第392章 聽上去怎麼有點兒齷齪?
2024-07-27 14:48:56
作者: 笑無語
「我早知尹殤骨不是甘願服輸的人,她想要扳倒邵年,自然會找一個足夠大的助力,四哥的確是很好的選擇。」賀蘭堯不咸不淡道,「她看起來倒像是灑脫的人,其實不然,正如她所言,她並不是輸給邵年,而是她的父親輸給了楊絕頂,她心裡不甘心倒也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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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阿堯你覺得,四哥會給她提供幫助麼?」蘇驚羽輕挑眉頭。
「興許會。」賀蘭堯略一思索,道,「這二人看起來都像是灑脫隨性之人,但其實都不是省油的燈,看上去沒有野心的人,往往野心最大,這樣的兩個人碰在一起,不會談感情,只會談利益。」
「若是殤骨給出的利益足夠吸引人,他們二人,興許就組隊了。」蘇驚羽說著,笑了笑,低頭抿了一口茶。
賀蘭堯輕挑眉頭,「組隊?」
「為了各自的利益而湊在一起的人,是人與人之間共同拼搏而達到目標的一種形式。」蘇驚羽簡短地解釋著,「站在同一隊伍里的人,互稱為隊友,隊友又分神隊友與豬隊友,若是你要與人組隊達到某種目的,最關鍵的就是選擇隊友的這個環節,選錯隊友,無疑是給自己添麻煩。」
「這個詞聽著倒是新鮮。」賀蘭堯笑了笑,「看身邊的這群人總是爭來爭去的,我時常在想,他們追求的事物,究竟有多大的吸引力?」
「他們所爭的,無非是權力、地位、榮譽。」蘇驚羽笑道,「阿堯不喜歡這些,多的是人喜歡,雖然我也以為這些沒什麼卵用,但我們的想法在他們看來,他們也是不會苟同的,每個人想法都不一樣。」
賀蘭堯唇角的笑意未減,「他們追求的這些,都需要以一樣東西為代價,便是自由,而我,最追求自由,這世上沒有什麼能束縛我的。」
蘇驚羽挑眉,「沒有什麼能束縛你?那我呢?」
「你?我走到哪兒帶到哪兒,何時被你束縛過?只要你乖乖地跟著,我自然什麼煩惱都沒有了。」
「阿堯,你不知道有多少人羨慕你。」蘇驚羽低頭笑了一聲,「出雲國所有皇子裡屬你最睿智,四哥與賀蘭陌都是及不上你,其他人更是不用說,而你生來被賦予的這顆精明頭腦,卻不用來謀算霸業,你真是皇室里的一股清流……」
拿著宮斗的劇本,走著閒雲野鶴的路線。
「怎麼,小羽毛覺得我應該去爭這天下?」賀蘭堯的目光鎖在蘇驚羽的臉龐上,神態頗為認真,「你希望我去爭嗎?若是你想……」
蘇驚羽才想否認,卻聽賀蘭堯道:「那我就慎重考慮一番。」
「不,你還是當那股清流吧。」蘇驚羽唇角微抽,「你嚮往自由,我又怎能讓你被其他的東西束縛住?你我如今的日子過得已經算是逍遙,何必閒得沒事要與人爭那些,他們喜歡爭,那是他們心中的嚮往,咱們不跟風。」
賀蘭堯聞言,輕笑一聲,抬手輕勾了一下她的鼻翼,「那就讓我這清流,一直清下去。」
二人相視而笑。
……
溫泉洞內,寧若水已經穿戴整齊,坐在岸上,望著水池裡仰躺著如同死魚一樣的古月南柯,悠悠道:「太子妃,是玩的累了,睏倦了麼?在水裡睡覺可不大好啊,你這藥效差不多過了,還是爬上岸穿衣吧,溫泉雖好,泡久了肌膚也會皺的。」
古月南柯開口,依舊有氣無力,「解開我身上的鏈子!」
她難得想要拋開素養去罵一個人,但此刻,她力氣尚未恢復,連罵人都顯得有些吃力。
「哎喲,看我這記性,都忘了給你解開銬子了。」寧若水低笑一聲,隨即走到古月南柯的身後,將束縛在她身上的枷鎖解了開,解開之後,看見她那被枷鎖扣住的地方被勒的有些發紅,嘖嘖嘆息道,「你掙扎得有些太狠了,將自己的肌膚都勒成這樣,看著真讓人有些心疼呢。」
她此刻的語氣雖柔,古月南柯卻聽得身上豎起寒毛。
從前只知這德妃表里不一手段高明,今日方知她是個變態。
在皇家御用之地對自己下手,且還篤定自己不敢叫喊,她所使用的手段,何其卑鄙無恥?
「本宮猜想,太子妃此刻心裡可能在罵我來著。」寧若水悠然道,「莫怪本宮卑鄙,要怪,只能怪你太天真,太輕敵,太子妃你的年紀與我差不了多少,但論人情世故,你還嫩得多。」
古月南柯冷笑,「你是在跟我炫耀你有多聰明麼?」
「對,沒錯,我就是在跟你炫耀。」寧若水應道,「若是你比我聰明,你現在就不至於有氣無力地跟我叫板。」
「你得意什麼?讓你整了一次又如何?在這個地方,你無法對我的性命造成任何的威脅。」
「不錯,我的確不能在此處傷了你,但本宮覺得,侮辱你比傷你更有意思。」寧若水說著,伸手抓過擱在岸上的那把刷子,在古月南柯的臉龐上又刷了一把。
「滾開!」古月南柯欲將刷子打開,寧若水眼明手快地迅速收手。
「看來你對這刷子很是仇恨吶。」寧若水笑道,「別這麼無情,它之前才幫你刷去身上的污垢,我看你可以留著這把刷子,以後沐浴的時候,沒事自個兒給自個兒刷刷?」
古月南柯臉色鐵青。
當真看不出來,寧若水這看似柔弱的人,竟擅長使用那種不入流的整人方法。
這對她古月南柯而言,簡直是——侮辱。
今日的這筆帳,她將來一定要跟此女算。
「你我在這溫泉湖裡呆的也夠久了,再呆下去,外邊的宮人會覺得古怪呢,本宮就不陪你玩了,當然,你若是覺得今日的遊戲好玩,下回可以再找本宮。」寧若水笑著,轉身走向溫泉湖外。
古月南柯爬上了岸,望著寧若水留下的那把刷子,氣得咬牙切齒。
寧若水……
真是該死。
該死!
一邊咒罵著寧若水,一邊將衣裳穿戴整齊,整理好儀容後,這才走出溫泉湖。
然而,她還未走出多遠,便被一名宮人攔住了。
「太子妃,陛下請您去一趟養心殿。」
古月南柯平緩了一下情緒,應道:「知道了。」
被寧若水整治了一番,著實很疲累,本想著回去歇息的,哪知道皇帝又來傳召她。
皇帝傳召,自然不能推辭。
古月南柯隨著宮人一路去了養心殿,進殿之時,皇帝正倚在御案上閉目養神。
她行了一禮,「參見父皇。」
皇帝聞聲,睜開了眼,將身側的下人遣退了出去,這才朝著古月南柯道:「你說蘇折菊的流放能將他們引出來,可如今他們還沒有半點兒動作,你說他們會不會……不打算出手了?」
「父皇,這才兩日的時間,您就等不住了麼?」古月南柯眉頭輕蹙,「興許他們在制定營救計劃呢,我不信蘇驚羽會坐以待斃。」
「難說了。」皇帝沉下了臉,「方才去看望太后,她跟朕談了此事,朕被說教了一番,太后認為朕不可理喻,朕才與她說幾句,便被她下了逐客令,母后許久沒有對朕如此發火,此事終究還是做得不妥當,蘇折菊受冤一事,不少人看在眼中,連母后都知道這其中有問題,朕不能為了引出那個逆子,而壞了自己英明的名聲。」
古月南柯聞言,心中冷笑。
這個皇帝,還真是不可理喻。
本就不英明,還要什麼英明的名聲?說出來一點兒也不覺得自個兒誇大,身為君主就如此喜歡抬舉自己。
古月南柯心中腹誹著,面上還得保持著優雅的笑意,「父皇,此事是由刑部審理的,太后娘娘說教,父皇大可將責任先推給刑部,刑部那邊犯的錯,怎麼也不應該讓父皇背鍋,父皇還是英明的。」
皇帝聞言,不緊不慢道:「你可別忘了,刑部的人是按照朕的吩咐辦事的,若是什麼過錯都推給他們,豈不是顯得朕很不講理?母后那邊,朕先去安撫一番,至於蘇折菊,總不能真的讓他結束流放之行後再召回,也許是你高估了蘇驚羽的品德,她並不願意為了救蘇折菊而暴露自己,她或許猜到了這是朕逼那個逆子現身所用的計策,他們就是不上當。」
古月南柯擰起眉頭,「她當真就那麼狠心,眼見兄長受罪卻不出手營救?」
「這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皇帝瞥了她一眼,「他們不上當,朕還能如何?總不能真的就舍了蘇折菊,你知道玄軼司主司一職有多難駕馭麼?各方面都要精通,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當的,再尋一個主司來,又要耗費不少時間,且坐在這個位置上的人,品質很重要,像蘇折菊與霍鈞那樣正兒八經的人,當真不多了。」
「看來……魚兒還沒上鉤,父皇就準備收網了。」古月南柯面無表情,「不用蘇折菊當誘餌,父皇還有其他的辦法引誘他們上鉤麼?」
「魚兒已經不會上鉤了,再把網擱著,也是無濟於事,蹲在網邊守著等魚兒上鉤這種浪費時間的事,朕不會做。」皇帝冷聲道,「今早霍鈞已經來找朕談過了,那麼大一個玄軼司他一個主司忙不過來,必須要有同僚協助,蘇折菊在外面多流放個十天八天的,玄軼司里擱了一堆事沒處理,你讓朕一時半會兒上哪去找一個替補的來接手?你說得輕鬆,考慮問題一點兒都不周全,你還是少操點心吧。」
古月南柯從皇帝的話里聽出了些數落的意味,面色有些不大好看,「父皇說的是,是我考慮不周到。」
皇帝似乎沒有心情再與她聊,擺了擺手,「你回去吧。」
古月南柯正要告退,宮人聲音在身後響起,「陛下,德妃娘娘求見,說是剛給您煮了枸杞薄荷茶。」
皇帝原本心情不佳,聽聞這話眉頭倒是舒展開了,「讓她進來。」
這細微的變化被古月南柯看在眼中,心中冷笑一聲。
現在她奈何不了寧若水,不代表以後奈何不了。
皇帝都是喜新厭舊的,寧若水得寵靠的還不就是那千嬌百媚的容貌?以色侍人者,色衰則愛弛,能得幾時好?
哪一日此女落魄了,且看她如何打擊報復,她想她多半忘不掉溫泉里被整的那一日了。
正想著,餘光便瞥見身側走過一道人影,伴隨著淺淺的茶香。
寧若水端著茶盞走到了皇帝身前,笑道:「看陛下近日精神不太好,這茶很提神,陛下試試。」
「你每日都這麼費心。」皇帝朝她笑了笑,而後接過了茶盞。
「這是臣妾應該做的。」寧若水說著,轉過了身,看到古月南柯,輕輕『呀』了一聲,「太子妃也在呢,早知這樣,方才就多泡一杯茶了。」
當著皇帝的面,禮數還是得周到,古月南柯朝寧若水福了福身,道:「不勞娘娘費心了,我這便要告辭了。」
「太子妃別急著走。」寧若水叫住了她,「明日本宮想去趟青山寺為陛下祈福,太子妃與本宮一同前去可好?你才新婚不久,去為太子殿下祈福一下也是應該的。」
古月南柯背對著寧若水,磨了磨牙。
祈什麼鬼的福。這寧若水又想耍什麼花招?
然而,還不等她答應,寧若水便又朝著皇帝道:「陛下,臣妾與太子妃雖相識不久,卻很是投緣,昨日一同去香澤泉沐浴,聊得倒也算開心。」
「是麼?」皇帝笑了笑,「既然如此,那麼南柯你閒來無事就多陪陪德妃吧,朕事務繁忙,閒暇的時間不多,你們二人聊得來,那是最好不過的了。」
古月南柯聽得想嘔血。
閒來無事去陪那個瘋女人?
鬼知道這女人又會想些什麼瘋招,類似香澤泉那樣的事兒,她可不願再經歷第二次了。
想到這兒,她便藉口推辭,「能得娘娘欣賞,南柯自是高興,只是東宮中也有些瑣碎的事兒要打點,太子殿下如今就我這麼一個正妃,沒有側妃,我總不能整日閒著不幹事,恐怕沒多少時間陪德妃娘娘了。」
「本宮當然不會總拉著太子妃去玩,偶爾嘛,太子妃何時有空,咱們就聚一起。太子妃不會連這點時間都沒有吧?」
「我……」
當著皇帝的面,古月南柯也不好拂了寧若水的面子,心中氣惱,面上也只能裝作鎮定,「那就聽娘娘的。」
「那就這麼說定了。」寧若水笑得愉悅,「明日一早,本宮在東宮外等你,咱們一同前去青山寺。」
古月南柯強顏歡笑,「好……」
寧若水望著她,目光中浮現點點輕嘲。
古月南柯憋著火氣,只想將寧若水一巴掌拍牆上。
遲早要處理了這個瘋女人。
……
轉眼之間,又是一日過去。
這一日,蘇驚羽吃早點時,烏啼帶來了一個消息。
「驚羽姐姐,方才太子的人來帶話,請您去城外三里的茶館邊上候著。」烏啼說到這兒,望了邊上的賀蘭堯一眼,「至於殿下去不去,都行。」
賀蘭堯道:「此話何解?」
「因為要見驚羽姐姐的人是德妃娘娘,所以,殿下您去也可,不去也成,德妃娘娘又沒說要見你。她不知我們的落腳點,特意去找太子殿下托人傳話過來的,說是有個禮物要送驚羽姐姐。」
「既然這樣,那夫人你就去吧,我不去了。」賀蘭堯不咸不淡道,「今日的天有些熱,不想出門走動,你帶個人隨行。」
蘇驚羽聞言,挑了挑眉,「那好吧,烏啼跟我去。」
用過早點之後,蘇驚羽便與烏啼策馬前往城外。
出城的一段路有些荒涼,遠遠地看見一個茶館,茶館邊上的百年老樹下,站立著一道倩影。
那身影看上去有些熟悉,近了,看得清了些,蘇驚羽沖那人叫道:「若水。」
寧若水聽到這久違的聲音,轉過了頭,望著馬背上的女子,微微一怔。
一張完全陌生的容顏,但她知道,那就是蘇驚羽。
蘇驚羽的聲音與那張揚的英氣,並不是誰都能學得來的。
寧若水沖她笑了笑,「好久不見。」
蘇驚羽從馬背上躍上,笑道:「是呢,好幾個月不見了,這期間可曾想念我?」
「當然!」寧若水走近了她,「在鸞鳳國的這些日子過得可好?我送你的護身符,可有帶著?」
「帶著呢,這些日子過得倒也還行,只不過,一回國就攤上了麻煩事。」蘇驚羽悠悠嘆息一聲,「我想念這片土地,可我只要呆在這兒,就不會風平浪靜。」
「若不是古月南柯作祟,你也能好好過一段安穩日子了。」寧若水冷哼一聲,「這個赤南國公主我已經與她暗中交手過了,心高氣傲,自視甚高,我已經幫你整過她一回了,她如今想必是記恨上我了。
蘇驚羽聞言,一時來了興致,「你整過她了?怎麼個整法?」
寧若水輕咳一聲,「這個說起來,有些齷齪,等有空了我再與你說說吧。」
蘇驚羽:「……」
有些齷齪?
這讓她不禁好奇了。
然而,她很快又想到了一個問題,「你為何會約在此處?」
瞥了一眼寧若水身後不遠的馬車,「你今日是有什麼安排麼?」
「我跟皇帝說今日要去青山寺燒香祈福,便出來了,同行的下人們如今正在茶館裡坐著,即便讓他們看見你也無妨,反正他們也認不出你來,就說是我的遠方親戚。」寧若水說到這兒,笑了笑,「你猜我把誰給帶出來了。」
蘇驚羽挑眉,「猜不到,誰?」
寧若水道:「古月南柯,她原本是不想來了,當著陛下的面她不敢拂我的面子,便不甘不願地跟出來了,我之所以說要來青山寺,只不過是借個理由將古月南柯帶出來罷了,我想不到有什麼地方可拿來當藉口,便說想去燒香,我知道你入宮有風險,便將古月南柯帶出來給你玩,我整過了,輪你整。」
蘇驚羽聞言,一時有些好笑。
敢情寧若水是專門把古月南柯拐出來給自己整的?
「這家茶館裡我安插了一個自己手下的人偽裝成夥計,他負責給所有人倒茶,古月南柯的茶是有問題的,她喝了之後便會昏迷,我讓人將她抬上樓假意去看望她,屆時,你想怎麼整治她都好,你若是想不到好方法,我幫你整,你看著也能泄憤吧?」
寧若水說到這兒,挑了挑眉,「你跟著賀蘭堯那麼久,就沒學點兒酷刑?那種外表不留下傷口,卻能造成實質傷害的刑罰,很適合這位公主。」
蘇驚羽聞言,唇角微抽,「你也對這樣的刑罰感興趣?」
「是挺感興趣的,聽說玄軼司里就有這樣的酷刑來著,我是想去了解的,但為了維持我溫柔嫻婉的表象,我便沒有派人去打聽。」寧若水淡淡一笑,「我有時候在想,若是我也有一身好功夫,且不是宮女出生的話,我是不是也能學當初的你一樣,去玄軼司里當差,而後研究各種刑罰,如此活得可比當妃子有意思多了。」
「我記得你最初的心愿是,錦衣玉食,榮華富貴,怎麼,如今不喜歡這些了?」
「不是不喜歡,榮華富貴到什麼時候都喜歡,只是,我如今覺得自己過得並不快活,以色侍人能得幾時好?但若是有真本事處於高位上,無論我年紀多大都能獲得他人的尊重,你看我如今風光,全靠一張青春貌美的臉來支撐,再過個十年,我或許就成了那數百被冷落的宮妃中的一員,了卻此生。」
寧若水說到這兒,悠悠嘆息一聲,「人總是不會知足的,其實我一直都很羨慕驚羽你的自由,我現在覺得,自己活得當真庸俗,俗不可耐。我又不想放棄榮華,又討厭那個人心叵測的皇宮。」
蘇驚羽道:「你若是想離開,我可以幫你。」
「離開?那我又能去哪裡?我若是跑了,皇帝必定要派人捉我,我不想過那種整日東躲西藏的生活,我手無縛雞之力,沒有你們那樣的生存技能,離開皇宮未必就是好事,我這樣的人,在宮裡跟那些妃子鬥倒還行,出了宮根本就沒有半點兒本事,我還是老實點吧。」寧若水說到這兒,半開玩笑道,「除非,驚羽你願意收留我啊!我跟著你,總不會吃虧的。」
蘇驚羽只以為她後半句在說笑,便也笑道:「我這個人沒有固定居所,總是這裡停停那裡走走,你若要跟著我只怕有些不切實際,不過你若是厭倦了皇宮,可以跟著小黑學做生意,學習從商,你若是想的話,我回去跟阿堯商量商量。」
寧若水眸中划過一絲失落,卻還是朝著蘇驚羽擠出一抹笑意,「不用了,我說笑的呢,我還是不打擾你們了,賀蘭堯身邊都是人才,我要是混進去,只怕會被整日嫌棄,不會武功又沒有其他本領,混在一群精英中就像個廢物,只會拖後腿罷了。」
蘇驚羽聞言,自是反對,「哪有那麼嚴重?你把自己說的也太無能了。」
「跟你們比起來,我確實很無能,我也就只適合宮廷了,至少在宮裡能謀得一席之地。」寧若水笑道,「好了,再說下去會顯得我自艾自憐,咱們還是說說該拿古月南柯怎麼辦吧。」
寧若水的話音落下,在蘇驚羽身後靜默了許久的烏啼開口道:「驚羽姐姐,關於傷人卻不留下傷口的刑罰,我倒是會一個。」
「哦?」蘇驚羽一時有些詫異,「你會?我怎麼沒聽說過?」
「這又不是什麼優點,我哪會拿出來吹噓呢,顯得我多殘酷。」烏啼撇了撇嘴,「我總得維持自己丰神如玉的形象啊。」
蘇驚羽:「……」
神他媽丰神如玉。怎麼看都像是一個二逼青年,長了張娃娃臉還自以為丰神如玉。
有其主必有其仆,阿堯的自大不知從何時起已經傳染給了身邊的人。
然而蘇驚羽心中吐槽著,面上卻並不貶損烏啼,只道:「什麼樣的刑罰,說出來與我聽聽。」
「從小青那兒學到的一套針灸法。」烏啼嘿嘿一笑,「這套針法,有個很好聽的名字,縹緲銷魂針。」
蘇驚羽眼角微抽,「聽上去怎麼有點兒齷齪?」
「驚羽姐姐,是這樣的,這套針法,是靠著針扎人體的某些穴位使人感受到不同程度的感覺,可能有酸、癢、麻、疼、等感覺,我已經許久沒有上手了,只怕會生疏,如今有個現成找虐的,為何不拿她來試試手?」烏啼笑的不懷好意,「這附近有個小集市,驚羽姐姐且等我片刻,我去買個針包回來!」
烏啼說完,也不等蘇驚羽回答,便迅速躥上了馬背,策馬奔了出去。
蘇驚羽看他那振奮的模樣,覺得有些好笑。
讓他給人上個刑倒像是吃了興奮劑似的,這傢伙骨子裡也是個小變態。
下一刻,餘光瞥見茶館裡奔出一人,那人直朝著寧若水奔來,有些驚慌,「娘娘,太子妃似是中暑了。」
蘇驚羽一聽這話,便知古月南柯是中了招了。
「太子妃中暑了?」寧若水故裝驚訝,隨即道,「快,讓人將太子妃扶上樓休息,再去煮一碗解暑茶,我過會兒就去看她。」
「是。」那下人轉身走回茶樓,並沒有關注蘇驚羽。
「易容這門手藝還真是好呢,你這個通緝犯就站在他面前他都認不出來。」寧若水低笑一聲,「走吧驚羽,咱們上樓去看看中暑的太子妃。」
蘇驚羽淺笑道:「古月南柯可是懂醫術的,你那是什麼迷藥?倒是厲害,連她都能給迷過去。」
「那迷藥可不是下在茶里的,而是塗抹在茶具上的,古月南柯坐的位置靠窗,窗戶敞著,門外就是玉蘭樹,玉蘭的芬芳沁人心脾,她哪能還聞到什麼迷藥的味道?至於茶是沒有任何問題的,事後她若是想查也查不到,等她暈了那茶具就讓人扔了。」寧若水笑道,「放心吧,我要整她,自然是想好了後招的。」
「若水可真是愈來愈機靈了。」
「過獎了,小聰明而已,比不上驚羽的大智慧。」
「別老給我戴高帽子,你我都差不多。」蘇驚羽說著,便與寧若水走進茶館了。
進了茶館,有僕人上前來招呼,寧若水吩咐道:「這位是本宮的遠房表妹,給她沏一壺上好的茉莉茶,送到二樓來。」
「是。」
「太子妃在哪兒休息?」
「回娘娘,在二樓第一間。」
二人說話間,門外有急促的馬蹄聲響起,蘇驚羽轉過頭一看,是烏啼回來了。
這小子倒還挺麻利的。
縹緲銷魂針……到底是怎麼個銷魂法?
三人上了樓,到了古月南柯休息的那一間,寧若水吩咐閒雜人等退下,這才走向了古月南柯,坐在床沿邊。
古月南柯此刻似是半睡半醒,眼神朦朧不清。
「太子妃,你這身子骨夠嬌貴的,這麼一點兒太陽就能中暑,唉。」寧若水狀若嘆息地道了一句。
古月南柯迷糊之間,也吐出了幾個字:「寧若水,該死的……」
寧若水挑眉,不語。
蘇驚羽走上了前,淡淡道:「古月南柯,我來替我兄長,討點兒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