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2024-07-27 13:19:48
作者: 陌上纖舞
糖糖一路小跑,像做賊地樣地到了客廳,看到爸爸坐在沙發上看報紙,她立刻無聲地飛奔過去,撲進爸爸的懷裡,報紙碎成兩片。
殷權沉戾的臉立刻露出溫柔的笑,攬住女兒低聲問:「怎麼像做賊一樣?」
「噓!」糖糖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把小小白白的食指豎在了嘴前。
殷權配合地放低聲音問她,「怎麼?琴還沒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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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糖糖撅著嘴說:「今天是我的生日呢,就不能少練會兒琴?」
殷權剛想答應女兒,突然想起老婆冷下臉的模樣,只好硬起心腸說道:「可是媽媽說了,不管今天是什麼日子,每天該做的事都要做完?」
「爸爸,你就不能跟媽媽求求情嗎?」糖糖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一副哀求模樣。
殷權的心都要化了,哪裡還有一點抵抗能力?張嘴就應下來,「行,爸爸答應你了!」
程一笙清麗的聲音在客廳響起,「殷子瑾!」
「啊!」糖糖尖叫一聲又一次撲進爸爸懷裡。
殷權攬住女兒抬起頭說:「一笙,今天是糖糖生日呢!」
程一笙反問道:「那現在傳過來的琴聲是誰的?殷子瑜不用天天練琴,他還能每天堅持著,怎麼你就不行?」
糖糖不說話。
程一笙走過去一把揪住她,對殷權說:「你啊!就是太慣著她了!」
殷權的話風立刻變了,說道:「糖糖,我跟你說什麼來著?一定要把每天做的事情按時完成!」
糖糖一邊被媽媽拖走,一邊嗚嗚地說:「爸爸,你怕老婆!」
程一笙忍住笑,佯裝厲聲問她,「你說什麼呢?」
糖糖立刻慫了,小聲說道:「沒說什麼!」
等老婆孩子漸漸遠去,殷權才低聲說:「怕老婆是種美德!」
糖糖幽冤地在琴前坐著,手指飛快,偶爾抬頭看看琴譜。
糖豆緩步走來,十歲的小孩,言語之間卻像極了殷權,可他那雙眼睛,長的十分像程一笙,只是他不愛笑,只要一笑,那絕對是枚陽光可愛的小暖男。
他走的是爸爸風,立誓長大保護媽媽妹妹。
殷權對兒子很嚴格,反倒是程一笙覺得孩子這么小就如此老成,沒有孩子應有的童年,所以總鼓勵他去玩,但他就是太自覺,只要媽媽想讓他學好哪門課,他就一定要拿最優回來。
這點讓程一笙既欣慰又苦惱。
糖糖抬眼瞪糖豆,就是他,害的她又被老媽數落。
糖豆不緊不慢地說:「剛才彈錯了一個音,你再分心的話,我就告訴媽了!」
糖糖一臉憋屈地低頭看譜子,心中無限怨憤,你都過十級了,還表現什麼?讓媽媽又有的比較了。
她雖然沒他認真,可也不錯啦,她們班的同學根本就沒有過八級的,她都過了,還不夠好的嗎?
可惜身邊有哥哥這個變態,比的她好笨。
糖豆真像個小監工一樣在一旁站著監督,糖糖一點都不敢偷懶,這傢伙是真會去告狀的,媽媽還特別相信他,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她,直接領罰。
勉強彈完,程佑民才敢現身,他手裡舉著兩個盒子,笑著說:「糖糖、糖豆,生日快樂哦!」
一個粉一個藍,兩個孩子都開心地拿過屬於自已的顏色。
程一笙不准讓孩子們有太多的玩具禮物,所以只允許過生日過節的時候擁有禮物,所以糖糖對禮物熱情了很多,不像小時候那麼嫌棄不好的禮物。
糖豆臉上露出微笑。
糖糖告狀道:「外公,今天過生日,媽媽還逼著我練琴!」
程一笙走過來,嚴厲地說:「糖糖,怎麼又亂找人告狀?」
程佑民說情道:「一笙,孩子今天生日,就適當放寬些要求嘛!」
程一笙撅起嘴說:「爸,我小時候您可沒對我放寬過要求啊!怎麼到糖糖這兒就放寬了?」
她小時候那才叫一個暗無天日,糖糖比她小時候不知幸福了多少。
程佑民一臉無辜地問:「是嗎?沒有吧!」
「爸,您就裝吧!」程一笙哼道。
林郁文的聲音響起來,「一笙,你爸是越老越滑頭了,真是耿直一輩子晚節不保啊!」
「你胡說什麼?」程佑民冷下臉。
「那你裝什麼傻?」林郁文反問。
「如果沒有我的嚴厲,一笙能像現在這麼優秀?」程佑民眼看裝不下去,只好找出更無法辯駁的理由。
程一笙立刻接下話說:「爸,所以我才讓糖糖比我更優秀,將來能夠活出自已的精彩!」
程佑民嘆氣,「糖糖,外公也只能幫你到這裡了!」
糖糖心裡更嘆氣,根本就沒幫好嗎?她媽在這個家裡地位都獨一無二了,摧殘起她時候,那真叫一個絕望,誰來都不管用。
她撅著嘴,軟軟地說:「媽媽,我已經彈完琴了!」
程一笙點頭,走過來溫柔地說:「一會兒客人快到了,自己去準備一下!」
總算像個親媽了,糖糖都快感激涕零了。
程一笙看女兒一臉的奇怪表情,不由問她,「你又想什麼呢?」
「想你應該是個親媽!」說完飛身就跑了,怕挨罵。
程一笙哭笑不得,這孩子也不知道都在哪兒學的這些稀奇古怪的話。
程佑民心疼地說:「一笙啊,你看這樣就不太好了是不是?」
程一笙回過神,轉身看向父親說道:「爸,我小時候也有過這樣的念頭!」
說罷,她微微一笑,上樓去了。
程佑民愣住了,林郁文笑,拍拍他的肩膀說:「這樣就不太好了是不是?」
殷權回到臥室的時候,程一笙剛剛打扮完,今天她穿了件白底淺粉牡丹花旗袍,淡淡的粉色開的濃郁,艷與素之間融合出別樣風格。
他發現她的穿衣風格不像前幾年那般濃艷,仿佛整個人都沉澱下來,越發地不動聲色,這樣的她,內斂而更有韻味。
他走到她身後,輕輕地擁住她,呢喃道:「一笙,我們已經是十幾年的夫妻了!」
都說七年之癢,他了解她,可她卻像一本永遠都翻不完的書,經常帶給她驚喜。
她並沒有因為家庭放棄自已的事業,他與她一起承擔這個家,把工作安排好,誰也不要太疲憊,也不要有怨言,過的充實而幸福。
殷權很愛看她的節目,風趣有內涵,從國內到國外,她的節目他一期不落,就像是一個忠實粉絲,一路跟著她,不離不棄。
程一笙的目光望向殷權那雙深邃的眼,不由感嘆道:「你怎麼都不見老的?」
女人眼角易生皺紋,對於自已這張臉,她可是最不吝嗇錢財,也不敢懶的,但殷權呢,她有時給他貼個面膜什麼的,但一周也貼不了一次,他竟然沒有老態,多讓人心裡不平衡。
殷權勾著唇,眸內閃耀出一種溫暖的光來,說道:「那是因為我太幸福了,什麼憂愁事都沒有!」
他太珍惜這個家,所以他從來不參加什麼不必要的應酬,一心都撲在工作和家上,有程一笙的地方就有溫暖,他有一個幸福的大家庭,所以他很慶幸這輩子娶到她,他的一生才不會那麼冰冷。
程一笙抬手攬住他的脖子,她抬起下巴,殷權心裡升起一陣旖旎,結果門突然被推開,程一笙頓時像做賊一樣地放開他,兩人瞬間變得一本正經。
「爸,媽,乾媽她們一家來了!」糖糖大聲叫著,兩眼晶亮。
喊完,糖糖就興奮地跑了,根本就沒注意到父母的緊張和異樣。
氣氛一下子變得寂靜,殷權緩了一下才說:「門都不知道敲,太沒禮貌!」
程一笙哼道:「還不是你慣的?」
這下殷權啞巴了,他聰明地不去繼續這個話題,彎下腰側過頭,低叫一聲:「一笙……」
尋歡的意思明顯。
程一笙站起身說道:「我去招呼方凝!」
開什麼玩笑?尷尬過後還能繼續的?不是更尷尬嗎?
她依舊腰脊挺拔、曲線優美,走的穩而不妖,媚從骨子裡散發出來一般,款款走出門去,消失在他的視線中。
殷權一臉懊惱,決心要好好教育糖糖,不能再這麼慣下去了。
程一笙下樓的時候,孩子們已經玩成了一團,方凝穿了件米色長裙,看起來很隨意,是她一向的風格。
可阮無城就不同了,穿件白色西裝,裡面搭粉襯衣,再戴條黃領帶,簡直要多浮誇就有多浮誇。
程一笙皺眉,方凝迎了上來,笑著說:「喲,今兒是不是太素雅些了?」
程一笙輕聲道:「你家阮先生風格可是越來越跳脫了!」
「呵!」方凝冷笑一聲說:「老來艷嘛!他想抓住青春的尾巴,我有什麼辦法?」
這理由讓程一笙頓時笑了,說道:「也就你受的了他!」
「受不了又能怎麼樣?」方凝搖頭,無奈地說。
糖糖和阮無城的兒子阮帥在你追我趕,阮帥高興的一邊跑一邊叫。糖豆在哄阮無城的女兒阮美美。
方凝搖頭嘆氣,「我兒子比你家閨女小了整整五歲,我得把他教成你家豆兒這樣才有希望,可這貨怎麼和他爸一樣?」
程一笙笑著說:「有你這樣說你家兒子的?」
方凝搖頭,再看女兒,眼前一亮說:「糖豆比我家美美大七歲,挺好的年齡,你看這倆孩子多有愛?」
程一笙說道:「那你真是想多了,別怪我潑你冷水,我家豆兒對女孩子都很有愛!」
「我去程一笙,給我點希望好嗎?」方凝哀叫道。
程一笙但笑不語。
阮無城和殷權大吹大擂起來,殷權坐在一旁,神色清淡。
方凝問程一笙,「十歲生日應該大辦的,你就請了我們?」
「是啊!就請了你們!」程一笙說道:「我和殷權的事業都到達了一定的高度,可以說我的夢想基本上完成了大半,我覺得是時候讓孩子們回歸普通人的生活,不要總在光環中生活。」
「你想的真夠多的,我就不行!」方凝搖頭說:「要不還在電視台里混呢!」
她生阮帥和生美美的時候都想過當全職太太,阮家不是養不起她,她對事業也沒有那麼太大的追求。
可程一笙堅定地阻止了她的這個想法,苦口婆心地勸她。
「男人是不是會變心,這是不能去證明的,因為一旦證明,你很可能就沒有回頭路再走,到時候就是一條絕路,能不能逢生還不知道。人的一生很長,絕不能把自已逼到絕路上,所以哪怕再苦再累,你也要保留你獨自生存的能力!」
這是程一笙說的原話,她記的非常清楚,可以說每當她想放棄的時候,這段話便都會在她腦中閃過,成為支持她堅持下去的信念。
她特別慶幸有程一笙這樣的朋友,是她的一種幸運!
「你都四十的人了,凡事該長長心了!」程一笙說道。
方凝鬱悶地說:「我也想呢,可我真是大大咧咧慣了!」她湊近程一笙小聲說:「其實我真心羨慕你和殷權,都沒有幾年之癢一說,還是那麼如膠似膝,我和他雖然看起來過的也不錯,可到底不如從前了,那麼多年過去,沒有一點新鮮感。」
程一笙輕聲說道:「我經常要出差,當然比你們天天生活在一起的夫妻有新鮮感了,更何況這些也是要自已創造的啊!」
「喂,我哪裡是能創造出那個的人啊!」方凝小聲說道。
「你們都這麼多年夫妻了,還有什麼放不開的?」程一笙白她一眼。
方凝嘆氣說:「感覺孩子把我都弄老了,哪裡還有當年的生猛?真有點柴米油鹽的感覺了。」
程一笙終於忍不住問:「方凝,你老公的公司也是越做越大了,對了,聽說前不久他剛從學校里招了一批實習生?」
「是啊!這事兒我知道!」方凝隨意地說。
「聽說有好多漂亮女生!」程一笙又說。
方凝再傻也是人到中年,提起精神轉過頭看向她問:「不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你多上點心,別莫名其妙地讓人撬你牆角,你看你最近是不是又沒好好保養?臉色都有些黃,雖然你家無城現在沒那心思,可那麼多美女天天在他面前晃,你能保管沒一個對眼的?」程一笙輕聲問道。
「不是,那你就不擔心你老公?」方凝摸摸自己的臉,最近台里太忙,回來還要應付孩子,覺都不夠睡,哪有時間敷臉?
「殷權能看到的,都是男人!」程一笙提醒道。
「我怎麼忘了,殷權討厭外面那些妖嬈賤貨,嫌污眼!」方凝一臉惋惜地說:「我怎麼就沒選個正經的男人呢?」
「想那麼多也晚了,還是多想想你家無城吧!」程一笙勸道。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方凝一臉凝重。
程一笙看她聽進去的樣子,終於放下心來。
當初阮無城對方凝的心思是沒的說,可現在到底是結婚多年,這傢伙又是個靜不下來的性子,所以當有人告訴她阮無城招了很多年輕漂亮的美女之後,她先坐不住了。
總之如果阮無城欺負方凝,她是不會袖手旁觀的。
糖糖和阮帥突然翻臉了,也不知道因為什麼。
大人們沒在意,因為孩子們就是這樣,玩一會兒就翻臉,一會兒又和好,不用理會。
糖糖驕傲地說:「我鋼琴都八級了,你會彈嗎?」
阮帥沉下小臉。
糖糖又說:「我舞蹈也拿到好幾個獎了,你會嗎?」
阮帥小嘴一撅。
糖糖還說:「跆拳道你總會吧,這可是男孩子學的,我也都上了好幾個月的課了!」
阮帥的嘴撅的都要掛起油瓶子了。
糖糖繼續說:「我的國畫都掛家裡好幾幅了,喏,你別說我比你大,欺負你年齡小,我在五歲的時候也學了好多,你就告訴我你都學了什麼吧!」
阮帥貪玩,方凝給她報好幾個班,但因為她工作太忙,最後無疾而終。
阮無城根本就不是管孩子的,不帶著孩子去夜店消遣,方凝就謝謝他。
馬蘭更不要提,她把阮無城養成這樣,對孫子能嚴厲起來嗎?
阮信捨得打阮無城,可捨不得打孫子。
於是阮帥張開大嘴「哇」地一聲哭了。
糖糖頭一次感激媽媽逼她學這麼多東西,現在秒滅敵人的感覺可真是太棒了!
程一笙忍不住開口說道:「糖糖,阮帥是客人,你怎麼能欺負客人呢?」
方凝這個當媽的卻哈哈一笑說道:「讓你學你不干,臭小子這下知道無知的可怕了吧!」
程一笙撫額。
糖糖也撅起嘴。
程一笙又說道:「你還老想去找阮帥玩,下次到他們家,他也欺負你,到時候別找我哭來!」
糖糖一聽就怕了,她走過去拉起阮帥的手說:「別哭了,我教你跆拳道,男生們都喜歡那個!」
阮帥臉上還帶淚地點點頭,跟著糖糖走了,不一會兒就傳出兩個孩子歡樂的笑聲。
方凝嘆道:「一笙,糖糖其實挺聽話的!」
「是啊!她雖然嬌氣,可還算懂道理,說了就能明白,就是總愛任性!」程一笙說道。
「女孩子嘛,我家美美也任性,不過在你家小糖豆面前,那可是文靜小美女一枚,不要太乖哦,我真恨不得讓你家糖豆去我家長住,我就不能應付兩個小魔頭了!」方凝覺得她的生活就是水深火熱,在台里工作的事讓她頭大,回家兩個孩子吵得她頭大。
她永遠都無法像程一笙那麼出色,哪裡都處理的非常好。
林郁文走出來笑著說:「來來來,開飯了!」
方凝趕緊站起身說:「呀,阿姨,我還沒幫忙呢,飯就好了?」
林郁文拍她一把說:「還用的著你?家裡的廚師該失業了!」
如今沾一笙的光,她也成了豪門太太,每天不用做飯洗衣,有人伺候,所以她對殷權比對一笙好百倍,這可都是她女婿給她帶來的福氣。
方凝嘿嘿地笑,挽著林郁文就去了飯廳坐下。
阮無城和殷權一邊走一邊高談闊論,說他的生意經。
以前總是吊兒郎當的公子,如今開竅一般,對做生意感興趣起來,滿腦子都是賺錢,擴大公司。
當然以他的品性,賺的越多,開銷也就越大,換房換車,總之十分享受。
糖豆不必說,從來都是個讓人放心的孩子,糖糖一到飯桌上也像變了個人,她規矩地用餐,安靜而有秩序。
阮帥一直在撩她,可她巍然不動,吃的很專注。
這都是程一笙狠心訓練出來的,糖糖可以任性一些,但在禮節上絕不能不規範。
方凝終於忍不住呵斥道:「阮帥,你能不能認真吃飯?」
每次她看糖糖、糖豆那麼有教養,就希望自已的孩子也是這樣,可真有孩子了,不是那麼簡單的,她震不住所有人,只有她一個人努力,根本就起不到作用,更何況她又忙於工作,經常不在家,孩子還是婆婆來帶。
阮帥一聽,把碗一推,任性地咧開嘴,「哇」地一聲哭了。
阮無城不悅地說:「方凝,孩子在別人家作客,你給他留點面子!」
阮帥聽到有爸爸幫他撐腰,頓時跳下椅子撲到阮無城懷裡大哭起來。
方凝嘴裡發苦,想罵阮無城卻忍住了,這傢伙有錢有能力心裡膨脹,哪怕是最好的朋友面前,也開始要面子。
程一笙露出一個微笑,對糖糖說道:「你幫弟弟再端一碗飯,叫他過來吃飯,吃完飯還有好玩的遊戲等著他呢!」
糖糖聽話的走下來,走到阮帥身邊拉了拉他,在他耳邊悄悄說了句話,然後阮帥立刻收起眼淚,跟著糖糖下來,乖乖地回去吃飯。
桌子已經收拾乾淨,阮帥的面前新擺了一碗飯上來。
阮帥認真地自己吃起來,力求快速吃完。
方凝覺得程一笙都神了,居然連熊孩子都能管住,她小聲地問:「什麼招兒這麼神奇?」
「給阮帥準備了禮物,等他吃完飯糖糖帶他去看!」程一笙小聲說道。
「怎麼一開始不給?」方凝又問。
「開始給了他能好好吃完這頓飯嗎?」程一笙小聲說。
方凝瞭然,程一笙太了解她家這貨了。
說實話,今天的事情讓她覺得非常沒面子,這件事兒先記下了,回家再收拾他。
阮帥快速吃完飯,糖糖也吃完了,請示母親之後得到允許,這才領著阮帥上樓跑到她的玩具房給他拿禮物。
糖豆也領著阮美美上樓拿她的禮物。
阮美美今天化身小淑女,比他哥老實多了。
家裡的兩位老人在外面度假,沒能趕回來。
吃過飯,林郁文帶著人收拾廚房,殷權和阮無城陪程佑民下棋。
阮無城照例被殺的褲子都輸沒了。
也就殷權能勢均力敵地和岳丈大人對抗一番,但最終也是敗下陣來。
殷權奉迎地說:「爸,您的棋藝是越來越厲害了!」
阮無城叫道:「殷權你還能拍得再明顯些嗎?」
程佑民擺擺手,笑著說:「我們殷權是個老實孩子,只會說實話!」
不遠處的程一笙都替老爸害羞,好意思這麼一本正經地夸自已嗎?
阮無城立刻怪叫了起來。
過不多時,幾個人的話題又換了,不知哪句引到歷史上面,男人們開始聊起歷史來,林郁文偶爾來添茶。
阮無城聽的仔細,時不時奉迎一句,「您懂的真多!」
方凝看著這一幕默默失神,程一笙輕聲問她:「怎麼了?」
「我的爸媽就是普通人,和他完全不在一個階層上,所以他越發地不拿他們當回事,有時候過個年節,也以有應酬為由躲開了,只有我帶著孩子們回去。」方凝苦笑一聲,看向她說:「一笙,我才發現,我忙這忙那,其實有很多事情都變了,只不過我沒發現而已,還是你心細,我知道你在暗中提醒我。」
程一笙說道:「方凝,很多人到了中年都是得過且過,普通人就這樣一直過一生,大多數人都是如此,有幾個女人能應付工作再應付孩子還能應付老公的?可是我們不同,我們嫁的都不是一般男人,可以說他們有太多的選擇,所以我們不能掉以輕心,自我放棄,知道嗎?」
方凝苦笑,「還能怎樣?如何我都比不過那些年輕女孩了。」
「我們有的是這麼多年的情分,他想越過這道坎也是需要勇氣的,只要你不要給他理由讓他有這個勇氣,有些誘惑就不會是問題!」程一笙說道。
方凝想了想,說道:「沒婆婆有時候真是優勢,你在家想怎麼著都行,可我卻不行,管個孩子還有一群人來管我,簡直了!」
這點程一笙是沒有辦法,人到中年誰都有難處,方凝經常加班,自已帶孩子根本不現實,阮無城更不是帶孩子的人。
以前她可以和馬蘭是無話不談的朋友,但如今不行,她如果透露出一點苗頭,就會被馬蘭誤解是方凝說的,到時候方凝還能有好果子吃嗎?
程一笙說道:「現在你在娛樂也有一點地位了,實在不行的話,你乾脆辭了工作,來我公司,到時候你也能經常帶帶孩子。」
方凝感動極了,她的手按在程一笙的手上,輕聲說道:「一笙,你真是我最強大的後盾,可是我總在想,我不能一輩子依靠別人,也不能一輩子讓你罩著我,這樣的話其實我跟回家看娃也沒什麼區別了。」
程一笙說道:「這是我能為你想到的最好的辦法了,一切還需要你自已努力!」
方凝點頭說道:「今晚就把面膜做起來!」
下午,阮無城和方凝帶著孩子告辭。
阮帥玩的正上勁兒,說什麼也不走,已經忍他到極限的方凝毫不猶豫地一巴掌拍到了兒子屁股上。
阮帥沒面子,氣的哇啦哇啦哭,方凝不管,硬把這小子塞進車裡。
關門前,程一笙聽見阮帥的叫聲,「你一定不是親媽!」
程一笙:「……」
現在的孩子們都好早熟!
殷權攬著老婆回家,一路將她拉回房間,她好奇地問他是不是有事?
殷權聲音暗啞,關上房門,從後面擁著她呢喃道:「越來越像桃花兒了,真美!」
程一笙知道他要幹什麼,笑著推他說:「你的嘴也是越來越甜了!」
她越推,他就越用力,結果就這么半推半就地雙雙倒在床上,殷權動情地說:「一笙,我的老婆,想你很久了!」
孩子生日之前程一笙才放下工作趕回家,所以殷權現在看她的眼神就像狼,她當然不會推開他,很快便陷入其中,共浴愛河!
離開的阮無城,一邊開著車一邊說:「方凝,你給兒子點面子!」
方凝抹把汗怒道:「你看這小子給我面子沒?」
折騰半天,其實早就累了的阮帥終於睡了,美美是睡著被抱上車的,剛才阮帥那麼鬧都沒醒。
「他是小孩子,你也是?」阮無城反問。
方凝說道:「阮無城,你別把孩子弄的跟沒教養一樣,你看看今天在外面做客,和一笙那倆孩子比起來,你沒看到區別嗎?」
阮無城沒接她的話,反而說道:「對了,你提到一笙,我怎麼覺得她越發地年輕了?像是逆天一樣!」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方凝在後面冷聲反問:「怎麼個逆天法?」
阮無城也是個大大咧咧的男人,沒聽到老婆聲音中的異樣,說道:「就是看著皮膚又好,身材又好嘍,比我們公司的年輕小姑娘都漂亮,不合常理啊,像你這樣的才是人到中年嘛,腰越來越像水桶,皮膚越來越糙!」
方凝氣的臉都變青了,她是比二十歲的時候胖了些,可還沒到水桶的級別吧!
阮無城又說:「今天聊的真夠勁兒,程一笙她爸這教授當的真是名不虛傳啊,懂的多,就這點東西我在酒場上都能賣弄好一陣了,可惜她家倆寶生日一年才一次!」
「是啊!我看殷權好像也又帥了,尤其一笙回來後,整個人年輕好幾歲,你倆比起來,不但顯得你浮誇,還裝嫩!」方凝也不是以前那個只懂得直來直去的女人了,也會拐著彎的氣人。
果真,阮無城一聽此話立刻抬頭照自已,叫道:「不是吧!我比較了,明明我比他保養好的!」
他看到鏡中的她,說道:「我比你看起來年輕多了!咱倆走出去你像我姐!」
方凝覺得他是皮癢了,她冷哼著說:「女人本就比男人顯老啊,你跟我比有什麼了不起?你跟人殷權比啊!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你恨不得三百六十六天都泡在酒場中,可人家殷權鮮少出去應酬的人怎麼比你賺的多好幾倍呢?我也是想不明白!」
阮無城氣的頭頂冒煙,問她,「婆娘,你是要造反?」
「你說實話,我也說實話而已!」方凝說道。
她一點都不妒忌程一笙,因為她知道程一笙保持美貌與身材下了多少功夫,只要能貼面膜的地方都不會放過,哪怕再累也得練瑜伽保持身材,如果沒時間運動,那就在吃的上面克制一些。
這種強悍的自制力一般人能做到嗎?面對美食能忍不住不吃嗎?她做不到,所以她也不抱怨。
阮無城氣,把孩子送回他媽那兒,拉著方凝回自已家好好理論。
方凝這火也拱得極大,決定先收拾了老的再回頭收拾小的。
兩人從動嘴到動手,最後也不知怎的動到床上去了。
哦對,他說她胸都耷拉到湯里了,她說他都有小肚腩了。
於是兩人互相不服,脫衣比試,最後結果……
天雷勾地火之後。
阮無城躺在床上報怨,「還不服?生了兩個孩子真跟以前不同了哈!」
方凝「切」了一聲說道:「您時間能再短點嗎?還說我,我看酒肉已經毀了你的身體,別說你年輕,再這樣下去你都ED了!」
「我呸!」阮無城最受不得這刺激,坐起來怒道:「爺非得讓你看看……」
方凝躺著悠閒說道:「看什麼?你是不是想征服我?你也得有這體力再行,呵呵!」
阮無城的體力的確大不比從前,應酬太多,身體機能自然下降。
於是方凝覺得自已勝的很得意。
但晚上她還是把面膜做了起來,程一笙的話她放在心上,又約了SPA,打算再忙也得去保養。
第二天,黑著臉的阮無城走進公司,一眾「阮總好」的聲音中,他走過會議室。
會議室是一群新來的實習學生,女生偏多,阮無城招人從來都在意顏值的,他覺得顏值看的舒服,他心情才好。
眾多女生都轉過頭向他看來,目光中帶著崇拜與仰慕,這令阮無城十分有面子。
他走回辦公室,摸摸臉自語:「人到中年又怎樣?小姑娘還不是一把一把地想著接近你?哼!」
想想自家那婆娘,十分不屑。
今天方凝火氣很大,她學不來程一笙的以柔克剛,她就是個直來直去的人,娛樂部的人給她收拾的夠嗆,效率反而高了不少。
今天能按時下班,她去接了阮帥,回家就狠揍了一頓。
阮帥淚眼朦朧地說:「媽,你怎麼還帶翻舊帳的?」
方凝揪著兒子一把就按在沙發上說:「我告訴你阮帥,今天我可是非常正式地和你談話,這是一場母親和小男子漢的談話,以後你要是再敢讓人喂,就不要吃飯!」
阮帥撅嘴說:「是奶奶非要餵我的,她嫌我吃的慢,飯都冷了!」
「你不能吃快些嗎?」方凝問。
「我是小孩啊!」阮帥答的十分理直氣壯。
「五歲了還小孩?你明年都該上學了,你去學校餓著?不自己吃飯?」方凝反問。
「這不是還沒上學嗎?」阮帥說。
方凝終於怒了,一巴掌拍過去,阮帥「哇」地哭了,委屈地嚎:「不是說了談話嗎?怎麼又動手?你們女人怎麼就這麼不講理!」
方凝:「……」
糖豆為啥就沒有這些有的沒的?
方凝並不是個喜歡用暴力解決問題的人,但這次真被兒子給氣急了,所以揍的最狠。
等阮無城回來,這熊孩子都不敢去跟爸爸哭訴一下。
阮無城「咦」了一聲,問他,「怎麼眼睛腫的?哭過了?」
阮帥吸著鼻子委屈地看眼媽媽,撅著嘴沒說話。
阮無城以為這小子又惹禍了,沒放心上,上樓去換衣服。
方凝準備晚餐,阮帥偷偷跑上樓小聲地問爸爸,「媽媽更年期了?」
「哈?」阮無城被驚到了。
阮帥扒開自已的褲子讓他看了一眼說:「翻舊帳不說,說什麼都是錯,都要打,嗚嗚……」
阮無城笑,抱起兒子說:「你媽是看別人家的孩子太優秀,覺得生你太失敗唄!」
「你是親爸嗎?」阮帥瞪他。
「當然是,不然我就跟你媽男女雙打了!」阮無城樂呵呵地說。
阮帥立刻說道:「我要去找奶奶!」
「你是你媽的兒子,你想讓你奶奶欺負你媽嗎?」他不是護著老婆,而是怕婆媳不和他夾中間難做。
他要專心賺錢,哪有功夫處理這些破事兒。
阮帥被說暈了,有些反不過味兒來。
阮無城又問一句,「別人欺負你媽行不行?」
「不行!」阮帥一聲喝道。
「那不就得了!」阮無城摸摸兒子的頭說:「乖乖忍著吧!」
阮帥頓時覺得被算計了,可他又沒想明白哪裡不對勁兒。
吃完飯,方凝把兒子叫到跟前。
阮帥怕又被揍,這回老實地說:「媽媽,我一定改!」
方凝欣慰一笑,說道:「好!」他拉過兒子按在桌前說道:「坐!」
阮帥眨眨眼。
方凝溫柔地說:「媽媽剛才沒講究方式方法,做的有些暴力,其實是不對的!」
阮帥差點蹦起來,眼前一亮地說:「媽媽,你也覺得你做的不對嗎?」
方凝點頭說道:「所以我決定用斯文的方法,做錯事是一定要受到懲罰的,所以今天你要把這篇字寫完!」
她仔細地想了兒子的問題,覺得沿用程一笙她爸的辦法比較好,這樣兒子坐不住的毛病能改,字也能寫好,一舉兩得的事。
阮帥一愣,隨即崩潰,他最討厭的就是坐著不動,那還不如被打一頓。
大人套路太深,他一個小孩兒根本就沒有準備,不知所措的他又大哭起來。
阮無城被哭聲吸引過來說:「喂,又打?不是都打過了?差不多就行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