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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定個標準聽聽

2024-07-27 10:10:38 作者: 九九公子

  沐鈞年是被氣急了,卻又找不到可以發泄的方式,唯有狠狠吻她一頓。

  

  許久。

  看著他平靜下來,她仰著臉,「還讓我走嗎?」

  沐鈞年沒說話,也沒鬆開她。

  她主動勾住他的脖子,帶著輕輕的祈求,仰著臉湊上柔唇,「別把我踢開,我知道你不捨得,不管有什麼事,都把我留在身邊可以嗎?」

  沐鈞年握著她下巴的手終於有所鬆動,薄唇拉開了少許距離,所以,她能看清他眼底的不為所動。

  她早該猜到的,如果他真的做了決定,又怎麼可能因為她幾句話就改變主意?

  安靜的站了一會兒,她終究是低了頭,鬆開勾著他脖子的手,慢慢轉身繼續收拾衣服。

  衣服太多,被她塞得一團亂,怎麼理都理不順,到最後她氣得摔砸衣物。

  但衣物都是軟的,她越是用力,反而心理憋屈越厚重,悶得胸口幾乎炸裂,也就不管不顧的蹲在地上低泣。

  沐鈞年就站在她身後,原地不動,像一尊雕像矗立,看著她劇烈聳動的雙肩,聽著她低低的啜泣,稜角卻一片冷然。

  閉了閉眼,狠下心轉身繼續往浴室走。

  身後卻傳來女人重重撞在衣柜上的聲音,「嘭」一下,整個衣櫃都震了震。

  而沐鈞年轉身時,她被衝撞的力道反推回去狼狽的摔在地上,有那麼一瞬間的失聲,可見撞得很重。

  下一秒,她卻一鼓作氣的站起來就往臥室門口走。

  沐鈞年眼角緊了一下,隨即側首,「去哪?」

  尉雙妍沒說話。

  沐鈞年臉色緊繃,幾步過去試圖阻止她,誰知道大晚上她這個樣子出去會出什麼事?

  但他剛碰到她的手腕,她反手一躲就躲開了,繼續氣沖沖的往門口走。

  沐鈞年停了動作,站在閉了閉眼,但在她下樓時終究是沒忍住。

  沒見過她平時下樓能這麼快,一轉眼就衝到了門邊,好在男人身高腿長,幾步掠下樓梯,在玄關扣了她的手腕,「去哪?」

  這回她總算咬牙定定的一句:「接兒子。」

  先前是他冷聲冷氣的要送她走,現在看起來是她自己鐵了心的今晚就離開。

  沐鈞年下意識的握緊了她的手腕,微微往回用力,「明天再說。」

  「為什麼?」尉雙妍很堅持,狠狠瞪著他,「早一天是一天,反正已經決定了,拖著做什麼?熬我嗎?」

  說完話,她也不顧自己會疼,扭著手腕要從他的禁錮里掙脫出去。

  沐鈞年不敢太用力,轉眼就被她掙脫,看著她去開門,薄唇低咒了一聲。

  在她開門的一刻,也被身後的力道扯了回去,門板在她身後重重的關上,面前就是沐鈞年壓抑的臉。

  還不待看清,也不待掙扎,吻又一次席捲而來。

  見她氣哼哼的瞪著自己,沐鈞年停了一下。

  已經不止一次,從她嬌嬌柔柔的纏人,到這樣反其道而行的刺激他,偏偏他就是受用,外人都說是他沐鈞年冷漠無情,看看,到底是誰在折磨誰?

  若是別人這麼鬧,他早把人扔出去了。

  可對她下不去手,打不得罵不得,除了狠狠懲戒一番,別無他選。

  在尉雙妍以為他會再次無動於衷的命令她必須離開時,他停下的動作繼續著,更像是一種妥協。

  玄關里一片漆黑,只有餐廳的燈光隱約映照出來。

  她閉著眼,滿世界都是他強烈的男性氣息幾乎讓她喘不過氣,只勉強發出抗議:「弄疼我了!」

  「輕不了。讓你下次再招惹我。」

  ……

  她最後落進他懷裡,氣過了,由著疲憊把她催眠,晚餐也不吃了。

  沐鈞年動作很輕的把她放在床上時,英俊的臉上有那麼些懊惱。如果他能再忍一忍,就能狠下心把她送走。

  可現在不行了,有些東西會上癮。

  他也不會知道,一時隨了身體的想法,會給她帶去那麼多傷害,否則無論如何這一晚也不會心軟。

  吵鬧過後,夜裡徹底安靜下來。

  臥室里的大行李箱還是原樣,散亂一片的衣物沒人去管,尉雙妍第二天醒來才收拾放進衣櫃裡。

  她下去用早餐時,沐鈞年就在餐廳。

  在他用完放下餐具時,低低的一句:「也許哪天你會自己提出要走。」

  她頓了頓,那意思就是他不會再逼迫她走了,也就很堅定的看著他,「不可能!」

  沐鈞年只是略微扯了嘴角,也不跟她辯,一手拿了外套信步往門口走。

  她是堅定自己無論如何不會離開他的,否則當初就不會嫁。但聽了他的話,難免會想,他想做什麼,所以篤定她會哪天受不了而離開?

  之後很長一段時間,他們之間相安無事,沒有爭吵,也沒有親密。

  不覺得哪裡不正常,可那樣的不溫不火本身就是一種問題。

  她有意識的想知道一些事,也能從沐劍或者杜鈺那兒知道。

  關於迪家遺孀,沐劍笑了笑,「迪夫人有個和寒聲差不多大的女兒,同為女人,你覺得她會另嫁麼?」

  不會。

  尉雙妍的答案很肯定,只是她之前不知道迪夫人還有個女兒迪雅君。

  「鈞年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問他這種問題,他是不會回答你的,或者多半口是心非。」沐劍微微挑眉。

  但那晚之後,沐鈞年早出晚歸最正常不過,和她之間的交流,恐怕只有大半夜裡的糾纏,在她看來,那只是一種需求,跟其他無關。

  但只要他沒有刻意跟她鬧彆扭,她都覺得無所謂。

  沐煌的危機整整持續了一年多,那種壓力很難有人能了解,但尉雙妍親眼看著沐鈞年的疲憊,深夜歸家,或者乾脆在公司留宿。

  到沐寒聲一歲半的時候,沐煌竟然被一群董事逼著申請破產。

  但反而那個時候看沐鈞年卻不急不躁,任由一群董事在那兒鬧,他該幹什麼幹什麼,會所、娛樂場所進進出出的動作反而更大。

  最為明顯的一點,是走哪兒都必定帶著唐尹芝。

  「一個有夫之婦,一個有夫之婦,這世道真是不知臉皮為何物了!」連陸婉華都注意到了,怒不可遏。

  反而是尉雙妍平心靜氣,天天上班、帶兒子,她不會和沐鈞年鬧,因為相信他,也不會再問什麼真相。

  …。

  幽幽暗暗的會所,莊祁忍不住了,喝了最後一口酒,看了看悶不吭聲的男人,「二少,我陪不動你,我得回去造孩子,說不定年後寒聲還能有個小夥伴……」

  可他剛往門邊走,身後的男人沉沉的開口:「坐下。」

  莊祁真的會瘋,這人一腔宏偉的計劃,誰都不知道他要幹什麼,布下一幅漫天的畫,把外界攪得哄哄熱,他自己是又悶又享受。

  莊祁抿了抿唇,訕訕的只能坐回去,又唉聲嘆氣,「命怎麼這麼苦呢我?」

  好把,既然非要他陪著,那莊祁總要聊些什麼。

  「你確定唐尹芝好使麼?」莊祁轉頭,「一個女人還能多大能耐?」

  沐鈞年漫不經心的倚著沙發,「多少歷史是因為女人作梗而改變的,別瞧不起女人。」

  莊祁笑呵呵的,「是是,沒嫂子,你還不知道在哪個會所墮落呢!」

  沐鈞年森森然掃了他一眼。

  但沐鈞年婚前不定性是真的,婚後雖然嘴上不滿,卻沒有任何一件事是出格的。

  話說回來,薛家現在也開始前後周旋,可見唐尹芝的作用的確不小,好歹她也籠絡了幾個色慾薰心、遲早下台的人脈。

  沐鈞年這借槍打鳥也算是和唐尹芝學的了。

  沒幾個人知道,在外界紛紛傳言唐尹芝和沐鈞年苟且不清,有可能蘇曜是沐鈞年的種之際,一張鑑定落入唐尹芝手裡。

  鑑定書清清楚楚,她的兒子是薛北的。

  那是她秘密找人做的,所以她深信不疑。越發顯得薛北當初對她說不育是多麼可笑而不負責任!

  「這招管用?」莊祁當時也這麼問沐鈞年的。

  沐鈞年太了解唐尹芝的性子,薛北負了她,就像傅天元負了她,甚至更嚴重,至少傅天元沒讓她懷上,所以她不可能就那麼輕易放過薛家。

  如今證明,沐鈞年沒料錯。

  莊祁只能說:「人倒霉起來真是放屁都砸腳後跟,薛北就那麼一玩,碰了一下唐尹芝。」

  誰說不是?薛北當初就是覺得好玩,好奇一個女人會如何無所不用其極的對付一個所謂負心漢,而已。

  可沐鈞年不這麼認為,薛北錯在不該對尉雙妍動情,不該試圖碰她,更不該自恃的想動沐煌。

  正當小半瓶酒下去的時候,等了許久的言三推門進來,臉有喜色。

  「二少,批了!」言三匆匆往裡走,一揚手將文件大刀闊斧擺在茶几上,「五個工作日開始正式執行!」

  這是英國那邊傳來的消息,沐鈞年等了將近八個月。

  莊祁『哈!』一聲從座位起身,利索的耍了一套拳,「爽!總算沒白努力。這回那些個往死里鬧的董事該留著哈喇子求你了!」

  一條道從榮京打到英國,再上升到國際,沐鈞年已經忘了自己花了多少個公司留宿的日夜,但都值了!

  白紙黑字秘密指令,從國際商協下達英國,經由宮池家遞到榮京,商政交界給沐煌列了一系列特權。

  雖然這只是開始,要維持和繼續強大會很難,但是個喜事無疑!

  三人爽快的幹了一杯。

  莊祁忽然又想到了什麼,表情落了落,「是不是又該把唐尹芝請過來了?」

  反正一年多了,二少已經慣用的伎倆,掩人耳目,偷天換日。

  政商界這麼大的事,明天一早只會被一波火辣辣的緋聞覆蓋,政商不比娛樂圈,能把一個新聞無盡的炒,這能抹掉很多企業的虎視眈眈,沒臉沒皮的阻撓,沐鈞年可以省很多心思。

  不動聲色,一崛而起,所以他寧願緋聞換政商高壓輿論。

  言三已經笑著去了。

  莊祁往門口看了看,有些感慨,「要我說,我真沒法理解嫂子怎麼忍過來的?」

  二少和唐尹芝已經接近明目張胆了,竟然沒聽過嫂子質疑一句。

  沐鈞年略微低眉,眼底一抹溫柔流過,淡淡的一句:「所以只有她才擔得住沐太太的名。」

  是別的女人,當初就不敢嫁給他,如今也不可能受得住這些。

  唐尹芝來的時候,言三沖莊祁同情的笑了笑,已經退出去了。

  「我還以為你今晚不找我了呢!」唐尹芝笑著。

  很多女人生了孩子身材變形變醜,但也有人越發風韻迷人,唐尹芝時後者。

  只是那一瞬,沐鈞年腦子裡是另一個寧靜而很會惱人的身影。

  「怎麼會?」沐鈞年淡淡的勾唇,隨手從一旁拿了一個錦盒,頷首,「打開看看。」

  唐尹芝略微詫異,打開後顎愣之餘,只差喜極而泣了。

  轉頭就在他下巴上親了一下,「你怎麼知道我看了這個很久?」

  沐鈞年沒躲,只握了握她的手,「你的喜好,我能不知道?」

  唐尹芝咬了咬唇,嬌笑,「你幫我戴上!」

  他也配合。

  唐尹芝已經不記得他們的關係從什麼開始逐漸親密起來的,他願意寵著她,她又何必拒絕?

  丈夫無愛,又被愛過的男人重傷,這樣的女人最能被男人蠱惑,何況,是沐鈞年這樣的魅力?

  但她也沒有傻的去提讓彼此離婚,眼下這樣的關係也是一種刺激,不是麼?

  戴好之後,唐尹芝左看右看,笑意盈盈。

  「喜歡?」沐鈞年薄唇微動,問。

  她點頭,然後嬌嗔勾住他的脖子,「你喜歡嗎?」

  沐鈞年很配合的欣賞著她脖子上的項鍊,點頭,「很不錯。」

  「我不是說項鍊。」唐尹芝卻忽然魅惑的湊近他,柔唇幾乎碰到他的喉結,「人家說的是……」

  沐鈞年像個久經沙場的戰將,只是微微勾著嘴角,抬手勾住她的下巴,看似曖昧,也阻止了她的親近,勾唇,「你說呢?」

  一旁的莊祁已經不知道起了多少雞皮疙瘩,看到兩人現在的姿勢,暗地裡的手實在拍不下去了。

  看又不能看,聽又聽不得,只好拿起抱枕捂住臉。

  辣眼睛啊。

  昏暗裡,沐鈞年餘光掃了一眼莊祁。

  「有人呢!」唐尹芝嬌嬌的聲音。

  沐鈞年低低的聲音:「去車上?」

  莊祁心裡罵了一句「!總算要走了。」

  從會所離開,兩人依舊是纏綿不已的模樣,莊祁不得不咋舌,唐尹芝不知經歷過多少男人,這技術也不是白練的。

  看著兩人粘著鑽進車裡,莊祁鬆了一口氣,走到自己車上,把手裡的微型相機扔進言三懷裡,「你倒是睡得香!快滾下去,等你主子爽完拍幾張,老子不管了,我要回家造人!」

  言三從靠背上坐起來,笑著,「莊少都做了一年多了,還差這一會兒嗎?」

  「你寒磣誰呢?」莊祁白了個眼,「快快快!下去下去,不下去也行,去我那兒,看我和媳婦恩愛,你就知道我這一年怎麼過的了。」

  也不對,他和媳婦是真愛,二少是做戲,看真愛會享受,看做戲會噁心。

  言三笑眯眯的擺手,「那我還是不了。」

  然後抱著相機下了車。

  …。

  沐鈞年的勞斯萊斯穩穩的停在那兒,言三適時的走過去時裡邊已經沒動靜了。

  緊接著,唐尹芝開了車門下來,理了理裙擺。

  言三笑著略微欠身:「蘇夫人,車子就在前邊。」

  唐尹芝和沐鈞年要好,看言三也心情不錯,「謝了!」然後踩著高跟鞋妖嬈而去,走之前回身親了一下車裡的男人。

  言三看著她走了才把手裡的相機遞到后座。

  后座的沐鈞年正在用濕巾擦手,仔仔細細,車載簍里都堆了一堆了還在擦,一副想把唐尹芝坐過位置都擦一遍的樣子,一臉沉凝的嫌惡。

  所以相機他沒接,只靠在后座上,「你看著辦。」

  言三隻好點了一下頭,啟動引擎。

  走了一會兒,沐鈞年低低的道:「先去公司。」

  車子穿過夜色停在沐煌門口,沐鈞年大步下了車,進門開始就在脫衣服,解領帶,解紐扣。

  進了他的辦公室,他直接往浴室走,洗臉洗澡,洗掉所有不和諧的味道,出來換上一身乾淨的西裝又出了門。

  「回家。」上車之際,他沉聲吩咐。

  言三這才笑起來,今晚是個好日子,二少果然還得回家慶祝才踏實的!

  …。

  匯林別墅。

  尉雙妍剛把孩子哄睡,獨自坐在後院吹風。

  初秋的夜裡說涼快也涼快,但涼到心裡總歸不是好受的滋味。

  他已經六天沒回來,好像已經成了一種習慣,她發過短訊,他不回就保持安靜,可能最開始的信任里,多少摻雜了恐懼。

  害怕探更深難受的是她自己。

  聽到前院有車子的聲音,她才皺了一下眉。

  轉身回屋,然後去開門。

  沐鈞年手裡的鑰匙還鈍在那兒,抬眼就看到了她。

  玄關里橘黃色的燈光把她此刻的肌膚打得尤為細膩,一雙黑眸揚起,盈盈潤潤,又過分安靜的看著他。

  沒有驚愕,也沒有驚喜。

  隨即,她轉身替他拿了妥協,再轉身要進廚房給他準備吃的。

  沐鈞年卻忽然將她扣住,「我回來,你不高興?」

  她抬眼,「沒有啊。」

  「你沒笑。」沐鈞年很較真的盯著她,以往她一定會笑著問他:「回來了?累不累?」

  尉雙妍總算無奈的笑了一下,「我剛把寒聲哄睡了,有點累……!」

  她的話剛落,他已然忽然壓下薄唇。

  一個月,他回來可能有兩三次,前兩次回來就睡,今晚是發瘋了?

  她不知道,這也許是他跟她分享喜悅的唯一方式了,也只能這樣跟她分享才最直接。

  「沒想我?」他霸道的,惡劣的,非要她說點什麼。

  尉雙妍受不了他,無力的啟唇:「有一點,但我所有的熱情,這一年來都在碰冷釘子。」

  大概是碰的累了,想休息休息,安安靜靜的也不錯。

  沐鈞年微微彎著嘴角,溫熱一點點流連,「以後儘量多抽時間陪你?」

  她不習慣談論這麼私密的話題,也只小小的一句:「身體和心裡不是一回事。」

  沐鈞年嘴角的弧度深了深,「哦……定個標準聽聽,嗯?」

  她看著男人邪惡的看著自己,抹不開面,不打算跟他糾纏,推了推,「邊去。」

  可他哪那麼容易打發?

  ……

  好一會兒,她閉著眼,問:「今晚遇到什麼好事了嗎?」

  沐鈞年倒也爽快,沉聲「嗯」了一句,「好的開始,艱難還在後邊。」

  所謂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

  那挺好,她原本還想說點什麼,但實在太累了。

  睡前腦子裡還想著,杜鈺下午去過一趟玫瑰園,給媽遞了一個信封,說是對沐煌有幫助,她也沒問是什麼。

  但這份情必須記下。

  但她知道,一定是傅天元的意思,傅天元不是爸爸最得意的門生,但絕對算得上最有情義的了。

  翌日,陽光淡薄。

  她醒來時沒有叫醒他,難得他竟然睡了個懶覺。

  支走田幀,她親自做早餐。

  要說女人很好哄也可以,至少昨晚到現在,她心裡很輕快。

  反正她不在意外邊的流言蜚語,雖然外界已經像一種約定俗成的以為她是個可憐蟲,但沒人知道她也有可以守候的甜蜜。

  外邊沐煌的天似乎都快塌了,她不會問,也幫不上忙,那就在家裡,在有限的時間讓他感覺到她能給的幸福就好。

  還差最後的收尾時,她聽到了寒聲平穩又乾淨的童音:「爸爸,早。」

  心裡有那麼一瞬間的溫柔,柔唇也輕輕笑了。

  沐鈞年低頭看著只超過膝蓋一點點的兒子,沒什麼表情,看了一會兒,最終是把他抱到了桌邊。

  兒子一直盯著他看。

  沐鈞年終於轉眸看過去,「看什麼?」

  沐寒聲學說話算早的了,平時不愛張嘴,但表達沒有問題,說話不疾不徐,眨著眼,「奶奶說我長得像你,確實是。」

  沐鈞年聽完,兩秒後才笑了笑,「我兒子不像我,你想像誰?」

  「是你兒子就行。」沐寒聲幾不可聞的聲音,好像上一句也只是為了讓他自己把那句話承認出來。

  沐鈞年剛移開的視線轉了回來,「你說什麼?」

  兩歲多的孩子,倒也直直的看著他,「我喜歡像媽媽多一點。」

  「為什麼?」沐鈞年略微蹙眉。

  沐寒聲小小的雙手交疊在胸前,看了看廚房門口,聲音更低,「爸爸在外傳聞太多,我要是像你,影響不好。」

  沐鈞年眉頭就皺了起來,「誰教你說的?」

  小孩子在家裡能知道外邊多少事情?這完全是在瓦一個解父親的形象。

  沐寒聲看他皺了眉,指了指客廳的方向,「電視裡都有,我算過了,距離上次,今天看見爸爸,相隔五十二天。」

  有時候他回來,兒子已經睡了,他出門,兒子還沒起。

  這也充分說明著他最近有多『冷落』她。

  終究,沐鈞年盯著兒子的臉,沒有再說半個字。

  尉雙妍從廚房出來,略微的笑意。

  沐寒聲乖乖喊了個「媽媽」就沒再說話,安安靜靜的吃自己的早飯,吃完又一個人看新聞去了。

  沐鈞年看了看對面的女人,「沐寒聲最近都在幹什麼?」

  她頓了頓,以為他在關心兒子,略微的笑,「寒聲身體不好,我不放心他出去,正好他很喜歡點子產品,對軍事金融都感興趣,電視電腦基本都是他的!」

  沐鈞年微微抿唇。

  難怪了,他會知道那些。

  但他總不能把家裡的網、電都切了。

  有那麼一會兒,兩人沒再說話,最後是她看了看他,「今天不去公司?」

  「去。」沐鈞年沉聲,「都說沐煌快倒閉了,我再不去得成什麼樣?」

  他說得輕輕巧巧,尉雙妍卻抿了唇,「很累吧?」

  沐鈞年抬眸,神色略微溫和,「還可以。」

  他起身離開經過她旁邊時手背微微摩挲過她的臉,「晚上我回來用餐。」

  尉雙妍詫異了一下,他已經轉身往門口走了。

  家裡只剩母子倆,沐寒聲見她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也就站在客廳門口看著她,「媽媽,你看什麼?」

  尉雙妍轉過頭,淡笑,「沒什麼。」

  沐寒聲走了過去,把她從門口拉到客廳,讓她坐下,一本正經的看著她,「爸爸在外邊有人,還有別的兒子嗎?」

  她愣了一下,皺起眉,「寒聲,這種話不能亂說知道嗎?」

  「不都這麼說嗎?」沐寒聲小臉很認真,「爸爸不喜歡我,所以也不喜歡你的嗎?」

  尉雙妍板了臉,「沒有的事,小孩子不許瞎問,也不能這麼認為你爸爸,他很好,知道嗎?」

  沐寒聲小嘴抿起,他好不好,他能看見,又不是吃奶的小孩,他已經懂事了。

  她也想過給孩子樹立父親好形象,可實在沒什麼機會,想到沐鈞年說晚上回來吃飯,她才笑著蹲在兒子面前。

  「媽媽帶你去爸爸公司看看好不好?看了你就會知道爸爸多厲害,他不是不喜歡你,是太忙。」

  沐煌對面是個散步的好地方,她就當帶兒子過去透透氣了。

  沐寒聲看了看自己剛剛關掉的電話,小眉毛輕輕皺了一下,「不去了吧?」

  尉雙妍並未過多在意小孩子的表情,下午時分,特意穿得低調一些,然後帶著兒子出門。

  上車時,沐寒聲微微思緒,抿了唇,又吩咐司機,「把廣播關了,吵。」

  少言寡語的少爺伴著小臉開口,司機微微一笑立馬照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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