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八十一章過去與永恆（萬字大章）

  「陛下，我們也該準備了。」

  龍相帝微微點頭，對妙司命等人說：「你們鎮守北斗七星，朕要滅幾個混沌神魔爭取時間。」他手一撈，三界最本源的太一祖炁凝成弓箭拿在手中。

  妙司命等人站定北斗七星之上，和龍相帝的太一北極之星共鳴，形成一支威能莫大的箭矢搭在弓上。

  嗖的一聲！

  本章節來源於𝕓𝕒𝕟𝕩𝕚𝕒𝕓𝕒.𝕔𝕠𝕞

  銀紫色箭矢射入混沌，一位混沌巨神直接爆頭而亡。

  接著，又是一箭，第二位混沌巨神死亡。

  造化巨神看到三界中射出的箭矢，面露驚懼之色：「這是他們的天帝在用宇宙力量反擊！快保護我，我來復活其他人！」祂身上創世光輝凝聚，再度開始復活同伴。

  嘭——

  混沌中，有一枚元始星辰砸下，同樣有混沌巨神隕落。

  梵先生坐在混沌氣流中，伸手一指，便把混沌之氣凝成星辰砸下去：「還有這一手！」

  兩位第十天的存在不斷遠程攻擊，外加萬神山一方用至高權杖偷襲，混沌巨神們的數量漸漸縮水。

  妙司命等人看到這裡，露出欣喜之色：「早這樣不就好了嗎？只需天帝陛下遠程擊殺就行了。根本不需要付出這麼大的代價。」

  荀易搖頭：「天帝最大的破綻在三界。離開三界時間太久，巔峰力量無法維繫。剛才三界破滅，天帝都死了一次。而且……」

  天維之門的黑水是最大的問題。毀滅力量的出現，會讓龍相帝的力量受到壓制。

  現在，神王們趕赴混沌激發至高權杖的神威，天維之門這邊少了時之王鎮守，又開始有黑水流出。

  不多時，龍相帝手中箭矢的威能減弱，突然失手讓一個混沌巨神逃過一劫。

  天帝自身氣息再度浮動，皺眉道：「天維之門那邊，還是要派人提防著才行。」

  荀易環視一圈，這些准天尊多是福神一系的人，於是他誠懇說：「妙司命，你們拿我的功德鍾去異域布陣。剩下兩口正版編鐘都在異域，藉助九大編鐘的聯繫，暫時封印異域，不讓異域的力量影響三界。」

  至少，要讓龍相帝保持住自己的力量。

  靈虹神後和妙司命等人前往異域封堵天維之門，在場只剩下荀易和龍相帝。

  「陛下，現在還能殺死幾位混沌巨神？」

  「這些混沌巨神在混沌力量的改造下，具備創世之力。其中那尊造化巨神得到的好處最大，已經不遜色夜女王。不，應該說，類似太初時代的夜女王。那才是夜女王神力最飽滿的時刻。在混沌中，造化巨神能短暫和第十天的存在交手。目前我和梵先生都無法一擊必中殺死祂。拖下去，混沌巨神會一一重新復活。」

  「這種復活，未免太廉價了。」

  「應該是新宇宙開闢時，創世神的特權吧。只要新宇宙開闢後，他們身上的創世氣運就會消失。造化巨神的神力跌落，就無法這麼輕鬆復活同伴了。」

  這三千宇宙遺民逃入混沌，尋得這一片即將孕育的太極之域。三千遺民潛入太極之域轉化混沌神魔，結成三千鴻蒙元胎。每一位神魔的法力都比三界諸神要強，而且附帶創世使命，氣運綿延。在創世之前，幾乎殺不死他們。

  「也就是說，他們這是把原本創世用的法力，轉化來復活同伴？」

  「沒錯。」龍相帝看向新世界。現在他能做的，就是拖住混沌巨神們，等新宇宙那位創世神成功。到時候，這些混沌巨神就好殺了。

  「如果通過因果線，將這些混沌巨神送去新宇宙呢？他們跟那個龍首神人爭奪新宇宙的主權，彼此相生相剋，只存一方是大道的宿命。這也不是不可行？」

  其他人殺混沌巨神，就相當於阻撓一方新宇宙的孕育，有大道之力反噬。可如果龍首神人親自動手，那就是彼此之前爭奪創世權柄，謀取大道氣運的爭鬥。

  「問題是，他們不肯回去。」龍相帝也很無奈：你說這些人好端端盯著三界幹嘛？一群創世神魔不去好好創世，何必苦苦找三界麻煩？而看他們的態度，連互不侵犯的條約都沒準備簽訂。

  畢竟，混沌巨神們懷中某種嫉妒的心情，想要破滅雙子宇宙，完成真正的第一次混沌大寂滅。

  雙子宇宙是當初這片混沌所有宇宙中唯一倖存者。當雙子宇宙毀滅，就相當於這片混沌第一次大破滅連鎖終結，第一個宇宙紀元進入尾聲。那麼，新宇宙的存在就是於廢墟中誕生的第二紀元之首，是全新的源流祖庭。那樣的氣運，可比現在單純開闢一個新宇宙要大得多。

  當然，這些混沌巨神未必清楚明白這一點，只是模模糊糊感覺到，毀滅三界再斬殺龍首神人，對他們有好處。

  這暗中一切因果，唯有梵先生才剛剛琢磨明白一二：「難怪我們當初會『偶遇』這三千神魔，難怪他說自己的機緣到了。難怪我們冥冥中會回到這片故土，原來是這片混沌即將開始第二紀元嗎？」

  河圖洛書在他身邊流動玄光，漸漸明悟大道法理。

  昔年，這片混沌所有宇宙都面臨毀滅大劫，十位滅世魔神出現在雙子宇宙。本來的使命是毀滅雙子宇宙，完成所有宇宙的寂滅。然後，滅世魔神轉化為創世神，作為混沌之中第二紀元的開闢者。

  但大道之中，偏偏出現東皇這個特異點。伴隨著東皇死亡，古紀元結束，混沌的第一紀元已經終了。在大道運行之下，本應該在茫茫混沌中孕育一位無上至尊，重新開闢寰宇。

  奈何東皇不甘心毀滅的命運，他強行保留雙子宇宙的傳承。在第二紀元即將開始之前，讓雙子宇宙得以延續。

  目前雙子宇宙並不屬於古紀元所在的第一紀元。也同樣不屬於即將開闢的第二紀元。在一和二之間的夾縫中，雙子宇宙的處境極為尷尬。一個畸形存在的宇宙阻撓大道孕育全新的紀元。因此，混沌巨潮一波強過一波，是三界古來從未見到的十二波攻擊。

  「十二，暗合大道之數。十二波混沌巨潮。正是混沌鴻蒙為了摧毀這處特異點的劫數。」

  梵先生此刻有些遲疑，面對大道運行的劫數。自己作為古老宇宙的遺孤，貌似此刻應該站在混沌巨神這邊，幫助他們摧毀雙子宇宙，完成第一紀元的全部毀滅。

  然而……

  面對三界芸芸眾生，梵先生心中猶豫起來：「畢竟存在即為合理，既然東皇捨命延續這個宇宙，那麼就不能因為所謂的天數而破滅。可如果不破滅這個宇宙，第二紀元遲遲不能到來，或許會有更多的劫難發生。」

  梵先生在矛盾中考量，荀易和龍相帝站在三界邊緣。

  龍相帝問：「朕給你爭取時間，你嘗試復活天尊，或者你還有其他的辦法嗎？」

  「復活天尊需要的本源太多，目前倒是有一個不算辦法的辦法。」

  「這一場大劫不單單是我們的劫數，而是整個三界的劫難。所以，奮鬥的人不應該僅僅是我們，也是過去的無數神靈。」

  「你要用宙光轉靈術？」龍相帝眼睛一亮：「如果你用青帝權能的話，能不能把炎黃二帝復活？」

  荀易微微搖頭：「只是一個設想，具體怎麼做，需要慢慢嘗試。」他再度翻出五典，和龍相帝一起來到宇宙核心。

  在宇宙本源之地，一朵徐徐綻放的靈花呈現五色光輝。

  五帝之境！

  五大上帝的聖境同時出現在龍相帝面前。

  看到五大聖境之間的聯繫，龍相帝對荀易的打算明白幾分：「五典不愧是軒轅家的至高理念。不過朕勉強替代白帝之位，支持白帝境，可其他三處呢？」重新構建上古混沌天屏來攝取混沌元氣嗎？

  如果三界自身的防禦力增加，的確可以擋住混沌巨潮。

  「所以，需要找人了。」

  「這種人選，至少是將五德理念演繹至大圓滿層次，也就是無上級的存在。這時候，你準備復活誰？」

  荀易沉吟起來，最好的人選無疑是諸位天帝。能請來天帝之靈，是最佳的選擇。但是荀易從來沒有嘗試過天帝之靈的召喚，萬一失敗，那就真正沒時間了。

  人間天柱山，一顆梧桐樹隨風搖曳。

  昔年龍母移植過來的梧桐樹，而今大樹青郁，老根盤虬，已有數十萬載。

  自己夫君最後的遺命是將梧桐樹栽種在天柱山下，這龍鳳常伴到底意味著什麼？

  或許，這是祖龍的一份遺情？至死，讓自己最愛的人常伴身側？還是說，跟自己的對手在死後繼續爭鬥？

  無人知曉，龍母娘娘當年是懷著何等心情，為祖龍將梧桐樹從天邊移來。

  生無緣，但死後常伴，也算是某種意義上的龍鳳呈祥吧？

  此時，一縷縷微弱的鳳鳴聲緩緩響起，隨後在樹上出現一隻五彩鳳凰。

  同時，大地隆隆作響，有巨龍翻身而起，和鳳凰同時沖入宇宙核心的兩大帝境。

  荀易和龍相帝正思索間，忽見龍鳳飛來，入駐赤帝境和黑帝境。

  「鳳凰女帝？」

  「祖龍陛下？」

  二人齊齊一愣，只聽黑帝境中傳來陣陣龍吟：「我二人殘靈運轉兩大帝境，可足夠了？」

  兩位巔峰九重天，已經將水德火德演繹至大圓滿層次，自然可以幫忙運轉兩大帝境。

  四人各自運轉帝境，宇宙本源緩緩復甦，開始轉化混沌巨潮充填三界的元氣。

  「話說，居然兩位可以出現，其他天帝呢？」

  赤帝境中，優雅的女聲響起：「我二人昔年鎮壓混沌魔獸而化作天柱山，殘靈一直封印於此。因此，才能在這裡注視外界的變化。後來新舊紀元更替，便遁入新世界繼續守護天柱。至於其他天帝，或許可以找找垕媧陛下？」

  劍梵帝被鳳凰女帝誅殺，伏祖走火入魔而亡，炎黃二帝被至高權杖所害，上古五帝中唯一能找到的也只有垕媧氏了。

  「萬靈秘境？」

  「也是，萬靈秘境是垕媧氏建立的小宇宙，或許有她的一縷殘靈鎮守小宇宙。」龍相帝正要出手搜尋萬靈秘境。

  荀易想到萬靈秘境在古紀元，正要說什麼。

  突然一道黃氣沖入五帝秘境之所，主動和黃帝境融合，形成一尊地皇法相。

  「讓我來如何？」孟翰出現在這裡，著實出乎荀易意料之外。

  龍相帝定眼一瞧，恍然大悟：「地母權能歸一了？」

  初代地母不遜色元皇氏，她的權柄之大，不亞於一位天帝。

  「暫時借過來的。」三位九重天的地母神隕落，接下來諸位地母神中，孟翰因為融合二代魔帝的權柄，是地母神中較為強力的一位。而且其他地母們相互不服，就把他推出來。外加孟翰繼承大禹傳承，身後有兩尊神像。

  一是九州軒轅聖皇相，一是初代地母法相。兩大法相融合，勉強激發古紀元傳承的最後氣運。畢竟，孟翰是古紀元選擇的氣運之子，此刻凝聚真正的地皇道果。

  荀易伸手一指，孟翰身後浮現一條巨大的時光帶，從遙遠未來投影一縷地皇光輝。

  在遙遠的未來中，孟翰真正跨入地皇的層次了嗎？

  龍相帝心中暗道：地皇之道，已經是不遜色天帝的業位了。

  突然，他餘光瞥見荀易的手法，和昔年宙光上帝一模一樣。

  「這就是青帝的權能，能操控一應木德諸神的神通？不對，這就是宙光上帝？」

  「原來宙光上帝居然是他？」

  此刻，荀易所隱藏的秘密徹底暴露在龍相帝面前。

  但顯然，這個時間不是追究的時候。

  赤帝境中，鳳眸緩緩瞥向這邊，龍相帝馬上收斂心思。

  「動手吧！」

  五帝境聯合運轉，世界之花再度籠罩三界，從彌真大陣擋下的餘波中抽取混沌元氣轉化入三界。

  這股力量在五帝境中生生不息循環下去，最終落入青帝境。

  青帝，五帝之首。若非其他三位天帝相互之間彼此不服，怎麼也輪不到荀易這個小輩出面主導。

  青帝境以超越其他四大帝境的速度快速擴展，無窮無盡的神力湧入青帝荀易體內。

  「碎吧！」荀易雙手輕輕一推，面前的兩顆巨樹轟然翻倒，連帶整個青帝境崩塌。

  每一寸土石化作一股造化之氣，每一片青葉化作一縷歲月之光。

  遙遙歲古億萬載，茫茫未來無盡時。

  這一條由青帝本源力量開拓的道路，徹底貫通三界宇宙的過去未來。青光作為虹橋天梯，貫通遙遠的太初，跨越古紀元的天塹，自洪荒亘古時代，接引來自最初的木德天帝之力。

  太初之時，元皇持建木演化乾坤。突然抬頭往空中看。

  純光貫通時空，青色天梯垂下萬種碧霞，宙光大道若隱若現化作一顆巨樹佇立在天邊。

  「宙霄那傢伙倒霉了。」元皇喃喃自語後，將手中建木化作青光投入未來。

  宙光樹出現在太初之時，已經決定未來真正的宙光之主。原本有望修成九重天的宙光太古神，在這股力量的壓制下再也無法修成九重天。

  宙霄望著從未來出現的宙光樹，默默低頭繼續記錄自己的亘古之書。比起所謂的神力和境界，他所想要的僅僅是記錄兄弟們存在於現在的這一刻而已。

  「大家能平安活在這個時代，那就夠了。」

  從元皇氏開始，建木跨越時空。按照元皇氏的打算，日後每當一位木屬的九重神人誕生時，建木便自動出現在他們身邊，攝取諸神大道送入未來。也正是一半建木本源送去未來，讓元皇無法對抗二代魔帝，才有一場隕落之戰。

  不過元皇氏此刻的神力終究不足。建木順著宙光樹開闢的通道進入未來，很快便從時光中脫離，飛入太陽星。落在轉生之後的元皇，不，此刻應該稱呼為元陽氏。

  「一位天帝的力量終究不足以送到未來嗎？」元陽氏收起建木端詳，他的力量無法補充建木的木德神力，於是便催動神力再度投向未來：「後世的天帝，勞駕為此樹加護，送入大寂滅之刻！」

  這是從過去傳遞的力量，如同薪火一樣在諸位天帝手中交接。

  垕媧氏時代，人身蛇尾的女神盤坐大地之上，她正用泥土塑造七十二神族。

  突然，神母天帝微微一笑。蛇尾劈碎虛空捲來建木，附帶自己的一縷氣息後再度扔入未來。

  「未來的天帝，一切交給你了！」

  劍梵帝時代，作為神母垕媧氏創造的原初神族之一，他依稀聽聞關於建木的事情。於是便靜靜站在天界之上等候。

  很快，一縷青光從過去飛向未來。劍梵帝加護自己的力量後，送給下一位天帝。

  天帝傲氣無雙，負手而立：「雖然，朕不認為自己的時代會終結。但既然母神有命，那麼朕便看看，這顆建木到底最終是不是重新回到朕的手中。」

  然而，建木跨越劍梵帝的紀元，在天界轉變為鳳巢時，落入女帝手中。

  來自元陽氏的呼聲歷歷在耳，女帝打量手中的建木。從太古到上古，可惜木德無上神人太少了，縱觀上古時代只出現一位。建木上灌注的木德神力，太少了。

  「可惜，我這一朝也沒木德天尊誕生。」鳳凰女帝搖搖頭，加持自己的一縷氣息後扔到未來。

  這時，天華氏走過來：「陛下，你在做什麼？」

  「沒做什麼，就是進行一場有趣的薪火傳承。或許在久遠的未來，我們的力量無法真正挽救大局。也或許因為我們這一點微薄的力量，會由最初的希望之火化作焚天之勢，挽救覆傾之局。如果到時候，你能看到就好了。畢竟，那是鳳凰燃盡一生，所追求的傳承輝火。」

  女帝看著女伴笑道：「屆時若你我同在，我為你一人而舞。」

  建木落入神龍帝時代，看到鳳凰女帝的力量後，祖龍氏重新加持建木。此刻建木穿越諸古，已經開始枯萎。但是在浩渺淵博的水德神力中，重新煥發生機投入下一個時代。

  這顆建木承載元皇之力，從太古劃至上古，最後落在伏祖處。

  拖著長長龍尾的男子坐在一塊大石畔，他身邊有龍馬、玄龜二神獸。男子生有日角龍顏，帝威肅穆。他接過建木，仔細端詳一下，凝聚自己的神力後扔入未來。

  這可是一位真正的木德天尊。建木得他之力，陡然變化形態，以青光之相射入未來。

  不過這一次，青光於伏祖寂滅的時刻再度出現在伏祖身邊。

  伏祖死於五德融合，和其他天帝專心一道不同。伏祖從混沌天屏獲得啟發，妄圖一個人修成五德大道，真正達到第十重天的層次。

  然而最終崩潰一虧，彌留之際他再度看到從太古飛來的建木。

  建木化作蒼蒼天木立在伏祖背後，見證他最後的道化。

  「難得，難得啊。朕應該是唯一一位二次遇見建木的天帝吧？」他將自己領悟的五德之力，和改良版的混沌天屏後送入未來：「五德之道，一個人無法修成，但是一個世界可以！結合五位天帝之力，希望你們能讓混沌天屏真正圓滿！」

  穿過上古，建木如同流星划過近古天穹。

  炎帝高居九重御座，他心有所感：「皇兒，去把歲君和句芒神找來。」

  他身邊有一位銀衣月神，少女應聲之後把兩位木德大神請來。

  「隨我來吧！」炎帝帶著三神來到天邊。當青光從過去飛來時，他一把接過建木。附帶諸位天帝力量的聖物，在跨越太古和上古後，上面附著的天帝光輝已有幾分暗淡。

  「這樣下去，投入更遠的未來，恐怕很難再有作為。」炎帝伸手一指，背後四十九尊天道寶輪升起。

  如果說伏祖啟蒙第十重天，那麼炎帝就是真正的開闢者。他的神力無窮無盡，三界天道對他而言不過是掌中一件神器。

  兩道光輪落在木德二神腦後，對歲君和句芒加護後，二人的神力瞬間提升至九重天。

  「你們兩個，將神力輸送到建木。」

  兩位神明不明白炎帝的意思，但還是將所有神力注入建木之內。

  「承載過去所有木德之神的神力，希望會對未來有所幫助。」炎帝將自己對四九天道的領悟藏入建木，同樣送入未來。

  建木最後一位加持的天帝是黃帝。

  「難得諸位皇兄送到我這裡，那麼就讓朕一口氣送到未來吧！」

  黃帝鼓動全部神力，狠狠對未來一擲，直接跨越龍相帝的五千年，出現在這最後一刻。

  青色玉枝落在五帝境中央，出現在虹橋天梯之上。

  看到黃帝這一投，龍相帝苦笑不已：還是有差距啊，先帝的神力太強了，橫跨朕這五千年，如果是先帝在世，恐怕這四十九位混沌巨神，根本不算威脅。

  建木歸來，另外兩位天帝露出笑意，一切終於開始了。

  凝聚十位天帝力量的建木散發一股股強大的帝威，荀易終於笑了。正如旭日從東天升起，暖陽驅散黑暗和嚴寒。

  三界生命感受來自青帝的欣喜之情，所有畏懼和恐慌的情緒悉數壓下，只有一種發自內心，對生命的渴望和崇拜。

  上前握住青玉樹枝，荀易說：「我感受到了，來自諸位天帝的力量和決意。這種從過去跨越而來的希望之力，象徵十位天帝的意志，這才能發揮炎帝之種的真正力量啊！」

  青帝境中，從東皇處得到的那枚果實，也就是曾經懸浮在東皇閣之上的青繭，此刻大放異彩，將最後一縷東皇本源注入建木。

  這時候，這根建木樹椏真正匯聚古紀元的本源。

  一個古老宇宙的所有木德之神。從元皇開始，句芒、歲君、伏祖、東皇……一位位強力木德之神的本源灌注，讓這根建木擁有第十重天，不，是真正的青帝之力。

  「退下吧！」荀易手握建木樹丫，青帝法相和自身融合，化作擎立在宇宙之外的巨神。

  一如開天闢地的元皇，也似平定三界的伏祖，更是挽救滅世的東皇。

  三聖一體，萬道歸一。在這一掃之下，天維之門連同外在的黑水統統停下。

  隨後在時光之力的促使下，萬神山和三界中的黑水紛紛迴轉門戶，就連天維之門本身出現的裂痕也重新癒合，再度封鎮後面孕育的毀滅之力。

  接著，第二擊打出。混沌天屏在伏祖演化的八卦中重新開啟，結合建木之上的上古五帝之力，凝結為一道永不破滅的屏障。

  鳳凰女帝看了旁邊神龍帝一眼：「時間到了。」

  祖龍氏默默點頭，二人化作龍鳳真身，融入混沌屏障。

  離去之前，鳳凰女帝看向荀易收集的天尊神魂。

  「按照約定，平生最後一舞，只為你而留。」鳳凰展翅翱翔，在混沌之外鳳鳴起舞，最後慢慢消失在天屏之中。

  很快，又有一座萬靈聖境自古紀元之下浮現。聖境中有人身蛇尾的垕媧氏以及人身龍尾的伏祖氏融入混沌天屏。

  「有點可惜了。」通天塔之上的那一把帝劍，驀然出現劍梵帝的身影：「可惜主持白帝境的人不是朕啊！」

  從一開始，貌似龍相帝等人就沒考慮到劍梵帝的存在。

  天帝似乎有些不滿，但還是緊隨四位上帝的步伐，將一道遺留的印記送入混沌天屏。

  五帝圓滿，這是上古五位天帝為後世所留下的最後一份遺澤。

  轟隆——

  混沌天屏真正建成，無須再有人抵禦混沌巨潮。整個三界之外綻放五色蓮花，自動將混沌巨潮的力量吸收，形成混沌天屏的力量後再度迎向巨潮。

  這時候的五色天屏，已經不再是先天五氣，而是純粹的混沌元氣。

  以混沌對抗混沌！

  「五位極限九重的天帝，外加伏祖最終領悟的五德歸一，混沌天屏這才名副其實。」

  大道運行的十二波劫數又如何？

  來自所有天帝的決意：我們的宇宙不會服從於天數之下！

  活下去！延續下去！

  這就是來自古老時代天帝們的意志。

  哪怕成為所謂的特異點，哪怕阻礙第二紀元的誕生，我們的宇宙也必須延續下去！

  這股信念流入荀易體內，和炎帝之種共鳴。

  造物主留下的希望之種，在諸位天帝的信念激發下，讓青帝神力再度超拔，一股莫名氣息加持在荀易身上。

  龍相帝眼皮子猛跳：「祖神的神力氣息？好熟悉啊。」可不嘛，自己被至高權杖接連揍了兩次，怎麼也該記住了。

  接著，建木揮出第三擊。

  這一擊是炎帝預留的四九天道之力，完美克制混沌巨神們的天衍陣法。

  此刻，四十八位巨神將同伴救出，重新構成天衍諸天神陣抵擋至高權杖。

  「諸位，幫我將這些巨神推回去！」

  建木蘊含炎帝之力，直接掃滅所謂的陣法。

  萬神山中，至高權杖如同球棍狠狠一敲，將所有巨神統統掃回彼方，送入龍首神人開闢的新世界。

  荀易等人不方便誅殺這些創世神，但是龍首神人不同。

  「哈哈，諸位朋友，還請上路吧！」此刻，宇宙即將圓滿，龍首神人揮動巨斧劈碎四十九下，將這些巨神們一一分解，以本源祭獻天地。此方世界緩緩落成。

  「雖然丟失諸多本源，三千神魔僅誅殺八百，但也足夠了。」

  神人腦後一重重神輪化作真正的天宇世界，證道第十天境。

  「諸位，日後天地宇宙重塑，爾等可為神王！」神人定下天道，將四十九位巨神投入宇宙重新孕育後，默默看向三界方向。

  「這一道因果脈絡已經定下，到底最後能不能用上，就看你們的了。」

  「終於成了！」看到友人修成第十天，梵先生露出喜色。

  而此刻荀易聯手五帝之力動用三次建木。手中建木瞬間解體，重新落入三界。

  此刻，祖龍所化的天柱山轟然倒塌。玄崿雖然從鎮壓中離開，但面對天柱山的崩塌，反而是一種悵然。

  其他人面對宇宙大劫而努力，唯獨她錯過這一切。

  「我也是天地正神，為什麼你們不來找我呢？」最終她所做的，僅僅是是把權能交給孟翰，凝聚初代地母真身而已。

  此時，建木從天外墜落，化作全新的天柱鎮壓三界。

  元皇的建木支撐三界，伏祖的五德之道形成完美的混沌天屏。至於東皇，他的道成就了新世界。

  三位木德大神為宇宙留下自己的痕跡，而到了荀易……

  三擊之後，青帝境蕩然無存。

  時光接引久遠過去的意志，而造化重塑天尊們的神魂。

  一位位天尊沐浴青光重生，細細一數，三十三位天尊統統歸來。

  「終究，不辱使命！」荀易露出欣慰的笑容，突然青帝道身瓦解，宙光上帝力量消失，福德上帝權限崩潰，一道渺小的光輝從混沌墜落。

  梵先生見狀，趕忙飛過來接住墜落的荀易。

  看到青年面無血色，渾身神力幾乎消耗一空，梵先生以自己的法力給他補充：「幹得不錯。這一次青帝之位，是穩了。」

  青帝境雖然被引爆，但是在混沌天屏的力量轉化下，全新的青帝境重新孕育。不過再度爬上青帝之位，那就需要一段漫長的時光了。

  但救世功德不遜昔年東皇創世，冥冥中宇宙垂青加身，青帝道果已經認定荀易。只要荀易不死，其他人絕對不可能繼承青帝寶座。

  彼方新宇宙開闢，那尊神聖把宇宙收入體內，對梵先生進行招呼。

  梵先生將手中河圖洛書塞給荀易：「這東西是我根據你們宇宙的的法則所煉，威能不遜色棲族的河圖洛書。你作為青帝陛下，需要權柄神器，這東西就給你了！」他把這件超越一品神器的無上至寶贈給荀易，斬斷和三界宇宙的因果，與友人一起灑脫離去。

  這一戰，雖然把整個三界牽扯進來。但三界獲得的利益同樣很大。十二次混沌巨潮的本源增幅，外加兩千多位混沌神魔的本源。雙子宇宙的底蘊增長近乎兩倍！

  就算減除天庭本源的損耗，也有將近一倍的本源增幅。

  這個數字，別說九重天，恐怕五帝出世後便是真正的第十重天存在。而九大神王也在這股力量下，會有相應的增幅。

  龍相帝和孟翰等人開始重新修繕三界。

  龍相帝：「咱們天庭收穫多少？」

  「十二次混沌巨潮，大多是咱們擋下來的。倒是那些混沌神魔，異域殺死不少，已經吞入萬神山。恐怕九大神王未來的神力會有不小的增長。」

  龍相帝：「不著急，未來還有得計較。現在主從地位定下，他們老老實實服從天帝也就罷了。不然的話，真以為天庭不能殺了他們嗎？」

  天帝目光看向枯萎的宙光樹。

  「復活！」

  天帝口含天憲，以天帝權能重塑宙光樹：「未來，天庭又不是只有朕一位第十天的存在。」

  孟翰眉頭一挑：天帝這麼說，看來荀易的地位真正確立了。

  而且，在這裡大劫後，玄精上帝和太上神人亦會嘗試突破第十天。到時候，宇宙大戰升級，天庭照樣不怕異域。

  「不過這一戰的真相，不需要外人得知。」天帝之力拿起弘聖之書，宏大至高的太一神力覆蓋三界，抹去這一段混沌大戰的真相。

  萬神山，夜女王等人也作出相應的選擇，抹去這一場破滅之戰的真相。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哪怕兩界先天神人，大多也只知道自己等人參與一場混沌巨潮的抵禦，其他事情根本不記得。至於後天生靈，更是連混沌巨潮的存在都不知道。

  諸位天尊一一復活，紛紛開始隨龍相帝、孟翰修繕三界。不過他們的記憶也有些許遺落，並不清楚荀易就是宙光上帝。

  宙光樹復活後，隱入宙光宮中，等待荀易重新凝聚化身。地母神復活後，孟翰身上的權能崩解，再度還給諸位姐姐。

  而天華和龍母，二人結伴看向混沌天屏。龍鳳呈祥，在天屏上依稀能看到鳳凰和神龍飛翔遨遊的身影。

  自由自在暢遊混沌，為三界轉化混沌元氣，壯大三界的本源。

  「終究，他們還是在一起了。」龍母有些傷感，搖搖頭，下去三界開始幫忙善後。

  天華氏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一顆梧桐樹，低聲說：「最後一舞，很不錯，我很喜歡。只可惜，沒辦法用琴聲跟你合奏。」

  想了想，天華氏撥動元氣，天地三界響起悠揚的旋律，似乎在讚頌諸神的豐功偉績，也似乎在哀悼紀念逝去的同伴。

  另一方，萬神山中忽然有神祇奉夜女王之名，持明燈寶塔悼念劍梵帝。

  「看來她對他，終究還是有一份感情的。」天華氏隨後也下去找趙瑩等人。

  三十三位天尊中，幾位轉劫天尊選擇繼續歷劫。一切，恢復大劫之前的模樣。

  魔祖、玄精、太上幾人互看不順眼。

  軒轅三老就著天柱建木的問題和龍族四帝爭吵。到底是保留建木，還是重塑天柱山？主權歸龍族還是軒轅家？

  最後，孟翰溜達一圈，把建木幻化為天柱峰的形象：「至少，三界眾生已經忘卻這一戰，咱們還是恢復原樣吧！」

  福神們將祥雲瑞海搬回九重天，曾經第九位福德上帝的出現，已經被密封在文案中封存，除卻幾位帝君外其他人一概不知。

  ……

  最後一位復活的無上神人是大天后。

  三界中金靈太真九妙華光祖炁重新凝聚，大天后復活之後看向混沌，一位少女踉踉蹌蹌跌入三界。

  救起嬴琇，天后神情複雜。最後關頭，她恢復古紀元的記憶，已經猜出玄姬的身份。只是現在，終究是少了一個人。

  混沌中，只回來嬴琇一人。

  「我收你為徒，你看可好？」

  嬴琇抿著唇，默默跪下：「弟子拜見師尊。」

  隨後，大天后看向天外。太古神也在造化之力的恢復下，一一回返聖宮。

  「至少這一次，太古神沒有損傷，很好。」

  ……

  回歸宇宙，荀易的目光看向魔淵之下的古紀元廢墟。

  「這一刻，我終於可以說，自己和你不同。至少，我擺脫自己的命運，不會再成為整個世界的祭品。不管功德削減與否，日後我不會選擇和你同樣的道路。」

  魔淵之下，恍惚間荀易看到那一模一樣的臉龐泛起笑意。

  隨後，荀易捂住腦子，他腦子隱隱作痛，各種木德之神的記憶碎片頻頻閃現。

  在剛才，這些古老木德諸神的記憶藉助合道青帝的瞬間鑽入他的大腦。此刻，失落上帝之身，讓荀易受到無邊信息量的衝擊。

  海量信息衝擊荀易的本我，差點讓他迷失在這些記憶中，漸漸失去自我。幸好梵先生留下的河圖洛書很管用，漸漸平息大腦中的刺痛。

  「易哥！」嬴琇和大天后告辭，與孟翰一起來見荀易。

  捂著頭，荀易狀況好了點，慢慢打量孟翰和嬴琇。

  突然——看著女子，荀易神情茫然，說出一句意味不明的話：「抱歉，請問……你是誰？」

  -------------------------------------------------

  後記

  混沌，當萬神山和天庭各自開始積極善後，修復宇宙時，一道光影伴隨著歲月之力出現在混沌。

  啪啪……啪啪……

  一陣清亮的掌聲響起。

  「啊……何等宏大的劫數，結合三個宇宙力量所演化的終結之戰。雙子宇宙諸神團結熱血的一戰，的確讓人不得不讚嘆神明的風姿。」

  旋即，神人話鋒一轉：「然而……這一切遠遠沒有結束。」

  祂看向天庭，龍相帝和諸位天尊擼起袖子，親自攜手重建三界：「天庭，你們擁有遠超萬神山的力量。」

  再看向萬神山，夜女王正跟智神王密謀火神王的換代：「女王陛下，你具備創世至今的至高權能。」

  「還有你——」神人目光中，正巧看到荀易揮劍斬殺嬴琇的一幕。他讚嘆說：「荀易，掌控和東皇相似而又不同的救世之力。」

  「雙子宇宙多少英傑，然而你們仍然算漏三點。」

  「第一，我所看到的終結是死在宙光上帝手中。換言之，這場大決戰並非真正的末日。至少我和宙光上帝不會有事。在不久的未來，我的命定之刻才是真正決定兩界宇宙未來的關鍵。」

  「第二，天庭第二位天帝在這一場大劫中並沒有露面。這說明，天庭最後的底牌還沒有施展。魔淵誕生的太初魔胎，二代天帝為宇宙預留的後手，竟然在這一場劫數中毫無異動？不愧是萬古恆存的天庭，哪怕是在這種大劫難下，竟然還保留有餘力。」

  「第三，伴隨著青帝之力，時光真正被打通。古紀元的歷史隨著古老力量的貫穿，已經徹底和新世界融合。這處由東皇倉促創造的宇宙，終於和古老紀元融為一體。時光已經改變，過去無法成為屏障，東皇的存在被修正的歷史抹去。在兩個紀元縫隙間存在的宇宙，未來又會走向哪裡？大道鴻蒙針對這個宇宙的劫數，才剛剛開始。不過作為時光之神的我，已經可以輕鬆跨入古紀元，前往近古、上古、太古，甚至更遙遠的創世之初。」

  神人閒庭信步，走在虛空的時光通道上：「那麼第一站，就讓我們前往近古時代，去炎帝陛下誕生之前的時刻。最終的勝利終將歸於偉大的時光。在宙光上帝沉眠，青帝道果崩毀的現在，試問諸位拿什麼來阻攔時光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