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五十九章眾帝台（上）

  第五平行宇宙，宙光上帝走入天帝宮。

  可是帝宮中空無一人，昭德天帝根本不在這裡。

  於是，上帝前往宇宙邊陲。在平行宇宙的邊陲處找到昭德天帝。此時他站在宇宙邊緣，正靜靜凝望著遠處虛空世界的亂鬥。

  「陛下想要去見見天后嗎？」宙光上帝走到他身邊，也看到遠處那一顆攝取三界神力而壯大的功德樹。

  

  「不了，朕這個戴罪之人，可不能輕易走出第五宇宙。不然，會有人著急的。」

  「龍母天后已經證道，如果陛下走出第五宇宙，她可以保全你的安危。」

  「算了吧。老祖宗根本不認為朕能繼承天帝大統。她認為，龍族如果真有人傳承父皇的位置，必然是水德天帝。所以，朕當初才把龍歌交給她照顧。主世界的事情，朕也聽說了。儲君嗎？讓龍歌作儲君，雖然是風頭浪尖，但的確是一個兩全的辦法。父皇在太平時代，終究是不能作為天帝的。」

  一位身兼人龍兩族血脈的天帝，至少可以穩定天庭三千年。三千內，龍族穩步發展，而軒轅家也能在兩界大融合後，憑藉《五典》誕生真正的第十重天存在。哪怕只有一位，到時也可進退隨心。

  退可率眾離開這個宇宙，進可以和龍族平分天下，再興炎黃人族。

  「唯一可慮的，就是龍歌自己的問題。」

  「您擔心他的帝魂？」

  雖然龍歌沒有言明，但荀易和昭德天帝都有所感知，龍歌身上不具備帝魂！

  「帝魂倒也簡單。他當初怎麼丟的，怎麼拿回來。實在不行，朕的帝魂可以傳承，助他重新激活自身帝魂。但是帝魂僅僅是蘊含太一祖炁的本源神魂，這一點朕能幫他。可心性方面，就沒辦法了。」

  經過一次貶謫人間後，龍歌心性大變，又懷著為血親復仇的念頭，漸漸看不到眾生。他做天帝，恐怕難以長久。

  「別人的帝魂，都是以王者胸懷感應天地之間的太一祖炁，得祖炁純化為帝魂。但是龍歌沒有這種博大的胸懷。讓他作為儲君，不知是三界之福還是禍事。」

  「可如果他不為儲君，三界大禍就在面前。人龍兩脈的摩擦，可不是第五宇宙能徹底緩解的。」

  「走一步看一步吧。」

  二帝很是無奈，默默望著遠處天后星海。

  諸位聖皇的傳承各不相同，有的很繁瑣，需要一重重試煉才能得到。而有的則很簡單，只要血脈對上即可。

  因此，不斷有神靈失敗退出，也不斷有人取回先人遺物。

  只是功德樹在時間流逝下，樹枝越發低垂，漸漸承受不住來自萬神山的壓力。

  禹王墓中，大禹坐在一口靈柩上，盤著腿傳授孟翰關於自己的絕學心得。

  突然，他心有所感，抬頭看了看萬神山。那裡，神王們正利用萬神山積蓄力量，準備發動至高權杖。

  雖然權杖的力量早就損耗一空，但這把權杖仍然可以視作一把大殺器。碰到哪位無上神人，都必死無疑。

  「沒時間了。」大禹心中一嘆，對孟翰道：「隕落多年，不想還有回歸故土的一日。小子，你既然選擇地母和軒轅兩家並肩而行。那么九州鼎的樞紐便給你了！日後能不能成就地皇業位，就靠你自己奮鬥！」大禹將禹王圭拋給孟翰，將他送出禹王墓。

  這一縷殘靈坐在靈柩上，手撫摸自己的棺槨，玉棺中正躺著他那破損的真身。

  「最後一戰了，這一次必定要一雪前恥。」殘靈回歸真身，靈柩隨之開啟，露出一具金色骸骨。

  骷髏骨架上不見一絲血肉，甚至就連身上的骸骨都不完全。昔年大禹王在異域被神王們伏擊，屍骸都不完整。幸虧他手下的戰士奮勇殺敵，給他收回這一點骸骨。不然，連殘靈都無法凝聚。

  骸骨晃晃悠悠，慢慢走出禹王墓。

  當他出現在外界的一剎那，整個宇宙的大道奔騰而來，似乎想要讓這個死者徹底寂滅。

  「再等等，就算要死，也要拉下一位神王。」大禹硬扛著三界天道的同化力，伸手對虛空一招：「劍來！」

  隨著一聲高喝，九重玉台之上的軒轅帝劍化作虹光，自動落入大禹王手中。

  「祖神的神器。曾經本王也執掌此劍在異域浴血奮戰。沒想到最後的最後，居然還能再度和你並肩。」

  軒轅劍似有靈一般輕輕震動劍身，順從的在大禹手中凝聚無上神力。

  「小子，看好了！真正的軒轅劍是怎麼用的！」大禹握緊軒轅劍，背後禹王墓後無數戰魂身影在他背後浮現。

  「軒轅劍是帝劍，是蒼生之劍，匯聚煌煌人道之力。不是以血脈激發，而是通過帝魂感應天地，以王權統御天道！」

  大禹在荀易耳畔說罷，揮劍劈向萬神山。

  「諸位！昔年你等坑殺本王和百萬同袍，今天便讓你們血償！」

  這一劍力壓天地，整個虛空被這一劍撕裂。在大禹王和他身後所有戰魂，燃儘自身魂魄的作用下，直接轟入萬神山內的地神聖。

  地神王正跟天華氏交手，忽然臉色劇變，整個人化作土石在天華氏面前崩塌。

  下一刻，人身蛇尾的神人在虛空顯化，地神王再度從陽間的大地之神，轉化為地下的冥王。

  大禹眉宇間閃過遺憾，但他的力量僅止於此。以半殘的八重天帝君之力協同諸神斬殺地神王一次，已經是他的極限。

  「軒轅家的後輩，日後天下就交給你們了！」大禹金身破碎，化作萬千光華散入所有在場軒轅王神體內。

  血脈的純化，王氣的增加，來自大禹王的臨終饋贈，讓諸神皆有所得。

  至於軒轅劍，被大禹王拋向另外一座帝陵。

  帝顓頊，軒轅家的黑帝。

  一隻大手從幽邃的帝陵中探出，握住軒轅劍：「小龍兒，我能幫你的就這些了。日後能不能走出你的黑帝之路，就看你自己了。」

  帝顓頊是黃帝的孫兒，跟昭德天帝同輩，也就是龍歌爺爺輩的人物。龍歌在帝顓頊處受益匪淺，但可惜的是，顓頊一系的直系神靈並沒有到來。他遺留的畫影劍無法傳給後人，於是便對九州方向一拋。

  「日後，得畫影劍者，傳承顓頊之國！」

  將傳承送還九州，龍歌也從帝陵離開後，一片黑水噴涌勃發，浩浩蕩蕩，覆蓋整個虛空。

  黑暗籠罩世界，一切光輝悉數被大水吞沒。

  這是毀滅之水，寂滅之水。

  而在這滔滔澎湃的黑海中，隱隱約約聽到腳步聲響起。

  地神王剛剛轉變為冥王真身，不敢在虛空多待，慌慌張張返回地神聖域防禦。

  不過腳步聲在靠近萬神山後，並沒有攻擊地神聖域。

  不遠處的海神殿傳來幾聲怒吼，隨後神血遍灑九重萬神山，一代神王被帝顓頊斬落。

  接著，是風神王。

  黑水中，來自羽蛇的潔白光羽鋪滿海面，飛蛇王同樣被帝顓頊誅殺。

  「九重境界的王神外加軒轅劍，這已經接近第十重天了吧？」天華氏和龍母娘娘站在一處。龍母屈指一點，將龍歌安然送回天界。

  之所以龍母幫助軒轅家，除卻顧念不久之前的「黃帝」外，也是為龍歌繼承軒轅家的遺澤，給龍歌作為儲君鋪路。

  「只可惜，他比大禹更慘，連肉身都沒有。」

  黑水中，其他人看不清帝顓頊的虛實，但是無上神人可以。

  在他們的目光下，帝顓頊此刻就是一縷陰靈亡魂。他藉助帝陵積蓄的黑水驅使軒轅劍，以王道之力連斬兩位神王。地神王正是擔心帝顓頊的魂魄，才急急忙忙將冥王身隱去。

  天華氏不了解內情，但龍母知曉一二，便道：「昔年帝顓頊被神王以大陣煉死，肉身不存，魂魄消亡。想必在最後關頭，他的法力化作黑水藏於帝陵，裹住最後一縷執念。眼下，執念攜生前的法力重現，不亞於巔峰時期的帝顓頊。就是……」

  「就是時間上，無法維持太久。」

  「哼！昔年你全盛時期打不過我們，難道現在便可以嗎？」就在帝顓頊準備擊殺第三位神王的時候，一道白光從上層萬神山墜落，轟然間毀滅帝顓頊的最後一縷殘靈。

  濤濤黑水在巨大的吸力中，被迎空展翅的天鷹納入異度空間。

  天宇王振動雙翅，神鷹對萬神山中的兩根天柱喊道：「你們倆，還不復活麼？」

  飛蛇和神魚依仗天柱復活，只是氣息比剛才要弱，默默回歸神域，不敢再度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