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9你算計我,我算計你
2024-07-27 04:26:49
作者: 雨竹
時日容易過,很快,十月走到了盡頭。
進入十一月,京中勛貴人家的心思,都放在了冬狩上。
以李靖行如今的官職,自然是夠不上的,且他還是文官,自然不必去湊熱鬧。
千柔本也不喜歡四處奔波,只愛在家裡相夫教子,過清淨日子。且因為齊逸崢一直厚待她,本就夠惹人矚目的,千柔不願橫生枝節,一直都儘量低調,竭力降低存在感。
往年,雖然玉欣屢次要帶她去,齊逸崢也命人來說過,但千柔都婉言謝絕了。
今年,自然也是不去的。
倒是齊崇光,巴巴的跑到李府,說想帶蕾兒去。
蕾兒細想了一下,若是外出的話,調養身子諸事不便。
她回京才一個多月,正想跟一家人享享天倫之樂,聯絡感情。
另外,她若是跟齊崇光同去,名不正言不順,少不得要惹出閒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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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了這幾個緣故,蕾兒便不願去。
齊崇光素來寵她,見她擺出一條條道理,又是笑又是無奈,只得依了她,笑著道:「那你就在京城等著,等你夫君給你弄些皮毛回來,給你做衣裳穿。」
蕾兒聽了,臉頰微微發熱,啐了他一口:「別渾說,我們還沒成親呢,讓人聽見了怎麼了得……」
齊崇光笑著道:「這有什麼,遲早的事情。」瞧著她明眸流轉嬌容楚楚,一抹緋紅羞色更叫人怦然心動,不由得咽了口唾沫,便又湊過來欲要親吻。
蕾兒卻反應過來,忙抬手將他一擋:「不要了,別鬧……」
齊崇光停下,看著她露出不滿的神色,嘀咕道:「好不容易才見面,蕾兒怎能不讓我一親芳澤?」
蕾兒見他眸色熠熠,心中羞澀,低頭小聲說道:「上回你那樣,娘親看出來了,說讓我以後矜持些,別由著你胡鬧……」
蕾兒含羞說著,深深低下頭,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裡放一般。
齊崇光這才明白緣故,沒想到蕾兒身上的細微變化,都逃不過千柔的眼睛。
他吃了一驚之後,才摟著蕾兒溫聲說道:「原來是佳禾姑姑說過了,你才避著我,那若不是佳禾姑姑說,蕾兒你是不是就願意呢?」
蕾兒絞著自己的衣衫,臉上的紅痕越發深濃,甚至,連雪白的脖頸都有些粉紅色,低著頭一言不發。
齊崇光見狀輕笑,探手抱住她的肩頭,轉頭在她的頸間輕輕親吻,鼻端嗅到淡淡的甜香,似蘭又似菊,沁人心脾。
他只覺得整個人就要醉倒了,一面親吻痴纏,一面柔聲道:「放心,佳禾姑姑最是聰慧開明,雖然說了你,卻還是肯單獨讓我們相見,可見她是認可我這個女婿的,只是不願你讓人閒話罷了。這次我會小心的,不會留下痕跡,讓人看到發現的……」
蕾兒縮了縮身子,又不願躲開讓他落空,只得由著他,一瞬身子輕輕發抖。
齊崇光抱著她輕憐密愛,這一刻,極想一口把人吞了,卻偏偏還得忍著。
許久,他才靠著蕾兒輕輕喘息,低聲道:「蕾兒,這樣下去真不行,我非要儘快將你娶進門不可,不然,必定會慾火焚身而死。」
拉著蕾兒的手,轉而又帶著幾絲慾念道:「你既然愛我,總不能置我的生死於不顧,謀害親夫吧?」
果然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之前沒跟她在一處時,他獨自在京城,雖然日子難熬,但並非不能過。
只是,跟她有了肌膚之親,又兩情相許之後,一顆心蕩漾無比,簡直就沒辦法自控了。
對著她,他真跟色狼沒有什麼分別了。
蕾兒又是羞又是惱,啐他道:「都是你自己心思不正,跟我有什麼關係?」
齊崇光低笑道:「怎麼沒關係?若不是你,我也不會動情了。」拉著蕾兒調笑了一番,終究忍不住,又在她嘴角蜻蜓點水似的吻了數下,卻是怎麼都不覺得夠一般。
折騰了一番,又讓蕾兒安心照顧好自己,他這才依依不捨的去了。
等回到東宮,齊崇光坐在書房裡,旁的事情都沒心思做,只閉著眼睛回味著今日的旖旎,只覺得又甜蜜,又煎熬。
正出神之際,高無莫走進來,見他這樣,詫異了一瞬,很快會過意來,忍不住就取笑道:「太子殿下又在做春夢吧?」
齊崇光這才回神,瞪了他一眼,俊臉卻忍不住紅了,清清嗓子道:「少渾說,有事嗎?」
高無莫知道他最愛假正經,撇了撇嘴,也沒繼續說下去惹他翻臉,只是皺著眉回歸正題道:「過幾天不是要冬狩嗎?我看了名冊,錦繡郡主竟然也要去。」
齊崇光瞳孔一縮,目光晦暗不明,旋即卻很快笑道:「以她的身份,自然是接到邀約的。她要去,由著她好了,誰還能攔著不成?」
「太子,」高無莫眉頭皺得越深,語氣有些急迫,「錦繡雖是郡主,但一直以來,她都像中了你的毒一般,幹的事兒一點大家閨秀的風範都沒有。先是以肌膚之親算計你,前不久又算計李郡主。你若是任由她跟去,還不知道她會折騰出什麼事兒呢。」
齊崇光抿著唇,笑容卻有些冷:「她折騰最好,孤就是怕她安分守己不折騰呢。」
見高無莫瞪大眼睛,一臉不敢置信之色,齊崇光嘆了一口氣,沉聲道:「李妹妹雖然對孤萬分鐘情,卻一直為了子嗣之事介懷,根本就不肯答應即刻嫁給孤。孤與她情濃,愛她入骨,卻實在耐不住了,極盼著能將她娶進門,日夜相對。這一次,錦繡若是出招,孤從中策劃一番,說不定能想到破解之法,早日跟李妹妹成婚。」
到底,錦繡是郡主,不是景英蘭之流可比的。
對付景英蘭的手段,不能直接用在錦繡身上。
再者,雖然東平王有異心,但如今根本就沒到撕破臉的地步。
念在東平王府的份上,之前雖然錦繡算計了蕾兒,但這口氣,一時卻不能出。
如今,錦繡既然要去,自然也不會安什麼好心,說不定,想趁著這機會,勾搭自己呢。
這種可能性,是非常大的。
畢竟,錦繡的廉恥心,已經到了可以忽略不計的地步。
這種人,什麼事情做不出來呢?
既如此,自己何必留情?自當利用好這個機會,一則報仇,二則解了如今的困局,儘快抱得美人歸。
高無莫聽了這番話,方才明白他的心思。
原來,太子殿下也存了一番心思呢。
這就是所謂的「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吧?錦繡郡主一門心思想勾搭太子,卻根本不知道,太子存了利用之心。
高無莫默默在心底為錦繡點了一根蠟,想了一下問道:「太子打算怎麼做?是想向李郡主證明,即便有人迷惑勾搭你,你也能無動於衷,只對她一心一意嗎?」
齊崇光淡淡笑道:「這一點李妹妹早就知道,倒是不需要證明的,孤要做的是另一件事。到時候,還需要你們多配合。」說著便看著高無莫,低聲說了幾句話。
高無莫大驚,後退一步,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這怎麼成?如此一來,太子的名聲必定受損,不知要遭受多少閒話。」
齊崇光擺手道:「閒話而已,孤並不放在心上,也不會在意。若能得李妹妹相伴左右,令她順氣喜樂,孤當此生無憾。孤意已決,你不必勸,只管聽從配合就是了。」
高無莫見他一臉堅決,只得不再勸,須臾嘆息道:「早知道太子對李郡主好成這樣,當初,我也該投個女胎才是。」
齊崇光挑眉,語氣很清淡:「是嗎?就算你成了女的,孤也瞧不上,孤今生今世,心裡只會顧念一人而已。」
高無莫撇嘴,倒也沒有再說下去。
很快,就到了狩獵的正日子。
皇家獵場在京郊北邊,此去路途並不算遠,一天的功夫就能到。
清晨就出發,一路奔波,等到暮野四合時,眼前出現了連綿起伏的山巒,一行人終於抵達了狩獵場。
行程路上,錦繡著了一身火紅色騎裝,丹眉鳳眼,神采奕奕。
錦繡的目光,頻頻落在隊列前面,落在齊崇光身上。
俊朗的容顏如皎月生光,清貴的氣質似高山青松,和記憶中的初見重疊起來,令她一顆心如鹿撞一般。
更讓她欣喜的是,齊崇光似乎察覺到她的目光,回頭朝她的方向看了看。
剛開始的目光,帶著漫不經心,其後,似乎對她的妝扮十分好奇,又瞄了幾眼,這才轉過頭去。
雖只是看了幾眼,但目光中並沒有鄙夷之色,仿佛只是單純覺得,她做這身打扮很英氣逼人一般。
錦繡的心,只覺得喜氣翻滾,十分暢快。
就說嘛,自己這樣的姿容,跟李蕾兒比,並不差什麼的。且李蕾兒只是一味嬌弱,仿佛柳枝一般楚楚可憐必須依傍男人,等著男人來憐惜,自己卻有英姿颯爽的一面。
說起來,以齊崇光這樣的身份,自然是自己更配站在他身邊,與他一起指點江山,笑對風雲變幻的。
至於李蕾兒,不過是因了有青梅竹馬的情分,因了長得出色,又會裝可憐會狐媚,這才讓齊崇光戀戀不捨罷了。
沒有李蕾兒在跟前,自己自然就能入他的眼,吸引他的注意力。
這樣想著,對於之後的計謀,她也越發有信心了。
一路無話,不多時,一行人便在行宮安置下來。
以錦繡的身份,分到了行宮偏院的一處小院落,有一間正房四間偏房,算是不錯了。
當晚,她並沒有行動,一則養精蓄銳,二則,為了次日展現一下自己的騎術和能力。
次日,錦繡成了狩獵場上最吸引人的風景線。
棗紅色的高頭大馬,跟男子們騎的相差無幾。身著紅色衣裳的錦繡縱馬飛馳,衣衫隨著風颯颯作響,仿佛一團火雲從天邊飄來。
她不止騎術精湛,身手利落,射箭的技藝也不弱。
一天下來,她獵了一隻鹿、三隻兔子、五隻野雞。雖然沒有大型獵物,但她乃女兒身,獵到的數量又多,算是極不錯了。
回程時,她特意往前趕了一段路,與齊崇光並駕齊驅,爽朗笑道:「太子覺得錦繡今天的表現如何?」
齊崇光看她一眼,緩緩道:「平心而論,不錯。」
錦繡越發歡欣,正要繼續與他說話時,他卻一提韁繩,直接去了。
錦繡見他這樣,卻並不生氣,唇邊的笑容未斷。
他肯與自己說話,也稱讚了自己,這算是極不錯的開端了。
這是自己鍾愛之人,為他付出再多,也是無所謂的。
縱然他是塊冰,自己也要融化他,讓他化為繞指柔。
回到住處,已經是入夜時分。
一群侍女來來回回忙著,服侍錦繡寬衣入了浴桶,將她身上每一寸肌膚都洗得乾乾淨淨,嬌嫩淨白。
錦繡本就姿容不俗,在這樣的精雕細琢下,越發顯得容光煥發。
燈光下,鏡中的女子,眉眼還是那副眉眼,但眉眼間隱含著的風情,卻大不相同了。
等到妝成,錦繡伸出手,細細撫過自己的臉,撫過手臂上的守宮砂,眼神發亮,臉頰通紅,心頭又酸又甜,不知該如何描述。
本該在洞房花燭夜,將自己獻給他的,如今為了占得頭籌,卻必須放下自尊,必須算計他。
這樣一想,心底自是覺得有些酸楚的。但同時,忍不住又有些期待。
只要以後過得好,眼前的犧牲可以忽略不計。
她愛他,雖然只愛了七個月,但已然刻骨銘心。
窗外北風呼嘯,經過這一夜,她的命運,李蕾兒、齊崇光的命運,有一些事情,註定要被改寫。
過了一會兒,她望著鏡中的倒影,微微一笑,蓮步姍姍,帶著侍女紅娟往齊崇光的住處而來。
本來,讓青雀來她是最放心的,但青雀之前被她打傷,還沒有恢復呢,自是不好讓青雀在眾人面前露臉的。
一路上,她走得不徐不疾,心底卻幾乎開始顫抖了。
等到走到齊崇光的住處前,門口守衛將她們攔住,問道:「什麼人?」
紅娟連忙道:「這是錦繡郡主,太子的良娣,前來與太子殿下商議要事,太子可在?」
守衛面面相覷,而後說道:「請郡主稍等。」立刻就有人進去通傳,須臾後,便說道:「太子請郡主進去。」
錦繡吸了一口氣,這才定下心神,帶著紅娟款款走進去。
等進去後,就見齊崇光穿了一身青衣,猶如一株挺拔的青竹,立在燭火下,拿了一卷書正在看。
聽到腳步聲,他抬眸看過來,眸光無波無瀾。
錦繡款款行禮,笑著道:「見過太子。」
齊崇光放下書卷,淡淡道:「免禮吧。」看了她一眼,接著道:「其實說起來,觀你這兩天的表現,你也算是個英氣爽直的女子,為何當初要用那麼卑劣的手段算計孤?」
錦繡看著他無雙的劍眉星目,不由自主露出痴迷之色,如夢囈一般道:「太子,妾身自見過你之後,眼裡再沒有旁人。如果可以,妾身自然也想在太子面前落落大方、風光霽月,但當時皇上說太子妃人選已定,妾身又能如何呢?且當時妾身以為,讓長明郡主當太子妃,只是皇上自己的主意,太子並無此心。妾身那時憐憫太子婚事不得自主,這才使了些手段,一則讓妾身痴心有所著落,二則,卻是想成為太子鍾情之人,讓太子的日子能如意一些。」
齊崇光聽了這番自以為是的話,心中反覆翻滾,差點沒吐出來。
他暗自攥了攥拳,這才定下心神,目光在錦繡身上流轉而過,淡淡道:「往事已矣,多說無益。你與長明郡主乃是不同性格的女子,她有她的好,你有你的好,但人生在世,向來是各花入各眼的。孤這顆心,已經給了長明,其餘人再難入眼。你若知難而退,就此退婚,於大家都好。」
錦繡走向他,揚起頭看著他,淒聲道:「太子以為,妾不想放下嗎?妾只是情難自禁,情有獨鍾罷了。太子鍾愛長明,妾也鍾愛你,放不下,割捨不了,不敢求太子的心,只能求太子能存一絲憐憫,善待妾身罷了。」
齊崇光身形未動,淡淡笑道:「這不可能,孤既然許諾她,一心一意待她,就絕不能辜負她。」
錦繡雖然早就有所預料,但聽到他直接吐露心聲,心裡仍舊如同被刀割一般難受。
她閉一閉眼,再睜開眼睛時,眸底有了一絲水光,咬著唇道:「太子的心,妾自然是無法勉強的,但妾的心,太子也不能勉強。」
鳳眸含淚,楚楚可憐,如斯絕色,真是足以傾城了。
齊崇光卻是聞到她身上傳來一陣奇異的幽香,跟之前在奉州時,從端王身上聞到的,倒是一模一樣。
他不由得暗自冷笑,又有些惱怒。
一個個的,真當他是禽獸嗎?以為使出些催情香,就能讓他情不自禁嗎?
不錯,他是正值血氣方剛之齡,但這並不代表他會按照旁人設想的,直接就如禽獸一般發情釀下大錯。
他心中氣極,腦海里竭力回憶著蕾兒的恬淡笑紋,勉強保持鎮定自若,淡淡笑道:「如此良宵,若你我是有情人,倒是該一起傾訴衷腸才對,只可惜,你我並不是。」
一面說,一面退開兩步,走到案幾前斟了茶,自顧自的道:「也不知怎的,突然覺得心裡堵得慌,先喝點茶再跟你談。」
他一笑,旋即又斟了一盞茶,遞給錦繡,語氣隨意的道:「孤雖然不愛你,但你這兩天的表現,讓孤不能不尊重你。既然上門了,也算是客,你也飲一盞吧。」
很尋常的語氣,錦繡卻不由自主有些激動起來。
他不止不討厭自己,還對自己有了尊敬之情。
如斯下去,讓他鍾情自己,只怕也指日可待吧?
心底漫上了無窮無盡的喜悅,她連忙伸手去接茶盞,手指與他的手相觸,只覺得仿佛觸電了一般,激動得難以自己。
看著他的俊顏,她痴痴將手裡的茶盞一飲而盡,含淚而笑:「太子殿下,能得你這幾句話,妾心裡十分安慰。」
她往前趕了兩步,好離他更近一些,微微側著臉,將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展露出來,這才揮手命紅娟退下。
事情出乎意料的順利,紅娟自是十分欣喜的,連忙斂眉退了出來。
等她出去之後,錦繡看著齊崇光,見他面色微微發紅,丹唇中逸出淡淡的嘆息:「太子殿下,你愛的長明郡主好在哪裡?妾不知道,但她年紀小,你不能盡歡,讓錦繡來陪著你可好?錦繡本就是你的良娣,是你的人,陪你合情合理,誰都說不得半句閒話。」
齊崇光聽了這番話,揉著眉心,目光似乎也在一瞬間迷離起來,人卻一動也不動。
錦繡見他這樣,只覺得不知怎的,有股不可知的渴求涌了出來,仿佛有把乾柴在「噼里啪啦」的燒著,令她的身子滾燙滾燙。
再過一瞬,她只覺得自己的意識,已經模糊成了一團漿糊。
她似乎什麼都不在乎了,什麼都不看在眼裡了,只想伸出手,抓住眼前的男人。
然而這時,突然有人在外面喚:「太子殿下,皇上召見。」
立刻一陣腳步聲響,似乎,是齊崇光步履匆匆的去了。
錦繡想去攔去追,踉踉蹌蹌跟在後面,但不知道怎的,就是趕不上。
雖是冬日,有冷風吹拂而來,但她只覺得渾身滾燙,身子酥麻異常,叫她乾渴難耐。
意識漸漸模糊,但刺骨的寒風卻讓人難耐,她皺著眉頭,下意識的尋到了一處避風之所。
然而,渾身的燥熱,仿佛要將她逼瘋一般,逼迫她伸著顫巍巍的手,去解自己的衣裳。
很快,衣衫盡褪,賽雪的嬌嫩肌膚都露了出來,然而這股子令人心癢的熱,卻依舊沒有消散。
錦繡嚶嚀了聲,眼前發黑,只覺得自己身在汪洋之中,像一葉扁舟,跌跌撞撞尋不到岸。
這時,突然聞得有一陣腳步聲,似乎,還響起了幾聲驚叫。
錦繡好似溺水之人,得見浮木,飛快撲了過去,手腳並用的纏了上去。
摟著那人的脖頸,錦繡艷媚入骨,柔聲道:「殿下,妾身願意伺候你,你要了妾身吧。」
一陣風揚起了紗帳,更吹熄了室內的燭光,可是濃濃的春光旖旎,卻在裡面瀰漫開來。
清晨,一線霞光暈紅了淡青色的天空,一輪紅日如火,天漸漸亮了。
錦繡閉著眼睛嚶嚀了一聲,身上酸痛無比,心中卻是無比歡愉的,媚聲道:「殿下,你昨晚……」一面低吟,一面睜開眼睛。
這一睜眼,登時魂飛魄散。
映入眼帘的男子,面容陌生,皮膚黝黑,手大腳大五大三粗,根本就不是齊崇光。
錦繡被這變數嚇著了,歡好後的紅潮霎時從臉上褪盡,只餘下蒼白。
過了一瞬,她略略醒過神來,急忙抓著被子蓋住身子,聲色俱厲道:「你是誰?為什麼會在這裡?」
床上的人倒是不急不忙,慢條斯理穿著自己的衣衫,很從容的道:「我是太子跟前的侍從謝強。至於我為什麼會在這裡,原因很簡單,因為這本就是我的屋子。」
他沖錦繡笑,神色竟有幾分輕佻輕薄:「瞧你這模樣,應該是太子的丫鬟,打算爬太子的床,卻沒有得逞。你放心,你的身子我既然要了,自然會負責的。你這般風騷,長得也美,我自然會納你為妾,給你一個名分的。」
這番話,絕了錦繡最後的念想。
錦繡顫抖著唇,想出聲,卻發不出聲音來。
這時,有紛亂的腳步聲涌了過來。
劉雲飛的聲音,仿佛從天際傳來一般:「謝強,今天該是你當值,你怎麼沒現身?高統領有些擔心,讓我來瞧一瞧。」
謝強連忙要應答,劉雲飛已經推門進來,看清了裡面的景象,登時一副被雷劈了的模樣,嘴巴張得大大的,足以塞下一個雞蛋了。
幾人大眼瞪小眼,時間仿佛凝滯了一般。
不知過了多久,劉雲飛才開口道:「錦繡郡主,你怎麼在這裡?」
他又將目光落在謝強身上,似笑非笑的道:「你小子可以呀,連太子良娣都勾搭上了,真可謂色膽包天。」
謝強聽了這話,一骨碌滾到床下,嚇得瑟瑟發抖:「這是怎麼說的?我以為她是個要爬床的丫鬟,怎麼竟不是嗎?」
他看向錦繡,喝問道:「你到底是誰?」
錦繡眼中落下淚來,露在被子外的頸脖處,更有深深的吻痕和淤青,讓她更形顯得楚楚可憐。
她雖然聰慧,雖然有英氣,雖然不缺手段,但到底是個弱女子,驟然遇上了這樣的變故,如何承受得起?
做夢都想不到,一覺醒來,沒有改變李蕾兒和齊崇光的人生,卻只讓自己萬劫不復。
這一刻,錦繡的內心是崩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