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挖牆腳

  「清朝皇室後裔？」「隱世？」「王爺？」

  柳如夢疑惑的看向身前謎一般的男人，一雙黑白分明的多情美目當中，既有不解，也有詫異。

  儘管清朝已滅亡百年，當今社會也不存在什麼皇室，但冷不丁的聽到皇室後裔，心中仍舊不免有種高大上的感覺。這跟華夏數千年來，一直講究的門戶出身的傳統不無關係。

  李大成也沒想到面前的陌生女人會說出這樣一番話，要知道『清朝皇室後裔』只是他在懷古公司吹的牛B而已，沒想過會傳到外面去。

  不過李大成也不是呆子，他一聽對方的話就知道自己在懷古公司內的事，肯定被泄露了出去，否則佳德拍賣公司的人不應該知道這麼多。再聯想到佳德最近不斷在挖懷古的牆腳，看來懷古裡面一定有佳德的內奸。

  「找我有事？」李大成問道，他並未否認自己的冒牌身份。唉，自己吹過的牛B，含著淚也要吹完。

  「我們可以進屋談嗎？」狄娜拽了拽大衣，渾身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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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月下旬的天氣還是很冷的，特別是這種三無小區，走廊里的溫度也只有零上幾度而已。

  李大成倒也不擔心對方會對自己不利，既然是佳德拍賣行的人主動找上門，那麼肯定就是來挖牆腳的，非但不應無禮，反而應該把他供起來才對。所以李大成不疑有他，掏出鑰匙，將門打開，把化妝品也拎了進去。

  「這就是王爺的家？」狄娜進了門，眼睛快速的在屋子裡面掃視了一圈，笑盈盈的說道，「果然不同凡響。」

  一旁的柳如夢聽見後秀眉微蹙，不同凡響？哪裡不同凡響？明明簡陋到不行。

  「這就是那張紫檀方桌？」狄娜走到餐桌旁，一邊用手輕輕的撫摸，一邊露出欣賞的表情，口中讚嘆道，「線條挺而不僵，穩重大方，又不失秀美，果然是紫檀桌中的精品。如果運氣好的話，拍出上百萬也是有可能的。」

  柳如夢嚇了一跳，一張不起眼的桌子竟價值一百萬？開什麼玩笑。

  「現在可以說了吧？」李大成淡淡的說道，連紫檀桌的事情都知道？難怪能挖走懷古那麼多的牆腳，消息果然靈通。

  「王爺，實不相瞞，我這次來找你，實際上是希望你能放棄在懷古拍賣的龍鳳呈祥玉佩，和其他瓷器，而與我們佳德拍賣行合作。」狄娜把視線從紫檀桌上面挪開，認真的向李大成說道。

  「選擇在哪家拍賣公司拍賣，是我個人的自由。怎麼，難道你們佳德拍賣行還想干涉不成？」李大成撇撇嘴，對女人所說的話頗為不滿。

  管天管地，還管人拉屎放屁？這佳德拍賣行也太狂了吧！

  「不不不，我想王爺你是誤會了，我並非是想干涉你的選擇，只是覺得王爺手中那麼好的寶貝，讓懷古那種三流公司去拍賣，實在有損寶貝的價值。而我們佳德拍賣行，是全國著名的藝術品拍賣行之一，所舉辦的每一場拍賣會，都會吸引到無數富豪買家，這些資源都是懷古所不具備的。王爺試想一下，同一件寶貝，是在幾個小財主中能拍出高價，還是在幾個大富翁中能拍出高價？不用我多說，相信王爺心中自有定論。」狄娜微笑的看著李大成說道，臉上表情信心十足，仿佛穩超勝券，不擔心李大成不同意。

  「一個玉佩，和幾個破碗而已，沒想到打它主意的人還挺多的。」

  「在王爺眼中是破碗，但在外面，那些都是古玩，都是藝術品。」狄娜恭維道。她的目光掃了一眼一旁的柳如夢，猶豫了片刻，然後說道，「我知道王爺生活簡樸，剛剛又丟了工作，如果王爺同意，我們佳德不僅會提高寶貝的拍賣低價，同時還答應提前支付底價給你，讓你提前拿到錢，王爺覺得怎麼樣？」

  李大成聽到後不禁眯起眼睛，果然如葉瑾所說的那樣，看來這佳德拍賣行還真是財大氣粗，並且對自己的品牌信心十足，否則絕對不會幹出這種事的。

  面對這樣的提議，相信沒有人會不心動，李大成也不例外，畢竟沒人會跟錢過不去。也難怪會有那麼多人取消與懷古的委託協議，轉頭選擇與佳德拍賣行合作。

  「這次就算了吧，我已經把東西委託給懷古公司拍賣，不能出爾反爾。」李大成說道，做人要有做人的原則，若因為錢財之事反悔，那豈不是違背了江湖道義？信字又有何用？

  嘿！李大成感覺到自己這氣概，越來越有王爺樣兒了。

  「王爺，話不能這麼講，你這不叫出爾反爾，是懷古公司故意把你的寶貝底價壓的那麼低，儘管這樣做能夠避免流拍，但對王爺你的損失可是非常巨大的。而且據我所知，王爺你在去懷古公司之前，並未去其他拍賣公司，甚至是古玩行了解情況。所以在我看，王爺你是被懷古公司的人給欺騙了，是他們不義在先，所以王爺完全不必自責。」

  「是嗎？」

  「王爺，我是真的為你的利益著想，希望王爺你能感受到我的真誠。」

  真誠？

  李大成緩緩的閉上眼睛，心中升起幾絲警惕，倒不是狄娜所說的他被懷古公司欺騙的事，而是佳德對他的調查，讓李大成感到非常的不滿，就好像自己被徹底扒光了一樣，沒有任何的私隱可言，更沒有任何的安全感。

  儘管他十分佩服佳德的辦事手段，但這並不代表他認同對方的做法，特別是對方將這些手段用在他的身上時，如果與這樣的人合作，難保日後的信息安全。說不定以後把他賣了，他還傻傻的說聲：謝謝，並替對方數錢。

  人精明固然好，但精明過頭了，那就是狡猾。而眼前這個女人，和她背後的佳德拍賣行，顯然就屬於狡猾那一類。

  「你回去吧。」李大成睜開眼睛，淡淡的說道，「我再想想。」

  「王爺……」狄娜微微一愣，沒想到自己已經把話說到這種份兒上了，對方竟然還不同意，這種情況在以前是從來沒有過的，那些聽到條件的藏友，哪個不是樂不顛的點頭同意。

  不愧是王爺，和其他人相比，就是難搞。

  狄娜很快就恢復過來，她就喜歡難搞的人，所以笑著對李大成說道，「王爺，希望你能認真的考慮考慮，是與我們這樣的大公司合作好，還是委託懷古那樣的小公司好。如果你改變主意，可以撥打我的電話，我將二十四小時為你開機，隨叫隨到。」狄娜深深的看了男人一眼，秋波連連，那句『隨叫隨到』，仿佛有其他深意。

  見到李大成沒有反應，她便起身向李大成行了一禮，轉身扭著屁股離開了。

  「很精明的一個女人。」柳如夢看到狄娜走後總結道。

  「精明過頭了。」李大成聽見後說道，把他調查的那麼清楚，又自以為是的覺得掌握到了主動，殊不知這正是他最討厭的。

  「是嗎？」柳如夢轉過頭看向李大成，突然眯氣眼睛，一邊仔細的打量著李大成，一邊說道，「真沒想到，你竟會是清朝皇室後裔。」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著呢。」李大成笑著說道。

  「是嗎？那這些化妝品，是不是你買給隱居的家人的？」柳如夢追問道，除此之外，她實在找不出其他的理由。

  「算是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算是是怎麼一回事？」柳如夢對李大成模稜兩可的回答感到很生氣，不過她突然露出迷人的微笑，身子向李大成的身邊挪了挪，媚眼紛飛，氣吐如蘭的柔聲說道，「你放心，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不會告訴別人？

  在李大成看來，女人是天生的泄密者，葉瑾和剛走的狄娜就是最好的例子。

  所以，李大成果斷的站起來，借著整理化妝品的工夫，離那妖女遠一點，他年輕力壯，正值好年華，被一個妖嬈的女人這麼誘惑，時間一長，免不了在對方面前出醜。

  見到李大成躲開，柳如夢心底暗笑，她站起身，向對方走了過去，臉上蕩漾著媚人的笑意，「你就告訴我嘛。」

  李大成被對方嗲嗲的聲音膩的渾身一哆嗦，感覺就像正在做大保健一樣，再意志堅定的男人也頂不住對方這麼一撒嬌。

  「快中午了，我也沒準備什麼，就不留你吃飯了。」李大成說道，向對方下了逐客令。

  「沒關係，我不挑。」柳如夢湊近男人，刻意彎下身子，拉低衣領，她並不打算就這麼放棄。

  「別跟我來這套，我不吃。」李大成嘴上說的非常堅決，但眼睛卻直直的盯著對方的胸口，挪都挪不開。

  送上門的，不看白不看，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

  「可你之前不是說，用美人計，連你祖宗十八代都能問出來嗎？」

  「你那是美人計？我還以為你眼皮抽筋了呢。」

  「你眼皮才抽筋了呢。」

  柳如夢感到自己的自尊受到了深深的傷害，舉起拳頭追著李大成滿屋跑。

  「看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