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江邊吹風

  「我沒事兒的，你不用擔心。」楚清歌笑得有點疲憊。

  許翎這下更加擔心。

  春節，路上不管是車輛還是行人都很少，也節省了很多時間。

  很快，許翎載著楚清歌回到了別墅。

  在楚清歌開門下車前，許翎最後憂慮地問了一句，「你……真的還好吧？」

  楚清歌只是搖搖頭，然後下了車。

  

  齊煌天本來就一直等著，大門打開，坐在沙發上時刻關注著門外的情形。在聽到汽車的轟鳴聲時，就大概知道楚清歌是回來了。

  只是他那時候還以為，楚清歌是坐計程車回來。

  等出門一看，居然是許翎送她回來的。

  雖然沒有看到臉，但他和許翎有多熟悉，只看這車型，再看這車牌號，妥妥的是許翎送她回來的。

  也不知道是哪門子邪火，一股腦往腦袋裡鑽，簡直壓都壓不住。

  齊煌天氣地直接坐到客廳里，等楚清歌進門。

  「你終於捨得回來了！」一看到楚清歌進門，齊煌天就忍不住冷嘲熱諷起來。

  楚清歌進門嚇了一跳，雖然心裡有點猜測，但是沒有想到齊煌天還真的在家，她尷尬而不失禮貌地微笑，「你回來啦，不是說要初二才回來嗎？」

  「這是我的家，難道我不可以回來嗎？難道是你怕我回家耽誤你的好事？」

  齊煌天想到許翎，就忍不住開始人身攻擊，「也不看看你的樣子，還學別人出門浪……」

  楚清歌本來還有點愧疚，被齊煌天這麼一說，什麼抱歉啊慚愧啊，都見鬼去吧。

  「哦。」她不冷不熱地回道，「我累了，先去休息了。」

  「你給我站住！」齊煌天氣到一拍茶几，茶几上的東西皆震得一跳。

  楚清歌也被嚇一跳，腳步停下，轉身，「齊煌天，你到底想幹嘛！」

  「我就問你，你今天是跟誰出去的，去幹了什麼！」齊煌天質問。

  楚清歌覺得也沒有什麼不能說的，而且看齊煌天的態度也是不說不行，只好實話實說，將今天一天的行程一一報告給他。

  「好，好啊你。」齊煌天氣到嘴唇發抖，盯著楚清歌半天沒說話。

  「我都告訴你了，可以放我走了嗎？」

  「楚清歌，你要記得，你現在是我的妻子，我不希望你和別的男人糾纏不清。什麼叫做婦道你懂嗎？」齊煌天惡狠狠地警告楚清歌，並且讓她以後不要再跟許翎來往。

  「拜託，許翎是幼兒園園長，難道你要我以後工作都避開他，繞著走嗎？這根本不可能。」

  楚清歌只覺得齊煌天大題小做，無理取鬧。

  「公事上的交往我就不說了，私底下你不准給我來往。」

  「行行行，我現在可以走了吧。」

  楚清歌無力地點著頭，態度略帶敷衍。

  本來這一天高高興興的，絲毫沒有覺得累，還很期待晚上出去跨年看煙花，這下全泡湯了不說，跟齊煌天對峙，楚清歌心裡很煩。

  沒有等到齊煌天的回話，楚清歌也就直接離開。

  而齊煌天明顯看得出來楚清歌不把他的話放在心上，乾脆一摔門，又離開了家。

  摔門力氣之大，讓楚清歌感覺整座樓都抖了一下。

  楚清歌聳聳肩，走就走唄，反正也不稀罕他回來陪自己過年。

  沒過一會兒，楚清歌的手機又響了，齊煌天發來一條簡訊，內容大概是讓她不准再出門，要是他回來沒看見她，就讓她好看。

  楚清歌撇撇嘴，刪掉了那條簡訊。

  接著，許翎的消息也發來了，大概是詢問她是否安好。

  楚清歌回了一個調皮的笑臉，然後說自己還好。

  許翎還想問她要不要出去看煙花，楚清歌想了想，最後拒絕了。

  她想到，我才不是想聽齊煌天的話呢，只是不想招惹那麼大個麻煩，搞得以後生活都累得要死不活的。

  今天還是除夕之夜，大家都在發這祝福簡訊，紅包啥的，楚清歌的手機一直響個不停。

  秦早早也發來了消息，然後兩個人還打了一通視頻電話。

  「清歌，你怎麼一個人在家似的，而且還好安靜。你老公呢？」秦早早那邊很熱鬧，小孩子來來去去打鬧，還有春節聯歡晚會的聲音，以及各種交談的聲音。

  「他跟我吵了一架，然後自己跑出去了。」楚清歌很冷靜地陳述了這一事實。

  秦早早聽完就開始替楚清歌著急，「這是咋回事兒啊，這大過年的，吵架可不好。」

  她還想問一問原因，楚清歌不知道該怎麼說，這一說可能還得牽扯出齊煌天為什麼不帶她回家，乾脆就閉口不言。

  「清歌，是不是他喝多酒，有暴力傾向？還是他在外面彩旗飄飄了？」

  看到楚清歌這樣的態度，秦早早更是擔心。

  「如果是這樣，你要不還是分吧。」

  「不過……總離婚好像也不是很好。」

  「但是幸好你們之間還沒有孩子。」

  秦早早在那邊一直叨叨，都設想出好多問題，提出好多解決方案，楚清歌好笑又無奈，然後簡單地描述了一下，「沒有那麼嚴重啦，只是我和園長出去玩兒了一圈，他生氣了。」

  「嗯？那他生氣是好事兒啊，證明他是在乎你的，心裡有你。」

  「你就先哄哄唄。」秦早早最後這樣建議。

  「不跟你說了，等會兒我媽又該找我了。」

  「行吧，等你回來之後我們再聊，早早，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度過了祝福信息發送高峰期，楚清歌的手機終於算是安靜下來，周遭環境也感覺像是一下凝固下來。

  她不由開始認真思考秦早早那個提議的可行性。

  要不……先發一條短消息試試水？

  楚清歌給齊煌天去了一條新年祝福的簡訊，對方並沒有回覆。

  算了算了，反正我們倆也沒有必要維持在婚姻里的所謂感情，到時間我們就離婚，多灑脫。

  另一邊，齊煌天一出門，心慌意亂地開著車四處閒逛。

  他一方面對楚清歌與許翎之間的事情感到憤怒，另一方又對自己竟然產生這樣的嫉妒而心煩。

  說好的逢場作戲呢？

  難道自己就這樣陷下去了？

  他一路狂飆到了河邊，打開車窗，試圖讓夜裡寒涼入骨的江風吹醒自己。

  接到簡訊的時候，齊煌天先是心裡一喜，而後卻是譏嘲。

  只怕又是那種群發的消息吧，而且這乾巴巴的內容，還當老師？文筆真差。

  齊煌天還是不由就遷怒，埋怨起楚清歌非要堅持出去當老師的事情來。

  在江邊待到半夜，看著零點一到，天上紛紛綻開的一點點菸花，齊煌天只覺得乏味和一點點不自知的情緒。

  為什麼我要這麼生氣，還出來吹冷風受罪？

  齊煌天如此想到，然後便關上窗，打開暖氣，回了家。

  到別墅的時候，楚清歌已然睡著。

  齊煌天又是在客臥找到的她。

  他蹲在床邊，輕輕撫摸楚清歌細嫩的臉頰，小聲嘀咕，「真是小氣，稍微一生氣就愛分房睡。」

  回到主臥洗漱完畢，齊煌天想了想，最後還是去客房了。

  據說，一個人形成習慣只需要二十一天的時間。

  而戒掉一個習慣，卻不知道需要多久。

  齊煌天懷裡摟著佳人，感受到溫暖和柔軟，嘆口氣，真是上輩子欠了你。

  第二天，一大早。

  楚清歌剛剛醒來，還迷迷糊糊的，感覺身邊有個人，還沒有覺得不正常，畢竟也習慣了齊煌天睡在身邊，還一直摟著自己的事情，於是就往熱源更靠近了一些。

  等她又朦朦朧朧地想起，昨天她和齊煌天吵了一架的事情，才感覺到不對勁。

  楚清歌猛推一把齊煌天，沒有推動，只好一直按住他的肩膀搖晃。

  齊煌天本來回來就晚，自然也沒有那麼早起，他困到睜不開眼，於是將搗亂的傢伙鎖在自己懷裡，讓她動彈不得，然後拍拍背，溫柔絮語，「乖，別鬧，讓我再睡會兒。」

  楚清歌像是被蠱惑了一般，整個人安靜下來。

  背上輕柔的拍打，讓楚清歌又重新感覺到困意。

  兩個人又親親密密地抱著，重新睡了個回籠覺。

  等楚清歌再醒來，齊煌天已經出門了，只是照例給她留了早飯。

  楚清歌嘴裡叼著一根油條，右手一杯豆漿，嘀咕，「這個人，大過年的，又跑去哪裡了？」

  齊煌天也沒有去哪裡，只是一醒來，一邊做飯一邊又覺得心裡昨天的坎過不去，就打電話給許翎，兩個人尬聊了一陣子，然後齊煌天找了個健身的由頭，將他約了出來。

  兩個人基本上算是同時抵達健身房，在底下停車場碰見的。

  許翎友好地打招呼，齊煌天卻沒有搭理，讓許翎感到莫名其妙的。

  等到進了健身房，齊煌天也是一言不發，直接上了跑步機，設定了一個比較快的速度，跑了半個小時。

  接著，齊煌天也不休息一下，又去了拉力器練習平舉。

  許翎本來還存著陪著齊煌天鍛鍊一下的心態，然而看他這麼瘋狂，就察覺到不對勁。

  他按住齊煌天的手臂，阻止他繼續鍛鍊，「煌天，你今天這是怎麼了，這麼大的運動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