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當年救你的人是我

2024-07-26 10:42:43 作者: 耀紫

  翡翠無事牌大氣簡單,玻璃種染著碧綠,通體通透,手感冰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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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經我將它視作珍寶,其重要性不過比我比性命遜色些許。

  現在我反手攤平,玉牌靜靜地躺在我掌心,我將東西遞向霍肆年。

  「既然你不相信這是你給我的,那你就拿回去給許柔柔吧。」

  霍肆年定定地盯著我,幽深眼眸波瀾不驚。

  他一直沒有拿走我掌心玉牌的舉動。

  我體力有限。

  隨著時間的推移,我白到近乎透明的右手開始顫抖。

  伴隨著噹啷一聲,玉牌從我垂下的手掌滑落。

  其實只要我努努力,我依舊可以握住它。

  霍肆年也是一樣,哪怕墜落來得突然,以他手長腿長的身姿,外加他出眾的反應能力,只要他想,他可以在瞬間接住玉牌。

  我沒有繼續握緊。

  霍肆年沒有主動伸手。

  一塊價值不菲的玉牌就那麼在我們中間隕落。

  像極了我和霍肆年這輩子的感情。

  我終於死心了。

  我也終於放手了。

  霍肆年對我則一如既往的冷漠如仇敵。

  我望著霍肆年,好一會之後,我淡淡地笑了。

  釋然的笑聲還沒落地,我轉頭迴避他的凝視說:

  「我想說的話都已經說了,霍肆年你走吧,你去陪許柔柔吧,我不會再去打擾你們,我永遠都不會再出現。」

  我對霍肆年再也沒有執念。

  可霍肆年牢牢地守著我,完全沒有離開的想法。

  他不是一直渴望自由嗎?

  我給他了。

  我讓他走了。

  他是了解我的。

  他知道我的心真的死了。

  他也知道我此刻的放手不是三十六計中的任何一種計謀。

  若是他需要的話,我甚至可以對他和許柔柔送出美好祝福。

  「許……」又過了一會,霍肆年聲線晦澀地開口。

  他有話想和我說。

  他有許多話想要與我分享。

  然而我們之間的裂縫太大了。

  大到看似近在咫尺,實際上遠在天邊。

  從霍肆年將我抱到私人醫院強行逼迫我捐腎開始算。

  我大概已經在醫院裡躺了將近一個月。

  我身體透支到極致,意識偶爾清醒,偶爾被困在茫茫黑暗中無法自拔。

  很多時候我只是意識清醒,我能聽到外界動靜,我能感知到時間流逝。

  可我沒有辦法睜開眼睛,我也沒有辦法抗拒治療。

  我如同植物人一般躺在病床上,接受著大量藥物、營養劑等液體通過輸液管進入我的身體。

  醫生們的努力效果顯著。

  他們將我從僅剩一口氣治療到可以擺脫呼吸面罩自主呼吸。

  他們將我從類似植物人的狀態中喚醒,然後讓我親眼看著日升月落生命流逝。

  我醒了。

  我的身體卻永遠無法真正恢復健康。

  負責照顧我的醫生護士們都很善良很專業。

  我在他們事無巨細的照顧中一遍遍回憶著自己人生過去的二十多年。

  我想了很多很多很多,也想通了很多事情。

  比如霍肆年之所以恨我,從來都不是因為我們在許柔柔陷害下意外睡到一張床上。

  還比如霍肆年之所以突然對許柔柔一見鍾情,並且無可救藥地愛上許柔柔,將許柔柔視作白月光的真正原因。

  猶記得當年綁架案發生後,我和霍肆年生死相依。

  綁匪想要對我圖謀不軌的時候,霍肆年以命的保護我。

  為了我的清白,他渾身被打到沒有一塊好地方。

  當霍家與許家以及當地警方將要過來救人前,綁匪提前收到了消息,並且決定殺人滅口。

  生命攸關之際,又是奄奄一息的霍肆年捨命護住了我。

  他頭部遭遇鋼管重擊,人直接昏死過去。

  綁匪急著跑路,沒空繼續殺人滅口。

  臨走前,他們又往囚禁我和霍肆年的地方點了一把火。

  大火燃起來的時候,霍肆年宛若死人,我沒有受傷,只是渾身髒兮兮,還有就是肚子特別餓。

  我如同霍肆年保護我一樣不顧自身安危地保護他。

  我幾乎是在用燃燒自己生命的方式拖著霍肆年遠離大火。

  他受了很多傷。

  我也成了火人。

  就在我滿心絕望認定我和霍肆年必死無疑的時候,警方趕來了。

  我和他,一個許家長女,不管是我父親的家族,還是我母親的家族,皆視我為未來接班人。

  霍肆年則是根正苗紅的長房嫡出。

  哪怕是二十一世紀,傳承數百年的頂級豪門家族依舊特別看重出身這一層身份。

  因此霍肆年在霍家內部的地位天生就比其他兄弟姐妹高一截。

  我和身上都承載著家族厚望。

  我們的性命太重要了。

  重要到雙方家族都沒空關心對方。

  許家霍家到場後,我被自己家裡人帶走,霍肆年被霍家帶走。

  我和他去了不同的醫院接受最頂級的治療。

  入院後,我一直想要去見霍肆年。

  家裡人不許。

  我太想陪一陪霍肆年。

  為了儘快結束治療,我放棄了漫長的疤痕修復手術,選擇了簡單快捷的障眼法。

  也就是在醜陋的傷疤上繡上唯美的紋身。

  當我從出院找到霍肆年時,物是人非。

  霍肆年頭部遭受重創,暫時影響了記憶。

  他不認識我是誰。

  他懶得與我交流。

  霍家告訴他,我是他的未婚妻。

  我開始陪伴在他左右。

  霍肆年在我陪伴上出院回歸帝都。

  帝都霍家這裡為了慶祝霍肆年回國,特意辦了一場聲勢浩大的宴會為他接風洗塵。

  宴會上,霍肆年遇到了許柔柔。

  就此,我再也沒有得到霍肆年的好臉色。

  過去的一切歷歷在目,我身邊還是與我走過許多個人日夜的男人——霍肆年。

  假如我身體健康的話,我肯定會哭著對霍肆年說:

  當年你救的人是我!

  後面救你的人也是我!

  許柔柔她不過是從我嘴裡聽過我為什麼會那麼愛你霍肆年!

  許柔柔只是偷走了我的玉牌幾天!

  然而我快死了。

  這些事實就讓霍肆年在我死後自己慢慢探索吧。

  寂靜病房中忽然傳來一聲新消息提示音。

  聞聲我緩緩睜開沉甸甸的眼睛。

  直覺告訴我,是陳美美那裡準備好了。

  是陳美美將過去的往事發給了霍肆年。

  我放棄側臥,從而翻身看向霍肆年。

  霍肆年剛剛拿出手機,意外四目相對,他第一反應是向我解釋。

  他道:「不是柔柔。」

  我溫柔笑著輕輕點頭說:「我知道,我只是想多看你幾眼。」

  霍肆年作勢就要將剛拿出來的手機裝回去。

  我連忙制止說:「我靜靜地看著你就夠了,我不需要獨占你的時間,霍肆年,你是了解我的,我永遠不想影響你工作,所以你還是看看信息吧,萬一有要緊事呢?」

  霍肆年是個很難被說服的男人。

  然而此時此刻他給足了我面子。

  他因為我的勸說而低頭打開手機。

  一眼過去。

  他震驚到健碩身軀為之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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