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變化
2024-07-26 10:15:14
作者: 鯊魚禪師
突發事件的最後一條防線,老張給自己裝備四大護衛,分別是馬漢、王朝、趙虎、張龍……
反正手銃取名字挺煩的。
「宗長,這把『馬漢』給我玩玩。」
「一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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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長、宗長……這以後保護宗長,還得有趁手兵器。」
「你不是驍果橫刀耍得有模有樣嗎?」
「……」
作為張德的護衛,而且還是家生子出身,親衛們從小聽慣了「弓馬嫻熟沒有卵用」「武功再屌一槍撂倒」,五六七八歲聽到二十五六七八歲然後在三十五六七八歲之前,見識到了自家宗長把這一切做成了現實。
「宗長,你有王朝、馬漢、張龍、趙虎四把手銃,給一把玩玩不是還有三把?」
「去京城,老夫帶你們去玩九鼎,行不行?」
「擼炮沒勁,在武漢都玩膩了,又不打仗,總不能扛個炮在身上吧?」
「行了,一邊去。」
「……」
親衛們牙根都磨爛了,都沒從老張那裡搞來四大護衛玩個爽。他們也是萬萬沒想到,自家宗長還留了這麼一手狠的。
貓廊檐下嘮嗑,幾個護衛蹲那裡閒扯著。
「你說這手銃能不能打十丈?」
「那物事一看就沒啥準頭,五步,宗長放了一發,連腦袋也沒打中,中的還是這裡。」有個護衛比劃著名,「這差得有點遠吧。」
「萬一是宗長本來就準頭不行呢?」
「也是啊,小時候他就弓矢不擅長,倒是飛梭玩得很好。」
「這不上手的東西,宗長玩得好的不多。」
「哎,你們說這王朝馬漢張龍趙虎,是誰做的?」
「宗長做的。」
「廢話,老子是問誰過手了,是武漢內廠還是江陰老家?」
「老家的話,老叔會不知道?」
有人奇怪地問道。
「這可不好說,老叔連大炮都沒認出來,更何況這個。」
「……」
房玄齡進獻「九鼎」的時候,何坦之才明白過來,這玩意兒是個啥,是幹啥用的。早先何坦之還以為是工程上用的。
當然事實上也差不多,的確用在了工程上,政治「工程」也是工程。
燧發槍這個妖孽現形之後,汝州梁縣城內的本地外地官吏們,並不覺得這有什麼。但是當兵出身的,就是一個個抓耳撓腮,心潮澎湃。
石樓山鎮將葉子袂厚著臉皮過來拜訪張德,面也沒見著,就被老張的護衛們忽悠走了。沒把他轟走,而是語重心長地告訴葉鎮將,這種神兵利器,能輕易示人嗎?這是要上貢的。
葉子袂一聽,尋思著很有道理,之前不是上貢過「九鼎」嗎?這一回,說不定就上貢掌心雷還是啥,反正瞧著挺給力。
當然葉鎮將被忽悠走之後,老張的護衛們也是渾身冒酸,尋思著這種防身利器,還上貢?皇帝調過頭來喊爸爸,說不定才給個一桿玩玩。
也有幾個有自知之明的武夫,當日看到張德一槍撂倒刺客之後,哪怕再怎麼激動,也沒有去尋張德,而是把情況稍微描述了一下,捅到了兵部那邊。
兵部那裡一看,你這不是鬼扯麼,就沒有當真。
因為有江湖傳言,這是一道雷把刺客給劈死了……刑部覺得這是有可能的,因為當年李孝恭南下的時候,就是遇到過刺客趁著下雨拼死一刺,然後,一道雷下來,把刺客劈暈了過去。
刑部覺得可能汝州那邊有磁鐵礦,所以比較容易招雷。
當然了,梁縣人民群眾就不樂意了,首先這都快要臘月了,上哪兒弄雷?其次這刺客手中的兵器,是象牙做的,這象牙也招雷劈?最後,你們刑部都不做調查的嗎?還講不講道理,講不講科學,講不講法律?
窩刑部不願意動彈的老油條們紛紛表示:我們沒有文化的人就是這樣的嘛。
京城,「九龍邊爐」的幡子掛了起來,願意吃清湯火鍋的洛陽人並不在少數。龍氏子弟忙前忙後,倒也是生活充實,賺了不少錢。
不過何坦之卻是一臉的鬱悶,聽說張德在梁縣又一次遇刺之後,老人家的心臟都抑制不住地狂跳。
還好,依然是有驚無險。
雖然已經成為了習慣,何坦之還是緊張。
更何況,現在看來,自家郎君的選擇,絕非是為了什麼振作家門,又或者開枝散葉。這些願景,不過是何坦之自己,替兩代宗長去希望張德做到的。
「老啦。」
何坦之抬起手,捶了捶膝蓋,自家郎君的想法,他自知是跟不上了。兩代宗長需要的,就是張氏安安穩穩傳承下去,能夠開枝散葉就最好。
講白了,早先的願景,就是讓張德做個合格的生育機器。能夠在大唐皇朝的體制中,能混出頭就很不錯,撿到一個爵位的便宜,在當時何坦之眼中,已經是相當的不錯。
要知道,江水張氏那時候算個屁。不過是一介寒門,地方豪強,在江陰地面上,都沒辦法跟老世族對坐而論的。
誰能想到後來的發展呢?
膨脹到這般地步的江水張氏,再去求什麼平平安安穩穩噹噹,就是痴人做夢了。要麼吃人,要麼被人吃。
小門小戶的時候,還能苟活求存。
成了龐然大物,要麼鯨吞別人,要麼別人蠶食,身上總是有這樣那樣的寄生蟲,何坦之自然不能夠用最初的念想來護衛自家郎君。
只是老人家努力的過程中,發現張氏根本不能用滾雪球壯大來形容,他在十多年前,就只能充當一個工具,再也無法在波瀾壯闊的事業中,去抓住什麼,去承擔什麼。
他知道這並非是自家郎君不再信任自己,恰恰相反,何坦之很清楚,張德不過是為了保全自己的「強者」尊嚴。
「老啦……」
又是一聲長嘆,從桌上摸了一隻眼鏡盒出來,抖開了一封信,上面是汝州梁縣發生的事情,也有對手銃的描述,看完之後,何坦之滿意地點點頭,「安全無虞,這就最好不過。」
吃了一會兒茶,坐在那裡哼著小調,好一會兒,居然是睡著了。
等醒來的時候,身上已經裹了一條薄薄的毯子,屋子外面,有個青年正精赤著上身鍛鍊身體,那似曾相識的願景,再度浮現在眼前。
何坦之下意識地說道:「郎君今日不出門麼?」
話一出口,各種意識又重新歸位,整個人清醒過來,眼神不免有些失望,正在鍛鍊身體的青年,並非是張德,而是張滄。
「阿公?」
擦著汗的張滄進門套了一件罩衫,腰帶束好之後,又披上了一件棉綢長袍,整個人筆挺精神,看著就是雄姿勃發。
「老啦,老眼昏花。」
何坦之點點頭,然後道,「少待老夫去一趟杜宅,你就留在家裡,不要亂走。」
起身的時候,張滄扶著何坦之,猶豫了一下問道:「阿公身體無恙?」
「無妨。」
抬手揮了揮,何坦之面帶微笑,「杜長史如今要做杜總監,說不定正旦過後,就是杜尚書,大郎是撿了便宜啊。」
「唉……和大人比起來,實在是不值一哂。現在想來,自己還是太過幼稚。」
「不是誰都能和郎君一般早慧。」
何坦之拍了拍張滄的肩膀,安慰道,「少年人若不輕狂,如何能稱之為少年?天下英傑,舉凡成事之輩,多是如此。歷盡磨難之後,自然成才。」
「阿娘對我失望不已……」
「拿你跟郎君比,其實是有失偏頗的。畢竟,一己之力成都成京之人,自古以來就沒聽說過。哪怕是聖人聖君,也是歷經數代之功。」
何坦之並沒有對張滄感到失望,正相反,在張滄這一代人中,京中豪門子弟,能及得上張滄資質的,也是罕見。
至於說武漢那些個學生,那成百上千的學生,如果融為一體,自然是絕世強者,但單獨一個個拿出來,都是偏科「瘸子」。
想到這裡,何坦之對張滄道:「待你和杜娘子完婚之後,再去求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