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暴躁小斂
2024-07-26 07:47:55
作者: 七分釀酒
被面具遮住,只露出的一雙眼睛中滿是震驚之色。
影一身形微頓,沒有第一時間反駁,算是默認了。
晏姝輕輕吐出一口氣。
穆桓已經出現在她身邊,而天淨門的天樞長老卻遲遲沒有出現,晏姝一開始只當天樞此人被穆桓俺安排著去處理其他要事,可後來卻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影一的身手遠甚密閣中其他人,她暗中查了查,發現根本查不到影一來處,這才懷疑上了他的身份。
今日一問也只是七分確定。
晏姝道:「一開始就是你,還是你頂替了真正的影一?」
影一垂著頭,聲音低沉沙啞,「回殿下,這一年多在殿下身邊的是我。」
晏姝明白了。
也就是說,影一大概也是從她重生之後才頂替了原本影一的身份,出現在她身邊。
「屬下有罪。」影一啞著聲音,「屬下並非刻意隱瞞,但師父不讓屬下……還請殿下降罪!」
晏姝對自己向來多了三分寬容,何況影一如今算是她的師兄。
她抬了抬手,「起來吧,你沒什麼錯。」
……
與此同時,西襄溧陽城。
一間陰暗潮濕的地下密室中傳出瘮人的慘叫聲,夾雜著清脆的「咔嚓」聲,像是骨頭被一點點敲碎。
木頭架子上有一人被綁著,長時間的嚴苛酷刑讓他幾乎喪失了全身力氣,四肢像是沒了骨頭一般綿軟的垂落下來。
一陣極輕的腳步聲響起,審訊此人的暗衛抬頭一看,面上的凶戾之色頓時換成了恭敬害怕,低聲道了句:「太子殿下。」
地牢內的燈燭昏黃幽暗,破碎的光落在來人墨色的華貴衣袍上,其上暗花泛著盈盈光,如流水一般傾泄拖曳,愈發襯得來人身姿頎長,華貴威嚴。
幽暗的光從頭頂落下,照出他瑩潔如玉的肌膚,雋麗的眉眼像是一副被墨色暈染的水墨畫。
謝斂走到木架前,眼眸微抬,清冽的嗓音帶著一絲笑意,「齊大人,你以為……什麼都不說,孤便什麼都不知道?」
被架在木架上的人一動不動,像是已經昏死過去。
就在一旁的暗衛打算提議將那人潑醒時,從那人凌亂髒污的髮絲下傳來沙啞的聲音,「太子既已知道,又何必再來問我。」
「說的也是。」謝斂短促的笑了下,慢條斯理走到一旁。
那是一個顏色斑駁的木桌,木桌上紋路乍一看像是天生而成,但仔細去看,卻能看清那些都是浸透在木頭裡的血。
木桌上,擺放著形態各異的刑具,每一樣都叫人膽寒。
木架上那人邊咳邊笑,「太子還有什麼手段不妨都使出來,這些個刑具哪怕都在我身上用一遍,我也什麼都不會說。」
誰料謝斂只是在擺放刑具的木桌前走了一圈,慢悠悠的踱回那人面前,笑著撥開他的髮絲,說道:「你誤會了,孤這個人不喜歡見血,不會繼續對你用刑。」
他語氣溫和,木架上的男人心中卻警鈴大作。
而下一刻,他看著謝斂從袖中拿出一樣東西,放在手心慢悠悠的把玩,「這塊長命鎖花紋精緻,想來打造時花費了不少功夫,孤也喜歡,不知齊大人是在哪家店鋪買的?」
男人一看見謝斂手中的長命鎖,原本死寂的雙眸瞬間充血,腥紅的雙眸因激動而顯得格外駭人,他嘶聲大喊:「你把我兒子怎麼了?!你對他做了什麼?!」
謝斂笑看著手中的長命鎖,「看來這塊長命鎖對齊大人很重要,齊大人很想拿回去啊。」
男人死死盯著他手中的長命鎖,眼底情緒迅速變化,最後他幾乎是咬著牙根,一字一句道:「我說,我什麼都說……你別傷害孩子。」
謝斂喉間發出一聲輕哂,慢悠悠將長命鎖掛在男人手上,「除了那些,孤還有一件事想知道。」
「是誰派你暗殺景國長公主的?」
男子眼底閃過一絲錯愕,下意識的道:「你怎麼知道我派了人去暗殺……」
他很快改口,「我是五皇子的人,自然是五皇子讓我去的。」
謝斂對這個答案並不滿意,漫不經心撥弄了幾下掛在男人手上的長命鎖,「是嗎?」
男子眼中瀰漫上恐懼,連忙改口,「不是不是!追殺景國長公主的命令……是東楚六皇子下的。」
「又是他。」謝斂輕聲說了一句,眼底幽暗深沉。
鍾離翼的手,伸的太長了。
……
從地下暗牢離開,謝斂來到書房,狄安捧著一封信進來,恭敬呈上,「太子殿下,景國來的信。」
原本還全身冒著凌冽氣息的少年倏然睜開眼,動作有些著急的拿過狄安手裡的信,「你先下去。」
狄安已經習慣太子殿下喜歡躲起來偷偷看景國送來的信,麻溜的退到書房外。
謝斂將信拆開,拿出信迫不及待的看起來。
漸漸的,他好看的眉眼微微擰了起來,手指捏著紙張的位置因他克制不住的力道而變得發皺。
「砰」的一聲。
守在門外的狄安聽見動靜連忙跑進去,便看見太子一手捏著信紙,一手砸在桌案上。
狄安愣了好幾秒,才疾步走過去,「太子殿下,您這是……」
自從他家太子和景國長公主分別之後,太子殿下的性格就愈發的陰晴不定。
謝斂低垂著眼眸,如墨汁一般深沉的暗色在眼底緩緩流動,「一個月後,孤要他們都安分下來。」
「一個月?」狄安有些怔愣,「殿下,一個月也太短了,您也知道其他幾位皇子一直在暗中與朝臣勾結想要廢了您的太子之位,敵眾我寡,恐怕一個月不能……」
沒等他把話說完,謝斂幽沉的視線落到了他身上。
狄安渾身一個激靈,連聲保證,「能行能行,不過是些烏合之眾,人雖然多了點,但容易對付。」
落在他身上的視線才撤去。
狄安欲哭無淚,他偷偷看了眼太子手裡的信紙,十分好奇裡面到底寫了什麼,能刺激的太子性子愈發暴躁。
謝斂也在盯著手裡的信紙。
他眉頭緊緊皺在一起,臉上帶著難以掩飾的煩躁。
才一個月不見,她身邊竟又多了旁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