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剝開真面目

  西襄皇宮，邀月宮。

  與謝斂「談完心」西襄帝還不得閒，他又來到邀月宮。

  他到時，孟宛月已經醒過來，正被宮女鳧珠扶著餵藥。

  她臉色蒼白，眼睛紅腫，一看就是哭了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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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襄帝駐足看了一息，心疼的走過去，接過鳧珠手裡的湯藥，親自餵她。

  他低聲問道：「你不愛喝這麼苦的藥，朕來時特意讓人去取了一些蜜餞，都是你最愛吃的。」

  孟宛月抬起紅腫的眼眸，一看見西襄帝，止住的淚又翻湧了起來。

  眼淚無聲留下，嗓音微啞：「陛下，臣妾到底哪裡對不住皇后娘娘，她要如此害臣妾……」

  西襄帝心疼拭去她眼角的淚，「是朕的錯，若朕沒有娶那樣一個毒婦，也不會讓你受這樣的罪。」

  將年幼的謝斂送去西襄為質後不久，他與孟宛月的感情越發好，他想再給孟宛月一個孩子，為此日夜勤耕，可孟宛月卻一直懷不上。

  太醫診斷後只道她是生產後大傷元氣，若想再懷上龍子恐需要一直調養。

  為此，孟宛月一直在喝藥。

  那幾年，每回來邀月宮，西襄帝總能聞到那滲進邀月宮每寸地方的藥味，他感到不適，同時也心疼孟宛月。

  那藥孟宛月連續喝了五年，遲遲不見成效，太醫言是藥三分毒，西襄帝才不得不放棄。

  如今才知道，讓他最心愛的女人遭受這一切的是即墨雪，西襄帝當真恨不得殺了即墨雪。

  但是……

  「陛下。」孟宛月哽咽的問他，「陛下就這麼放過皇后娘娘了嗎？」

  西襄帝許是早料到她會問這個問題，心中早已有了回答，但對上心愛之人的紅腫的眼，他還是猶豫了良久才緩聲道：

  「朕也想為了我們那些本該可以出世的孩子報仇，但……即墨一族是西襄功臣，即墨雪的祖父、父親都在當年與景國一戰中戰死，朕能下旨廢后，卻不能殺她。」

  孟宛月手捂著心口，痛苦劇烈的喘息了一聲。

  「愛妃！」西襄帝一把握緊她的手。

  孟宛月回握住他的手，揚起蒼白的唇，虛弱笑道：「臣妾理解陛下，沒關係的……我們還有阿斂，他也是我們的孩子。」

  西襄帝心中動容。

  用力將孟宛月攬進懷中。

  「愛妃，你永遠都是朕心目中最重要的人。」

  孟宛月下巴抵在他肩頭，泛紅的眼眸看著挨著床邊博古架上的一處空位。

  那裡，原本是擺放皇后送給她的那串南海紅珠串的地方。

  若西襄帝此刻回頭，定然能看見，孟宛月通紅的眼眸中哪有半分悲傷，只有一片漠然。

  她早就知道那串南海紅珠帶著麝香。

  所以她才時常佩戴。

  擔心效果不佳，她還特意將它放在離床榻最近的位置。

  在將謝斂送去景國之後，她從未想過再給西襄帝生孩子。

  不過……

  這個秘密，永遠不會再有第二個人知道。

  ……

  即墨皇后陷害太子，又意圖謀害西襄帝和太子的事震的朝野動盪，西襄朝臣因此亂了幾日，不過西襄帝手段果決，在最短的時間內料理了這件事，該殺的殺、該幽禁的幽禁、該撤職的撤職，很快這件事就平息了下來。

  這個節骨眼上，那些還是不喜謝斂這個新太子的臣子也都安分了下來。

  懲治了罪魁禍首之後，西襄帝又下了一道旨意，冊封宛妃為皇貴妃，執掌六宮。

  朝中大臣反對了一波，但被西襄帝以「朕對宛妃有愧」，「太子生母不宜位分太低為由」駁了回去。

  太子府一時間異常熱鬧，來拜訪的人險些將太子府的門檻都踏破了。

  每日上門拜訪的人都絡繹不絕，不過謝斂一個也沒見，但每家送來的禮他都一視同仁的收下了。

  如此過了三日，晏姝收到景國那邊，沈季遠與秦嶺送過來催她回去的信。

  在此之前，晏姝已經無視好幾封司空默催她回去的信。

  所以這一回沈季遠，秦嶺幾個人一人一封信，大有她再不回去就親自來請的架勢。

  晏姝估摸著時候也該回去了，給他們寫了回信。

  信剛送出去，她抬步準備離開書房，迎面撞上一身血氣的謝斂。

  謝斂看見她瞳孔一縮，似乎也沒有料到她在這，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幾步。

  晏姝眉梢微揚，問他，「這是什麼意思？」

  「不待見我？」

  謝斂眼中立刻閃出慌亂，急急道：「沒有！」

  「我身上味道難聞，會熏到你。」

  晏姝往門框上輕輕一靠，笑著看他，「你是擔心會熏到我，還是擔心我聞到這味道會猜到你去幹了什麼？」

  謝斂與她對視，沉默不語。

  晏姝看著他。

  謝斂被她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目光打量的有些不自在，耳尖泛紅，垂了垂眼睫低聲道：

  「我去料理了當日在宮宴上冒犯殿下的人。」

  晏姝好奇問道：「你對他做了什麼？」

  謝斂習慣了在她面前扮演無害的小綿羊，要親口承認自己的殘忍仍然有些不敢開口。

  晏姝走上前幾步，一手捏住他的下巴，帶了幾分命令的語氣，嗓音清冷，「說來給本宮聽聽。」

  謝斂抗拒不了這樣的長公主。

  他喉結輕滾，緊盯著晏姝的眼睛，像是擔心她聽不清，一字一句道：「他不是喜歡做禽獸嗎，我讓人見他與幾隻野獸關在一起了。」

  「那幾隻野獸都被餵了發情的藥，邵子禹不死也殘。」

  晏姝輕輕笑出聲，搖頭皺眉道：「太子殿下這手段，未免也太殘忍了些。」

  嘴上這麼說著，晏姝眼中卻沒有流露出半點憐憫之色。

  謝斂手臂一伸將她抱緊懷裡，低聲道：「我這樣……殿下會厭棄我嗎？」

  晏姝被他抱得有些緊，伸手推了推他，指尖往他衣襟處探了探，輕笑道：「這才哪到哪，跟本宮比起來，太子殿下還差的遠呢。」

  幽暗的光在謝斂眼眸中匯聚，他有些情動，正欲將她打橫抱起，迴廊下遠遠飄來一道聲音。

  狄安背對著他們，且離的遠，只能靠喊：「太子殿下，門外有一位道長求見，說是棠微姑娘的故人！」

  晏姝帶了些魅惑風情的眸子瞬間清明，她對謝斂道：「讓他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