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 皇后不甘
2024-07-26 07:46:52
作者: 七分釀酒
為了避免謝斂嘴中在說出什麼更沒有下限的話。
晏姝側身從他懷中溜出去,幾步走到門外,對守在門外的狄安道:「去給你家主子更衣。」
狄安注意到長公主臉色有些怪異,狐疑的進了屋。
他一抬頭,便看見他家王爺正懶散的坐在椅子上摩挲著一塊玉佩。
狄安走近幾步,低聲問道:「王爺,您惹殿下生氣了嗎?屬下瞧著殿下臉色不太好看。」
謝斂看了他一眼,淡淡道:「狄安,你好奇心太重了。」
狄安訕笑著摸了摸腦袋。
心裡琢磨著他家王爺這般模樣看起來也不像是想更衣,狄安正欲開口告退。
冷不丁的謝斂將手中的玉佩遞向他。
狄安疑惑不解,「王爺,這是……」
謝斂黑眸幽深,看著手中那塊玉佩,嗓音冷冽,「本王總覺得這塊玉佩不太對勁,你讓人去查驗一番。」
狄安一怔,連忙將玉佩接住,他低頭仔細端詳片刻,並未發現什麼不妥。
這就是一塊上好的羊脂玉佩,其上刻著一隻騰飛的四爪蛟龍,這樣的玉佩,只有皇儲才有資格佩戴。
雖未看出什麼不對勁,但狄安相信自家王爺的直覺。
他將玉佩收下收緊懷中,行禮告退。
狄安離開之後,謝斂起身,將禮部送來的配飾一一查看一遍。
入冬天氣微涼,灌進屋內的穿堂風吹起了他的黑髮,髮絲飄然間,少年一雙墨色瞳仁似醞釀著冷意。
……
西襄皇宮,鳳青殿。
自從西襄帝下旨冊立謝斂為儲後,即墨皇后再也坐不住了。
三皇子眼下被禁足在府。
當日在刑部大牢中他意圖刺殺西襄帝,西襄帝暴怒之下將他打入死牢。
即墨皇后在御書房外跪了一天一夜,細數即墨氏為西襄皇族所做的樁樁件件。
刺殺皇帝是大罪,一不小心就會株連九族。
可即墨氏是西襄大族,又是有功之臣,西襄帝並未因三皇子之事遷怒即墨氏。
但即墨皇后拎不清。
她只知道,她的兒子才是最重要的。
即墨這一出挾恩圖報,徹底斷了她與西襄帝的情分。
遂了她的願,西襄帝格外開恩,改三皇子死罪為終身幽禁。
據三皇子出事還不足十日,即墨皇后已然瘦了一大圈,如形銷骨立。
鳳青殿在三皇子被幽禁時就成了冷宮,西襄帝再未踏足,各宮嬪妃、宮人也是繞道走。
殿內冷清的仿佛空無一物,有一股窒息般的死寂。
「咔嚓」一聲。
立在窗邊的即墨皇后面無表情的剪下一枝開的正盛的蘭花。
伺候她的嬤嬤聽見動靜望過來,眼瞳猛地放大。
即墨皇后手下那盆價值千金的蘭花已經被她剪的只剩下光禿禿的粗莖。
即墨皇后還在無意識的重複著開合剪刀的動作。
嬤嬤生怕她傷到自己,丟了布巾連忙走過去,低聲道:「娘娘,剪子鋒利,奴婢幫您收起來吧?」
即墨皇后消瘦的面頰動了動,黯然的眼眸緩慢的轉動幾下,看著手裡的剪刀。
她靜默半晌,說:「幽姑,本宮是皇后,本宮的霄兒是嫡子,這儲君之位為何還會落到旁人手上?」
「她孟宛月是什麼人?」
「曾經與齊王不清不楚,進了宮還惦記著外男,她生下來的孩子說不定還是野種!」
「憑什麼!憑什麼一個野種會越過本宮的霄兒!」
她神色癲狂,凹陷的面頰扭曲,看起來無比瘮人。
「若不是他遲遲不肯立霄兒為儲君,霄兒又怎會暗中培養兵馬,又怎麼私自開礦,他就是個昏君!」
幽姑神色大變!
她驚慌的朝四周觀望,快速的將門窗關緊,壓低了嗓音道:「皇后娘娘,如此大不敬的話可不能說出口!」
即墨皇后冷冷一笑,丟了剪刀,將蘭花連根拔起。
「本宮已經窮途末路,還有什麼不敢說的。」
「他終身幽禁禁霄兒,何嘗有給本宮活路。」
她手裡的蘭花被丟在地上,泥土、飛濺一地。
即墨氏微凸的眼眸中閃著瘋狂的光,看著地上的一片狼藉,她痴痴笑起來,一字一頓道:「他們不給本宮活路,本宮也不會給他們活路!」
幽姑悚然一驚。
她的眼神實在太恐怖,光是看一眼幽姑都覺得窒息。
她忍著害怕,低聲勸慰,「娘娘,您代表的是即墨一族,您不是一個人,您身後還有即墨氏族人。」
即墨皇后看向她,也不知有沒有將她的話聽進去。
幽姑看著她癲狂的神色,心裡忐忑難安。
……
十一月初七,立冬,宜祭祀。
立儲是大事,禮部常年都準備著,只等西襄帝選定儲君人選。
自西襄帝下旨之後,禮部選定了好幾個吉日,西襄帝挑了最近的十一月初七。
時間很趕,但禮部有條不紊的安排祭祀事宜,因常年備著,禮部上下忙而不亂,所有一切在初七前準備就緒。
按照規矩,西襄帝要帶著儲君前往皇陵祭祀上香,敬告先祖。
而後儲君受百官萬民朝拜,西襄帝親手將儲君寶印交給儲君。
初七卯時,謝斂換上了禮部送來的禮服,他腰間那枚羊脂白玉雕刻的蛟龍在曦光的映襯下栩栩如生。
狄安神色緊繃,嘴角緊抿,一副大敵當前的模樣。
謝斂懶洋洋的繫著披風系帶,嗓音清淡,「別這麼緊張。」
狄安嘴角抽了抽。
想到今日會發生什麼,他手腳都有些發軟,怎麼可能不緊張!
系好了披風,謝斂大步往外走,一邊問道:「她那邊都安排好了?」
狄安十分熟練的明白王爺口中的「她」指的是誰。
恭敬點頭,「王爺放心,已經安排妥當了。」
「棠微姑娘用過膳之後便會有人送她去晝夜閣。」
晝夜閣是溧陽城內最高的樓閣,其上可俯瞰溧陽各處,還可眺望城外皇陵。
謝斂這才安心出門。
立儲大典規矩繁瑣,謝斂卯時出門入宮,待宮中禮儀結束,祭祀隊伍出發往皇陵去已至辰時三刻。
這時候,晏姝正用完早膳。
「宸王這會兒在哪?」她開口詢問一旁的侍衛。
侍衛是謝斂的親信,身手不錯。
他恭敬的垂著頭,道:「王爺與祭祀隊伍剛出了城門。」
晏姝拿起桌上的布巾擦了擦手,起身道:「走吧,去晝夜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