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攔路

  「棠微姑娘，您沒事吧？」

  車夫的略帶慌亂的聲音在馬車外響起

  晏姝揉了下發疼的額頭，淡聲回：「沒事。」

  她道：「發生了何事？」

  車夫猶猶豫豫的聲音響起，「有人擋道，似乎來者不善。」

  晏姝眸色微沉。

  她在西襄之事並無幾人知曉，想必此人並非是衝著「長公主」來的。

  將車簾掀開，晏姝凝眸望去，對上一張艷麗的臉龐。

  是一個穿著綾羅綢緞，精緻講究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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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姝單臂撐在窗沿上，眸色淺淡，只端詳著攔路的女子，並沒有開口詢問的意思。

  莫蘭馨看著馬車內的女子，眼中有震驚和驚艷閃過。

  她沒想到這位能住進宸王府的女子竟生的如此美貌，她自詡容貌在溧陽城中無幾人可比，可跟眼前這個女子比起來，她只能自慚形穢。

  原本到嘴邊的質問都說不出口了，莫蘭馨捏緊了手裡的帕子，深深吸了一口氣，才道：「你就是宸王帶進府上的人？」

  晏姝眉梢微動。

  這人是……謝斂的桃花兒？

  晏姝看著她，並未回答。

  莫蘭馨面對著對方平靜淡漠的眼神，心中莫名生出一股想要臣服的衝動。

  她悚然一驚。

  實在難以理解這股衝動是怎麼來的。

  勉強壓下這股衝動後，莫蘭馨有些惱火羞憤。

  她被謝斂拒之門外，如今他不知道從哪尋來的女子又讓她如此難堪！

  她長到這個年紀，還從未被人如此羞辱過。

  「你是何人？」少女一張白皙的臉染上薄怒，「你跟宸王是什麼關係？」

  晏姝還從未被人如此逼問過，有些新奇，「你與宸王又是什麼關係，我與宸王有何關係與你何干？」

  莫蘭馨沒想到她開口就落她臉面，臉色憋的更紅了，她有些氣急敗壞的道：「我與宸王殿下議過親！」

  一旁的丫鬟聞言連忙朝四周觀望，見四下無人才舒了口氣。

  她看向自家姑娘，默默搖了搖頭。

  自家姑娘心高氣傲，自上回被宸王拋下之後就生出了幾分執拗，如今竟然會在外頭說出這種有損清譽的話。

  「議過親？」晏姝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滿臉好奇的問，「那這門親事可成了？」

  莫蘭馨原本生出的一些小得意頓時散了個乾淨。

  她像是被踩到腳的傲嬌小貓，忍不住跺腳道：「你閉嘴！是我在質問你！我著人打聽過，你不是溧陽城中哪家的貴女，我好心提醒你一句，宸王府不是你這種身份的人可以進去的，做人貴在有自知之明，像你這樣的身份，別想著能攀附宸王府！」

  晏姝聽她說完，臉上淺淡的笑意消失。

  她手撐著額角，眼眸淺淡平靜，帶著漠然之色。

  「我是何身份？」

  莫蘭馨一愣，「我怎麼知道你是何身份？」

  晏姝臉上沒什麼表情，「你連我是何身份都未弄清楚便說出這樣一番話，未免太衝動了些。」

  「你又焉知，我配不上宸王？」

  這話莫蘭馨聽明白了，她忍不住笑出聲，「你怎麼可能配得上宸王！這溧陽城裡有身份的貴女我都認識，可沒你這個人。」

  晏姝掩嘴打了個哈欠，眼底浮現倦色，「溧陽城的貴女你都認全了，其他地方呢？」

  「莫姑娘，人外有人，眼界放遠些，宸王於你並非良配，你若對上回之事耿耿於懷，我讓他跟你致歉。」

  她對女子寬容許多，但也僅限於此。

  說完，晏姝就放下了帘子，靠在軟墊上，淡淡道：「回府。」

  車夫一早就被提點過千萬不能怠慢了這位「棠微」姑娘，他們如何對待宸王，就要如何對待這位姑娘。

  方才險些摔了「棠微姑娘」車夫已經心中惶恐，現下更不敢耽擱。

  一揚馬鞭，駕著馬車快速離開。

  馬車擦著莫蘭馨的裙擺駛過，丫鬟驚呼一聲小心，她方才回過神。

  看著馬車離開，莫蘭馨怔愣的看向自家丫鬟，「她方才那話是什麼意思？」

  丫鬟見她臉色難看，斟酌了片刻，小心翼翼道：「姑娘，那位姑娘或許是勸您不要對宸王太過執著，那位姑娘說的未必是錯的……」

  「宸王殿下太過不近人情，您就算成了宸王妃，也未必能過的好。」

  莫蘭馨不敢置信的看著她，「你也覺得我錯了？」

  丫鬟垂下頭，「姑娘若不愛聽奴婢就不說了。」

  莫蘭馨盯著她看了一會兒，轉身離開。

  她垂著眼眸，眼底露出一抹沉思。

  今日之事她的確衝動了。

  那女子與她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樣。

  她方才並非完全無所覺察。

  那女子雖然一直神色平靜，懶洋洋的靠著窗沿，可僅是這樣一個隨意的動作，竟也給人一種不容冒犯的感覺。

  這樣的氣勢，她只在皇宮裡見過。

  那女子到底是什麼人？

  ……

  晏姝並未將這個插曲放在心上。

  她回府後謝斂正在書房與人商議，沒讓人打攪他，她命人備水沐浴。

  沐浴完已經是半個時辰後。

  她一身水汽從浴房走出，抬眸便看見往內走的謝斂。

  謝斂見她，冷淡的眸色一暗，目光在她身上單薄的裡衣停留片刻，喉結輕輕滾動。

  許是沐浴後未擦乾身上的水汽，絲綢質地的裡衣緊貼在身上，勾勒出女子姣好玲瓏的曲線。

  晏姝察覺到謝斂的目光，走過去，手掌貼到他眼睛上，嗓音低緩，「瞧什麼呢？」

  謝斂伸手，準確無誤的攬住她的腰肢，嗓音帶了絲啞，十分誠實的道：「看殿下。」

  他沒拿開她的手，只微低頭往她懷中蹭，聲音聽起來有些悶，「殿下回府時遇上莫蘭馨了？」

  晏姝「嗯」了一聲，話中帶著笑意，「想必是宸王殿下府上藏著一個女子的消息泄露了出去，莫家姑娘急著來證實。」

  謝斂抬起眼眸，黑亮的瞳仁乾淨澄澈，「我與她沒有任何關係，上一回見面也是被人設計，殿下不能生氣。」

  晏姝好笑的扯了扯他的耳朵，「你就這麼害怕本宮生氣？」

  謝斂又低頭，用額頭在她胸前蹭了蹭，低聲道：「殿下生氣的後果很嚴重。」

  晏姝費解的看著他，「本宮何時因男女情愛之事生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