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你母親的死有蹊蹺

2024-07-26 07:34:43 作者: 七分釀酒

  半個時辰後,一輛普通的馬車出現在長公主府門口。

  長公主府的守衛愣了愣,在看到馬車後側走來的風鳴、雷炤時才意識到這是長公主的車架。

  只是出宮接個人,晏姝不想太過招搖,所以命風鳴隨意套了一輛馬車。

  「謝斂在哪?」她徑直下了馬車,冷聲道。

  長公主府的管事立刻迎上來,恭敬道:「回殿下,謝公子用完藥之後便在屋裡歇著,奴才這就派人去尋他過來。」

  「不必。」晏姝淡聲,「昨夜本宮帶回來的那個男子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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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位公子晚上發了高熱,太醫和幾個丫鬟守了一整夜,天明時才退熱,這會兒約莫也該醒過來了。」

  晏姝沒有怎麼猶豫,「帶路,本宮去看看他。」

  棠微下意識地抬頭看了眼長公主。

  昨夜那位公子生的也不錯,難道長公主殿下……謝公子難道這麼快就要失寵了?!

  晏姝餘光掃了棠微一眼,嘴角微動。

  閒雲院。

  「殿下,奴才將那位公子安置在此處。」管家恭敬的彎腰。

  「你先去忙,不必跟著。」晏姝看了眼這間偏院,目光平靜的走了進去。

  不想剛踏入院中,一道青色身影便從廊下走出來,那人身似修竹,眉眼平和,眸光淺淡,猶如燥熱夏日的一縷清風,柔而溫和。

  晏姝停下腳步,抬眸看向他。

  「長公主殿下?」沈季遠清淡的眼眸中明顯閃過一絲詫異,他全然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是在長公主府。

  幾步上前,躬身行禮,「微臣參見長公主。」

  「身體恢復的如何?」晏姝淡淡開口,說出來的話卻是令沈季遠微微一怔。

  但他很快反應過來,聲音溫和:「並無不適,多謝長公主相救。」

  「既然知道是本宮救了你,你預備如何報答本宮?」晏姝抬眸時一股無形的威壓傾泄而出。

  沈季遠臉上並未露出異色,面色平和,「殿下希望微臣如何報答?」

  「沈季遠。」晏姝輕笑一聲,嗓音卻透著幽冷,「你膽子很大。」

  「換作旁人這時應該跪謝本宮的救命之人,你卻還想試探本宮。」

  沈季遠心中微凜。

  他猜到長公主救他也許目的並不單純,但沒有想到長公主竟然這般敏銳,竟這麼快就察覺到他的試探。

  沈季遠躬身作揖,「殿下誤會了,微臣沒有這個意思。」

  「你有沒有這個意思本宮不在意。」晏姝淡淡道,「本宮救你的確有目的。」

  「你很不錯,本宮希望你能為本宮所用。」晏姝並不拐彎抹角,直接道,「三年前你母親的死另有蹊蹺,你若想查,今日午時三刻去百曉閣取十一號信件,裡面有你想知道的東西,至於你信不信,大可以自己去查。」

  「這就是本宮給你的誠意。」

  母親的死另有蹊蹺?!

  這一句話讓沈季遠瞳孔微縮,臉上一貫的平和冷靜有瞬間的破裂,但很快,他的神色又恢復如常,開口時嗓音卻低沉了兩分:

  「微臣的母親是重病身亡,不可能有蹊蹺。」

  晏姝淡淡地瞥他一眼,「有些病再嚴重也不會危及性命,想必你心裡也明白,本宮說的這些話你大可以不信,願不願意為本宮所用也都在你自己。」

  落下這話,晏姝轉身離開了閒雲院。

  沈季遠靜靜的站在原地看著那道月白色的身影漸漸遠離,心裡掀起了驚濤駭浪。

  長公主是什麼身份,她沒有理由騙他。

  難道……他母親的死真的有蹊蹺?

  掩在袖中的手不由自主的緊握成拳,憶起方才少女身上溢散出來的懾人威壓,沈季遠心緒久久難平。

  長公主養在鳳貴妃膝下,往日一貫與三皇子親近,所以她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是三皇子的人。

  但她今日,是在撬三皇子的牆角?

  可為什麼會選他?長公主到底想做什麼……

  半道上,棠微忍不住低聲詢問:

  「殿下,沈季遠是三皇子的人,您為何要……」

  棠微不僅是她的侍女,更是她最信任的人,晏姝要做的許多事都要經由她的手,所以晏姝不打算瞞她。

  心中掂量著若是直接告訴棠微她要爭儲,恐怕這丫頭會嚇一大跳。

  她看了眼棠微,反問道:「你覺得鳳貴妃待本宮如何?」

  棠微愣了下,猶豫片刻後才道:「大家都覺得貴妃娘娘待殿下如親生女兒,可婢子卻覺得貴妃娘娘並非善類,後宮中的女人待人都只有三分真心,總會摻雜七分利用。」

  「若殿下您不是長公主,若皇上不偏寵於您,恐怕貴妃娘娘對您態度會完全不一樣。」

  晏姝目光微抬,看向棠微的眼神中多了幾分欣賞。

  「你看的很透徹,貴妃對本宮的好只是建立在本宮對她有利用價值的基礎上,一旦本宮沒有了利用價值或者不能為她所用,她便會毫不留情的捨棄本宮。」

  棠微語氣一急,「還輪不到她來捨棄殿下!」

  「是啊。」看著小臉緊繃的棠微,晏姝眼眸划過一絲笑意,「所以本宮自然不能讓她得逞,她想利用本宮,本宮偏不會讓她如意。」

  「本宮與郁子安解除婚約一事讓鳳貴妃不滿,她便派人給謝斂下毒,本宮把小夏子打的半死不活丟給她時,本宮與她的母女情分就全斷了。」

  「而安嬤嬤一死,鳳貴妃會徹底恨上本宮,本宮與她終究會走到水火不容的地步。」

  坐上儲君之位的人只有一個,她不狠,最後下場悽慘的人便會是她。

  「婢子明白了。」棠微鄭重的點頭,「婢子日後也會防著翊坤宮的人。」

  謝斂住在靈榆院,與晏姝的靈犀院僅有一牆之隔,靈榆院中栽種了幾棵長勢茂盛的銀杏,冬日的幾場雪下來滿地翻黃的銀杏葉鋪堆在院中。

  一襲黑衣的少年躺在銀杏樹下的黃梨木搖椅上,腿上懶散的搭著一張長絨毯,身邊一壺熱茶被煮的沸騰,水霧裊裊攀升。

  被一地金黃和裊裊水霧包裹的少年,像是不慎掉落凡俗的謫仙。

  看見這一幕,棠微連呼吸聲都輕了。她轉身對著身後的一眾侍衛擺了擺手,靜靜的退到遠處。

  晏姝目光落在少年那張瓷白俊美的臉上,抬腳輕輕踩上了滿地的銀杏。

  咯吱。

  一聲輕響,搖椅上的少年眼皮微顫,緩緩睜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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