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一個賽一個沒用
2024-07-26 07:34:34
作者: 七分釀酒
郁信然跪伏在大殿上,沉默著沒有再多說一句話。
晏姝輕飄飄地看了眼張陵,張陵又呈上昨夜從郁家搜出來的帳冊。
「皇上,這是從郁家搜出來的帳冊。」
周徳全快步走下高台接過張陵手中的帳冊呈到景皇面前,景皇翻開帳冊一目十行的掃過,周身的氣壓越來越可怖。
砰。
「郁信然,你當真是朕的好臣子!」景皇用力將手中的帳冊猛地擲到郁信然身上,「洛邑城排行第五的淮陽商行竟然是你洗黑錢的地方!你搜刮民脂民膏,可知這些年來有多少景國百姓是等著銀救命的?!」
「朕真是殺你一百次也難解心頭之恨!」
恐怖的威壓籠罩著金鑾殿,朝臣和皇子都驚駭難忍的跪伏在地上,唯有晏姝淡然的看著這一幕。
心性不正之人在名利場內浸染太久,終究是逃不開一個「利」字。
郁信然沒有辯解一句,只穿著白色的中衣不停的磕頭,景皇深深吸了一口氣,強忍下胸腔中沸騰的怒意,冷喝道:
「來人!將郁信然押入刑部死牢,秋後問斬!由大理寺、刑部同審此案,務必給朕查清楚還有沒有其他人與郁家勾結,郁家一干從犯與郁信然同罪,不知情者流放嶺南三千里,終生不可赦!」
郁信然磕頭的動作一頓,半晌後才緩緩磕完這個頭,嗓音沙啞蒼老。
「老臣謝皇上。」
景皇厭惡地掃向他,揚手示意禁軍將人帶下去。
大殿內又陷入了一片死寂。
「父皇,北地災情緊急,押送賑災銀一事不可耽擱,如今賑災銀已經有了,需得早日命欽差押送賑災銀前往北地。」
晏姝清冷的嗓音打破了金鑾殿的死寂。
朝臣們見狀也紛紛附言。
景皇目光移向晏姝,冰冷的神色肉眼可見的柔和下來,「長公主說的不錯,眼下最緊急的事便是將賑災銀送往北地。」
他的目光在眾臣中掃視一圈,在諸位皇子身上停留了片刻,才緩緩道:「諸位愛卿以為,押送賑災銀一事該交由何人去辦?」
此話一出,原先七嘴八舌附和的朝臣當即閉了嘴,垂著頭恨不得將自個隱在人群之中。
北地是青州、幽州、冀州、并州四地的統稱,位處景國最北端,四州再往北便是終年不化的極寒之地,未納入七國版圖。
因四州靠近極寒之地,一到冬日寒冷異常,經年都有被活活凍死的百姓,一路上條件極其艱苦。
所以押送賑災銀這一趟差事是樁實打實的苦差事,朝中自然沒有臣子願意主動請纓——哪怕知曉辦好了這趟差定會得皇上的重賞。
將眾人的反應看在眼裡,晏姝的目光落在晏琮身上,輕笑一聲道:「三皇弟往日不是總嚷著要替父皇分憂嗎?這一回機會就在眼前,三皇弟還不趕緊向父皇請命。」
話還未落,晏琮便猛然抬頭看向晏姝,眼底的恨意堪堪掩下。
「兒臣自是也想替父皇分憂……」在心裡狠狠咒罵著晏姝,晏琮目光誠懇的看向景皇,臉上露出幾分愧色,「只是兒臣體弱,太醫叮囑兒臣不可受寒,否則會長病不起,兒臣的身子倒是不打緊,只是若半路病倒耽擱了行程卻是大事。」
宮內外的人都知道,晏琮有從娘胎裡帶出來的弱症,平時不打緊,只是受不得酷暑嚴寒,需精細的養著。
晏姝聽了這話嘴角勾了勾。
弱症?
只不過是鳳貴妃想讓兒子含著金湯匙長大收買了太醫編造的謊言而已。
景皇不發一語,神色也未變,只將視線落到其他幾個皇子身上。
晏晁心裡一緊。
前往北地押送賑災銀可不是什麼好差事,這一路上天寒地凍就不提了,若是遇上流民作亂恐怕連性命都有威脅。
「父皇。」晏晁上前,「北地之行兇險異常,兒臣認為應該派遣善武之人前往方才穩妥。」
景皇冷眼看他片刻,緩緩道:「朕記得你們幾個都跟著獨孤尤學過武。」
幾位皇子頓時都是一僵。
晏晁沒想到一句話竟然搬起石頭砸到自己的腳了,心裡頭叫苦不迭,面上連忙露出愧色,「兒臣學藝不精,沒學到獨孤統領的幾分本事,實在是愧對父皇。」
其他幾位皇子也跟著附和。
北地是什麼情況誰不知道,他們可都是金尊玉貴的皇子,怎麼能親自去押送賑災銀去北地那種地方,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不知想到什麼,晏琮眼底突然滑過一絲暗色,他上前一步躬身道:「父皇,皇姐昨夜帶著禁軍抄了郁尚書府,足可以皇姐是有魄力之人,不如父皇將押送賑災銀的差事交給皇姐,兒臣想皇姐定然也十分樂意為父皇分憂的。」
他這話落下,隊列中的鳳經文面上閃過一絲惱火,晏晁則是驚詫的看著他,似是訝異他竟然會說出這種話。
晏琮瘋了吧?
晏姝也覺得晏琮是瘋了。
敢對著父皇說這種話,嫌日子過得太順暢了?
果不其然,景皇的面色當下便沉了下來,連說了三個「好」字。
「晏琮,你可真是朕的好兒子,自己不願意做的苦差事往你皇姐身上推!」
察覺到景皇身上撲面襲來的怒火,晏琮才意識到他衝動之下說了什麼,心中後悔不迭,忙跪下請罪,「父皇恕罪,兒臣一時失言!」
景皇一點也不想搭理他。
「父皇,兒臣倒是有個人選。」晏姝淡淡開口,吸引了景皇的注意。
「長公主覺得誰適合做這趟差事?」
晏姝抬眸,目光在朝臣隊列中滑過,那些被她視線掃過的臣子大部分都垂下了頭把臉藏起來,像是生怕被晏姝點到了名字。
卻有一人在晏姝視線停頓時不避不退,反而抬頭迎上她的視線。
「戶部郎中,秦嶺秦大人。」
秦嶺?
秦家那個庶子?!
景皇詫異的看向從隊列中站出來的年輕臣子,愣了愣,「他……」
並非是他不相信自個女兒的眼光,只是這個秦嶺看起來,完全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