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晏琮的幕僚

2024-07-26 07:34:24 作者: 七分釀酒

  半刻鐘後,哭喊聲、求饒聲幾乎掀翻了整座郁宅。

  晏姝如穩定軍心的將帥一般坐在院內,讓禁軍抄起家來沒有半分顧忌。

  畢竟景國開國百年,還從未有長公主下令查抄朝中重臣的先例。

  禁軍們雖聽令行事,但心裡頭還是惶恐不安。

  但看見鎮定自若的,氣勢凌厲的長公主,所有禁軍的心都定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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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陵指揮著禁軍將郁家上下百口扣押起來送往刑部大牢,其餘禁軍將郁府里外翻查一遍,金銀倒是沒有搜到,但字畫真跡、古玩珍奇以及女眷的首飾頭面加起來卻足足有六大箱,可謂是價值連城。

  晏姝冷眼看著唯一還沒暈過去的郁修齊,輕哂,「郁家人還真是清正廉潔,兩袖清風。」

  郁修齊神色僵硬,嘴巴翕動了幾下。

  「長公主,為什麼?」

  他想不明白,分明一日前長公主還對郁子安情根深種,對郁家也愛屋及烏的客客氣氣。

  可自打長公主杖責了郁子安之後,便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長公主你……為什麼要突然針對郁家?」

  晏姝目光帶了一絲嘲弄,「針對?本宮從不針對任何人,你們郁家人貪贓枉法之時就該想到遲早會有這一日。」

  「證據確鑿,本宮可沒有一點冤枉了你們。」

  ……

  因抄家之事毫無徵兆,各方得知郁家遭殃的消息已經過去了小半個時辰。

  三皇子晏琮亦是事發後半個時辰才收到了消息,當時溫香軟玉在懷,晏琮被打攪了好事還對親隨心有憤懣,但聽到郁家出事之後,身上澎湃的熱血一瞬間褪了個乾淨。

  「你說什麼?給本殿再說一遍?!」晏琮臉色青黑,聲音沉寂,透著一股子陰冷恨意,「晏姝那個小白眼狼竟然帶著禁軍抄了郁府?!」

  親隨被他猙獰的面孔嚇的夠嗆,把腦袋垂的很低,「是、是……長公主殿下已經命人將郁家上下全部押送入獄,把郁家上下都抄空了……」

  一時間,晏琮簡直不敢相信他聽到了什麼。

  晏姝,區區一個公主,一個女子,竟然敢去抄朝中一品大員的家?到底是誰給她的膽子?仗著父皇的寵愛如此胡作非為,她是活膩了嗎?!

  眼看著郁家馬上快成為堅定的三皇子黨,晏琮從心底里已經將郁家當成他的東西,他自是清楚郁家這些年撈了不少油水,還盤算將郁家的銀子為自己所用,沒想到臨了竟然功虧一簣!

  他現在恨不得提劍將晏姝身上的肉一塊一塊削下來!

  「頂撞母妃,斷我財路!這筆帳我一定要跟那小賤人算個明白!」晏琮抓過桌上開了刃的劍就往府外沖,親隨看他那副凶的要去殺人的架勢駭的心神俱震,勸了幾句不頂用,只能去請府上的幕僚。

  兩人險險在門口堵住了晏琮。

  「滾!別攔著本殿!本殿一定要去殺了晏姝那個小賤人!」晏琮恨的把牙齒咬的咯咯響,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充滿恨意的字,「沈季遠!給本殿讓開!」

  只見府門廊下站著一位二十四五歲的青年,青年眉目平和,眸光內斂,一頭黑髮以青色布帶高束,衣著簡單樸素,通身有一股寧靜致遠的疏朗氣息。

  令人觀之情緒都會平緩三分。

  「三殿下切莫衝動。」

  「殿下今日若出了這個府門,明日呈到朝堂上的摺子又會多一份。」沈季遠淡淡地看著晏琮,聲音清朗,「三皇子晏琮不敬嫡姐罔顧禮法,該當何罪?」

  如同一盆涼水兜頭澆下,晏琮心裡沸騰湧動的怒意消減七分,發熱的頭腦也冷卻下來。

  提劍的手往下垂去。

  沈季遠繼續不慌不忙地道:「三殿下,郁府出事,不止您收到了消息,其他幾位殿下那定然也收到了消息,您說他們此刻心裡都在想些什麼?」

  晏琮張了張嘴,沒出聲。

  沈季遠目光平和,繼續道:「諸位殿下都知曉三殿下您與郁家相交甚密,原先因為長公主與郁二公子的婚事,郁家也默認成了咱們的人,如今郁家出事,所有人的眼睛怕是都盯著殿下您。」

  「長公主殿下敢查抄了郁府,一定是已經尋到了證據,在有確鑿的證據下若殿下還與郁家沾染,有什麼後果想必不用臣細述了。」

  晏琮驀地攥緊了手,握著劍柄的手越握越緊,手上青筋凸現。

  良久,「啪」的一聲響起,長劍掉在了地上,發出一絲脆響。

  親隨見狀連忙將劍撿起來,遠遠退到一旁。

  「本殿恨不得殺了她!」晏琮咬牙切齒的說著,「郁家就如本殿的左膀右臂,今日她在宮中逼死母妃的奶嬤嬤,斷了母妃一臂,如今竟然又查抄郁府,斷了本殿一臂,這個仇,本殿不能不報!」

  沈季遠絲毫未受他情緒影響,目光平靜淡然,「殿下且先冷靜下來,徐徐圖之。」

  沈季遠氣場特殊,與他交談幾句下來晏琮明顯感覺到自己的情緒已經穩定了許多,他心中暗想當初費勁心思將沈季遠收攏門下這個決定果真無比正確。

  他深吸了一口氣,語氣陰沉,「你說的對,郁家貪墨巨款證據確鑿,本殿便是再捨不得那些銀子也只能按捺下來。」

  「此情況下,殿下明哲保身才為正道。」沈季遠微微額首。

  晏琮看著面容平靜淡然的青年,蹙起的眉頭舒展開,問道:「那依沈先生所言,本殿眼下該如何做?」

  「其一,長公主殿下自養在貴妃娘娘膝下後便與娘娘情義深重,可近日卻一反常態頂撞娘娘,殿下需弄清楚,長公主為何會有此轉變。」

  沈季遠語氣不疾不徐,「其二,據臣所知長公主殿下對郁家二公子情根深種,為何會突然無故對他發難。」

  「其三,郁尚書、郁侍郎還有郁家嫡長子郁修齊都非泛泛之輩,他們行事素來小心謹慎,為何會被長公主察覺了端倪,搜出了郁家所藏的那筆巨款。」

  「先生所說的其二本殿倒是心有猜測。」晏琮擰了擰眉,想起今日站在晏姝身邊那個少年眼中便閃過一絲不屑,「她看上了西襄國那個廢物質子謝斂,早幾年謝斂得罪了郁子安,郁子安這些年便時常欺辱他。」

  「晏姝移情別戀看上了謝斂,這有了新歡,自是心裡沒有舊愛了。」他話中帶著嘲諷,「可不是要替新歡出幾口惡氣嗎。」

  聽著這些話,沈季遠眸光內斂的眸子微微一動。

  他只見過那位長公主一面,可僅僅只是遠遠看了那一眼,至今腦海中還深刻著那道優雅矜貴不可冒犯的身影。

  他總覺得哪裡不對,但卻說不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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