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她一心搞事業

2024-07-26 07:33:57 作者: 七分釀酒

  方才讓那些人跪著,自然不是他氣極之下的衝動之舉。

  正如晏姝所說,一群嬌生慣養久了的人,如何受的住這大冷天餓著肚子跪在冰冷的地磚上。

  離開御書房時,他還特意叮囑周德全命人撤了御書房內的火爐子。

  

  錢湊不齊,他們也別想離開。

  景皇心念微動,問道:「父皇也不問你準備做什麼,若哪裡需要父皇幫忙,只管開口。」

  晏姝原是不打算朝景皇要人的,她手底下那些影衛就夠用了,但此刻景皇提及,她沉思片刻後道:

  「既如此,父皇撥三千禁軍給兒臣吧。」

  郁家父子幾人都是老狐狸,還是需謹慎應付。

  景皇微微詫異,但到底沒有多問她用禁軍做什麼。

  若換作他的其他兒子膽敢開口問他要禁軍,他恐怕會懷疑他那兒子是存了逆反之心。

  可換作晏姝提及,驚詫之餘更多的是高興。

  女兒知道開口問他要東西了,這是好事啊。

  「也快到用午膳的時辰了,姝兒,留下來陪父皇用個午膳?」

  晏姝遲疑片刻,搖頭,「兒臣答應了謝斂回宮陪他一起用午膳。」

  景皇表情微變。

  他想得到晏姝會拒絕,卻沒有想到晏姝會因為一個質子拒絕他。

  景皇陛下開口,語氣是他自個都未察覺的酸澀,「姝兒這是又喜歡上謝斂了?」

  這自然是沒有的。

  雖然重生了,但對晏姝來說,郁子安的背叛尤在昨日,她心底里厭了情愛之事,如今一心只有那個至尊之位……

  她對謝斂好,完全是因為愧疚,因為謝斂曾經善待了她,再加上,她覺得謝斂這個人也很有意思。

  不過……

  晏姝沒有否認,算是默認了。

  她總要給旁人一個看起來合理的理由,否則一國長公主無緣無故對別國質子另眼相待,實在太過古怪。

  見她默認了,景皇也不覺得氣惱,他只肅聲道:「姝兒,你喜歡謝斂可以,但不能對他動真情,將他當成一個無聊時的玩物便足夠了。」

  「他身份卑微,配不上朕的公主。」

  晏姝對謝斂完全沒有情愛之意,雖不認同景皇口中的「玩物」一詞,但到底沒有反駁。

  *

  慈安宮。

  皇后與太后一左一右坐在錦榻上,二人中間擺著一張黃梨木茶案,上頭放著一盤黃澄澄的蜜橘和兩盞冒著裊裊熱氣的茶水。

  皇后嘴角噙著溫婉的笑意,替太后剝著蜜橘,「今日鳳貴妃一事,母后怎麼看?」

  太后姿態閒適,慢悠悠地側躺在鳳紋織金錦榻上,「你先說說。」

  「是。」皇后恭敬的額首,慢條斯理地剝著蜜橘,語氣溫柔,「鳳貴妃雖不是什麼聰明人,但她也不至於是個蠢婦。」

  「她與長公主之間生了嫌隙,今日往御書房內告狀,便是存了將事情鬧大,整治長公主的心思。都有了這個心思,就不該蠢到還留著一個足矣令她功虧一簣的人證活著。」

  「這一點,臣妾實在有些想不明白。」

  太后亦微微蹙眉,被精緻妝容襯的雍容華貴的面上露出一抹沉思之色,「你說的不錯,鳳氏不該蠢到這個地步。」

  吃雞不成反被蝕把米,鳳貴妃今日鬧了這一遭,折了安嬤嬤不說,定惹了景皇不滿。

  皇后恭恭敬敬的將蜜橘遞到太后嘴邊,笑意溫婉,「不過這些事都與我們沒有關係,鳳貴妃愛鬧便讓她鬧去。」

  他們只需要,靜待時機,坐收漁翁之利。

  晏姝折回千佛殿時,梅瓔來報,劉院正正在東偏殿給謝斂上藥。

  「本宮去瞧一眼,你們不必跟著。」揮退綴在身後的一眾宮人,晏姝身形輕盈,斂息無聲的步入東偏殿。

  殿內傳來謝斂與劉院正二人交談的聲音。

  「……這些舊傷……可能痊癒?」

  「謝公子,老夫給你用的都是最好的外傷藥,定會痊癒的。」

  「……我的意思是,會不會留下難看的傷疤?」

  劉院正的聲音明顯一怔,添了幾分猶豫,「這……謝公子身上多是陳年舊傷,若要徹底祛除傷疤並非易事,需長期塗抹祛痕膏。」

  殿內安靜了兩秒,才再度響起少年清潤好聽的聲音。

  「有勞院正給我多開些祛痕膏。」

  聽到這兒,晏姝神色不禁有些微妙。

  嘖。

  沒想到謝斂還是個愛美的。

  晏姝靜靜地站在拐角處,直到殿內響起一聲「有勞劉院正」,她才刻意屈指敲了敲門框,發出一絲輕響。

  她走了進去,抬眸便瞧見少年手忙腳亂的整理著凌亂的衣裳。

  「參見長公主殿下。」劉院正跪地行禮。

  晏姝抬手,「院正辛苦,不必多禮。」

  上藥這等小事,其實用不著太醫院院正親自動手,但窺見長公主對謝斂的重視,劉院正自然得親自前來。

  「不辛苦不辛苦。」劉院正連忙道,「此乃微臣分內之事。」

  「微臣已經替謝公子換好了藥,先行告退。」

  晏姝淡淡應了一聲,目光微轉,落到謝斂身上。

  少年垂首站在旁側,衣裳已經被他理的整整齊齊,尤其是脖頸間的披風系帶系的十分好看。

  黑色暗紋披風將少年包裹著,襯的他身形越發瘦弱單薄。

  晏姝轉眸掃過屋子裡的燒的正旺的火爐,不禁納悶,「你還覺得冷?」

  謝斂微怔,下意識了攥緊了披風,「並未覺得冷。」

  「那你為何在殿內還穿著這件披風?」

  竟連上藥也未曾解下。

  謝斂攥住披風的指尖驀地一緊,眼底滑過一抹倉惶,聲若蚊吶道:「……還是有些冷的。」

  其實是捨不得脫下這件披風。

  這件披風是長公主曾經穿過的,上面依舊殘留著長公主的氣息……

  晏姝微微蹙眉,沒說什麼,徑直走到錦榻上坐下,嗓音平靜道:「鳳貴妃背靠鳳家,根基不淺,再加上她與父皇十幾年的夫妻情分,地位輕易動搖不了。」

  「她指使人下毒害你,卻只是被禁足,你心裡可有不服?」

  謝斂怔愣片刻,緩緩搖頭,「沒有不服。」

  「長公主殿下願意替我做主,我心裡已經很高興了。」

  所以鳳貴妃落得什麼結果並不重要。

  晏姝心中閃過一抹異樣的感覺,微微眯眸盯著謝斂,她怎麼覺得,謝斂對她的態度格外不一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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