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 指認

  陶省三請點著屋裡的損失，數目越來越多。

  李家人看著那做得如泰山一樣穩的女子，全都屏氣斂息。

  大漢想了想，走上前一步：「小姐，這都是一場誤會，我等也是擔心我們的大哥。」

  「停。」林孝珏抬手打斷他：「你無需，解釋，我也無需，和你廢話，國有國法，官府衙門，自會裁決，候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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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漢一看這小結巴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巡視一下四周，張氏醫館說富裕不富裕，但是草藥不少，他剛才也沒看，萬一砸壞了人參，那不是人家說多少年的就多少年的？

  這錢得陪多少？

  心道：「小結巴興許會訛他。」

  看了看正瞧見張岳敬從後面走出來，一下子撲過去，拉著張岳敬的手道：「張大夫，張大夫您仁慈心善，我們砸了東西是我們的不對，我們願賠，但您也別王心裡去，我們這也是救人心切。」

  一個女子搶聲道：「你家被砸了你不往心裡去？說的輕巧，我看你們不是救人心切，是害人心切。」正是陪在人家小姐身後的丫鬟。

  大漢側過頭，帶著諂媚，緩和著聲音道：「姑娘罵的是，我等真的是因為擔心大哥，還請張大夫大人不記小人過。諒解我們吧。」

  張岳敬看後院女兒兒媳都沒聽見動靜，想那人是跑走了，既然都無事，心中大安，便起了戲謔之心，走向兩個女子，邊笑道：「某聽小姐的。」

  簡直是殺人於無形的話，大漢差點一口鮮血噴出來，自己的醫館自己不做主，小結巴是要置他於死地的，他咂咂嘴。

  林孝玨突然「呵呵……」一聲。

  大漢立即掉頭，還管什麼里子面子，一彎腿跪下去：「小姐，此事與我無關啊。」

  周圍發出一陣吸氣聲。

  大漢心裡叫苦，你們以為誰願意啊？她那冷笑，就是讓他求饒的意思。

  林孝玨俯視著腳下的人，嘴角一勾：「也不過年節，我可沒，紅包給你。」

  「不是，不是。」大漢轉著眼珠連連擺手：「小姐，是有人陷害我的，他告訴我你們是巫醫，站門竊人屍體和魂魄，我大哥早都被你們害了。」

  「巫醫？」周圍發出一陣竊竊私語。

  巫醫行事詭異，不陰不陽，向來被人忌諱。

  林孝珏雙目微眯：「他如何，陷害你？你說來聽聽，我書讀的不少，你可別騙我，要知道，你打我一下……」她頓了口氣，伸出一根指頭晃了晃：「光醫病的錢——就不少，若是再撒謊，呵呵。」

  大漢急道：「小人不敢撒謊，那人說只要我鬧事，其餘的交給他，我大哥定然活不了，你們醫館就得賠錢。」

  還會名譽掃地。

  圍觀街坊憤憤道：「是誰這麼缺德？這不是陷害小姐和張大夫嗎？」

  林孝珏心道：「該是如此，那黑影進入病房就是為了殺死李浩，是那邊派來的。」

  空中一縷白漸漸暈開，朝陽即將升起，光明卻先一步到來。

  林孝珏驀然就勾起了嘴角，她眼皮一掀，指著人群對大漢道：「是誰？找出來。」

  找出來？大漢迷茫的看著人群。

  「誰會留下來等著抓啊？」

  眾人也紛紛議論：「人早跑了吧，誰能留這啊。」

  林孝玨看大漢目光這次沒有閃爍，知道他沒撒謊，淡淡一笑反問他：「若是你做壞事，不想親自，看著結果嗎？」

  意有所指，斜睨著人群，目下無塵的眸子多了一分嬌俏。

  大漢看痴了，連傷口又裂開都不知道：「想。」脫口而出。

  林孝玨看他順臉淌血，目光別開，突然站起來，朝人群中一指：「就是他。」

  「誰？」眾人讓出一塊空地，沒有人啊。

  林孝珏道：「穿著綠衣，對襟長衫，金魚眼，的男人，就他，別讓他跑了。」

  眾人應聲而回頭，全都去尋找穿綠色衣服逃跑的那個人，沒有啊。

  少施醫館的夥計心下琢磨，老爺又派了誰來？站起來張望，忽然覺得脖子後一緊。

  「說的是你。」一個女子的聲音在他身後。

  大漢也嚷道：「就是他，金魚眼。」激動的站起來。

  眾人目光都看過來，夥計心叫不好，縮著脖子轉過頭，果真是小結巴提著他的後頸衣領。

  夥計結巴道：「我，我沒穿綠衣服，你們，你們，認錯人了。」

  林孝玨提她提的牢牢的：「呵呵，金魚眼，就是你啊。」

  人群漸漸圍過來，這會想跑都跑不了。

  「這位小姐，他血口噴人，你無憑無據的可不能冤枉好人。」

  林孝玨呵呵一笑，看向大漢：「他說，你血口噴，他。」

  勾芡呢，夥計差點哭出來。

  大漢受的委屈也一股腦發出來：「老子被你坑苦了，誰他娘的噴你。」也顧不得頭疼，張牙舞爪衝出來，上去就給金魚眼一嘴巴。

  人們紛紛讓出一塊空地。

  連林孝玨都收了手站在一旁。

  金魚眼被打的眼冒金星，他晃晃頭，怒道：「你憑什麼打人？」

  「我還要打死你呢，都是你坑老子。」大漢正無處發泄，金魚眼不認帳，他噼里啪啦又一頓打，可憐金魚眼想跑，卻怎麼也脫不開身，被踢到在地。

  林孝玨負手而立，對大漢道：「問他，誰指使的？」

  大漢忙給金魚眼腰眼上一腳：「說，誰他娘讓你乾的？」

  金魚眼抱著頭嗚嗚道：「我不知道，我什麼都沒做過，是你們冤枉好人。」

  大漢又踢他兩腳，他還是不承認，大漢急了，苦著一張臉看向林孝珏：「小姐，真不關我的事啊，他不說，但真的是他坑我。」

  林孝珏僵硬的臉皮在晨曦中露出一抹淺笑，很是冷淡。

  她邁著無聲的步子走到金魚眼身邊，抬起左腳碾著他的臉，艱難卻霸道的說道：「其實你，說與不說，對我而言，答案都，只有一個，就是他。」

  他？誰？金魚眼驚恐的瞪著眼，剛要說什麼，林孝玨灰色鞋底一下子就印住他的嘴。

  「想說，晚了。」

  「朝那個，方向，打。」命令大漢，手指少施醫館的牌匾。「打臉，留口氣，就行，打好了，我就，不收，你的錢，打不好，呵呵……」

  眾人在懵懂也聽出來了，那個背後指示的人是少施嵐雲，無不發出詫異的抽氣聲。

  大漢將金魚眼拖到馬路中央，讓他跪對張氏醫館，又喊來李家人，對其拳打腳踢。

  張岳敬帶著徒弟和丫鬟站到醫館門口，看著晨曦出照，看著少施牌匾的輝煌，心有不忍，可卻沒阻止。

  日漸漸明朗，金魚眼被李家人圍著扇嘴巴，難免會傷及別處，額頭破了，眼皮腫了，眼珠子更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