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9章 命運！

  【上一章節包括1250章暫時看不了，4月初能給恢復過來。另外，這坑填的有些多了，快了，再有幾章就完事了，到時候再看楊小冬稱霸國際商界。】

  ……

  看了片刻她驚喜道：「哎呀，是一座大山。」

  楊小冬和將中華互相對視一眼：「沒看錯？」

  「是啊，是一座大山。」幽若說。

  「走！」將中華風風火火拉著楊小冬就走。

  楊小冬把幽若放下來，三個人向著聲音的方向走去，遠處這黑糊糊的東西忽遠忽近，若有若無，不像是實體東西，倒像是一陣隨風即散的煙霧。

  看著它挺近的，似乎在眼前，可真要走起來，真是望山跑死馬。三人在荒野中走了很長時間，那黑森森的東西就在遠處，似乎距離一點都沒改變。

  「怎麼回事？」楊小冬問。

  將中華道：「有兩個可能，我們在原地打轉轉，還有個可能是這座山是活的，它自己在動。幽若你站在這不要動，我和小冬先走一步，你再跟過來。」

  

  楊小冬知道他的意思，他想讓幽若在這裡站著，作為一個距離移動的參照物，防止在原地踏步不前。

  幽若乖巧地站在那，楊小冬和藤善加緊腳步向著黑色的大山走去，走了一段回頭去看，幽若已經小成了火柴棍大小。這說明確實在向前移動，也說明這座大山真的可能是活的，它也在動。

  楊小冬趕緊招呼幽若過來，幽若朝這邊跑過來。

  就在這時，楊小冬聽到遠處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這是那座黑色的大山傳來的。聽起來像是風聲，聲勢漸漸浩大，鋪天蓋地，似高空中發出鬼哭狼嚎。

  將中華抬起頭看著，張大了嘴說：「小冬，這座山正在朝著我們這裡移動！」

  這時幽若跑了過來，三人一起抬頭看，眼前的黑影越來越大，仿佛是瞬間就來到近前。

  楊小冬無法稱呼它是什麼，它並不是在現實世界中司空見慣的山，似乎是由黑色的濃霧凝聚而成，到了頂天立地的高度，呈巨大的禿錐形，表面是濃濃的黑色暗霧，天邊的昏黃雲層勾勒出它黑色的邊緣，最高端已經直入雲霄，似乎化成了渺無可見的雲霧。

  整個高度無法知道有多高，只知道遮天蔽日，高到無法想像的境地。三人像是被咒語定住了，張著大嘴，根本沒想到逃跑，就這麼直愣愣看著黑色的雲霧山體呼嘯而來。

  「這就是命運……」將中華夢囈般地說。

  「什麼？」楊小冬大聲問，目光仍被固定在山體上。

  「我說這就是命運。」

  「命運是一座山？」楊小冬喃喃道。眼前的山體實在是偉大，浩瀚，無窮無盡，人類在其之下連渺小都配不上。這樣的東西如果就是命運，楊小冬倒也心服口服。

  「我們迎向它。」將中華在大風中說。

  幽若堅定而興奮地沖楊小冬點點頭。

  三人手拉手，楊小冬站在兩人的中間，將中華一聲高呼：「命運！我們來了！上啊！」

  三個人在荒野中向前狂奔，那座黑色的大山也在朝著三人快速移動而來。

  三人和山的距離越來越近，不知跑了多長時間，終於來到山的近前，黑色的山體猶如世界本身。三人甚至來不及說話和告別，就被黑色的山吞噬了。

  楊小冬在黑暗中睜開眼，四下里寂靜無聲，這裡是一片黑色的世界。

  他感覺手心是空的，輕輕喊道：「華哥，幽若。」

  沒有任何回答，楊小冬的心一直在下沉，三個人被衝散了。

  楊小冬摸著黑往前走，走了沒幾步覺得這不是辦法。他嘗試調動自己的神識，神識澎湃而起，竟然強悍了很多，瞬間衝破丹田，浩瀚而生，身體外生出無數看不見的觸手。

  這裡不知是什麼地方，只有黑色，沒有邊際，上下左右都沒有。他繼續往前走，走了沒多遠，似乎進入到一片洞窟里。

  楊小冬目不視物，只能靠神識的觸角來接觸周圍的事物，這時他感覺到神識似乎碰到一塊石頭。

  這塊石頭很大，楊小冬在黑暗中摸索過去，輕輕伸出手去摸，石頭表面極其光滑。他睜大了眼睛，還是什麼都看不見，手上的觸感很強烈，但眼前卻看不到任何東西。

  有一瞬間他似乎有種很奇怪的錯覺，自己是不是失明了。

  楊小冬用神識在石頭表面滑動，感覺到表面有許多密密麻麻的空竅，細如針眼密如牛毛，神識在輕輕觸碰著。

  他的注意力全在這個新遊戲上，感覺到每一絲空竅好像極為細小的玻璃孔，能讓他窺測到一片碎畫面，把這些空竅里的碎畫面組成一體，似乎能組成一幅完整的畫面。

  楊小冬調動自己所有的能力，神識儘可能地遍布在石頭的每一寸空間。神識儘量去觸碰每一個空竅，空竅似乎是電子迴路上的一盞小小燈，神識一碰，它就亮起來。

  亮起來的空竅越來越，連成一片，楊小冬的神識也越進越深，感知到的畫面也越來越大，終於成就一幅巨大的完整畫面。

  一看到這幅畫面他陡然屏住呼吸，幾乎驚在當場。

  他看到了幽若。幽若站在一方很奇怪的空間裡。這個空間充滿了無數鏡子，大大小小，什麼形態的都有，映出她無數的身影。

  幽若站在這裡稍稍一動，上下左右無數個她也一起動。這些她有著各種形狀，站著的，斜躺著的，倒立的，千千萬萬個她這麼一動，視覺效果極具衝擊力。

  幽若站在無數個她自己身影的空間裡，迷茫著，張著小嘴驚嘆。

  要不是楊小冬的神識鎖定了她，很難把她和無數別的身影區分開。

  幽若一邊走，一邊嘗試伸出手撫摸每個旁邊的身影，手一碰上，那些影子即時性化成無數亮晶晶的碎片，猶如蝴蝶飛舞，遁入黑暗再也不見。

  「喂，有人嗎？」楊小冬聽到幽若在無數個自己中間高喊著。

  無數個她也在回應，同時發出聲音，像是在山中傳播的回音：「餵~~~~有人嗎~~~~」

  幽若喊著：「這裡是什麼地方啊？」

  那些她也在回應：「~~~這裡~~~是什麼地方啊~~~」

  「你們看到我的小冬了嗎？我把他丟了。」說這話時，幽若聲音委屈像是小孩子。

  無數個她一起在說：「~~~丟了~~~丟了~~」

  幽若蹲在地上，抱著自己的膝蓋，女孩快哭了：「這是什麼地方？楊小冬，你在哪裡？」

  楊小冬想告訴她，神識使勁往大石頭的空竅里鑽，可現在只能看到她的情況，卻無法說出來。

  幽若站起來，猛地把頭轉到右面，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楊小冬發現了不對勁。

  在無數個她中間，多出一道黑黑的人影。影子從身材上看似乎是個男人，並不是她照出來的自己。

  「你是誰？」幽若問。

  人影站在遠處的黑暗中，若隱若現，盯著她看。幽若忽然動起來，速度極快，如同利箭。她本來就是貓咪出身，天然的身法高明。

  可她快，那人影更快，人影向著更深的黑暗中跑去。

  幽若這麼一動，無數個她也動了起來，她們從四面八方向著同一個方向跑去，仿佛無數鏡子在輝映。

  這種視覺效果實在是太迷幻。

  幽若沒什麼顧忌，身體不停撞在一些她的影像上，那些影像立即粉碎，變成亮晶晶碎片消失在黑暗中。

  追著追著，楊小冬發現不對勁，那個人影並不是在茫無目的逃，似乎是在帶著幽若朝著某個特定方向。

  幽若突然停下來，表情變得很奇怪，緊緊盯著一樣東西。

  楊小冬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在她面前有一隻小小的貓咪。

  這隻貓的影像非常虛化，並不是真的存在。小貓直立起兩條腿，兩隻小小的前爪搭在一起，正回望著幽若。

  幽若朝左動了動，小貓也朝左挪了挪。她朝右動動，小貓也朝右挪了挪。

  楊小冬一下明白了，這隻小貓其實也是幽若照出來的影子，只不過映出的是她的本體。

  和幽若相處這麼長時間，早就忽略了她是貓的事實，恐怕她自己也忘了。

  此時此刻，幽若看到了這隻黑貓，緩緩走過去蹲在地上，向黑貓探出一隻手。

  這隻黑貓真的像是鏡子裡映出來的，也探出爪子，在同步鏡像幽若的動作。

  人的手和貓的爪子輕輕在空中相遇，只這瞬間，黑貓變成碎片，飛遁黑暗裡，再也不見。

  幽若像是失去了玩伴的小姑娘，她站起來茫然失措，四下看著焦急萬分。

  那團人影站在不遠處，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似乎在深深地看著她。

  幽若朝著它走過去，人影消散，那裡又出現了一隻小小黑貓的影像。

  像是在演一出3D虛擬電影，影像里展現出小貓的一生。幽若停下來，楊小冬和她一起看。

  這隻黑貓很小，剛生下來還沒有睜開眼，影像的冥冥空間裡傳來一陣陣經文。它出生在一座空山里，此刻是深夜月明，很遠處有一個道士的模糊身影，那道士正在高崖的險石上打坐。月亮照在他的身上，猶如圓盤。

  道士念誦的經文如波濤之水，在月光中於這座深山裡層層飄蕩，傳播開來。

  他所念的經文非常晦澀，楊小冬完全聽不懂，好像是某種修行的法門，和天空的月光有關。楊小冬模模糊糊大概能知道一個中心思想，他在問月亮，他自己是誰。

  他此時修行的門檻直問內心，核心就一個問題，我是誰。

  遠遠的誦經聲在深山中傳播，傳進遙遠的林子裡，地上的貓窩，聲音飄進了小黑貓崽子的耳朵。

  就像是科教片的溫情鏡頭一般，在聲音中小黑貓睜開雙眼，它得到了莫大的緣法，它的出生就比其他貓境界高出不少。隨著它的長大，它並沒有像其他貓那樣謀食生存，而是晚上面向月光或是面向深山沉思，它在隱隱約約中自我通靈，想著一個問題，那就是「我是誰」。

  滄海桑田，數百年悠忽而過，小黑貓經歷無數世輪迴，每一世它都是貓，剛生下來一睜眼就開始啟悟「我是誰」。

  最大的悲哀在於，它無法把一生思考的結果傳承下去，每次重生就會重新回到思考的原點，一生的所悟無法帶到下一世。

  這也是為什麼動物無法建立文明的原因，它們的壽命有限，就算某一隻動物對世界有了很深的啟悟，卻無法把結果傳承下去。人類從結繩記事開始便誕生了文明，有了各種傳承記憶的工具，最早是石窟洞畫，然後出現了書籍，以及後來的計算機等等，文明才如星星之火開始燎原。

  從某種意義上說，這些承載人類記憶的工具延續了人類的壽命，從幾十年在橫軸上擴延到了二千年。

  貓就沒有這樣的好運了，它一代代重生，每一次生命只有那短短數年，每當它有所啟悟的時候便會死去，而重生之後一切清零。

  後來某一天，這隻黑貓突然悟到了什麼，它有意識地開始在自己經常獵食的路線上選擇了一塊石頭，用自己才能理解的塗鴉往上面畫東西，這就誕生了文字。

  黑貓一生命短，它無法創造出龐大的文字體系，只能用簡單甚至稱得上粗糙的圖案代替自己的一些思考和感悟。

  它之所以選擇在這條路線上記錄自己的思考，是因為它已經意識到自己命終重生之後，下一代的自己還會沿著這條路線進行捕獵，它確信下一代的自己能夠看到石頭上的圖案。

  果然，這一代的它死了之後，下一代重生，某一日經過這條路線的時候，看到了石頭的圖案。

  下一代的自己追隨著上一代自己所留下來的傳承和記憶，不必從零開始修行。

  等到修行超越石頭上圖案的時候，它開始往上面添加新的信息。

  滄海桑田，一代一代就這麼過去，黑貓死了生生了死，終於有一天，它再次重生，睜開了細嫩的雙眼。

  這時，楊小冬在虛像的演化中看到了「一 個山民」。

  山民把他抱走，帶到了城鎮，小黑貓一天天的長大。直到，楊小冬把它買走，直到現在。

  看到這裡，楊小冬心砰砰亂跳，因為虛像的影像沒有停止，還在繼續演繹，很快就要超越現實的進度，或許可以看到未來！

  虛像在演著…

  楊小冬屏息凝神，調動所有的神識來感知，想看看未來會如何發展的。

  虛像的演繹中，楊小冬看到幽若在無數個自己中快速奔跑，追向若有若無的人影，然後她看到了黑貓的虛像，她蹲在虛像前看著自己過往的一生。

  虛像演繹虛像，類似鏡中鏡效果，非常奇妙，奇幻無方。

  虛像繼續演繹，楊小冬看到三人再一次相聚，一起經歷了黑暗，場景變了。他看到「自己」和大黑回到了現實，它還是黑貓的形體，而將中華並不在，說明他沒有回來。

  虛像里展現的是大黑的一生，很少時候能涉及到楊小冬他自己，主要演繹它的生命體驗。

  大黑作為貓咪，在人類社會中它什麼都幹不了，只能沒事在家看看書，有時那個「楊小冬」偶爾會出現，帶它出去玩。很多時候只有它自己在窩裡趴著。

  終於有一天「楊小冬」有 了好 幾 個孩子，它趴在窩裡看著「楊小冬」和孩子。虛像的演繹中能看出那個「楊小冬」非常滿足，而大黑趴在窩裡，兩隻前爪搭在邊緣，靜靜看著「楊小冬」和妻兒恩愛玩耍。

  虛像中的時間沒有明顯的標識。

  這天，大黑已經步入貓的老年期，它作為貓無法克服這個身體帶來的生理變化，它垂垂老矣，經常做的一件事就是趴在窩邊，看著楊小冬一家人歡聲笑語。

  楊小冬能體會到它的心情，無奈，絕望，心亂如麻，可又有一種看到心愛的人過上幸福生活的欣慰。

  能看出大黑是個很善良的小動物，它沒有任何妒忌和傷害楊小冬的意思，它是從心底希望楊小冬能好好的。所有的痛苦全是它自己背負。

  終於有一天，這一世的大黑孤獨終老，到了死去的那天，最後的影像是「楊小冬」的孩子滿地跑了，孩子們來到大黑面前，蹲下來用小手輕輕撫摸它的腦袋。

  大黑在孩子的撫摸中，閉上雙眼，死去。

  當虛像演繹到這裡時，所有的影像突然湮滅，化成無數亮晶晶的碎片飛入黑暗，消失不見。

  幽若的手還保持著最開始伸出來的姿勢沒有放下，不知這個過程是多長時間，可能很長也可能很短，大黑的一生在虛像中演繹完畢。

  幽若這才回過神，仿佛大夢一場，她茫然站起來四下看著。

  周圍是無數個她，一起迷茫四望，這種迷幻的氣氛有種讓人說不出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