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4章 怪事連連！

  黑貓爬了下來，跑到旁邊，蹲在地上看著。

  扒了半天，那些膠帶還是沒有清理好，手指頭生疼。楊小冬站起來，在屋子裡轉了一圈，想找找有沒有趁手的工具，找了一圈什麼也沒有，家徒四壁。

  看看表到了吃晚飯的時間，楊小冬對黑貓說；「你乖乖留在這裡，我去吃點飯，順便買點工具，等回來我給你捎好吃的。」

  黑貓「喵喵」亂叫，顯得非常焦急，從楊小冬的褲腿一直竄了上來。

  它的意思是根本不想在這裡單獨呆著，楊小冬沒辦法，只好把它揣進內兜，一起帶出去。

  小區周圍的飯館還是挺多的，楊小冬簡單吃了點飯，在大街上溜達，找不到五金店。只好到一些小超市，把需要的工具勉強湊出來，買了剪子裁紙刀什麼的，本來想買錘子和扳手，根本買不到。

  吃過飯後楊小冬回到家裡，沒急著幹活，喝了瓶水，有了力氣重新蹲在那扇詭異的門前，用裁紙刀劃著名膠帶，好不容易把這些膠帶紙清理乾淨。

  最大的問題是，這扇門沒有開啟的著力點，關得死死的，楊小冬用手指頭扒著門縫很難開啟，裡面好像上著鎖。

  楊小冬坐在沙發上，用手機查閱了一下本市的五金商行，計劃明天買點趁手的工具再來開，如果實在打不開只能找劉宇幫忙了。

  這一折騰已經到了晚上九點多，這裡沒有任何娛樂，只能早早休息。楊小冬找了牆上的電源，手機充上電，然後躺在沙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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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裡還真有點冷，看樣明天還得買條毛毯，楊小冬把外衣脫了蓋在身上，勉強擋住寒氣。

  他蜷縮成一團，黑貓倒是精明，竄到他的胸口窩，趴著睡覺。楊小冬怕翻身碰到它，只能保持一個姿勢。

  沙發連墊子都沒有，下面是木板，楊小冬渾身疼。

  全身哪都不得勁，怎麼躺怎麼彆扭，就這麼在黑暗中不知熬了多長時間，就是沒有睡意。

  楊小冬盯著黑暗中對面牆體上的怪門，昏昏沉沉不知不覺困意泛了上來，終於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中楊小冬做了一個怪夢，夢見自己在一條狗市里，路邊全是狗攤，大狗小狗什麼樣的狗都有，街口更是開了一家狗肉館，鮮血淋漓，腥氣沖天，許多狗裝在籠子裡，不敢高聲叫，喉頭髮著嗚咽聲。

  楊小冬身邊有個穿黑色衣服的陌生女孩，從來沒見過，長得倒是嬌小清秀的，就是不苟言笑，表情很冷。奇怪的是，楊小冬雖然沒見過她，感覺卻很熟悉。

  在夢裡楊小冬問：「我們這是去哪？」

  「他在等我們，應該到時間了。」女孩領著楊小冬繞過狗肉館，後面是腌臢的胡同，胡同口有一家麵館，大白天裡面卻黑森森的，隱隱約約坐著一個人。

  楊小冬走進麵館看到這個人，他轉過頭跟楊小冬打招呼：「小冬，有日子沒見了。」

  楊小冬看到他竟然不吃驚，他正是將中華。楊小冬這時意識到自己是在夢裡，並沒有多少驚訝的表現。

  楊小冬拉過椅子坐在旁邊，和他寒暄，說的什麼幾乎記不住，只是記得倆人很熱烈，聊著天，氣氛很好。

  那黑衣女孩一直在旁邊坐著，低著頭也不說話。

  將中華點上一根煙：「走，我帶你看樣東西。」

  三人從麵館後面出去，是個露天的庭院，穿過院子開門到外面，就到了一處專門賣大狗的場地。

  一群裹著破棉襖蓬頭垢面的男人正在大聲說笑，旁邊柱子上拴著好幾隻猛犬，每隻都像小牛犢子一樣。

  「你把我帶這來什麼意思？」楊小冬皺眉。

  「給你看樣東西。」他說。

  時間不長，有個壯漢進到後面，拖出幾條大狗。

  這幾條狗暴烈異常，每個都像藏獒那麼大，全身是長毛，脖子上栓著狗鏈子，後面的大漢要用盡全力才能拉住。

  好傢夥，這幾條大狗一出來，狂吠之聲不斷，楊小冬雙腿都有點軟，躲在將中華身後。身旁的黑衣女孩更是臉色煞白如紙，緊緊抓住楊小冬的袖子，呼吸困難。

  楊小冬有點生氣：「你就讓我看這個？」

  「稍安勿躁。」將中華道：「小冬，你怎麼還是這麼個樣子，一點性情都沒改，著什麼急。我帶你來自然就會讓你看到好東西。」

  說著話，最後一條狗牽出來。

  一看到這條狗楊小冬嚇得遍體生寒，真是害怕了，在將中華的身後目瞪口呆。

  這怪東西與其說狗莫不如說是人，長了條狗身子，可腦袋還是人頭，上面五官俱在，出現各種奇怪表情，在人類的臉上根本就看不到這些表情，似狗非人，難描難畫，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

  而且這條狗身上五顏六色，遍布長長的狗毛，尤其腦袋上毛更多，看起來像是獅子。

  它一出來就桀驁不馴，拼命往這裡爬，身後兩個大漢死死拽著狗鏈子，那麼粗的鋼鏈拽得在空中筆直。

  楊小冬從小就怕狗，此時看到這麼一幕駭得說不出話來，腿肚子在哆嗦。

  楊小冬緊緊拉著將中華的胳膊：「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將中華倒是不慌不忙從兜里摸出煙，遞給楊小冬一根，看楊小冬不接，皺眉說：「趕緊抽一根。」

  楊小冬手顫抖的幾乎拿不住香菸，他幫忙點上，吐了口煙圈說：「你看看這條狗長的像誰？」

  這條狗簡直太反人類了，就像是瘋狂科學家用黑科技讓人和狗X交，生出來的怪物。別說仔細看了，隨便掃一眼都覺得噁心。

  「像誰？」楊小冬說。

  這時身旁的女孩輕輕說：「像不像李建祥？」

  楊小冬一聽就愣了，煙在嘴裡沒來得及抽，穩定心神去看。從五官辨認，還真依稀有點老李的影子。老李就是夢境中的自己，楊小冬作為老李的時候照過鏡子，知道自己是什麼長相。

  此時此刻這個「老李」竟變成了一條大狗，還衝著他本人狂吠。

  「你明白了吧？」將中華看楊小冬。

  楊小冬莫名其妙：「我明白什麼了？你到底搞什麼鬼？」

  這時兩個大漢拽著狗鏈子要把它拽回去，可這條怪狗趴在地上聲嘶力竭，衝著楊小冬不停叫著，要是沒鏈子它肯定就跑過來了。

  一個大漢湊過去薅住狗頭上的長毛，使勁往後拽，那大狗吃不住力，仰起脖子，兩隻前爪不停刨地。

  將中華吐著煙圈說：「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小冬，你如果是要來找書稿，恐怕你接下來要面對的是比書稿複雜一百倍的局面。如果你要是沖我來的，那就回去吧，我暫時沒有危險，只是為了更深一步了解這玄妙背後的情況。」

  「你能不能告我，你現在在哪，這兒是什麼地方？」楊小冬說。

  將中華看看楊小冬，伸出左手比劃一個「三」字：「命運三重門。它藏在第三扇門的後面，我要找到這最後一扇門。」

  楊小冬糊塗了：「三重門？好像是吧。」

  這時柔弱的黑衣女孩拉我：「我們該回去了。」

  楊小冬回頭看她，越看越熟悉，猛地打了個哆嗦，楊小冬一骨碌坐起來。好半天才回過神，自己依舊坐在沙發上，窗外的天空濛蒙發亮，楊小冬看看表，剛早上五點半。

  難道是做了一場夢？

  這時，楊小冬聽到「喵喵」叫聲，低頭看見黑貓。黑貓跳在他的肩頭，看著它楊小冬竟然生出一些古怪的念頭，它的眼神讓自己感到熟悉。

  楊小冬抱起它，黑貓叫著，像是要說什麼又無法表達。楊小冬把它放到一邊，揉著頭這個難受，昨晚那個夢只記得一部分，印象最深的就是被人拽住毛髮聲嘶力竭的大狗。

  楊小冬到廚房扭開水龍頭，停了很長時間裡面才流出黃鏽的水。這條管道長時間不用，布滿鐵鏽，得放放水才能用。

  水龍頭開著楊小冬也不管了，到客廳招呼黑貓，它竄到身上。出去吃點早餐，臨出去前楊小冬把所有的窗戶都打開透透氣。這個屋子不知怎麼搞的，總是飄著一股怪異的霉味沖鼻子，時間長了都能窒息。

  楊小冬整理了一下思路，理出清單，準備出去買的東西。

  在這裡要住一段時間，時間漫長，要好好打理一番。

  楊小冬帶著黑貓出了樓道，吹著晨風精神一振，來到小區外面一家早點鋪子，喝了碗粥，身上有了力氣。

  吃過飯楊小冬查找公交車的線路，坐車進到市區。市中心有個小廣場，集中了一些商場，楊小冬按照清單買了東西，最關鍵的錘子扳子和毛毯都備好了。回來之後，楊小冬在小區外的超市又買了箱啤酒，一塊搬上去。

  剛上到三樓，就看到有個五十多歲的老娘們在敲他住的房門。哐哐哐山響，楊小冬有些不高興，問：「你幹什麼呢？」

  「你就是新搬到這家的房客？」老娘們看楊小冬。

  楊小冬一口惡氣憋在肚子裡，沒搭理她，徑直來到門前，用鑰匙開門。

  老娘們說：「你膽子大住在這裡我不管，但你是不是要有點公德心？我是樓下的鄰居，你家的水都滲到我家天花板了。」

  楊小冬一開門，一股水流出來，這才想起早上走的時候忘關水龍頭。

  楊小冬趕緊淌著水進去，到了廚房關掉水龍頭。老娘們居然也跟了進來，四下看著，嘖嘖稱奇：「小伙子你膽子是真夠大的，我別說住了，看看這間房子渾身都起雞皮疙瘩。你知不知道這裡以前死過人？」

  楊小冬不耐煩：「死沒死過人跟你有什麼關係？」

  老娘們來到廚房，一邊看一邊說：「你把地上的水清理乾淨，全滲到我家去了。這裡是凶宅，滲出去的水其他先不說，我們家嫌膩歪……」

  楊小冬沒理她，蹲在水槽下面找拖布，水槽子裡黑糊糊的什麼都看不見，怪味沖天，有一股陳年老飯漚了的味道，給楊小冬噁心的想吐。正要站起身子，突然身後傳來尖叫，聲音都非人了，嚇得楊小冬一激靈差點沒坐水裡。

  回頭去看是那老娘們，她眼睛瞪得極大，直直盯著前面，整個人靠在牆上，隨時都能昏厥。

  「你怎麼了？」楊小冬問。

  老娘們什麼話也沒有掉頭就跑，楊小冬正要跟過去，她跑的時候激起地上的水，濺了楊小冬一身。楊小冬氣壞了，什麼人這是，來搗亂的吧。

  她跑出大門，只聽外面樓梯噔噔噔響，隨即沒了聲音，消失的速度真是太快了。

  楊小冬回到廚房，下意識站在那娘們站過的地方，盯著前面看。前面是水槽子上方的牆面，如果硬說有特別的，那裡掛著一面破碎不堪的鏡子。

  楊小冬走過去，從鏡框來看這面鏡子有年頭了，估計掛二十年不止，鏡面已經破損，露出後面的木板，邊緣還有殘存的鏡面茬子，裡面照出楊小冬的幾個剪影。他用手輕輕摸摸這些茬子的尖端，非常銳利，也非常危險，這要是一不注意，肯定會造成很大的傷口。

  楊小冬想了想，先把客廳的門弄明白，回頭再處理這面鏡子。

  看著地上的水，真是一個頭兩個大。楊小冬又出去一趟，在商店買了拖布和水桶，等把髒水都清理乾淨，已經是下午了。

  楊小冬累的人困馬乏，全身酸痛，看著周圍的家徒四壁，真是一點心氣也沒有了。

  天已經冷了，楊小冬把窗戶都關上，裹著厚厚的毛毯，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打了個盹。迷迷糊糊正睡著，感覺旁邊坐著人。楊小冬心裡一驚，沒有輕舉妄動，還是坐在那裡假寐，不敢睜眼怕太清醒讓眼前的事消失。

  周圍似乎極度黑暗，烏沉沉不像是白天。楊小冬身邊的這個人悶坐在沙發上，狀態奇怪，似乎就痴痴的坐著，能感覺到情緒非常陰沉。

  這是誰呢？楊小冬正想著，那人站了起來，向客廳中間走去。

  此刻楊小冬不敢睜眼，輕輕眯起很小的縫隙，隱隱約約看到他走到客廳中間的圓桌前。桌上擺滿碟碟盤盤，裡面放著東西，擺放的很有規律。

  一開始沒看明白，突然楊小冬打了個激靈，我考，這不是給死人上供的供品嗎？

  此刻隔著眼皮，楊小冬隱約感覺到桌上似乎還有兩盞燭火在燃燒，說明他的感覺沒錯，兩盞燭火即是長明燈。

  這時，楊小冬看到燭火後面擺放著一張黑白遺照。

  楊小冬心跳加速，猛地睜開眼看去，屋裡白光大亮，剛才的一切都消失得無影無蹤，眼前還是破敗的房屋，什麼都沒有。

  楊小冬盯著空蕩蕩的圓桌，無比駭然，剛才是怎麼回事，難道又是一場夢？

  自從住到這間屋子，楊小冬做了兩個似真似幻的怪夢。夢極其逼真，尤其剛才的那個，真的以為身邊坐著人，桌子上擺著供品和遺照。可一睜眼，卻什麼都沒有。

  楊小冬走到桌前輕輕撫摸著桌面，落手都是灰塵，這裡確實很久沒被動過了，夢再逼真也不可能打破現實。

  楊小冬到廚房洗了把臉，振奮一下精神，抬起頭又看到掛在牆上的破鏡，心中惴惴，腦海中雜念天馬行空。剛才那老娘們被嚇跑了，到底是因為什麼呢，是不是看到了什麼東西，從鏡子裡？

  楊小冬盯著鏡子看，殘破的鏡面里反射出他的身影。楊小冬忽然想到什麼，退後幾步站在那老娘們的位置，再盯著牆上的鏡子看，鏡子殘片細狹尖利，站在這個位置很難看清殘片裡映出的東西。

  楊小冬雙眼的視力極好，如果連他都看不清晰，更別說那上了歲數的老娘們了。

  她既然連鏡子裡的映像都看不清，還能被什麼嚇跑呢？

  楊小冬走到鏡子前，用手敲敲鏡面後的木板，發出沉悶的聲音。想了很多念頭，都不著調，徒傷腦力。

  楊小冬回到客廳，在沙發上悶坐了片刻，把塑膠袋裡的工具倒了一地，點上根煙叼著。戴上棉紗手套，他提著錘子、榔頭和扳子來到那扇門前開始敲敲打打。

  折騰好半天，終於開啟一條縫隙，楊小冬用手扒了兩下實在太緊，只好把扳子塞到縫隙中間，利用槓桿原理使勁撬門。

  門板真特麼結實，不知裡面是上著鎖還是直接釘在牆上，楊小冬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沒撬動半分。

  黑貓蹲在旁邊，瞪著兩隻大眼睛好奇地看著，楊小冬累的一身臭汗，還被這小動物盯著，覺得有失臉面。他把煙掐滅，正要下力氣再去弄，外面忽然傳來收廢棄家具的喊聲。

  楊小冬靈機一動，何必自己賣力，上外面找個民工幫忙不就得了，他們專門幹這個的，有把子力氣，所謂術業有專攻嘛。

  楊小冬讓黑貓乖乖在這裡等著，他出了家門到小區，那個收廢家具的還沒走，這是個壯男，蹬著三蹦子拿著電喇叭，一邊騎一邊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