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十四：人形百科

  所有人都在等待秦羽作答，見秦羽苦思冥想，都認為秦羽被難住了，甚至連天聽石靈耳垂上的嘴角都浮現出一抹冷笑。

  「該結束了，這就是和我作對的下場。」劉燦徹底放下心來，斷定秦羽是決計不可能答出來的。

  「剛才為什麼不拒絕！」韓英很想將秦羽暴揍一頓，兩人雖然剛剛相識，但他敬佩秦羽的手藝，如此優秀的對手，怎麼能在奸險小人的暗害中隕落呢？太特麼不值得！

  慕容雪絕望了，馮監院和老者也嘆息搖頭，認定了秦羽的結局，現在唯一希望的是，天聽石靈的懲罰別太狠。

  然而偏偏就在這個時候，秦羽突然大笑出聲，這聲大笑，可嚇壞了所有人，都傻愣愣望著秦羽，暗道是被壓力逼瘋了嗎？

  「秦羽哥……」

  秦羽洪聲道：「我知道了。」

  「什麼？」嘆息消散驚呼乍起。

  

  「不可能！」劉燦剛剛放下的心臟又提了起來，管事也豁然抬頭，眼中滿是不敢置信。

  「哦？你說說看。」天聽石靈的語氣也有些不可思議。

  秦羽抱拳道：「農人犯的第一個錯誤，是不該常常灌溉，種植肉豆蔻，選擇肥沃的土地沒錯，勤鬆土也沒錯，但排水必須良好，切忌積水，姜國土壤以黏土為主，滲水性弱，即便保證排水，常灌溉也難免導致土壤積水。」

  全場眾人頭頂上都冒出大大的問號，面面相覷大眼瞪小眼。

  「你聽過嗎？」有人悄悄問。

  「沒有，肯定沒有，你呢？」

  「聽過才怪，我都沒見過肉豆蔻樹……」

  天聽石靈的語氣明顯有些驚喜：「好，答得好，那麼第二個錯誤呢？」

  全場眾人頭頂上的問號頓時變成了感嘆號，而且是巨大的感嘆號，開什麼玩笑，答得好？真的答對了？秦羽區區十五歲少年，怎麼可能知道這麼多？

  「第二個錯誤是，光照！」兩個字擲地有聲，秦羽接著道，「肉豆蔻幼樹喜陰，成樹喜光，給幼樹充足的光照，顯然是不正確的。」

  怎麼又和光照有關？眾人頭頂的感嘆號瞬間翻倍，幼樹喜陰成樹喜光，這種奇葩的知識你是怎麼知道的？莫非你恰巧種過肉豆蔻？

  天聽石靈訝然道：「沒錯，還有嗎？」

  秦羽伸出三根手指，洪聲道：「第三個錯誤，也是最重要的錯誤，肉豆蔻喜熱畏寒，它是南方諸國種植的香辛料，拿到地理位置靠北的姜國來種植，無異於自討苦吃，姜國冬夏溫差極大，晝夜溫差也極大，種植肉豆蔻不死才怪。」

  噗噗噗噗噗，無數感嘆號瘋狂增長突破天際，有人大惑不解，也有人恍然大悟。

  「難怪我在姜國沒見過肉豆蔻，感情它是南國的植物！」

  「南國的植物他怎麼這麼清楚？難道他是從南方來的？」

  「我想起來了，縣裡的辛香料商人，的確會經常去南方進貨。」

  「太博學了，居然連如此偏門的知識都知道。」

  「我服了！」

  「我五體投地。」

  「我六體投地。」

  「六體？」

  「下面也服了……」議論聲此起彼伏，天聽石靈雖未評判，但眾人已經對秦羽佩服不已。

  劉燦突然感覺有些緊張，暗暗尋思道：「答錯，答錯，一定要答錯，答不全也算錯……」

  可惜天不遂人願，只聽天聽石靈突然宏聲大笑，笑聲竟然形成狂風朝外滾滾擴散，該風非但不傷人，反而讓人覺得通體舒泰，有種被食氣灌體的感覺。

  「好，很好，非常好，第三個錯誤隱藏在問題開頭，最容易被忽略，你能答出來，足見心思細膩學識豐富。很久沒見到你這麼博學聰明的小子了，你過關了。」天聽石靈說完又笑了三聲。

  眾人面面相覷，天聽石靈居然親口誇人，這算是六百年來頭一遭吧？

  可以想像，此事必然會廣為傳揚，三天之內就會傳遍全國，甚至有可能傳到別國，在更大範圍內引起反響。

  食院院志也必然會如實記載：束髮少年血濺天聽石，解奇問，得天聽石靈三笑親贊，開六百年之先例，舉國皆驚。

  劉燦朝管事使眼色，管事低下頭沒有再理會劉燦，他不傻，知道再開口等於找死。

  就在這時，秦羽突然開口：「多謝前輩讚譽，不過還請前輩再出一問。」

  全場愕然，都特免了，你還想自尋死路不成？萬一栽跟頭了呢？

  「你還想答？」天聽石靈的語氣稍微壓低，似乎有些不豫。

  誰料秦羽居然搖了搖頭冷笑道：「不是我答，而是給管事答，既然他非要阻我，我怎麼能不還禮呢？」

  此言一出滿場借驚，管事霍然抬頭面色慘白嘴唇發青，全身瑟瑟發抖冷汗狂流，他沒想到秦羽居然如此狠辣，居然要將第三個問題拋給他。

  其實秦羽真想將問題拋給劉燦，奈何劉燦陰險狡詐，從頭到尾沒有開過口，沒有留下任何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