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七十七章 追悔莫及

  顯然，神皇已經明白了楊屹需要的東西。

  雖然不敢相信，也無法相信，但是很明顯，楊屹需要的不是神皇掌握的信息，也不是被神皇藏起來的另外一個能源模塊，而是神皇，準確說是構成神皇的信息，也就是進入了能源模塊的意識。

  按照楊屹所說，能源模塊是為誕生在三維宇宙里的智慧生命準備的，而神皇這樣的傀儡扮演的只是引路人的角色，因此在理想情況下，獲得能源模塊，並且掌握了能源模塊正確使用方法的必然是某個智慧生命。也就是說，進入能源模塊的必然是某個智慧聲明的意識，不會是傀儡的意識。雖然能源模塊的創造者，也就是六維宇宙中的智慧體早就考慮到了傀儡的意識進入能源模塊的情況，並且做了安排，即讓傀儡的意識在能源模塊里發生變化，變得跟智慧生命的意識沒有區別，但是並不是為了讓傀儡變成跟智慧生命一樣的存在，而是要消除傀儡帶來的威脅。

  當然，這意味著，在這個時空中的宇宙將無法以理想方式毀滅，也就無法在毀滅之後獲得重生。

  只是，對最終的結果來說，這種結局所產生的影響完全可以忽略。

  簡單的說，六維宇宙中的強大存在寧願摧毀一個失控中的宇宙，也不會讓傀儡對其構成威脅。

  「顯然，這才是根本所在。」楊屹稍微停頓了一下，才說道，「如果傀儡在發生了改變之後，也就是變得跟智慧生命沒有區別之後，並沒有什麼威脅，那麼六維宇宙中的存在為什麼要做出這樣的限制呢？或者說，如果傀儡的意識所產生的影響完全可以忽略，那麼為什麼還要讓傀儡的意識發生改變呢？毫無疑問，這是說不通的地方，也是最大的問題所在。由此可以相信，傀儡本身就具有很大的威脅，而讓傀儡發生改變就是為了消除這種威脅，至於是否會因此導致宇宙徹底毀滅，並不是那些強大存在關心的問題，畢竟有無數個時空，總會有那麼一個在不久的將來重生。」

  「即便如此，又有什麼用？」

  「你覺得沒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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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皇咬了咬牙，說道：「你說過，不管是你，還是我，都無法離開能源模塊，即便在此獲得了永生，也只是活在過去，我們可以獲取外界的信息，卻無法影響外界，甚至無法讓外界知道我們的存在。顯然，這不只是限於我們所在的時空，而是所有的時空。換句話說，就算你能夠獲取其他時空的信息，知道其他時空的情況，也只是獲取信息，根本無法對其他時空產生影響。顯然，哪怕控制了我，獲得了構成我的信息，做了你想做的事情，也不會有任何結果，因為不管你做了什麼，都無法到達那個以理想方式毀滅的時空，更不可能取代那個失控里的你。」

  「說實話，有的時候我不得不懷疑我對你的認識。」

  「什麼？」

  「你的變化實在是太大了。」楊屹淡淡一笑，說道，「當然，你說得沒錯。我能夠獲取其他時空里的信息，知道其他時空的演變過程，也知道哪一個時空出現了理想結果，只是我無法前往那個時空，至少無法成為那個時空裡面的存在，因為我只是通過微觀世界，也是在微觀層面上獲取了那個時空中的信息。很明顯，不管我做了什麼，或者沒有做什麼，最終都會隨同所在的時空毀滅。雖然我也能做到永生，但是就像你說的，只能夠活在過去，因此永生沒任何意義。」

  「那麼，你還在堅持什麼？」

  「只是，你所說的這些有一個前提。」

  「什麼？」

  「我是一個普通的智慧生命，或者是一個跟你一樣的傀儡。」

  「你……」

  「顯然，我不是普通的智慧生命，也不是傀儡，而是介於兩者之間的存在。」楊屹稍微停頓了一下，才說道，「雖然我不知道在此之前，我們的宇宙經歷了多少次輪迴，但是可以肯定，從來沒有出現過我這樣的存在。當然，就算這只是我的假設，也只能這麼認為，即六維宇宙里的那些傢伙根本沒有想到會出現我這樣的存在，也就沒有做任何相關的準備，即沒有針對我這樣的存在做任何防備。如果說所有限制都是針對智慧生命與傀儡，那麼這些限制對我就沒有任何作用。」

  「你又如何肯定這些限制對你沒有任何作用？」

  「很簡單，我在進入了能源模塊之後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也沒有發生任何改變。」

  神皇微微一愣，說道：「你沒有改變？顯然，這只是你的認為，因為在此之前的你，只是為了讓人類文明延續下去，最多只是為了讓誕生在三維宇宙里的智慧生命存在下去，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爭取生存權。現在呢？你只是為了一個自己的猜測，只是為了搞清楚六維宇宙是否真的存在！」

  楊屹淡淡一笑，沒有接話。

  「沒錯，隨著我們所在的時空毀滅，這個時空中的任何存在，包括人類，包括你熟悉的所有智慧生命都將徹底完蛋。更重要的是，就算這個宇宙在將來的某一天重生了，人類等智慧生命也無法重生。到時候，出現的將是其他的智慧生命，將是另外的文明，跟人類完全沒有關係。只是，智慧生命並不會就此結束，必然會在宇宙重生之後再次出現，也必然會再次成為全宇宙的霸主。哪怕那是跟你完全無關的智慧生命，也是智慧生命，因此你所追求的理想並不會破滅，而會延續下去。也許在下一個宇宙當中，還會出現一個跟你類似的人，而你也將由此得到延續。」

  「所以，我該就此放棄？」

  「這不是該與不該的問題，而是你沒有別的選擇，這是我們所有存在的最終歸宿。」

  「顯然，宿命論是智慧文明的價值觀，而不是傀儡的價值觀。」

  「你……」

  「此外，你也說過，我這個人絕不會妥協。」

  神皇微微一愣，忍不住苦笑了起來。

  「顯然，如果像你說的，我就此任命，那就是向命運妥協，想我們已經猜到的那些強大存在妥協。如果我妥協了，那我還是我嗎？」楊屹淡淡一笑，才說道，「我沒有妥協，表明在進入能源模塊之後，我沒有改變。當然，就像你說的，我所追求的就是讓包括人類文明在內的，這個三維宇宙中誕生的所有智慧文明能延續下去，主宰自己的命運，而不是受到其他任何存在的擺布。如果我就此放棄，那麼我就跟你一樣，受到了能源模塊的影響，而我沒有放棄，表明我沒有受到影響。」

  「你這是胡扯。」

  「當然，這本身就是一個悖論。」楊屹笑著搖了搖頭，說道，「只不過，這並不重要，因為我知道自己要做什麼，知道要怎麼做才有機會實現目的。其實，這才是我的本質，至少我一直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你……」

  「當然，這也是我跟你，跟你們這些傀儡最大的區別。」楊屹稍微停頓了一下，才接著說道，「其實，與你一樣，楊光在認識到了自身的渺小之後，非常理智的選擇了妥協，或者說是向命運低頭。雖然我不知道他是怎麼發現這一點的，但是可以肯定，他把核心控制部件藏在時空陷阱裡面，其實就是在向命運妥協。也許，在那之前，他已經從能源模塊裡面獲得了一些信息，對六維宇宙有了一些了解。要知道，在去銀河系的時候，他有足夠多的時間去了解能源模塊。」

  「不管怎麼說，我並不認為你應該拿所有時空的命運去冒險。」

  「是嗎？」楊屹淡淡一笑，才說道，「你不是說了嗎？我無法對其他時空產生影響，又怎麼可能拿所有時空去冒險呢？」

  「我不知道你會怎麼做，也不知道要怎麼才能做到，但是你表現得如此有信心，表明你已經想到了辦法。」神皇嘆了口氣，才說道，「雖然我不願意承認，但是不可否認，你確實比我聰明，比我更了解能源模塊。如果早一點知道的話，我就不會與你為敵，更不會把你逼到走投無路的地步，你就不會進入能源模塊，也就不會出現這樣的局面，至少不會讓你覺得冒險是唯一的出路。其實，就像你說的，這個宇宙屬於你們這樣的智慧生命，我們存在的意義只是讓協助你們。」

  「你知道，理想的時空是怎麼出現的嗎？」

  神皇微微一愣，不大明白的看著楊屹。

  「很簡單，就像現在的你一樣。」楊屹長出口氣，才說道，「當然，不止你一個，而是所有的傀儡都像現在的你一樣，在一切變得無法挽回之前認識到這一點，然後協助創造出來的智慧生命改變這個宇宙。即便在我們的時空當中，也有一些傀儡認識到這一點，比如銀河系裡的傀儡。他們在創造出生命之後沒再施加影響，而是選擇自然消亡，即讓他們創造出來的生命通過自然進化獲得智慧，並且依靠自身的智慧改變整個宇宙。事實上，就算楊光沒有到來，銀河系裡的生物也會進化出智慧，並且在數億年之後發現藏在中心黑洞裡的秘密，找到正確的方向。」

  「現在說這些還有意義嗎？」

  「確實沒有多大的意義，不過你所發生的改變給了我更強的信心，也讓我更加相信自己的決定沒有錯。」

  「那麼，你打算怎麼處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