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一流商會做標準

  海因策看著在生產車間內到處摸摸看看的那個胖子，心中納悶。

  「喂，許亦，這個傢伙是幹什麼的？你怎麼能讓他在車間裡到處看？這樣我們豈不是沒有任何秘密了嗎？」看到那個胖子居然還想嘗試著操作魔力搓牙機，海因策終於忍不住向許亦問道。

  「秘密？」許亦故作驚訝地瞅了瞅海因策。「什麼秘密？」

  「廢話，當然是生產魔力風扇的這些工序流程啊，這可都是我們商會的秘密啊！」海因策急道。「這些東西要是也透露出去，那別人豈不是很快也能和我們一樣做出第二代可變速魔力風扇了嘛！」

  「海因策，你緊張過頭了。」許亦拍了拍海因策肩膀，示意他放鬆下來，然後指了指此時正在車間內忙碌地裝配這魔力風扇的那些奴隸們道：「你看看，這個車間裡有這麼多人在，你覺得還有什麼秘密可言嗎？」

  「這怎麼一樣，他們都是我們的僱工！」海因策瞪起了眼睛。「再說他們都是萊斯利子爵的奴隸，借他們十個膽子，他們也不敢隨便透露這裡面的事情。」

  「問題是這些東西遲早也會泄露出去的不是嗎？」許亦聳了聳肩，一臉輕鬆地道：「再說我從來沒想過要對這些東西保密，因為這根本就不重要。」

  

  「怎麼會不重要！」海因策忍不住揮舞起了手臂。「就算終究會保不住，但能保住多一點兒時間，我們就可以因此比別人多一些先機，那就代表著更多的利潤，這還不重要嗎？」

  許亦聳聳肩，心想要和海因策這個一貫小家子氣的傢伙解釋自己的遠大構想實在太費力，便乾脆也不解釋，徑直來到此時已經準備開始操作魔力搓牙機的法薩克會長身邊。

  「嘿，法薩克會長，操作這個機器可是相當有危險性的，我建議你還是不要輕易嘗試的好。」

  法薩克會長別過頭，沖許亦嘿嘿一笑：「放心吧，我剛才已經在旁邊觀察了好一會兒了，沒問題的。」

  見他如此興致勃勃，許亦也不好掃他的興，便在一旁看著，萬一發現不對，也好隨時把他拉走。

  然而法薩克會長雖然看起來長得胖，人卻十分靈活，只是在旁邊觀摩了一會兒，操作器魔力搓牙機起來卻十分像模像樣，很快便將一枚螺絲釘加工完畢。

  看著加工完畢後絲絲螺紋都顯得無比精緻的螺絲釘，法薩克會長忍不住連聲讚嘆。

  「太棒了！真是太棒了！許會長，雖然這只是一個小東西，但如果讓一名鐵匠來做的話，恐怕光是這一枚小東西就要花去他一整天的時間，但是利用這個機器，卻僅僅只需要花費不到一分鐘！這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

  許亦嘿嘿一笑，心想你這是沒見識過地球上那些高新數控工具機的威力，不然的話非把你的下巴都給驚掉了。

  「法薩克會長，現在你觀摩完了這個裝配車間後，有什麼感想嗎？」許亦笑問。

  聽到這個問題，法薩克會長卻沉默了下來，晃著頭又看了這座車間內的情形好一會兒後，才悠悠地嘆息一聲道：「許會長，我不得不說，你這個車間實在是讓我大開眼界。我本來以為生產一台魔力風扇應該是十分複雜的一件事情，可是到你這個車間來一看，卻發現生產魔力風扇居然如此簡單，只不過是一些根本沒有任何特殊技能的僱工，就能夠如此輕鬆地並且如此有秩序地將一台魔力風扇組裝起來。實話說，我從來沒有想過你這個小小的車間生產效率居然會這麼高。讓我猜一下，你這個車間只怕一天就能生產超過三百台魔力風扇吧？」

  許亦沖他伸出一個大拇指：「法薩克會長你果然是目光如炬。沒錯，這個車間每天的確可以生產出三百台魔力風扇。當然，這僅限於第二代可變速魔力風扇，至於第一代的魔力風扇因為工藝設計問題，反而不能有這麼高的產量。」

  許亦卻沒有告訴他，其實這個車間每天的工作時間嚴格控制在八個小時，如果加班的話，一天生產五百台魔力風扇都不是什麼問題。

  只不過許亦對質量要求比較高，所以嚴格控制著產量，並沒有濫竽充數。

  法薩克會長又回頭看了看那幾台正在奴隸們的操控下全力運作的機器，沉吟道：「許會長，真要我說的話，其實你這個車間內最核心的地方，就是這幾台機器吧？」

  許亦微笑點頭：「法薩克會長你果然眼光獨到。怎麼樣？對這幾台機器又有什麼感想？」

  「感想？」法薩克會長忽然露出一絲苦笑。「許會長，本來在來這裡之前，我對和你的合作非常有信心，甚至覺得你會乖乖地和我合作，因為這對你只有好處，沒有任何壞處。可是現在看到這幾天機器後，我卻發現，我們之間的位置好像一下子就顛倒了。我得承認，現在你已經完全占據了主動。實話說，這種感覺我很不喜歡。」

  許亦哈哈大笑：「法薩克會長你實在太過謙了，既然都說了是合作，那本來就沒有什麼上下之分，也沒有什麼主動不主動。合作嘛，就是大家各取所需，然後達成雙贏的效果，你說對嗎？」

  「雙贏？」法薩克會長被肥肉擠得小小的雙眼一亮。「這個詞聽起來很新鮮，卻很有道理。沒錯，合作最完美的結果就是雙贏。但是許會長，你覺得現在我們應該怎麼合作，才能達成這個雙贏呢？」

  許亦笑嘻嘻地指了指那幾台機器：「法薩克會長，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買幾台這樣的機器回去呢？」

  法薩克會長悚然一驚：「許會長，你……你的意思是……你居然肯把這些機器賣給我？」

  「為什麼不肯？」許亦攤開手。「如果不是想賣給你這些機器，那你以為我為什麼要把你帶來這裡？」

  「可是這些機器……」法薩克會長眼珠一轉，轉口道：「好，既然許會長你肯賣，我當然十分樂意買。不過許會長，光是這些機器，恐怕還不能構成我們之間的合作吧？」

  「當然，不僅僅是機器，還有人手。這些機器我相信你是沒辦法在薩爾坦城找到能夠操縱他們的工人的，所以我不僅把機器賣給你，還會想幫助你培訓工人，並將這件車間裡關於第二代可變速魔力風扇的裝配流程也一併培訓教授，直到你那家工廠能夠像現在這個車間一樣順利開工為止。你覺得這個條件如何？」

  法薩克會長眯起了眼睛，仔細地看了許亦一會兒，忽然道：「許會長，你不是在開玩笑？」

  許亦微笑道：「我會在這種時候和你開玩笑嗎？」

  法薩克會長點點頭，想了好一會兒後，這才緩緩道：「許會長，我不得不說，這個條件實在太過優厚，以至於我有那麼一瞬間懷疑你根本是在騙我。開出這麼優厚的條件，那麼你提出的要求恐怕也不低，不如說來聽聽吧。」

  「我的要求嘛……要說高的話並不高，但如果說低只怕也不低，全看法薩克會長你是如何看待了。」許亦應道。

  「哦？還有這麼奇怪的要求嗎？許會長儘管說。」

  「我的要求就是……」

  ……

  兩天後，法薩克會長結束了和許亦的會談，坐上了離開邦塔城的馬車。

  看著馬車消失在遠端的地平線上，海因策皺眉道：「許亦，這樣真的好嗎？雖然他每生產一台魔力風扇我們都可以從中獲得十枚銀幣，但是這樣一來，我們卻等於把薩爾坦城完全放棄了，真正算下來的話，反倒是損失更大吧？更何況這次我們等於把自己目前所擁有的關於魔力風扇的所有技術都轉讓了出去，以後肯定會出現很多像他們一樣的生產魔力風扇的工廠，到時候我們的發展空間可就會受到很多限制啊。」

  許亦微微一笑，搖頭道：「不，海因策，你的眼光應該放長遠一些。魔力風扇這種並不難仿造的東西，是堅持不了太長時間的。我們想要一直占據領先的位置，需要的不斷求新、求變，而這卻是建立在我們不斷的研究的基礎上。只要能夠在技術上一直領先，那麼我們就可以一直領先。有一句話我現在可以告訴你，你記住了。」

  海因策凝神盯著許亦，他知道，每次許亦用這種語氣說出來的話，都十分重要。

  「三流的商會做產品。像法薩克會長這樣的，就算是把工廠建立起來了，那麼最後也只是多了一個生產魔力風扇這項產品的三流企業而已，並不能造成多大的影響。」

  「二流的商會做品牌。品牌這個概念之前我已經對你解釋過，不過想必你到現在還不能完全理解。你和我已經共事這麼長時間了，都不能完全理解，那麼這整個賽恩斯大陸上，或許就沒有多少人理解品牌的意義。或者他們知道，但卻不知道具體該如何去做。而這一點，就是我們新飛商會正在做的事情。新飛牌最起碼在邦塔城內的範圍內已經是一個非常有信譽的品牌，只要我們不作出什麼自砸招牌的事情，那麼這個品牌就可以一直延續下去。」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流的商會做標準。這是我現在正在努力的目標，只是這個目標很難，我們或許需要花很長一段時間才會觸碰到這個目標。但是一旦達成了，那麼我們新飛商會便可以說在賽恩斯大陸上屹立不倒。法薩克會長或許覺得從我這裡購買到了那些魔力機械非常划算，但在我看來，實際上他卻已經落入了我的標準中。儘管法薩克商會現在遠比我們強大，但最終他們卻還是會被我們遠遠甩在身後的。」

  海因策整整地看著許亦，不明白他為什麼會有這麼強大的信心。

  純以規模來看，在薩爾坦城數一數二的法薩克商會可是他們這個小小的新飛商會的數十倍大，不要說超越，就算是想要接近都極其困難。

  不過許亦剛才那一番話雖然聽不太明白，海因策卻莫明得覺得很厲害，最起碼這證明了許亦心目中早就有了及其長遠的規劃，那麼他的動作應該不是在亂來。

  看著許亦自信的側臉，海因策心中一動。

  「或許這個傢伙，真的會讓新飛商會成為整個賽恩斯大陸上數一數二的大商會也說不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