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做客

  許亦話音一落，眾人頓時譁然。

  「十枚金幣？這麼多！」

  

  「天啊！歐林這小子做出的是什麼改動？居然會被一下子就獎勵十枚金幣？」

  「早知道我也研究一下就好了，我可是對魔法陣很有信心的。」

  「就是啊，十枚金幣啊！我要是能獲得這個獎勵的話，就可以讓媽媽好好休息一段時間了……」

  ……

  要知道這些學生們在這裡每繪製一份魔法陣收入不過兩枚銀幣，想要獲得十枚金幣的話，那可需要整整繪製五百份魔法陣才行！

  對於另外這些家境遠不如歐林的學生們來說，十枚金幣可是一個實實在在的大數字。

  聽著學生們議論紛紛，許亦向一旁發愣的海因策使了個眼色，海因策立即會意，匆匆走到一旁，過了一會兒，手中捏著一個匆匆包裹起來的小紙袋走了過來，直接遞給歐林。

  「歐林，這是你的獎勵，你可以清點一下。」

  「不用了吧，會長，我只是出於自己的興趣才研究魔法陣的，這獎勵……我不要。」歐林搖頭擺手，並不想接這份獎勵。

  他雖然平時十分驕傲，卻也知道自己因為家世本來就和這些同學們有著隔閡，萬一當著大家的面拿了這份獎勵的話，那更是有可能會將自己和大家完全劃分開來。

  這可不是什麼愉快的經歷。

  「拿著。這是商會的規定，並不只是針對你一個人。」許亦拿過紙袋，一把塞在歐林懷裡。「來，清點一下裡面是不是十枚金幣？」

  見許亦態度堅決，歐林只能臉色尷尬地打開紙袋，將裡面的金幣全部倒了出來，一個個數了起來。

  看著一枚枚金燦燦的金幣在歐林手中散發著光芒，另外那些學生們禁不住齊齊雙眼放光。

  許亦微微一笑，再次提高聲音：「聽好了，我剛才說過，這個規定不止是針對歐林一個人，你們中任何一個人只要能夠提供出魔力風扇有改善的方案，就可以同樣獲得這份獎勵！」

  「會長，什麼樣的方法都行嗎？」一名高大的男生舉手問道。

  「只要是和魔力風扇有關的，對魔力風扇有改良意義的就行。」許亦正色道。「當然了，這是在不影響你們的本職工作的前提下。如果你們光顧著想這些東西，卻把自己應該完成的工作耽誤了，影響了生產進度，那不僅會被我扣酬金，甚至按照契約，我還有可能直接辭退你們。」

  這個壞人是不得不先做的，不然這些學生們萬一頭腦一熱，光顧著研究改進方案，卻忘了他們最基礎的工作，那就得不償失了。

  學生們互相看看，忽然齊齊低頭，認真開始工作起來。

  和之前相比，他們的工作熱情似乎一下子高漲了許多。

  海因策瞅了瞅重新回到自己崗位埋頭工作的歐林，悄聲向許亦問道：「十枚金幣？值得嗎？」

  許亦輕輕一笑：「當然值得。海因策，你記住，像這樣的研究改進，對於任何商品來說都是意義重大的。以後這項政策要一直持續下去，並且不局限於魔法陣的改動上面。以後或許我們會把整個魔力風扇的生產環節都包括進來，那麼如果有針對魔力風扇的外形設計上的改良，一樣要給予獎勵，並鼓勵他們這麼做。」

  海因策不解地道：「這些東西不都是你完成的嗎？難道你覺得自己研究出來的東西還不如這些毛都沒長齊的小子嗎？」

  「我再怎麼厲害也只是一個人。一個人的力量有極限，群眾的智慧卻是無窮的。你可千萬不要小看這些學生，搞不好他們之中，將來就會誕生一名偉大的魔法機械工程師。」

  海因策看向對面正熱火朝天地進行著工作的學生們，微微搖頭。

  他怎麼看不出來？

  海因策正要和許亦商量下一步的工作時，木屋的大門口忽然響起一聲高喊：「許亦先生。」

  兩人都是一怔，會用這么正式的稱呼喊許亦的，似乎只有萊斯利子爵的那個老管家才對。

  回過頭一看，突然出現在木屋大門口的，不是汶萊管家又是誰？

  許亦連忙迎了上來。

  「汶萊管家，您怎麼來了？是有什麼事情嗎？」

  汶萊管家向木屋內看了兩眼，這才從懷中掏出一份鑲著金邊的請柬遞給許亦。

  「許亦先生，我代表主人萊斯利子爵大人，誠意邀請你今日正午前往子爵莊園做客。」

  許亦一怔，和海因策互相看看，有些不明所以。

  這個連租地的時候都沒露面的萊斯利子爵，怎麼會突然想到請許亦做客呢？

  ###

  見到萊斯利子爵的時候，許亦略微有些意外。

  既然租了萊斯利子爵的地，許亦自然要對這個子爵大人有一點兒了解才行。

  通過海因策多番打聽來的消息，許亦知道這個萊斯利子爵的邦塔城內的貴族圈中十分有名氣，今年似乎剛剛三十歲，據稱因為長相英俊，家境雄厚，深受邦塔城內貴族圈的貴婦小姐們歡迎，乃是邦塔城內有名的花花公子。

  許亦本以為這個傢伙應該長著一張小白臉，舉止看似瀟灑實則輕浮，恐怕為人也十分倨傲，絕不是什麼容易相處的人。

  可是實際見到後，許亦卻發現自己對他的印象有些偏差。

  面前這個傢伙長得的確英俊，但五官端正，濃眉大眼，乍一看竟是一臉正氣，膚色更不像是貴族們流行的那種煞白，反而呈古銅色，甚至略顯黝黑。

  整個人身材高大，體格勻稱，不用說平時也是熱衷於運動健身，絕非那些身嬌體弱的一般貴族公子哥能比。

  只是看到萊斯利子爵的第一眼，許亦立即收起了對他的輕視之心。

  這個萊斯利子爵，恐怕和以前偶然見過的那幾個飛揚跋扈的草包貴族少爺不太一樣。

  許亦在打量萊斯利子爵的同時，他也在打量著許亦，並且看起來對許亦十分感興趣，認認真真地把許亦從上倒下打量了好幾遍，這才指了指身旁的小桌：「請坐。」

  許亦依著平民的禮節恭敬地施了一禮，這才在萊斯利子爵對面正襟危坐。

  看到許亦的表現，萊斯利子爵呵呵一笑：「不用那麼拘束，我可不像那些老頭子那樣那麼講究那些麻煩的禮節，你儘管隨意就好。你看，我也並不是在客廳里招待你，所以並不算是什么正式的場合，你就當是朋友邀請來家裡吃頓便飯就好了。」

  許亦看來他一眼，有些奇怪他怎麼會對自己這麼客氣。

  單純從身份來看，許亦只是一個非常普通的平民，而對方則是蘭帕里王國的正牌子爵，實打實的貴族。

  儘管許亦有著魔法師的身份，可是在這片大陸上，魔法師算不上多麼稀奇，尋常的魔法師也不會多被人重視。

  在邦塔城內，也就只有像是卡米拉這樣的大魔法師才會受到所有人的尊重。

  更何況許亦連魔法師工會的資格認證考核都沒通過，那就更加不值一提。

  而如果從商業角度來看，許亦租用了萊斯利子爵的領地，那就更加受制於人，理應他對萊斯利子爵客氣才對。

  「子爵大人，不知道您突然召見我，是有什麼要事嘛？」許亦忍不住問道。

  「這個之後再說，來，我們先吃飯。」萊斯利子爵大手一揮，並不作答。

  許亦想了想，乾脆放開心思，在萊斯利子爵的招呼下好好享用起午餐。

  正如萊斯利子爵所說，他招待許亦的場所並不是這座莊園的客廳，而是在一個水潭邊的小木屋中，用作招待的飯菜也不是特別豐盛正式，不過就是幾個清涼小菜而已。

  當然，這幾道小菜做得極為精緻，卻是邦塔城內任何一家酒樓都無法相提並論的。

  席間萊斯利子爵表現得十分熱情，一邊招呼著許亦，一邊大肆交談，和許亦天南海北地閒扯著，竟是半天也不重樣，充分顯示出了他比普通平民遠高一籌的見識。

  直到午餐進食完畢，僕人們把所有餐具撤下，奉上兩杯冰凍得恰到好處的果汁後，萊斯利子爵才結束了閒扯，看了許亦一眼，忽然道：「許亦，聽汶萊管家說，你那家魔力風扇作坊已經開工了？」

  「來了。」許亦心中一動，抿了一口果汁，潤潤喉嚨的同時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頓了頓，點頭應道：「是的。」

  「我還聽說，你的作坊里每天生產的魔力風扇數量很多，你能告訴我現在一天能夠出產多少台魔力風扇嗎？」問完這個問題，萊斯利子爵緊接著揮了揮手。「當然，如果是機密的話，不告訴我也可以。」

  許亦微微一笑：「這並不是什麼機密。現在的產量暫時定為每天一百五十台，不多也不少。」

  「哦？一天一百五十台……我算算，你們已經開工了三天，那就是四百五十台。」

  「今天如果還是這麼順利的話，的確是這個數字沒錯。」許亦點頭。

  「那我就有疑問了。」萊斯利子爵大有深意地看著許亦，繼續問道：「每天都能出產一百五十台，一個月的時間豈不是會生產處足足四千五百台？你覺得這麼多魔力風扇，賣得掉嗎？邦塔城總共才三千來戶，我看不認為每家每戶都會買好幾台魔力風扇回去。」

  「多謝子爵大人關心。」許亦笑道：「實際上正如您所說，邦塔城內的魔力風扇銷量已經趨於飽和，很難再出售更多的魔力風扇了。」

  「哦？那你還生產這麼多的魔力風扇？不擔心賣不出去嗎？」

  「邦塔城內沒有人買，但是邦塔城外卻還有大批的人需要啊。」許亦笑答。「子爵大人，實不相瞞，其實我們現在手中的訂單就已經超過了五千台，其中只有非常少的一部分來自邦塔城內，絕大多數都是來自城外的各個村莊。而且每過一天，訂單數量都會大幅提升，比如今天上午，我才剛剛收下了整整一千台魔力風扇的訂單。」說到這裡，許亦略微停頓了一下，看了看萊斯利子爵的神情，這才加重了一些語氣道：「值得一提的是，這份訂單是來自卡爾瑪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