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小籠包

  第二天，上午九點。

  蔡姨站在二樓臥室門前敲了敲，片刻後，沈翩然把門打開。

  蔡姨看著眼睛紅腫得像核桃一樣的沈翩然，擔心道，「二小姐，你的眼睛怎麼了？腫成一片，疼不疼，是不是碰到什麼東西過敏了？」

  「什麼？」沈翩然撓了撓頭，一臉懵。

  蔡姨拉著沈翩然走到浴室鏡子前，「二小姐，你自己看看。」

  沈翩然揉了揉朦朧的眼睛，抬頭看向鏡子。

  她怎麼變成悲傷蛙了！腫得太厲害了吧！

  昨天晚上回來她哭了半宿，哭累了就蒙被睡著了。

  她從來也沒有那樣痛哭流涕過，完全想不到她哭完眼睛會腫成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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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知道她就下樓取點冰塊敷敷了。

  「二小姐，你疼不疼啊！趕快去醫院看看吧！」蔡姨在一旁焦急道。

  沈翩然回過頭，對老人微笑道，「蔡姨我沒事您別擔心，不痛不癢的，有可能是昨天晚上被什麼蟲子咬了一口，過會就好了。」

  「你真的沒事嗎？我前幾天刷視頻說有一種蟲子碰到人，人的皮膚就潰爛，不行你還是去醫院看看，我帶人把屋子消毒驅蟲。」

  蔡姨一臉嚴肅地看著沈翩然，已經準備把整棟房子來個驅蟲行動。

  沈翩然：「……」

  她就是隨便扯個理由，不用這麼興師動眾。

  「蔡姨我知道你說的那種蟲子，您放心咱家沒有這種蟲子，我就是被普通小蟲咬的，不用把屋子都消毒，太累太麻煩了，您放心真的沒事，真的！」

  沈翩然一邊勸解蔡姨打消大掃除的念頭，邊再三保證沒有蔡姨說的隱翅蟲。

  安撫了好半天，蔡姨才相信沈翩然的話。

  蔡姨先下樓為沈翩然準備早餐，沈翩然在浴室洗漱。

  沈翩然洗漱完下樓，看見父親沈自華在客廳與人下棋，那人背對著她，看不清樣貌。

  只看到那人穿著灰色針織衫，後背寬闊，個子高，坐著都比她爸高一個腦袋。

  沈自華看見女兒站在樓梯上，推了推鼻子上的金絲框眼鏡，笑著招手，「小然過來。」

  沈翩然摸了摸眼睛，用冷水洗了半天，消了點腫沒有剛開始的時候嚇人了。

  跟客人打個招呼，應該不會特別出醜。

  沈翩然朝著茶几走去，這時背對她的人忽然轉身。

  她盯著那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俊臉，腳步一頓。

  昨天發生的一切，再次浮現在眼前

  顧辭看著呆愣的沈翩然，緋色的唇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醉人的弧度。

  他起身走到沈翩然身邊，親昵地摟住沈翩然的肩膀，笑眯眯道，「媳婦，你的眼睛怎麼了？像個核桃。」

  沈自華也看見沈翩然的眼睛，紅腫一片，擔憂道，「小然，你眼睛怎麼了？」

  「爸，沒事被蟲子咬了。」沈翩然解釋道。

  說完，沈翩然抬手去掰男人的手指，他的手指像鋼鐵一般硬，掰都掰不動。

  在沈自華面前，她又不能直接跟他冷臉，讓他鬆開。

  沈翩然被顧辭半強硬地摟到沙發上，一隻手禁錮住盈盈一握的細腰。

  手掌在她腰間來回亂動，沈翩然臉上帶著笑意，對顧辭開口道，「你今天怎麼過來了？」

  「昨天晚上跟爸打電話約好周六過來下棋。」

  沈自華放下棋子，笑道，「是啊，你們小兩口今天晚上就在我這住吧，小辭晚上咱爺倆喝一杯。」

  「不行！他下午有事不能在這住。」沈翩然出聲拒絕。

  「媳婦你記錯了，我沒事今天咱倆從爸這住，明天再回家。」

  修長的手指捏了捏沈翩然的臉頰，顧辭不動聲色地將沈翩然趕他走的話，搪塞回來。

  沈翩然盯著一臉壞笑的顧辭，咬牙道，「你不忙就住吧！放開我，我餓了！」

  沈自華蹙了蹙眉，提點道，「小然，都多大了人，還跟小孩子一樣動不動耍脾氣。」

  「爸沒事，我和翩然這樣說話都習慣了。」

  沒等沈翩然說話，顧辭就率先接話。

  這是她又一次見到沉默寡言的男人變成話癆。

  沈翩然狠狠瞪了男人一眼，甩開他的手起來往外走。

  沒走幾步就聽見她爸嘆氣，「小然任性，你比她大，還得你多擔待她，讓著她點。」

  某人信誓旦旦開口道，「爸您放心吧，她在我眼裡就是小孩，我肯定讓著她，寵著她。」

  沈翩然被顧辭無恥地發言，氣得一口老血卡在喉嚨。

  如果不是顧及她爸的身體，不想讓他跟著操心，她真想把昨天發現的發生的一切說出來。

  沈翩然坐在餐廳椅子上，把面前的小籠包當成顧辭，惡狠狠地咀嚼。

  蔡姨端上一碗小米粥，看著沈翩然吃法，忍不住皺眉，「二小姐，你吃得太急了，會把胃吃壞的！你還是多喝點粥，別吃小籠包了。」

  沈翩然含糊不清道，「我不這樣吃，我胸口疼。」

  蔡姨沒聽懂沈翩然說的是什麼，就認為她喜歡吃，一臉慈笑道，「還是姑爺了解二小姐，早上帶來讓我給熱著，等你醒來吃。」

  「這不是您包的嗎？」沈翩然放下筷子。

  「那啊，這可是姑爺特意給你帶來的。」

  蔡姨笑了笑，一副小夫妻感情好，我懂的表情。

  沈翩然盯著她吃了一半的小籠包頓時沒有胃口了。

  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一邊跟孟瑤瑤曖昧不清，一邊又跟她看似恩愛的樣子。

  沈翩然眼神充滿疑惑，本就煩躁的心亂成一團線。

  「好吃嗎？」

  一道清越好聽的聲音響起。

  蔡姨見顧辭過來，看了兩人一眼，笑眯眯地走出餐廳，給小兩口騰地方。

  顧辭拉開椅子，姿勢悠閒又優雅地坐下，一隻手橫在沈翩然椅背。

  「三合小籠包你最喜歡吃的，早起我就去排隊買的。」

  這家小籠包每天限量一百屜，以前想吃的時候，為了能吃到天不亮就拽他去，每次他都冷著一張臉，說她精神不好，為了一屜包子不睡覺。

  陪她去了兩次之後，他死活不肯再去。

  她不會開車，住的地方又隔著半個京城，只好作罷。

  「你想做什麼？」沈翩然警惕道

  顧辭勾了勾唇，好整以暇地看著她，雲淡風輕道，「給自己媳婦買包子，還有什麼目的！」

  「你這話說出來自己都不信吧？以前我又不是沒有求你帶我去買過，你還是直接說你今天來到底想幹什麼！」

  沈翩然靜靜地望著男人，一臉不相信。

  「那你猜猜我想要做什麼？」顧辭饒有興趣地開口道。

  說完，拿起沈翩然的筷子夾起一個小籠包，放進嘴裡，優雅地吃了起來。

  沈翩然瞥了他一眼，拉開椅子起身離開餐廳。

  休假結束之前，她不準備回顧家，所以顧辭有什麼目的，與她沒有太大關係。

  眼不見心不煩，她需要冷靜思考，這段婚姻何去何從。

  離婚也不是短時間能完成，她和顧辭在雙方家長面前，一直感情很好，貿然提離婚，長輩也很難接受。

  沈翩然嘆了口氣，回到客廳，坐在沈自華身邊，開口道，「爸，您今天還是別喝酒了。」

  「怎麼了？」

  沈自華一邊擺弄棋盤一邊說道，「平時家裡就我一個人清清冷冷的，你好久都不來看我，這次你們小兩口都在，喝點熱鬧熱鬧。」

  您晚上要跟他喝酒，肯定得留他在這住，我現在可不想跟他躺在一個床上。

  沈翩然在心裡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