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出京了就別再想回來
2024-07-25 18:43:52
作者: 聆音
梁帝的心機還真是深不可測。
林芷瀾默默感慨著,還好要對她動手的人並不是梁帝,否則早就夠她悄無聲息地死上好多次了。
只是這皇宮中,經歷了上次陸沐箏和墨書和來路不明的人纏鬥的事情,她怎麼看怎麼覺得陰森森的,還有許多未知的秘密。
有時林芷瀾已經路過鳳鳴宮的門口了,想悄悄地讓月滿放風,自己去一探究竟,又打了個激靈打消了這般大膽的念頭。
那人是敵是友還不清楚,秘密在宮中衣食無憂地潛伏多年,說不準另有幫手,連陸沐箏那樣的高手尚且做不到全身而退,她上趕著過去不就是在送人頭嗎。
千言萬語化作滿腔愁緒,白日,林芷瀾越發熟練地在養心殿處理政事——養心殿的條件比御書房好多了,梁帝很多時候在養心殿養著,林芷瀾便搬著摺子陪過來,免得有不長眼的人看她落單尋來找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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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汛期最忙碌的不僅是防汛救災,林芷瀾還發現,有一類摺子是出現得最多的。
就是彈劾她的……
大概是長公主幹涉朝政、牝雞司晨,不符合祖制,大權在握,目無帝王之類。
林芷瀾譏笑出聲:
「皇兄,這兒有不少彈劾我的摺子,要不然皇兄親自過目,方不失公允。」
梁帝在榻上閉目養神,眼皮子沒抬一下,只笑道:
「不妨事,平安自己看著處理便罷。」
把政事脫給林芷瀾處理,對外,梁帝宣布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說是自己身體不適,皇子皇女們年幼,才讓長公主監國的。
誰人都不知道,他的身體裡頭已經損耗殆盡,如今的湯藥灌進去,僅是維持著表面的體統罷了。
心力衰竭那一日,遲早會來。
林芷瀾把彈劾她的摺子拎出來放一邊,仔細看了一遍名單,嗯,與韓經韜給她的與江芙勾結的人重合率很大。
果然是蛇鼠一窩。
林芷瀾又笑道:
「既然如此,為了避嫌,臣妹可只好暫時不予理會了。」
這一暫時可能就是很久很久……
不過在早朝上倒也有為她說話的女官,說長公主監國是得了陛下授意,名正言順,權力的來源是正統天子,並無不妥之處,且長公主身上有祥瑞之兆,這對大梁來說是好事。
——其實林芷瀾也沒有刻意拉攏她們,只是她們所在官署的一些老頑固們實在是劣跡斑斑,林芷瀾隨便搜羅條罪狀就能把他們收拾了。
他們依附於江丞相一黨,對異己極盡所能地限制與打壓,女官們、不想結黨營私的官員都受制於他們。林芷瀾拔掉了好幾個刺頭,剩下真正做實事的官員們都舒服了,自然對林芷瀾有了個好印象。
管她有沒有逾制呢,能讓官員心無旁騖做實事、讓百姓安寧的就是好的!
梁帝掀起眼皮子,抿唇問道:
「只是『不予理會』麼?」
林芷瀾道:
「臣妹又不能把他們怎麼樣,文官進諫天經地義。」
權力的滋味太過於美妙,讓林芷瀾飄飄欲仙。
她以前已經覺得自己的身份地位榮華至極,等被梁帝分享了權力極致的巔峰後才明白,其餘的不過是皇權的邊角料罷了。
生殺予奪決定一切的滋味,沾上了,讓她沉迷的同時,又叫她雄心勃勃地計劃著想做的事情,並且,不願意放手。
梁帝悠然道:
「那群豬,朕養起來,又遲遲不動他們,就是為了讓平安在合適的時機立威的。」
他早就想好了自己的路。
只是心疾催動了他計劃的進程而已。
「皇兄這麼大方?好多可是和江丞相沾親帶故的。」
「正因如此,平安可要仔細地去抓他們的把柄了。」
旁人都以為梁帝與江芙伉儷情深,所以身為帝王卻任由著江氏一黨一家獨大。
實則在梁帝眼中,江氏只要沒有危及統治的根本,不過是狐假虎威罷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什麼,況且越瘋狂的人越容易滅亡,會察覺不到潛在危機的存在。
江芙太過狂妄,最近時常出招往皇子公主身上打主意,立儲之事關係國本!梁帝可忍不了,馬上就動手了。
江家父女倆可能還在奇怪,梁帝怎麼和大家相安無事了這麼多年說翻臉就翻臉。
有了梁帝的話,林芷瀾便又信心滿滿地大刀闊斧開忙。
摸到了一本特殊的摺子。
一看上面的字體林芷瀾就知道是誰的。
緊張,相思同時翻騰,因為知道姜燭說的肯定是公事,遲遲沒有翻開。
梁帝聽到了林芷瀾紊亂的呼吸聲,連忙起身跟過去看了一眼。
面色不悅地翻開了奏摺:
「平安如何能一碰到姜燭就亂了陣腳?」
「沒有慌張,就是,挺想他的啊……」
林芷瀾嘆著氣說道。
自己愛的人突然因為意外遠隔千里,和都在京城卻因為忙碌而見不上面的感覺是不一樣的。
尤其暗夜裡湧現的孤獨感有時好像要被吞沒。
其實如果現在姜燭就站在她面前,那應該也沒有什麼好絮叨的,林芷瀾只會重複說好想他。
想到在梁帝跟前還大大方方地表白。
梁帝臉色一灰,不想跟林芷瀾繼續這個話題,直接翻開了摺子看姜燭寫了啥。
是很客套規整的公文。
語氣謙恭,是姜燭對上的一貫風格。
大抵說了些如何給姜太伯治喪的事,感謝皇家的慰問,再詢問何時能夠回歸京城。
他敘述的都是客觀性的事實,林芷瀾腦補出了這段時間他的忙碌與辛苦,還有失去親人的痛心,心疼的神色溢於言表。
「皇兄,姜燭何時能夠回京?」
實權公侯王爵進京出京的程序極為嚴格,必須得到皇帝的明確批覆。
這是大梁為了防止諸侯造反而定下的規矩。
梁帝冷笑道:
「姜燭既然出了這個京城,那便不要想著再回來了。」
林芷瀾大驚失色:
「皇兄!這是為何!姜燭這些年在京城兢兢業業,有目共睹,他不過是回鄉奔喪而已,為何便不能再回來?」
梁帝深深地看了林芷瀾一眼,道:
「他留在東魯還能好好地做他的東伯侯,他這一趟回去,說不定就生了異心,會成為我們的大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