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整頓後宅
2024-07-25 18:39:27
作者: 聆音
「啊,韓世子,小人不小心手滑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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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裝出來一副很關心的樣子,石子明明是他得了姜燭的一個眼神,抬手彈出去的。
韓經韜快憋出了內傷。
林芷瀾正色道:「韓世子,本宮與你雖有婚約在身,可本宮先前對你知之甚少,並不了解,本身對你沒有半分情誼可言。即便是未婚夫妻,也當謹遵禮法,恪守體面,今日又見了你舉止如此失當。若還不收斂,一再冒犯,別怪本宮命人將你亂棍打出去,再向皇兄請求駁了這門親事。」
韓經韜被氣得差點嘔出一口老血,連聲道「好好好」。
他當日在大街上遇到這位小娘子時,就該一刀結果了她!
姜燭招來墨書,耳語吩咐了幾句,墨書領命退下。
他知道,韓經韜此人小肚雞腸,睚眥必報,被一民女這般大掃顏面,短時間內動不得她,必然會報復到她家人身上。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既然和人達成了合作,保護好合作夥伴的家人也是應當的,因此,在韓經韜有所動作之前,姜燭特意命墨書暗中布防保護好「徐瑤」的家人。
不近人情的殺神是普通人對姜燭的誤解,像墨書這樣跟了姜燭多年的身邊人才知道,他內里的心臟是多麼的柔軟。
林芷瀾將韓經韜視作無物,昂首闊步踏入府門。
看似水泄不通的長公主府其實已被滲透成了篩子,並不如林芷瀾想像中的安全,像姜燭這個程度的高手可以來去自如。
姜燭心念一動,跟了上去。
「慢著!」韓經韜喝道,他吃了閉門羹,姜燭卻可以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對比太傷人心了,「東伯侯憑什麼能擅闖長公主府呢?」
姜燭的目光淡淡從韓經韜的臉上掠過,不想多給這傻子一個眼神:
「長公主府上的下人似乎有人與近日城西的疑案有關,本侯前來查案。」
「哦?什麼案子?」
「刑獄司辦案,聖上才能過問,什麼時候輪到韓世子置喙了?不過也說不好,萬一韓世子日後登峰造極,說不定本侯就要聽你差遣了。」
姜燭嘴角帶著譏誚的淺笑。
他生得極好看,講刻薄話時的樣子都好看。
林芷瀾想到,其實當年第一次在京城見到他,就覺得他好看極了,不知用了何種名貴的薰香,身上是山川高潔清冽的味道。
韓經韜碰了一鼻子灰,鎩羽而歸。
沒有事先經過排練,但林芷瀾是聰明人,將戲順著演下去,將姜燭奉為座上賓。
沒有刻意屏退左右驅趕下人,月滿為二人各上了一盞上好的祁門紅茶,便拜退下去。長公主府上下不算上看家護院的護衛,廚房、花房、掃灑以及伺候的下人們多達百名,井井有條,各司其職,還有從宮裡帶出來的掌事姑姑調教著新來的小丫頭們。
陽光正好,月滿指揮著僕從在庭院中央的位置擺上一缸水培蓮花,笑說等花開的時候,長公主見了一定歡喜。年輕的小姑娘們笑鬧著,淡淡的笑語傳來。
林芷瀾打眼一望,不由皺眉——好像沒見著她平素最為倚重的另一名婢女月瑩。月瑩機靈,腦子很是活絡,襯得月滿笨嘴拙舌。
姜燭觸了觸白瓷茶盞的外壁,不是他喜歡的溫度,沒有潤喉的意思,道:
「近日城西的一家王姓的富戶家裡確實發生了命案,死者四名,是王家二房的長幼四人,疑似爭產。然而奇怪的是,他們的死法很特別,仵作驗過了,沒有外傷,是中毒而死,確沒有尋常毒物入體的現象,要是砒霜、鶴頂紅之類去城中的藥鋪多加打聽還能篩查,此般毒物難以追蹤,因此刑部將案件轉給了我刑獄司,望我能用非常手段查到線索。」
姜燭絕對不會將普普通通的案件拿出來說與她聽。
林芷瀾手腳一涼。
同樣的死亡狀況……正是姜燭所描述的她的死狀!
也許這不是巧合。
林芷瀾問:
「死亡時間是什麼時候?」
姜燭道:
「前面三五日。」意思是「她」死前的三五日,那一房四口人被害死了。
廊外有人影閃過。
若是陰雨天氣,定然看得不太分明。
奈何今日晴空萬里,影子搖曳透過窗戶的紋路,搖曳得過於明顯。
都閃到姜燭臉上了。
姜燭扯了扯唇角。
他們二人飛快地對視了一眼,林芷瀾正色朗聲道:
「那敢問東伯侯,此案又與我長公主府有何關係呢?」
姜燭答道:「我對王家的諸人進行了行跡的調查、核實,發現王家的家奴有的居然和長公主府的下人有所來往。當然,這說明不了什麼,我是想多尋找些線索罷了。」
林芷瀾點了點頭,喚來了掌事姑姑杜嬤嬤,杜嬤嬤看護著她長大,按照規矩是不能離宮的,當初她開府別居,梁帝特意下了恩典命杜嬤嬤相伴左右。府中的大小事務,人員調動,杜嬤嬤最是清楚。
影子閃了又閃。
林芷瀾追加了一道命令,從此刻開始,關閉正門側門還有小道,任何人等不得進出府。
紅茶的溫度降了下來,不喜熱茶的姜燭這才淺抿一口,道:
「確實,府中之人若不徹底整頓,殿下今後是睡不了一個安穩覺了。」
林芷瀾神色難免黯然。
在梁帝還未登基之時,他們兄妹倆過得苦哈哈的,提防著深宮內外的明槍暗箭,練出了一身防備的本事。在梁帝登基後,她自以為苦日子都過去了,可以在富貴鄉中高枕無憂,卻忘了,宮廷爭鬥是每朝每代都不會消逝的,並不會因她身份的變化而停止。
她粗心大意之下,竟生生地將自己送入了羅網。
果然是承平日久。
根據姜燭的指示,杜嬤嬤很快當著二人的面,擬出了府內所有僕從的名單,姜燭帶來的官差分組單獨進行詢問,將每人半月以來的行蹤,去了哪兒、跟誰說過話,都事無巨細地記錄下來,相互印證方可。
行蹤沒有佐證的,要單獨留下來問話。
最後篩出來了兩個末等的丫頭和林芷瀾的一名貼身婢女。
林芷瀾驟然扣緊了椅子的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