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侍候你

  順便也要回茗院去看看那邊可有什麼事情發生，明目張胆自是不能出去的，但是喬裝打扮，暗中離開不成問題。

  「是。」

  墨兒和明艷笑著應下，知道明天肯定又有好戲，於是大家便侍候著自家小姐睡下之後，也忙去側間歇息，小姐疼她們，不讓她們打地鋪，側間的床雖然不大，但是蓋的墊得都是厚厚的，一鑽進去暖乎乎的，好舒服。

  墨兒翻身抱著被子，臉蛋在被子上蹭了蹭，輕輕眨了眨眼睛，看著窗外微弱的光芒想著小姐上一世那般辛苦倍受折磨的事情，她又輕輕的坐了起來，雙手合十，嘴裡念叨著請求上蒼保佑她家小姐一定要平平安安，長命百歲，一生幸福。

  因為小姐重生，所以她和表哥又能重新再活一次，重新在一起，所以小姐是她們的大恩人呢。

  ……

  第二天清晨，明艷先起來，見天色還早，沒有吵她們，而是轉身出去準備熱茶和洗漱用具，等到她把東西都搬進來，又把炭火燃旺了一些的時候，發現平時起得早的墨兒竟然還沒有動靜，明艷急忙去了側間才發現墨兒還在被窩裡睡著，楚天妤平時也是這個時候起來，聽到動靜，於是慢慢坐了起來，見明艷去了側間，急忙掀了被子疾步走去。

  「墨兒？墨兒你是睡著了嗎？該起身了。」

  明艷推著墨兒，可是連喊了幾聲墨兒都沒有醒，楚天妤臉色微變，急忙過去伸手探了一下她的額頭，滾燙的觸感把楚天妤嚇了一跳。

  「快去喊素心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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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艷臉色蒼白轉身就跑，等到素心過來的時候，楚天妤已經把自己用來洗漱的帕子敷在了墨兒的額頭上。

  「她一直喊不醒，也怪我疏忽，半夜沒有喊她一下，也不知道她這樣昏昏沉沉睡了多久。」

  平時墨兒半夜都會起來看看她的被子是不是蓋好，要不要喝水什麼的，昨天晚上她想著許是太冷，墨兒睡熟了，所以想讓她好好睡一覺來著。

  素心點頭，隨後蹙眉給墨兒把脈，好一會兒她才輕聲道。

  「偶爾生生病也是好的，墨兒著了風寒，所以才會高熱，我馬上去煎藥，幾天就會好的，放心吧。」

  大家聽著素心的話這才鬆了一口氣，楚天妤輕撫著墨兒燙得發紅的臉蛋，心疼的眼裡都是內疚。

  「明艷，這幾天咱們只能住在程府，想要什麼，想做什麼都只管與他們說，就和咱們自己府上是一樣的，不要覺得不方便，另外吩咐下去，天氣冷，讓大家都小心一些，別生病了。」

  明艷乖巧施禮，上前接過帕子道。

  「小姐，您去洗漱，奴婢來照顧墨兒就好。」

  「好，我馬上過來。」

  楚天妤用最快的速度洗漱之後用完早膳，素心那邊的藥也端過來了，楚天妤讓她們把墨兒移到自己的床上，這才扶著她慢慢的把藥餵進了她的嘴裡。

  「昨兒小姐不是出去了嘛，墨兒不放心，就一直站在後門的位置等，估計那會子著了涼了。」

  真是個傻丫頭，讓她別擔心，可只要她一離開，她就會各種坐立不安，生怕自己像上一世那樣死得悽慘無比。

  「藥全都喝下去了，只要高熱不繼續往上走，就不會有事，明艷，替她擦拭一下身子，來我教你。」

  隨後。

  素心和明艷便又是一通忙活，大冬天的生生地忙出一頭細細的汗來。

  程墨初他們聽說墨兒生病，全都讓人送了東西過來，順帶著把楚天妤身邊的人全都打賞了一遍。

  原本還說要去逍遙樓會會沈府的那些小姐，眼下也沒有什麼心思，便擱置了。

  反倒是此刻的朝堂上。

  多出來的那道身影讓大家都好奇得很，卻又在知道他是阮王的身份之後，大家都出奇的沉默。

  另外。

  阮王出來的時候，帶了程東要上呈的摺子，眼下已經到了皇上的手裡，字里行句間他幾乎沒有任何的猶豫，連著兵符一起，他準備辭了自己的職務，從此做一個規矩老實的平民百姓。

  雖然他沒有很明顯的說，但皇上還是能看得出來，程東的摺子里滿是委屈，也滿是心寒的意味。

  與程東一起走過來的朝臣們聽著亦是心中五味雜陳，一個個筆直站著，眼觀鼻、鼻觀心，誰也不主動說話。

  按理來說。

  程東要真是通敵賣國，他肯定會死攥著手裡的勢力，並且各種狡辯，可他現在卻十分的坦蕩，既然皇上擔心他與天心國勾結，那他就把自己變成平民百姓，這總可以了吧。

  這和當年的阮王行為舉止幾乎是一模一樣的，只是可惜，阮王的退讓並沒有讓皇帝相信而已。

  再說了。

  楚南楓和程江南如今在邊關生死不明，如果真有問題，他們這時候應該和程北裡應外合才對啊。

  阮王若是心中有鬼，他自不敢單獨一個人進宮，進了宮皇上要殺死他極為容易。

  所以。

  這一切的一切都在證明，他們是清白，沒有任何勾結，只是想要讓楚天妤活下來而已。

  「這件事情諸位愛卿怎麼看？」

  皇上蹙眉，神情冰冷，雙目淡掃全場的時候，目光著重在某些人的身上掃了一遍，那些人剎那間覺得全身冰冷，一個個地把脖子往裡面縮了縮。

  阮王淡淡的抬了一下眼皮，有幾個躍躍欲試的此刻都跟鵪鶉一樣縮著脖子不敢出來了，

  估計是被沈家的事情給嚇壞了吧，生怕自己一開口，就被皇上給趕出京城去過苦日子。

  「怎麼都啞巴了？」

  見大家都不說話，皇上的語氣一下子拔高，怒火迎面撲來。

  「皇上。」

  江丞相作揖。

  「臣相信程府的忠烈，也相信阮王的忠誠，畢竟阮王爺是在大夏國長大，他對大夏國應該是有感情的。」

  皇上聽著江丞相的話，倒是微微有些驚訝，自從江靜檀死了以後，他和太子一直都不對頭，自然和程將軍也就不對頭，眼下這種情形，他竟然會替程府說話。

  看來。

  大家都對程府的事情有定論，也都覺得程府根本不會背叛大夏國，養育楚天妤當真只是熟人之舉，多年好友之舉，如果當年他們沒有在外面相遇，楚天妤也許已經死了也說不定。

  「這樣吧。」

  皇上站了起來，來回踱了幾步。

  「下道聖旨去程府，楚天妤此生都只能留在大夏國，每五年可回天心國一趟，一趟不得超過六個月。」

  「皇上聖明。」

  阮王率先朝著皇上跪下，深深地拜了下去，眉眼裡的感激幾乎都要溢出來了，皇上看著他那副模樣，更加的確定阮王也只是想要求條生路而已。

  散朝後。

  隨著百官們踏出皇宮，楚天妤的真實身份也像是長了翅膀一樣一下子就飛向四面八方，不到半天的時間裡，整個京城掀起軒然大波。

  特別是韓府。

  楚惜月正慵懶的靠在軟枕上烤火，外面幹活的丫鬟們忍不住輕聲說著這件事情，楚惜月驚得整個人一怔，手裡的錦緞一下子被她的長指攥得皺巴巴，身體僵直的時候，她的臉色也隨之煞白。

  推開窗戶，她驚恐的瞪著外面幹活的丫鬟，尖戾的問她們。

  「你們剛剛在說什麼？誰是公主？誰的身份是公主？」

  楚惜月的心一下子怦怦亂跳了起來，怎麼可能呢，楚天妤明明是那個賤人生的女兒，怎麼可能是天心國的公主殿下？

  她有什麼資格做公主？又有什麼資格高高在上？

  丫鬟見到主子過來，急忙施了一禮，戰戰兢兢地將方才在外面聽到的消息一一說與楚惜月聽，楚惜月氣得渾身顫抖，最後眼前一黑直直的倒了下去，嚇得丫鬟們一下子炸開了鍋，尖聲高喊了起來。

  「快來人啊，楚姨娘暈倒了，楚姨娘暈倒了啊。」

  ……

  而住在小宅子裡的蘇錦月，坐在廂房裡守著炭火懶懶的想要睡下的時候，聽到這個消息也同樣狠狠一怔。

  後悔在心頭縈繞的時候，她抬手就甩了自己兩巴掌。

  早知道就不該對楚天妤、楚南楓和她們的母親耍手段，在她們的面前動那些陰心思，現在好了，被她們關在這裡，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和榮華富貴根本搭不上邊兒。

  如今楚天妤的身份越走越高，一邊牽扯著長公主，一邊牽扯著天心國的阮王，怎麼樣都是尊貴無比的。

  砰……

  身邊矮几上的杯子被她掃了出去，蘇錦月氣得胸脯起伏，肚子都疼了起來。

  此刻的京城裡，百家聽到消息的便有百種表情，而有的府里大門敞開，有人帶著禮物朝著程府的方向趕了過去。

  ……

  錢多多帶著賀禮到程府的時候，於公公已經不在程府的門口了，李家衛也正在領著自己的兵準備撤退，程府的府門敞開著，但誰也不敢亂闖，誰也不敢高聲說話。

  見是錢小姐過來，下人急忙將她迎進了府，錢多多先是去拜見了老太太、程紫鳶、程東這些長輩，然後才進的楚天妤的院子，看到她的那一刻，錢多多才鬆了一口氣道。

  「滿京城都在傳你的身份，我想著眼下我是沒有資格和你做朋友了，來的路上還挺忐忑的，如今看到你這幅模樣，知道你和以前一樣，這才放下心來了。」

  楚天妤笑了起來，拉著她的手剛要說話，明艷便進來施禮說。

  「小姐，宛櫻郡主過來了。」

  「快請她進來。」

  看來大家都是聽著信都過來了，接著丫鬟又說楊家的小姐也過來了，是楊乾坤的姐姐和妹妹，楚天妤讓她們有的去迎小姐們進來，有的去準備好茶果點心，待到將大家引進來的時候，點心也一樣一樣的全都擺上了。

  程墨初和程墨竹也過來了她的院子，楚天妤急忙讓人加椅子。

  楊府來的是楊悅和楊宜，都是姨娘生的女兒，不過楊府家教好，嫡女庶女都是一樣教導，所以大家對楊府的庶女一直都是高看一眼的。

  她們自己也很爭氣，言行舉止皆大氣，上前便笑眯眯的與楚天妤、宛櫻郡主施禮。

  楚天妤抬手扶起了她們。

  「罷了，自家姐妹，論那麼多的禮做什麼，乾坤如今是我的三嫂，你們自是我的親人，往後平常招呼便是。」

  楊悅和楊宜乖巧施禮道了一聲是，便又規矩的坐下，宛櫻郡主看著她們兩個，眼裡也露出一絲滿意。

  「你們的姐姐妹妹倒都被教養得極好，比起許多的高門大戶不知道要多少倍，往後多來走動。」

  「多謝郡主！」

  楊悅和楊宜聽到宛櫻郡主誇讚，眉眼裡都是高興，一番認識下來，錢多多看著自己的閨蜜團又開始壯大起來，這才心情好了起來，隨後楚天妤轉頭問她。

  「宸王殿下的身子可大好了？」

  「好了很多了，眼下能起來走走路，先前皇上派太醫過來看過，送了很多吃的用的，暫時府里的東西都是夠夠的。」

  楚天妤和步宛櫻笑著點頭，眼下只要能保住性命就已經很好，至於別的，等過段時間再慢慢說。

  「外祖母聽說了你的事情之後，反而還嘆了一口氣說，你是個受了大委屈的，便讓我送些東西過來給你。」

  楚天妤怔了怔，隨後抿唇道。

  「知我者，長公主殿下也！」

  若是別人，可能第一感覺便是羨慕楚天妤有個好身份，羨慕她以後榮華富貴，可長公主殿下卻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她這些年裡所受的苦，所受的委屈。

  「過兩天我親自去感謝長公主。」

  「隨你什麼時候去，外祖母說了，你事多，先忙自己的事情。」

  聽著宛櫻郡主的話，楚天妤當真覺得玉殊公主是個很好的老人家，與在別人面前冷戾嚴肅的形象完全不一樣。

  程墨竹笑眯眯的坐在宛櫻郡主的身邊，也不說話，只是時而給她遞水，時而給她遞點糕點，時而又拿帕子給她擦手，弄得宛櫻郡主十分無語，羞紅了臉蛋輕聲道。

  「不必這般照顧我，我自己可以的。」

  程墨竹抬起長睫，雙眸似夜空里的星子，灼灼生輝一般看向宛櫻郡主。

  「恩，我知道你能幹，不過我也沒有別的本事，侍候郡主您還是可以的……」

  說著程墨竹便朝著宛櫻郡主明媚一笑。

  不過是那麼一剎那間。

  宛櫻郡主便覺得自己的心一下子猛跳了起來，眼前的程墨竹也活色生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