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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8章 還要狡辯

2024-07-25 18:13:26 作者: 須盡歡

  阮王越說越是激動,甚至開始有些語無倫次,眼裡鋪著一層薄薄的淚水時,他的劍眉緊蹙了起來,急切地想要解釋著當時的情形,急切地想要讓眼前的女兒知道當時真的是不得已,如果不那樣做,很可能大家都要死,他沒有辦法想像失去女兒的自己要如何活下去。

  「我知道的。」

  楚天妤伸手握住阮王的手,緊緊地握著,許是她溫柔的嗓音,許是她美麗的眼眸讓阮王一下子平靜了下來,他輕輕地鬆了一口氣,抬手拍了拍楚天妤的頭,有些不好意思歉意的笑了笑。

  「你看我,都還不如你一個孩子沉靜。」

  

  被殺手追殺一千多里,像條狗一樣的逃亡,哪怕看到尖刀刺向了自己的心臟他都沒有這麼激動過。

  「阮王叔叔。」

  楚天妤輕聲喚著他,阮王一怔,隨後眼裡有一絲失望和痛苦,可也就是一瞬他又滿足的溫柔笑著,這輩子還能看到長大的女兒,還能看到她這般能耐,已是這世間最好的結果,還要求那麼多做什麼呢?

  「我現在還不知道怎麼和母親說這件事情,或者咱們就不說了吧?」

  「好,都聽你的。」

  阮王點頭,紫鳶若是健康,若是像以前那般他自然是會告訴她,可眼下這情形恐怕是不能的了。

  「去看過你母親了嗎?」

  楚天妤搖頭,阮王看了一眼天色。

  「昨天答應了過去給她讀畫本子,不若我與你一起過去吧。」

  「好。」

  楚天妤抿唇,隨後大家便一起聊著天慢慢的朝著程紫鳶的院落走去。

  院門是敞開著的,丫鬟們進進出出,他們進去的時候,程紫鳶正裹著厚厚的斗篷,捧著暖爐,站在一棵梅花樹下,仰頭靜靜地聞著梅花的香味,感受著這世間美好的一切。

  她已經不記得多少年沒有這樣任性地出過房門,沒有在冬日裡站在梅花樹下,沒有好好的呼吸新鮮的空氣了。

  素心站在她的身旁,看著她這般高興的模樣,眉眼裡也有著淡淡的笑意。

  病人能保持這樣的心態情緒安穩,或者是高興,都是對身體極好的,一個樂觀的心態可以解決很多的問題。

  見到她們進來,半月滿月正要施禮,楚天妤急忙抬手讓她們安靜,然後她們靜靜的站在一旁看著母親高興的模樣,大家也都跟著高興了起來。

  風拂過來的時候,半月和滿月急忙上前替她拉好帽子,梅花花瓣紛紛落落落在了她的鼻尖上,阮王眉眼溫柔,上前輕輕將她鼻尖上的花瓣拿走,聞到他的香意,程紫鳶睜開眼眸,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儒雅又俊美,且思念了十幾年,有那麼一剎那間,程紫鳶仿若自己回到了那個年紀小小的時候,她眉眼一彎,笑得十分美麗,嬌聲道。

  「阮郎!」

  「是我。」

  阮王回之以溫柔一笑,抬手輕撫過她蒼白且冰涼的臉蛋,隨後將她抱了起來轉身朝著廂房走去。

  「外面太冷,玩一會就夠了。」

  程紫鳶恍然,這才發現眼前的光景是何年何月,轉頭間便看到太子和楚天妤並排跟在她的後面,程紫鳶頓時有些臉蛋滾燙,有些不好意思的在阮王放下自己後急忙與太子殿下見禮,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輕聲道。

  「你們怎麼也來了?」

  看著母親臉色泛起了粉紅,比方才的蒼白不知道好看多少,楚天妤上前坐在她的身邊,將腦袋靠在母親的肩膀上,挽著她道。

  「想您了,就過來蹭蹭。」

  程紫鳶眉眼溫柔,滿是寵溺地將她攬在懷裡與阮王道。

  「你看看都多大的人了,還一天到晚地粘著我。」

  阮王笑得十分溫柔,看著她們母女感情這般好的模樣,點頭道。

  「哪有女兒不粘母親的,你們這樣很好。」

  程紫鳶捏了一下女兒柔嫩的臉蛋,又抬眸看向阮王,眼中都是滿足,阮王走到她的對面位置坐下,從抽屜里拿出一本話本子,翻到上次的那一頁,笑著問她。

  「可要繼續讀了?」

  楚天妤見狀急忙站了起身施禮道。

  「那母親與阮叔叔慢慢聊,我和太子殿下還有事情要處理,就先回茗院了。」

  「好。」

  程紫鳶笑著拍了拍她的手,隨後又轉頭朝太子殿下招手,太子走到她的身邊微微俯身,程紫鳶從懷裡拿出一樣東西交到了太子的手上,輕聲道。

  「你母后先前來看過我,我們玩了半日的光景,殿下,你的身體我也知道了,我們一定會尋訪天下名醫給你治好的,你彆氣餒,一定要加油。」

  「您不介意麼?」

  太子下意識地問著程紫鳶,程紫鳶抿唇。

  「這不是你的錯,何況你是個好孩子,我怎會介意呢,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長處和短處。」

  「多謝您。」

  太子殿下眼底的寒意似乎遇到了暖流,徹底消散,他與楚天妤一起肩並肩離開的時候,程紫鳶就倚著窗戶笑看著她們離開。

  其實她們也很般配呢,天妤和太子走在一起的氣場和江南走在一起是完全不一樣的,是個有眼睛的都能看出來,她和太子之間有曖昧在。

  這倆傻孩子,還以為自己藏得有多好,須不知,這世間最控制不住的便是感情,愛一個人只會越來越炙熱,越來越猛烈。

  阮王順著她的視線看向外面,隨後微微抿唇,他什麼也沒有說,只是翻到那一頁,然後慢慢地讀了起來。

  他的聲音很好聽,像山澗里的那灣泉水叮咚作響,砸在人心上,暖暖的,柔柔的。

  半月和滿月站在門檻邊上,一會看著遠去的背影,一會看著廂房裡溫馨的一幕,兩個垂眸時都默默地紅了眼眶,如果主子沒有中毒,如果太子身上沒有毒,那該多好啊。

  如果老天可以讓主子和太子都好好地長命百歲,她們願意拿自己的命來換,說話算話。

  半月和滿月望著天空,悄悄地在心裡說著,求著。

  ……

  回去的路上,一葉和知秋找到了他們,楚天妤掀了帘子,一葉策馬上來,搖頭道。

  「沒有找到那位夫人的下落,但我找人畫了她的畫像。」

  一葉把畫遞給了楚天妤,回到茗院後,楚天妤迫不及待地把阮王畫的,一葉請人畫的全都擺在了桌子上。

  接著。

  太子又讓人拿來了紙筆將楚天妤的畫像完美的呈現,三幅畫像擺在一起的剎那間,楚天妤看著都怔住了。

  「這可真是太像了。」

  一葉和知秋、墨兒她們幾個在身後輕聲說著,墨兒指著阮王畫的和自家小姐。

  「小姐和她的母親真的好像啊,這位反倒像是……像是小姐的姨母之類的親戚。」

  這話倒是在理,算起來楚天妤的母親怎麼也應該有三十幾歲了,這位貴夫人看著應該才剛剛三十出頭,更像是妹妹。

  「看來還是得找到她才能知道真相,可如果她真是我的親人,她本該在天心國,怎麼會來到這裡?」

  「這個孤知道。」太子牽著楚天妤坐下「京城似乎來了一支商隊,他們進京之後買了一些吃的、穿的、用的,又做了一些交易,所有的行事都非常低調,已於昨日離開。」

  「可掌柜的說她在錦繡坊訂了衣裳,三個月之後交易。」

  楚天妤眼中還有一絲期待,太子卻是搖頭道。

  「不過是一件衣裳,犯不著她親自上門來拿,她可以派人過來。」

  「守株待兔嗎?」

  楚天妤蹙眉,她可不喜歡守株待兔,她喜歡伺機而動,三個月的時間太長了,長到會發生很多的變故都說不定。

  「如果是奴婢……」墨兒施了一禮「奴婢會留一兩個人在這裡,等錦繡坊的衣裳做好,取走之後再回天心國去。」

  這話倒是不錯,楚天妤與知秋道。

  「你去查查各客棧,然後再放消息出去,錦繡坊在三日後會舉辦一場抽獎活動,中獎的人將會得到錦繡坊免費訂製的裙衣一套,價值萬兩,當然,如果客人覺得不滿意,也可以另外加錢,再行設計,直到顧客滿意為止。」

  如果這消息還是不能把躲在暗處的人吸引出來的話,那就只能掘地三尺地找了,最壞的打算就只能是等了。

  「別心急,以前不知道的時候,日子也一樣要過。」

  太子拍了拍楚天妤的肩膀,溫柔的說著,楚天妤一怔,隨即自嘲地笑了笑。

  可不是嗎?

  以前不知道自己身世的時候,日子過得很好很開心啊,犯不著為了這些事情影響自己的心境,找不到就算了,也不是什麼壞事。

  只是。

  楚天妤看向自己親生母親的畫像,輕輕撫了撫,還是希望母親大人能夠平安無事,能夠康健還在人間。

  「德妃娘娘還沒有消停嗎?」

  這段時間不論是朝堂還是後宮都熱鬧得很,大家像是打了雞血一樣的開始卯足了勁各種生事,德妃娘娘幾乎不把皇后娘娘放在眼裡了。

  正說著。

  明玉臉色陰沉奔了進來施禮。

  「太子殿下,郡主,宸王殿下受了重傷。」

  「什麼?」

  楚天妤蹭的站了起來,幾乎是下意識的太子也起身兩人就匆忙出了府朝著宸王府一頓猛趕。

  到宸王府門口的時候,已經看到錢多多的馬車在那裡了,想必錢多多比她們還早一些得到消息,趕到院子的時候,院子裡靜悄悄的,沒一個人說話,氣氛陰氣沉沉,也有血腥的味道。

  兩名太醫正在緊急為宸王處理傷口,而錢多多則紅著眼眶站在一旁急得臉色煞白,看著床榻之上那個雙目緊閉,幾乎快要沒有呼吸的少年,她這時候才發現自己的心竟然是那樣的痛。

  愣了好半晌,錢多多才猛然間發現了什麼,緊捏著帕子心想,她們不是說好了要做朋友的嗎?

  而且。

  他是十鳶的宸王殿下,不是她的啊!

  這種奪人所好的做法,而且還是對著自己的好朋友,錢多多一時間有些心慌意亂,正好楚天妤進來,錢多多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朝著楚天妤奔了過去,楚天妤握緊她的手,一起走到床前,眾人急忙給太子殿下跪地施禮,太子問太醫。

  「如何?」

  「傷有些重,能不能活下來,得看今天晚上,如果不起高熱,那希望還是很大的。」

  這麼一說太子殿下的臉色頓時就沉了下去,他走到床前,俯身查看著宸王,傷口很深,而且接近心口,這一刀又狠又准,而且是趁宸王不防備的時候。

  「兇手呢?」

  「是個死士,已經服毒自殺了。」

  楚天妤擰眉,看向太子,這樣一來,豈不是第一個就懷疑太子?太子自然也是知道的,但他無暇顧及,只是輕輕摸了一下宸王的額頭,暫時還是好的。

  正說著。

  門砰的一聲被推開,德妃娘娘拖著無力的雙腿,滿臉都是淚水,幾乎是跌跌撞撞地朝著這邊撲了過來。

  見到太子和楚天妤的剎那間,她眼裡的恨意幾乎翻天覆地,顫抖的手指著楚天妤和太子,楚天妤蹙眉。

  「我們沒有動宸王,你要是不信儘管去查。」

  「怎麼可能不是你?宸王攔了你的路,讓你不痛快,所以你便想殺了他,有什麼事儘管衝著我來,為什麼要傷害我唯一的兒子?」

  「你既然知道你的所作所為攔了殿下的路,也明知道這種事情會帶來殺身之禍,為什麼還要這麼做?」

  楚天妤言辭犀利,質問德妃,德妃抬手一巴掌甩向楚天妤,卻在尖叫聲中被太子一腳踢了出去,德妃摔倒在地上的時候整個人都驚呆了,她憤怒地瞪著太子,有些不敢相信自己養大的太子竟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德妃,你究竟要荒唐到什麼時候?」

  太子冷聲質問著,眼神卻在她身邊的央央姑姑身上看了一眼,德妃自然知道太子指的是什麼事情,她和央央姑姑同時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戰,可德妃卻絲毫不覺得自己有錯,也不想認輸,梗著脖子厲色道。

  「本宮做什麼?他就不荒唐嗎?後宮的日子有多難過你該知道的,本宮總該找一些事情來安慰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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