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我以為你過得很好

  四海公公聽著心頭都顫抖了起來，皇上不知道楚天妤有多狠，但他卻是見識過的，得罪楚天妤的人，最後都沒有好結果，看江國公府被滅門一事就該知道，不止江景年一府死了，就連他們嫁出去的女兒，那個嫁給太醫的女子也沒得什麼好處，楚天妤一連送了十個美人給她夫君，如今已有三個妾室懷孕，江宜年現在變得瘋不瘋，魔不魔的，恨楚天妤咬牙切齒，可那薄太醫卻對她感激得五體投地。

  只要江宜年一發瘋說要去殺了楚天妤，就必定會換來一頓銀針侍候，那些針都是特製的，又細又長，刺進某些穴位里，痛得死去活來，但又不死且不留下傷痕。

  「還不去？」

  皇上蹙眉，語氣瞬間冰冷，四海公公施禮躬身道。

  

  「皇上，楚郡主的脾氣您是知道的，若真不經過她的同意動她的人，恐怕會鬧到宮裡來。」

  「不若奴才去給您搜羅一些美人進宮侍候皇上，可好？」

  皇上微微挑眉，斜眉看向四海，這倒是一個很不錯的建議，四海公公微微一笑道，上前傾身道。

  「又或者，奴才領著皇上偷偷出一趟宮，去逍遙樓里看看那些美人，那裡的美人才藝好、模樣出挑，還懂得如此侍候恩客，讓恩客開心，可比這種克人的掃把星好多了。」

  這也是一個不錯的主意！

  皇上眉眼裡的笑意漸漸地多了起來，把方才想要寵幸太子的事情拋在了腦後，隨後拍了拍四海的肩膀。

  「好，你快些安排，朕出去走一走，看看老百姓的生活，偶爾出去體察民情，也不算過分。」

  「皇上英明。」

  四海公公轉身離開的時候，額頭上鋪了一層細細的汗，他用最快的速度趕上了楚天妤，並把方才皇上所說全盤托出，楚天妤謝過四海公公之後，並且與他約定兩日後會在逍遙樓里安排美人等著他們。

  楚天妤願意接下這件事情，就說明皇上此趟出宮、回宮都會安全無虞，四海公公這才重重地鬆了一口氣，與楚天妤道了謝之後，這才轉身離開。

  出了宮門。

  楚天妤和太子上馬車，坐下後楚天妤拉開抽屜拿出一套衣裳侍候太子換下，又擦掉了他臉上的妝容，待一切恢復如常看著清冷的太子，她才輕聲道。

  「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殿下您了。」

  太子點頭，隨後馬車便緩緩停下，下人說到了程府，楚天妤便慢慢下了馬車，太子掀著帘子，看著她進了府門這才離開。

  楚天妤先是去給老太太請安，說了一些眼下的事情，接著就去了母親的院子裡，告訴她皇后娘娘說了過幾日就會安排出宮看她，程紫鳶聽說小姐妹要來，那原本平靜無波的湖面一下子盪起了漣漪，竟有精神坐起來了。

  她不斷地囑咐半月和滿月，要準備好那天穿的衣裳，胭脂水粉，還讓素心過來給她把脈，這兩天調整藥方，讓她過兩天看起來精神又大氣。

  楚天妤看著母親這番模樣，上前輕輕地抱著母親。

  「母親這樣真好，有活力，還美美的，我喜歡這樣的母親。」

  程紫鳶將女兒摟在懷裡，緊緊地抱著她，輕撫著她的臉蛋，百感交集道。

  「馬上就要過年了，妤兒想要什麼禮物，母親一定會送給你的。」

  楚天妤窩在母親懷裡，想了想道。

  「想吃母親做的梅花糕。」

  說起梅花糕，程紫鳶眼裡便溢出淚意，這是她學的第一道糕點，也是她最拿手的糕點呢，那時候，有一個少年郎很喜歡吃她做的糕點，特別的喜歡。

  窗外梅花盛開，清冷高貴，伴著她的模樣一如回到了十幾年前，原來……時間一晃而過，竟這麼久了，她自病了以後，就再也沒有做過梅花糕了。

  紅唇微抿的時候，程紫鳶重重點頭。

  「好，母親給你做。」

  她想。

  她一定會做出最好吃的梅花糕，然後讓府里的每個人都吃到，讓他們都記得這味道，等她死後，等梅花盛開的時候，或者再次吃到梅花糕的時候，他們都會想起自己，不會忘了自己。

  母女倆正說著話的時候，半月進來，眉眼裡染著一絲欣喜，上前施禮道。

  「郡主，門口有一位姓阮的老爺，他說認識咱們主子，想見見主子。」

  「姓阮？」

  程紫鳶一怔，眼裡有些許的茫然，半月點頭，從懷裡拿出一樣東西交給自家主子。

  「他說主子看到這個就明白了。」

  盒子打開的剎那間，一隻蝴蝶標本便出現在眼前，程紫鳶眼裡震驚閃過，隨後接過盒子後，顫聲輕語。

  「他竟然還留著？都快……二十年了？」

  「母親，他是誰？」

  「快去請他進來。」

  程紫鳶並沒有馬上回答女兒的話，而是催促半月去迎人，隨後程紫鳶在滿月的攙扶下走到鏡子前，整理自己的儀容，楚天妤微微抿唇，並沒有著急，而是靜靜的等著母親，等她整理好一切之後，程紫鳶才開口。

  「我在十歲那年認識的他，那時候，他在京城當質子……」

  「質子？」

  驚訝間楚天妤倒是想起來了，天心國的皇族好像是阮姓，沒想到那位殿下竟然還會到京城來，而且還要與母親見面。

  不知道為什麼，楚天妤對這位阮王有很大的好奇，也有一絲的期待，於是她起了身朝著窗口的位置走去，遠遠的看到半月將人迎過來的時候，楚天妤的眼睛亮了起來。

  好儒雅俊美的殿下，雖然年紀已和母親一般無二，但看著卻是年輕又俊朗，他與半月說話也十分溫和，卻在抬眸間就看到趴在窗戶上的楚天妤，阮王微微一震，隨後朝著楚天妤露出溫和的笑容。

  楚天妤怔怔地看著阮王那陽光明媚的笑容，一時間只覺心間深處有一股暖流似的。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滋味，於一個陌生人來說，她從未有過。

  「紫鳶。」

  阮王踏進廂房，看著程紫鳶瘦弱卻美麗的模樣，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他上下打量著程紫鳶，到最後，他眼角泛起了紅色，輕聲道。

  「我以為你過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