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試探

  隔著衣裳，李千帆肉上的鞭痕層疊錯落，一條搭著一條，因為甩得重，鞭子又是特製的，每條傷口都像是有一團火焰在燃燒，灼得他劇痛無比，身子微微顫抖的時候，李千帆痛得長眉緊蹙，可他卻強忍著抬頭深情看向德妃，語氣里還是那樣卑微的寵溺。

  「只要你能好受一點，怎麼打我，怎麼對我，我都甘之如飴，我想讓你知道，這世上只有我對你情深義重，不離不棄，甘願為你付出一切，別生氣了，氣壞了身子不值當的，更何況，你還要為下一胎做準備。」

  一提起下一胎，德妃就怒火中燒，以往她做什麼都很順利，眼下不知道怎麼回事，事事都有障礙。

  這一切都是太子惹的禍！

  「啪。」

  高高揚起胳膊，又是重重一記鞭子狠狠甩下，李千帆被打得身子往地上一撲，差點摔倒下去，喘了幾息，他擦了一下嘴邊的鮮血，慢慢的站了起來，眼中邪肆溢出時，他撲上去一把將德妃娘娘納進懷裡，手也就摸進她的衣裳里，觸到那團柔軟，他立即低頭朝著她的脖頸撕咬了起來。

  

  「娘娘平素里最喜歡我的侍候，怎麼去了一趟皇上那裡就不讓我碰了？為什麼？」

  德妃知他有了醋味兒，心頭髮軟的時候便倒進了李千帆的懷裡，抬手一拳一拳捶打在他的身上，紅著眼睛道。

  「我知道你在怪本宮，可本宮也是沒有辦法，難不成要兩個一起去死嗎？就算你死了，我也不會虧待你，會厚葬你，碑上也會刻著你是我的夫君，更何況我根本沒打算讓你死，我會救你！」

  「我知道，我知道了。」

  李千帆眼底閃過一絲冷芒，語氣卻是越發的溫柔，越是這種時候，他就越是要緊緊纏著德妃，將兩個人心中的隔閡消散，畢竟要成事，他還得靠德妃不是。

  然而。

  德妃聽到他的話，氣不打一處來，狠狠將他推開，揚起鞭子朝著他劈了過去。

  皇上悄無聲息踏進內殿的時候，聽到的便是鞭子啪啪打在人身上的聲音，展開帘子，便看到德妃正在打一位小太監，那小太監站得直直的，由著她打，愣是一聲都不吭。

  打得久了，德妃便氣喘吁吁跌進椅子裡，李千帆見她出了氣，上前兩步伸出手正要抱她的時候，德妃一斜眼便發現了帘子後面那道明黃色，冷汗竄出她猛地跳起來一腳踢開李千帆，冷聲道。

  「不用你侍候，滾出去。」

  李千帆是何等的警惕和聰明，一聽就知道有問題，隨即朝著德妃施了禮，捂著身上的傷佝僂著身子低著頭迅速地退下，德妃冷眼看著他的背影，哼了一聲怒罵。

  「還以為她看帳本多認真呢，合著就是針對本宮一個人查的，試問這宮裡的人哪個是乾淨的，哪個又沒有一點手段，不這樣，誰能活下來？」

  「這些年是本宮辛辛苦苦地在幫著她，她不感激也就罷了，竟還想要置本宮於死地，本宮哪一點對不住她了？」

  說著德妃娘娘便捂著臉蛋哭泣了起來，滿是淚水的無助模樣，與先前毒打小太監，怒罵皇后的囂張模樣簡直就是兩個人。

  皇上站在帘子後面看著她的動靜，不由得覺得好笑，這才是女子的真性情，高興就笑，不高興就鬧，她能在這宮裡保持這種天性，倒也難得，一步一步踏進去的時候，德妃已經聞到了他身上的淡雅的龍涎香，可她依然裝作什麼都不知道，聽到腳步聲聲，她側臉怒道。

  「本宮不需要人侍候，都滾出去，滾得遠遠的。」

  皇上伸出手搭在德妃的肩膀上，德妃倏地抬手一把拍開他的手，接著揚起手要打巴掌的時候突然間才發現是皇上來了，德妃並沒有像別的妃嬪那樣慌忙下跪，而是直接撲進了皇上的懷裡哭了起來。

  皇上對德妃方才甩開自己的動作很是滿意，這說明德妃潔身自好，不喜人觸碰，警惕性也很好，說明她平時很少與人單獨相處，更說明她對自己是沒有二心的。

  「好啦。」

  皇上拍了拍她的背，語氣有些和暖。

  「她到底是皇后，你是應該敬著她、讓著她的。」

  「臣妾心裡明白，就是有些氣不過而已。」

  德妃擦了眼淚，扶著皇上落坐，隨後才讓人進來侍候，而隔壁另外辟出來的一間廂房裡，李千帆褪了衣裳，一邊看著鏡子裡的傷痕一邊聽著隔壁的動靜，他冷著臉將藥粉全都倒在自己的傷口上，刺痛隨著傷口向四處蔓延，讓他直蹙眉。

  還好德妃娘娘反應快，也還好她沒心情自己雲雨，不然的話，就剛好被皇上撞個正著。

  若當真是那樣，他和德妃現在已經身異處。

  上好藥，李千帆像個沒事人一樣一件一件地把衣裳套上，整理好自己，最後套上太監服，然後又去鏡子面前拿了一盒膏狀體把自己的臉塗得有些蠟黃的模樣，直到一切都看不出破綻，他才頂著一身冷汗轉身出了門。

  消息報到太子府的時候，楚天妤和太子正在下棋，聽到德妃娘娘逃過一劫，楚天妤手裡的棋子微微一滯。

  「她的運氣當真是不錯的。」

  明明只是一個小小的妃嬪，卻因為被程府選中而一步一步攀爬上去，不但收了太子的心，還生下了一個心地善良的兒子。

  正說著明玉沉著臉走了進來，與他們施禮道。

  「殿下，抓了一個人。」

  太子府雖然每個月都會查一遍，每個月都會揪出幾個人，但還是防不勝防。

  「那人膽大包天，竟然溜進了後院，倒了一些東西在井裡，太醫正在查驗。」

  「人呢？」

  楚天妤冷聲問著。

  「正在嚴刑拷打。」

  聽著明玉的話，楚天妤從懷裡拿出一支小瓶子遞給明玉。

  「這是素心沒事的時候研製出來的毒藥，毒不死人，但是會有一種身體裡有一千隻螞蟻在咬的灼痛感，不烈，但痛苦異常，你拿去試試。」

  「是。」

  明玉接過瓶子飛快轉身出去，不到一個時辰便折了回來，笑著施禮道。

  「那人招了，是茱萸宮的人，太醫也查出來了，下的是劇毒，吃了咱們都得死。」

  「殿下。」

  正說著青玉進來。

  「德妃娘娘召您進宮。」

  太子和楚天妤對視了一眼，這是在試探太子府，如果太子去了，說明太子完好，太子沒去，那便說明太子身中劇毒，或者已經死了。

  「去回了德妃娘娘，就說太子還在病中，待好一些再去看德妃娘娘。」

  「是。」

  明玉離開後，楚天妤和太子相視冰冷一笑，兩人同時起身，太子去內室換了蟒袍，出廂房的時候，楚天妤正站在院子裡等他，不緊不慢的兩人出了太子府上馬車朝著宮裡慢慢走去。

  於是。

  回稟茱萸宮的宮人前腳剛進茱萸宮，太子和楚天妤後腳就悄無聲息的去了於公公的慎刑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