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不敢出現
2024-07-25 12:29:08
作者: 木子穎寶貝
季伶舟其實已經來了很久了,但是沒有一個人發現了他。他安靜的站在不遠處看著走廊裡面的女人。
看她就靜靜地站在那裡,仿佛與整個世界隔絕開來。不知道為什麼,即便是隔著這麼遠的距離,季伶舟也總是能感覺到她身上的哀傷和孤獨在走廊上瀰漫開來。
她的身影在雪景的映襯下變得更加瘦弱和脆弱,仿佛隨時都會消失在風中。在這個寂靜的夜晚,她就好像與雪景融為一體,所有的她的哀傷和孤獨在雪景中得到了釋放和表達。
季伶舟眉心輕蹙,她怎麼一個人站在這裡?身邊連個伺候的都沒有?壽康宮裡面的人就是這麼伺候的嗎?
這段日子,他一直壓抑著自己心底嘈雜的情緒沒有來見她,甚至不曾過問她的事情就是想著好好冷靜一番。
他早已察覺了自己心裡不同尋常的感情,在他面前失控的自己連季伶舟自己都覺得很陌生。所以他以為兩個人分開一段時間,冷靜一段時間,就能讓這種情況有所好轉。
但事實證明,分別的這段日子,那種傾訴在心底不斷蔓延,甚至越來越濃烈恐怖。現在他就想看見她,所以才會在這深更半夜找到她……
沒成想過來便看到這幅情景,季伶舟只覺得心口一疼,卻不知道這疼的又是什麼。
他在這裡站了有小半個時辰了,程茗染也是一樣。現在下了雪,晚上就更冷了。她身子那樣單薄,說是一直站在這兒只怕又要著涼了。
季伶舟正想著上前,但他的腳才剛剛踏出去,那邊就來了人。
「娘娘,外面天氣冷,你已經出來也有一段時間了。太后娘娘方才還在尋你呢,莫要受了涼,感了風寒。」書畫過來了,手裡面還捧著披風。
程茗染任由著書畫給自己將披風穿戴上,隨後才開口解釋:「今天下雪了,所以就出來隨便走走,屋子裡面太悶了,我也想透口氣。」
「這些日子娘娘又清瘦了不少,太后娘娘看了可是著急壞了,所以變著花樣的讓人準備娘娘平日裡面愛吃的東西,現在御膳房的人都將晚膳送來了,娘娘回去用膳吧。」書畫滿臉心疼。
程茗染輕柔的笑了笑:「哪裡瘦了?明明就胖了。」
書畫無奈:「好,娘娘說什麼就是什麼,那現在可以回去用晚膳了嗎?」
「我現在還不餓,而且沒什麼胃口。這天都這麼晚了,晚上吃多了對腸胃不好,讓姑姑不用等著我了。」程茗染說了一句。
「娘娘又是這樣,不過這次太后娘娘可是說了,要是娘娘今晚不用膳,她也就不吃了。」書畫說道。
程茗染看向書畫:「我是真的吃不下了,就想一個人走一走,去吧。你好好跟姑姑說,就說我下午已經吃過一些了,好嗎?」
書畫搖了搖頭:「不行,娘娘現在身子本來就弱,怎麼還能不吃飯呢?走吧,不要讓太后娘娘擔心了。」
程茗染嘆了口氣,還真是說不通了。
「罷了,走吧。」程茗染也拗不過人家,索性就先妥協了。
而聽到這話的書畫也終於鬆了口氣,還好娘娘聽勸,要不然她也不知道怎麼跟太后娘娘交代了。
季伶舟看著兩人離開,而他剛剛踏出去的那一步也默默收了回來……自始至終,他都沒有真的出現在程茗染面前。
什麼時候自己也這般顧慮了?而且不知道為什麼,剛剛他似乎有一點害怕,害怕自己出現在她面前後,她又會表現出來跟之前一樣的害怕自己,躲著自己,甚至是厭惡自己。
看著程茗染從自己的視線消失之後,他才慢慢的從一旁走了出來。他來到了剛剛程茗染站著的位置,這裡什麼也沒有留下,但是他才剛剛過來就感覺到了冷。
「陛下」李盛是一直跟著自家陛下的。
「她最近又病了?」季伶舟問了一句。
「沒聽說,壽康宮不曾請過太醫,想來應該沒事吧?」李盛最近也頭疼啊,關於壽康宮,他也是什麼消息都得不到。
季伶舟聽到這話臉上露出了不滿:「沒請太醫不代表沒生病,明日你讓太醫去壽康宮看看,就說是去給太后娘娘請平安脈的,順便幫她看看。」
李盛:「……」陛下什麼時候也這麼拐彎抹角了?
「是」這話也只能在心裡說說,要真的說出來自己這顆腦袋就保不住了吧。
「陛下,這外邊兒天冷的厲害,要不還是回宮吧?」李盛說了一句,這外面這麼冷,陛下是怎麼一站就站半個多時辰的?
但是季伶舟就好像完全感受不到一樣:「朕記得淑妃的生辰是不是要到了?」
李盛聽到這話倒是挺意外的,自家陛下怎麼突然記起了淑妃娘娘的生辰?
「回陛下,淑妃娘娘的生辰確實是要到了,就在半月後,初九那日。」李盛回答。
季伶舟其實記得並不清楚,只是以往每次程茗染生日的時候,太后都會為其慶生。所以他在隱隱約約記得是凜冬時的生日。
「讓那個內務府的人操辦起來吧。」季伶舟又說了一句。
李盛徹底懵了,還要讓內務府的人去辦嗎?
「陛下,以前淑妃娘娘的生辰都是由太后娘娘叫人辦的。這次可需要先問一問太后娘娘的意思?」李盛多了一句嘴。
「你叫人問便是。」季伶舟表面上似乎對這件事情並不上心。
李盛有些心累,陛下現在也沒之前果斷了啊……
「是」李盛應下。
「淑妃從冷宮出來後就變得格外怕冷,你去交代一下,千萬不要少了壽康宮的碳火。太后如今年紀也大了,想來也是怕冷的,你該知道是怎麼做。」季伶舟說。
行吧……李盛已經開始逐漸麻木了。陛下關心就關心唄,怎麼還要藏著掖著的?做這麼多不讓淑妃娘娘知道那還不是白做?
就像剛剛,他可是看的很真切,自家陛下在旁邊站了那麼久,結果連露面都沒敢?這哪裡像以前的陛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