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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歲月經年,時空輪轉

2024-07-25 12:26:22 作者: 木子穎寶貝

  紫宸宮

  在柔和的晨光中,金色的簾幕輕輕晃動,隱隱映出一道人影。絲綢的床榻在細滑的觸感下微動,季伶舟的雙眼在柔軟的枕間慢慢睜開。

  這是?

  宮女們輕聲細語,輕手輕腳地在寢殿中穿梭,她們的長裙掃過光滑的玉石地面,幾乎無聲。一股淡淡的薰香在空氣中瀰漫,與晨早的氣息交織在一起。

  季伶舟緩緩地坐了起來,華麗的龍袍滑過細膩的綢緞,發出了細微的聲響。

  

  「陛下,早朝的時辰該到了。」外面傳來李盛的低聲提醒。

  季伶舟微微側頭,透過半開的窗子的紗簾,他看見了幾十年前的李盛?他怎是此般模樣?記憶中的他明明已然是垂暮之年。

  他看向自己的手,這可不是老人的手。自己這是又開始做夢了?季伶舟不動聲色地從床榻上下來,宮人湧入,準備伺候他更衣。

  金鑾殿

  季伶舟看著下首這一個個熟悉的朝臣,心中疑慮更甚,怎會有如此真實的夢境?甚至清楚到每一處細微的地方。

  「陛下,程家擁兵自重,先前臣等奉陛下之命前往軍營,意重新編製程家軍,然其公然質疑聖心,不服管教,還請陛下定奪!」有朝臣站了出來。

  收編程家軍……這件事情是在程家入獄的第四個多月吧?

  不等季伶舟回應,又有人接連站了出來:「陛下明鑑,程將軍忠君愛國,一生清正,程家軍更是跟著程將軍出生入死多年。而今程家一事尚有疑點,還請陛下三思!」

  下面的朝臣主要分為兩派開始爭奪了起來,只有季伶舟滿腔疑惑。這……真的是夢境嗎?可若不是夢又該是什麼?

  「夠了」季伶舟唇瓣輕啟,整個朝堂瞬間鴉雀無聲。

  季伶舟掃視了一圈,在沒有弄清楚事情之前,他不想理會這些瑣事:「今日便到此吧。」

  眾人疑惑,陛下這是怎麼了?今日瞧著似乎有些奇怪。連李盛都詫異季伶舟的表現,這若是換做以前,陛下應當不會這般輕易放下這事的吧?

  不過儘管疑慮,他們這些做奴才的也沒有權力置喙,只得道一聲退朝便伺候著季伶舟回了勤政殿去。

  季伶舟到了現在還沒有緩過來,他坐在案牘之前,瞧著眼前幾乎全部都是關於程家的奏摺,心裡的情緒更加繁雜了起來。

  或許是為了證明這只是一個夢境,他二話不說地便打碎了旁邊的茶盞,李盛和滿屋子的宮人當即就跪了下來:「陛下!」

  季伶舟沒有理會,反倒是拿過那陶瓷碎片就往自己手心一划,頓時間鮮血直流。

  「陛下!來人啊,快傳太醫!」李盛被嚇得臉色一白,整個人慌得不行,陛下這是做什麼呢!

  然而季伶舟……

  是疼的,那為什麼不醒呢?所以這真的不是夢嗎?可如果不是夢,他怎麼會回到這個時候?又或者說……曾經的一切才是夢境?

  那……這算是重來一世嗎?

  「程茗染在哪裡?」就在李盛還急得火燒眉毛時就聽到季伶舟問了這樣一句。

  啊?陛下怎麼又突然問起了淑妃娘娘?

  但他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了一句:「回陛下,淑妃娘娘如今人在冷宮。」

  是了,都是一樣的,現在的程茗染還在冷宮,不過在程家被徹底定罪前,她還暫時保留著淑妃的位置。

  「擺駕冷宮。」季伶舟起身。

  「陛下,您手上還有傷呢,龍體為重,先讓太醫將您的傷口處理了再去吧。」李盛無奈規勸,陛下今日怎麼一直這麼奇怪?而且還關注起了冷宮的淑妃娘娘?

  其實就連季伶舟也不知道……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最先想到的會是她。

  這個時間點,她也被打入冷宮四個月了。季伶舟回想起自己臨死前總是出現在自己腦海的場景,冷宮枯敗槐樹下的女人神情落寞,眼底零碎的光一點點泯滅的模樣,不知為何,他的心口划過一抹鈍痛。

  此刻的她可如自己所看見的那般?或許是吧,不過彼時的程茗染好像連自己一個人一個人安安靜靜待著的資格也沒有。

  因為……

  「來人,給本宮打!」賢妃頤指氣使,下一刻就是一記響亮的耳光落在了程茗染的臉上。

  耳邊嗡嗡作響,臉上的鈍痛讓她的神情都變得麻木起來。

  賢妃滿臉得意的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人,自從程茗染被打入冷宮後,來找麻煩的人是便層出不窮,尤其是賢妃。在她眼裡,程茗染不過是冷宮的棄婦罷了,她還動不得了?

  這個女人仗著家世和太后,入宮就被封為淑妃強壓她一頭,更是害她沒了孩子。如今好不容易得了機會,自己能輕饒了她?這宮裡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她淑妃作為程家女,這輩子怕是都沒有翻身的機會了,自然也就不會有人再顧忌著她。

  挨了好幾個耳光後,賢妃終於是叫了停,她上前兩步,直接一腳就踹在了程茗染的身上。程茗染身形不穩,倒在一側,不等她起身,賢妃就踩上了她的手狠狠碾壓。

  「忘了告訴你,本宮的父親已經受陛下之命前去收編程家軍,不過……程家軍公然抗旨,此乃大罪。你說這算不算是受程家之命?程立擁兵自重,而今又教唆手下將領違背聖命,你覺得陛下會錯過這個機會放了程家嗎?」賢妃一點點加重自己腳上的力度。

  她就是想要看著這個自詡驕傲的女人匍匐在自己腳下,像一隻狗一樣對她搖尾乞憐。但是程茗染自始至終沒有開口求饒過一句,她一直咬牙忍耐,一聲不吭,這一點讓她很不滿。

  終於,在程茗染聽到她提起程家時,她那一汪死水的眸子終於開始泛起了漣漪。程家忠心耿耿,絕無二心,她不相信程家會有謀逆之心,一切都是有心之人信口雌黃,故意陷害!

  可是陛下不信,又或者說……他是不願意相信,所以沒罪也是有罪。

  「今日早朝本宮的父親已經如實上告,並且奏請陛下降罪程家,到時候你以為你還能有什麼活路嗎?不過你放心,本宮定會親自送你上路。」賢妃惡狠狠地說了一句,隨即鬆開了一直踩著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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