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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查問

2024-07-25 13:50:17 作者: 琴律

  孫伯回宮的路上路過了徐若瑾的宮殿,他在宮門口站了片刻,站在外邊守著的守衛有些猶豫要不要近前去搭話。

  寒涼的初春夜色里下起了小雨,淅淅瀝瀝的,潤透了宮裡的巷道,孫伯提著一盞燈欲走。

  一旁的宮女打裡邊出來溫聲道:「孫伯,下雨了,打著傘回去吧。」

  孫伯拒了那傘,朝宮女道:「我只是路過,不想打擾,這就告辭了。」

  宮女見孫伯冒著細雨走了,只覺有些奇怪,送了他走了便回了宮裡。

  孫伯一路淋著細雨回了宮,虞尚雲靠在軟塌上飲著茶,手邊還擱了一堆摺子,見孫伯回來了,便將茶盞擱下,淡問道:「如何?」

  孫伯福了福身,虞尚雲瞧著他這一身的濕氣不由皺眉:「換了衣再來回話。」

  孫伯彈了彈身上的雨珠子,朝虞尚雲恭敬道:「國主,老奴今日去禁地探查之時,您猜老奴看見了什麼?」

  虞尚雲合上摺子起身,來到窗邊伸手推開了窗,掃了眼身旁的孫伯挑了挑眉:「你還能看見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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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伯擦了擦臉上的雨,朝虞尚雲沉聲道:「是悠悠小姐和嚴小公爺,那兩個孩子躲在草剁子後邊好一會兒,後來就走了。」

  虞尚雲擰眉問道:「那日闖進去的人可查清楚了?」

  孫伯恭敬道:「那廢院裡里外外老奴都已經檢查過了,獨獨那一處矮小的灌木叢裡頭,有一個狗洞,雖不大,可是要容兩個這樣小的娃娃過去,也是可以的,那狗洞確實也有人爬過的痕跡,還有人曾在殿裡搜出了一個荷包來,那荷包老奴也帶了過來,還請國主過目。」

  他將荷包呈了上去,遞給了虞尚雲。

  虞尚雲接過一看,氣惱道:「這就是悠悠那孩子成日裡帶著的,孤當真是沒有想到,闖入的是這兩個孩子!」

  那日悠悠事出反常,虞尚雲就覺得是有問題的。

  他一拳恨恨的砸在桌案上,氣道:「區區兩個孩子!裡邊的人都看不住!他就是這麼給孤守著人的?拖下去打死。」

  孫伯見虞尚雲當真是動怒了,不由嘆了嘆氣勸道:「國主,當年的事情,著實是這孩子的父親不對,實不該搶奪國主的皇位,給國主和公主下毒,可是這……這個孩子很小就被您關在那裡受盡折磨,如今這孩子的父親也死了,前塵往事也該了一了了,國主,您又何苦執迷不悟的抓著不放?說到底,苦的還是您自個啊。」

  孫伯如今年紀大了,他經歷過的事情太多了,如今早已經將諸事看透,不會再心有留戀,凡事當斷的也就斷了。

  這事還要從當年說起。

  虞尚雲自幼登基,被皇叔下毒囚禁。

  皇叔這虞尚雲與虞晴兒囚禁於密室之中,任毒物撕咬啃噬!虞尚雲自小吃不飽,穿不暖,各種苦楚一樣不少的都受過了,就在那奪位的人以為虞尚雲命不久矣時,卻不曾想到虞尚雲硬是拼著一口氣捲土重來,最後奪了皇位,將皇叔給殺了。

  這件事情發生的時候,這個孩子才出生不久,虞尚雲內心無法得以平靜,便將虞瀾之這孩子關了起來,像這孩子的父親囚禁虞尚雲一般,備受折磨!

  這些事情孫伯都是看在眼裡的,他是這宮裡的老人了,若是沒有一點識人的本事,也熬不到今日,只是今日的種種,實在讓孫伯有些無法接受了。

  虞尚雲雙手撐在案上冷笑:「孫伯,你管的太多了!讓你去就去!」

  孫伯無奈的勸道:「奴才自知國主幼時受苦頗多,只是這一切如今都已經過去了,到底先前是那親王做得過份了,後來也早已經償命了,這個孩子剛剛出世就被送進了廢院裡,他原就是個無辜的,如今國主就是去問一句這孩子的父親是誰,想必他也是一問三不知的,國主,您說您這又是何苦。」

  一個心裡有恨,眼裡有怨的人,他們是過得不快樂的。

  虞尚雲凝著窗外的雨道:「孤當初被那個人關在黑屋裡的時候,就是這樣,每日聽著雨聲,聽著風聲,聽著蟲子嘶咬的聲音,他施加在孤身上的痛苦,孤要一點點一點的,全部從他的兒子身上討回來。」

  孫伯端了茶盞擱在案几上,嘆了嘆氣:「這孩子到底是無辜的,他年歲尚小,哪裡知曉這其中的事情,不是常人有雲不知者不罪?否則,這些恩怨來來回回的,誰知道將來什麼時候是個頭?」

  虞尚雲在這件事情上受了多少苦與委屈,多少折磨與疼痛,從來都只有他和他的皇姐知道,旁人可以輕易的說出原諒二字,是因為旁人並沒有經歷過他經歷的那些東西!

  若是旁人經歷過了,只怕做的未必就如他這般還留那孩子一條性命,早早的就將人折磨致死了!

  「無辜?父債就應當子償!孤這麼做有什麼錯!孫伯,你如今不替孤著想,卻還要處處替罪人說情!你安的什麼心?」

  窗外的風聲涌動,拔弄著竹子,發出沙沙的聲響,如同虞尚雲的心一般,很是不安!

  他死死的抓著過去不放,那個孩子欠他的就是欠他的!他定是要討回來的。

  孫伯好言相勸道:「國主,再怎麼說,這虞瀾之也是如今皇室里唯一年輕的一個血脈了,所以奴才斗膽求您將他收為義子,也晚您一個輩分。他日若有變故,有他在也不至於讓兆國舉國無望。更是定了這朝中那些個大臣的心吶。」

  虞尚雲氣得臉色鐵青,砰的一聲砸了手中的茶盞,斥罵道:「放肆!你讓孤認他為義子?豈不是存了心不讓孤好受?此事要如何孤自有主張,你也不要見孤這樣縱容你,就可以給孤提這樣的建議!」

  孫伯愁得很:「國主……」

  「夠了!你若是再多言,孤立馬殺了他!」

  孫伯嘆了嘆氣,垂眸退了些,如今虞尚雲還在氣頭上,這件事情如今也只能再緩一緩了。

  這孫伯如今當真是為了虞尚雲的事情操碎了心,可偏這位國主固執得令人髮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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