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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乖順

2024-07-25 13:49:36 作者: 琴律

  花氏近前將窗關了,朝徐若瑾道:「你也不要怪我多想,這樣的一個情況,哪裡還由得我來說話?戰場上的事情誰也說不準,指不定哪一天,梁鴻就沒有回來了,我成了寡婦,這原也不打緊,可是子睿……子睿這孩子還小,子睿是無辜的啊,郡主,那可是我的命吶就這麼被帶到戰場上去了,這子睿若是有個好歹的,那我可怎麼活。」

  在花氏的心目中,沒有梁鴻她不過是個寡婦,可若是梁子睿也沒有了。

  她的未來,她的富貴,她什麼都沒有了。

  徐若瑾猛的擱了手中的茶盞,低斥道:「二嫂!有些話可以說,有些話是萬萬不能說的!我相信他們一定都會平平安安的回到這兒!你若是再胡言亂語,讓有心的人聽了去,還以為梁家是內外不和呢!」

  花氏嚇了一跳,沒想到徐若瑾會突然這樣冷言冷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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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氏心裡有些發慌:「我,我只是這心裡頭難受,針扎似的,這父子兩都在外頭,咱們當女人的又能做些什麼?你自是不一樣的,你有郡主之位在,又得這兆國國主的關照,腹中還有孩子可以託付一個未來,可是我除了梅蘭這個懦弱的,什麼都沒有。」

  她在徐若瑾的身旁坐了下來,繼續續叨道:「我原也不是想說這些話,只是不知怎的就說出來了,你莫要同我一般見識,我是個沒識過什麼大字的,我也不希望他們在戰場上出事,只是這……這刀劍無眼的,咱們也跟著提心弔膽不是。」

  徐若瑾心裡也是煩燥,不由斥道:「你想的再多都是無濟於事!你若是再在這兒胡說八道口無遮攔,我倒是不怕什麼,只擔心這話教這兆國宮裡頭的人聽了去,到時再加以利用,到時你便是要哭,你也回天乏術了。」

  這兆國皇宮裡頭的人可個個都是狠的,一個個扮豬吃老虎的相!

  花氏不敢再說話,靜坐在一旁,倒也老實了,對於徐若瑾湯藥的伺候也最是殷勤。

  這殿裡總算是靜了下來,那頭孫伯陪著虞尚雲走了一段長路,見虞尚雲是身心愉悅,有些不安的道:「國主,這有一句話,奴才琢磨了許久,還是希望能夠告訴國主一聲。」

  虞尚雲捏著一柄春扇把玩,笑道:「你跟在孤身旁也有好些年了,孤的心思,想必你最是了解。」

  孫伯訕笑道:「若說起來,前些年確是了解的,只是近些年,奴才也有些看不懂了。」

  虞尚雲挑了挑眉:「這有什麼看不懂的?」

  孫伯細瞧了他兩眼,見他的心情還不錯,便試探性的道:「國主,您這歲數也不小了,是不是也該考慮考慮子嗣的問題了?」

  孫伯只知道虞尚雲中過毒,卻沒有什麼人知道他的毒有多深,見這虞尚雲這模樣,都只當他已經是全好了。

  虞尚雲挑了挑眉:「這些不過是小事,無妨。」

  孫伯簡直一口老血沒憋住差點吐出來,這可真不是什么小事,事關兆國的未來!

  「國主,子嗣之事也該儘早確立才是,哪怕認養一個義子,前朝的大臣們心思也不會這樣搖擺不定。奴才也是為了國主著想啊,還請國主三思。」

  虞尚雲對這一方面根本不在意:「孤有了悠悠這個女兒,還擔心這些做什麼?」

  孫伯急道:「國主,那是女孩子,豈能混為一談!」

  虞尚雲挑了挑眉,笑盈盈道:「在孤看來,這女子未必就不如男兒,悠悠這孩子甚得孤意,至於來日如何,來日再說,孤自有主張。」

  孫伯也知道虞尚雲的脾氣,能與他說這麼多,那也是極為看重他了,否則早讓人拖下去收拾了。

  關於子嗣的事情,孫伯也不敢輕易再開口,可是自家國主只得了悠悠這麼一個義女,這儲位日後可如何是好!

  這也是讓人頭疼的。

  總不能到時讓悠悠來當這個皇帝吧?

  這女人當皇帝有多艱難不說,便是這些個朝中的大臣,這一個個的也不是什麼好相與的主,指不定兆國就敗落了!

  為了這個兆國,孫伯跟在虞尚雲的身旁當真是沒少操心!

  虞尚雲也知道這孫伯的心思,在進了殿後便朝他道:「孤知道你在想些什麼,朝中的那些人無須理會,讓他們折騰,孤倒要看看他們能怎麼折騰。」

  未來是什麼樣子,其實虞尚雲自己都不知道。

  孫伯無奈道:「國主既然已經有了打算,那老奴也就不擔心了,只是這朝堂之上,近來的閒言碎語總是很多,老奴也是著急,不知這些流言碎語會不會影響到這前線的戰事,教人趁亂混水摸魚。」

  前線戰事吃緊的時候,最擔心的就是有人在後院放一把火,若是當真燒著了,只怕這兆國也得完了。

  虞尚雲取了一旁堆積如山的摺子看了兩眼,嗤笑道:「若是梁霄這點本事都沒有,還要讓孤親自出面,這樣的男人孤全然不會放在眼裡,不過孤也相信此番他必不會讓孤失望。」

  畢竟在梁霄的心目中,他不是去打仗,他是要給他的妻兒開一個太平安樂的日子。

  所以這樣的亂世狀況也就不會持續太久了。

  孫伯琢磨著道:「國主,按說這梁霄的實力也著實是了得的,只是一切還未可知,老奴這心裡也是七上八下的,不知什麼時候是個頭,只怕是要等到這些戰事平了之後,才能安生了。」

  虞尚雲端了茶盞聞了聞,有些嫌棄的擱置了:「怎麼與往日的茶不一樣?」

  孫伯接了茶也聞了聞,朝虞尚雲道:「這是近日新上的雨前龍井,原也就是給您嘗一個鮮,若是不喜歡,奴才馬上去命人換了。」

  虞尚雲掃了眼那茶:「這樣甜香的茶味,想必若瑾是喜歡的。你給她送些過去,讓她少喝一些,莫要貪了嘴了。」孕婦是不可以喝茶的,徐若瑾喝也不過是嘗個鮮罷了。

  孫伯端了茶盞遞給手下的宮人,恭敬道:「奴才馬上過去。」

  虞尚雲將人喚住,朝孫伯又道:「你去瞧瞧御廚里可還有若瑾喜歡的,一併給她送過去,另外,屋子裡頭給她多備些碳,雖然天氣暖了,她莫要著了涼了。」

  對於這樣用心的國主,孫伯表示很扎心!

  畢竟虞尚雲在對待政務上也不過是一派遊戲人間的架勢,突然這樣一本正經的了,倒是讓人有些意外。

  這樣的意外也只用在這徐若瑾的身上,在孫伯看來,這是徐若瑾的福氣,可是在這虞尚雲看來,這便是他自己的福氣了。

  他三生有幸,才能陪在徐若瑾的身旁,陪著她度過她最艱難的時光。他相信在徐若瑾的心目中,他多少有點位置的,不多,只要有一點點,一根頭髮絲兒那么小,他都覺得是歡喜的。

  「國主,奴才這就去辦了。」

  虞尚雲坐下開始處理那堆摺子,孫伯領著一堆東西去見徐若瑾。

  孫伯身旁的小太監瞧著這些,朝孫伯低語道:「孫伯,您說這國主到底是個什麼意思?怎的對一個瑜郡主這樣好?先前奴才還聽人說他要娶瑜郡主為後呢,這……這瑜郡主可是有夫之婦,雖說傳言不可信,可是依著奴才看,這國主對瑜郡主上心的程度,實在是令人起疑啊。」

  另一個太監嘀咕道:「可不是嗎?奴才在宮裡也有好些日子了,從未見過國主對誰這樣好過,奴才瞧著這件事兒,定是有問題的。只是不知這瑜郡主什麼時候生?」

  孫伯掃了眼二人,低斥道:「混帳東西,主子的事情也是你們能私下議論的?若是讓國主聽見了,少不得就要丟了腦袋,這是宮裡,可不是市井之地,由著你們毫無規矩,都警醒著點!」

  兩個太監瞬間便低了頭不敢再說了,孫伯這才領著人繼續往前走。

  這個時候花氏正給徐若瑾餵著湯藥,紅杏打外邊進來,朝徐若瑾低語道:「郡主,朝霞公主過來了。」

  徐若瑾接過花氏的碗狐疑道:「她的身子可好些了?」

  這兩日朝霞公主的身子是越發的差了,徐若瑾瞧著都難受,所以就逼著朝霞公主回了殿裡緩一緩,誰料朝霞公主這才緩了不到一天,就又過來了。

  紅杏拿了徐若瑾手裡的碗搖了搖頭,擔憂道:「奴婢也不知,只是瞧著公主的臉色差得很。」

  徐若瑾朝著外邊瞧了瞧,狐疑道:「她人呢?怎的還沒有進來?」

  紅杏扶了徐若瑾起身,安撫道:「先去了蔣明霜的房裡,說是要好生給她瞧一瞧,到底這朝霞公主的醫術也是有的,若是她有法子,那倒也好了。」

  徐若瑾起身搭了紅杏的手道:「走,去看看。」

  這蔣明霜的殿就在偏殿,離得不遠,也不過就是幾步路罷了。

  徐若瑾到了的時候就聽得朝霞公主正吩咐下人,待進了殿才瞧清,朝霞公主正在替蔣明霜扎著針,她一時有些詫異:「你怎的還會針炙?」

  朝霞公主聞言收了手,望向徐若瑾,扯出一抹蒼白的笑,倒也隨和:「原先就會一些,不妨事。這蔣明霜你也不必擔心,她好得很,不會有事的。」

  徐若瑾揪著一顆心十分不安:「可是這麼久了都還沒有醒過來,會不會有什麼危險?」

  朝霞公主理了理衣袍,將手中的銀針收了起來,溫聲道:「你不用擔心,她身子可比我的要好的太多了,只這兩日醒過來了,就不會有事了。」

  朝霞公主近前來,拉著徐若瑾的手柔聲道:「你的性子我豈有不知的?你不必太過擔心,相信我,這兒一切還有我呢,走,先回你的宮裡去吧,這兒我瞧著還是冷清了些,遠不如你那裡孩子成群的來得熱鬧。」

  這偏殿原本就是為了蔣明霜才僻出來的,為的也是給她養身子,所以自然是要安靜許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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