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秦奶奶的氣息

  冷瓷抬眸，反問道，「你能告訴我，你在幫什麼人造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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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妃微愣，乾笑著似乎沒聽懂，「……你說什麼？」

  冷瓷神色不變，「你雖使用了皇上的身體，卻並沒有據為己有，而是一直游離於身體之中。

  想來，你是想把這具身體交給別人奪舍的。

  那人既然想打皇上身體的主意，自是想造反占有江山。

  或許他只是利用你。

  或許你本就在圈套之中。

  你既已問出剛才的話，便已是對那人有所懷疑，又有什麼不能說的？」

  姜妃瞳孔一縮，卻終究沒有接話。

  她攥緊了右手，似是在捏著什麼東西。

  恰在這時，冷瓷瞳孔也是一縮。

  她強作鎮定，道，「你不似陛下有氣運護體，能以活人身份將靈魂游離在外這麼長時間，該是有法器相護，能給我看看嗎？」

  姜妃猶豫著，將手中的一枚血符遞了過去。

  冷瓷將上面繁複的經文抹去，血符之上傳來的熟悉氣息讓她神色一僵，接著不受控制地耳中嗡鳴氣血上涌，竟沒忍住吐出了一口鮮血。

  ……是，秦奶奶的氣息。

  秦奶奶在這！！

  梵殷在一旁看著，不著痕跡地嘆了口氣，「收了古鏡吧，你會需要的。」

  說完他便化作一縷輕煙飛入古鏡之中。

  先前掉在地上的鏡子跟著緩緩飛起，落入冷瓷掌心之中，隱入血肉。

  冷瓷緩緩閉上眼睛，手握血符，秦奶奶的回憶便傳入了她的腦中。

  這是，秦奶奶的生平。

  辛勞貧苦一帶而過，關於冷瓷的卻詳細非常，甚至都有了色彩。

  三歲的冷瓷縮成小小的一團，被秦奶奶看到。

  「好漂亮的女娃，你叫什麼名字？唉，還發著高燒，不疼不疼昂，放心，奶奶一定會把你治好的！」

  「……可惜，乖囡不會說話。既然這樣，奶奶給你取個名字吧？我的乖囡像瓷器一樣漂亮，就叫阿瓷吧！」

  「阿瓷別哭，奶奶怎麼會丟下你呢？奶奶是想給你個驚喜，你看這是什麼好吃的？」

  「哎呀！阿瓷剛剛是不是叫奶奶了？！快再喊一聲給奶奶聽聽！原來我們阿瓷會說話呀！」

  「……」

  過往歷歷在目，冷瓷看著看著，恍然忘記自己再沒有肩膀可以依靠的事實。

  直到後來。

  秦奶奶跟著顧家回去之後確實過了一陣好日子。

  後來秦奶奶病重，將不久於世。

  她做手工攢了一些錢，總惦記著要留給冷瓷，更想再親眼見一見她。

  顧家派人跟著秦奶奶回京尋親。

  可那時秦奶奶已記不得許多事情，剛在京城安頓下來便與顧家的人走散。

  她蹣跚著遊蕩在京城巷尾，開始時遇人還會打聽冷瓷的下落，後來便斷斷續續什麼都不記得了，有路人見她可憐便主動去搭茬。

  「老奶奶，您是走丟了嗎？您記得家在哪兒嗎？」

  「……我，我是來找孫女的，你認識我孫女嗎？」

  「您孫女叫什麼呀？長什麼樣子呀？」

  「……我孫女聰明可愛，乖巧的很呢！她叫，叫……」

  說著說著，秦奶奶便迷惑著自顧自走了。

  遊蕩了很久很久，她也什麼都想不起來。

  直到有一天，她遇到了一個和冷瓷長得一模一樣的人，穿得華貴，舉手投足都十分優雅。

  「阿瓷！」

  「我想起來了！我的孫女叫阿瓷！」

  那人聞言駐足停留，上下掃視了一眼秦奶奶後嫌惡問道，「你說你的孫女叫什麼？」

  秦奶奶神情激動，並沒聽見對方的問話，只顫顫巍巍從懷中掏出一個破舊卻乾淨的帕子，「阿瓷，奶奶攢了些銀錢，還有這枚鐲子是奶奶的傳家之物，是要傳給孫女的。

  顧家沒有親生的女孩，奶奶問過了，把它給你，他們也都沒有意見。

  奶奶活不到你嫁人的時候了，這就當是奶奶為你添的嫁妝……」

  她似乎生怕自己再忘記些什麼，就一股腦自顧自說著，聽得對面那人頻頻皺眉，顯然是煩了。

  後來那人再也聽不下去，支使旁邊的丫鬟接過財物後揚長而去。

  遠遠地還能聽見那人嫌棄的聲音。

  「耽誤本小姐這麼長時間，煩死了。」

  「去，差人打一頓。」

  接著，秦奶奶真挨了一頓打。

  這次打後，秦奶奶生了一場大病，沒有力氣再走動，只能在巷尾蜷縮。

  又隔一天，一個書生模樣的人走到她跟前，滿眼是笑。

  竟是顧子引。

  他不像先前在譚家見到時那般木訥，反而笑得陰惻惻，十分狠厲。

  「祖母，可算找到你了。」

  「孫兒乾的大事正需要純淨至善的魂魄，左右您也是快死了，不如就幫孫兒個忙吧。」

  ……

  冷瓷腦中嗡鳴，不知多久才再次聽到外界的聲音。

  眾人的關切詢問她一聲也聽不清。

  她滿腦子想的都是秦奶奶的仇。

  首先是，冷枝枝。

  冷瓷眸中殺意未掩，撿起一旁的配劍便往外走。

  身後不論關切或焦急她一概聽不進去，符咒飛出，她也化成一道光影，迅速飛出皇宮。

  到達冷家時，冷枝枝正在院中查點禮品。

  不妨看到冷瓷，她嚇了一個激靈，「你幹什麼？你來我院子裡幹什麼？有沒有規矩！」

  冷瓷眸如寒霜，提劍便殺！

  「——你瘋了？！」冷枝枝利用系統發放的buff牌才堪堪躲過，又氣又急，喊破了音。

  冷瓷一句解釋也沒有，捏碎一張符咒後她又是一劍，直接洞穿了冷枝枝的肩膀！

  冷枝枝疼得面色蒼白，再也沒有餘力喊叫，拼盡全力往外跑。

  冷瓷在後面追。

  冷枝枝有系統獎勵在身，冷瓷也不能一下追到，兩人就這樣跑到了鎮北侯府深處。

  「四哥五哥，救我！」

  「阿瓷好像瘋了！她要殺我！」

  眼見不遠處冷山和冷木結伴而行，冷枝枝眼睛一亮，急忙喊道。

  一邊喊著，她也急忙躲到了冷山身後。

  冷山雖然先前對冷枝枝稍微有些疑慮，對冷瓷也有些改觀。

  可如今見到冷枝枝疼得面色發白，而冷瓷在後面發了狠地追，他也很難不護著冷枝枝。

  「……你幹什麼？！」

  「冷瓷！光天化日之下，你在侯府竟敢對枝枝動刀動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