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無顏為君

  來人正是當今聖上酆堯。

  他比酆怡還要目不斜視，幾乎是瞬息就走到了姜妃身邊，一把拽住姜妃的手，將人護到身後。

  「母后好不講道理！」酆堯神色肅厲，裹挾著怒火質問太后，「母后既不喜姜妃，為何還要日日將人叫到跟前侍疾？

  母后害得人口不能言手不能提竟還不罷休，一定要把人放在眼前日日折磨才行嗎？！」

  「……我叫她來侍疾？」太后氣笑了，「你自己問她！你問問你的好愛妃，到底是哀家偏要讓她來侍疾，還是她死皮賴臉不肯走的？！」

  

  眾人的眼神不約而同落在了姜妃身上。

  然而此時的姜妃並沒有替任何人辯駁的打算。

  她甩開了皇上的手，眸光冰寒，不知道在想什麼。

  是啊。

  讓姜妃說，她能說什麼？她又無法言語，甚至複雜些的字都寫不了。

  「母后自己看！」酆堯臉色難看極了，「若姜妃是自願來侍疾，臉色怎麼可能這麼差？

  她神情這樣委屈，總不可能是因為朕吧？

  ——母后分明是知道姜妃不能說話，才敢如此過分欺辱！」

  太后氣極了，捂著心口半晌才將氣息喘勻。

  「好啊……好……」她像是明白了什麼，冷笑著看向姜妃，「方才你又能寫又能比劃，如今皇上來了，你就擺出這副嘴臉……你是故意的，你就是故意的！

  怪不得你偏要往我這壽安殿跑，你是就等著皇帝過來，好讓我們母子間隙更深，是嗎？！」

  姜妃欲言又止，最後只能閉眸無奈。

  酆堯也是冷笑出聲，「我們母子的間隙是因姜妃才有的嗎？

  若母后慈愛，我們母子豈會有間隙？

  我們母子會有間隙，全然是因為兒臣近日才知母后狠毒至此，無法接受！

  有這樣一位母親，兒臣不知以何面目為人夫，為人君！」

  「夠了！」眼見太后狀態不好，長公主連忙過去幫太后順氣。

  一邊是自己的母親，一邊是身為天子的皇兄，兩人之間的矛盾她本不願插手，怕自己讓事情更加複雜。

  如今眼見著皇兄說話越來越過分，她實在忍不住插了嘴，「姜妃侍疾盡心盡力確無半分異心，這一點我是看在眼裡的，我也認為母后對姜妃有所誤會。

  可姜妃侍疾也確實是她自己願意的，並無任何人逼迫。我也曾多次勸她回去，可她實在擔憂母后，定要親力親為……」

  在這裡點到為止後，長公主又動之以情曉之以理道，「母后這病，說白了還是因皇兄而起。

  姜妃姐姐被毒啞了，手筋也出了問題，皇兄心疼著急是人之常情。

  那些時日母后確實曾多番勸你遠離姜妃，也表示她不喜姜妃。

  ……可這也不能證明姜妃的事是母后所做呀！

  母后吃齋念佛，怎麼可能做出那麼殘忍的事情？

  就算有一些線索指向了壽安殿，也很有可能是誤會，皇兄為何不再徹查清楚呢？」

  酆堯盯著她看，臉上的冰寒之色沒有任何融暖的跡象。

  長公主心知自己的勸解或許並沒有起到應有效果。

  可話已經說到這裡，她便決意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