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太過正常的反常

  「X莫！你怎麼傷成這樣？」

  莫麟蓄著濃密的頭髮，粗獷的大鬍子幾乎遮住了整張臉。

  龍傲雪離近之後，才發現莫麟被打成了豬頭。

  她在抓著莫麟的雙肩，不停地搖晃。

  「你不會是死了吧，你不會死了吧？說話啊，X莫！」

  莫麟本來還有半口氣，被龍傲雪這麼一折騰，真感覺要死啦！

  好在幾個人中，龍神月還算靠譜。

  他將莫麟抬到一個相對舒適的地方，又給莫麟餵了些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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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麟，你一定要挺住，救護車馬上就到。」

  莫麟僵硬地翹了下嘴角，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微笑：「你們兄妹倆，來得太慢了……」

  而後他感到眼前一陣陣的發黑，眼皮顫動了幾下，緩緩閉上了眼睛。

  在意識即將消失之前，他看到幾個人緊張地圍在自己身邊，焦急地呼喚著他的名字。

  「麟兒！」

  「莫零！」

  「X莫，你別死啊！」

  「救護車來了，快！」

  莫麟聽到這些聲音逐漸變得遙遠，最後耳邊只剩下了風的呼嘯聲。

  ……

  「如果你的心臟機能徹底受損，再無修復的可能，但移植經過基因改造的豬心臟，你還能再活幾年，你願意嘗試嗎？」

  呃…又來？難道就不能讓我好好睡一覺嗎？

  「GAT7無反應，請導入。」

  「接下來……如果你的父母告訴你他們從未真正愛過你，甚至連喜歡也沒有，而你知道他們說的是真的，這會對你的生活有什麼影響？」

  哈啊…有時候我真懷疑，美夢神和噩夢神是否存在於這個世界上。

  真想好好睡覺。

  「GAT7無反應，請直接導入。」

  「如果你只要想像別人死亡，說一句「再見」就可以殺人，而且他們都是自然死亡，沒人會懷疑你，你會使用這種超能力嗎？」

  無厘頭的問題，不能停下來嗎？

  「GAT7...仍無反應，請直接導入。」

  好吧。

  ……

  莫麟從黑暗中不情願地甦醒，映入眼帘的是一排刺眼的直管螢光燈。

  他將手掌搭在眼睛上方，以遮擋那強烈的光線。

  呼…夢境中的幻聽？這一定是一種病。

  如果下半生每天都要伴隨著奇怪的聲音才能入睡，那可真就太悲慘了。

  莫麟拉拽著白色的床單，艱難地坐起身來，愣怔了好一會兒。

  房間不大，床旁邊擺放著一架心電監測儀，這裡看起來像是一個單人病房。

  他感到喉嚨像被煙燻過一樣，緊接著是一陣強烈的飢餓感，渾身無力，連抬胳膊都有點費勁。

  大約過了半小時，一名年輕的護士推著醫療車進入了病房。

  她看到莫麟醒來，輕聲驚叫道：「呀！」

  然後溫和地說：「沒想到你這麼快就醒了啊。」

  「嗯…」莫麟答道。

  「嘿嘿…」護士笑了笑，整理了一下醫療車上的儀器線路，「你的身體底子很不錯，受了那麼重的傷，恢復得卻很快。」

  「是嗎…」莫麟敷衍地回應著，不是他不想說話，而是口乾得難以開口。

  護士「噗嗤」笑一聲，似乎明白了他的狀況：「小哥哥，你是不是口渴了？」

  莫麟連忙點頭。

  護士停下手中的工作，走到飲水機旁接了一杯水，遞給他：「喏，喝吧！」

  莫麟接過杯子，「咕咚咕咚」地喝下大半杯水。

  這感覺就像是久旱逢甘霖，他瞬間覺得自己精神一振，頭腦也比之前清醒多了。

  「謝謝。」

  護士不在意地擺了擺手，捲起莫麟的袖子，給他注射了一劑營養針。

  「好好休息，不久後你就能出院了。」

  護士的語氣很溫柔，她流露出的友好顯然是真心實意的。

  莫麟微微眯起眼睛，對護士的這番表現感到有些困惑和詫異。

  不對勁…！

  並不是因為她的話有多麼出人意料，而是她從第一眼看到自己時，表情竟是如此和藹可親。

  這很奇怪嗎？對莫麟來說，確實有點不尋常。

  蓬亂的黑髮，臉頰兩側是過分茂密的絡腮鬍。

  在別人眼中，莫麟顯得怪異且不修邊幅。

  幾乎每個人第一眼看到他都會感到不適、驚慌甚至害怕，因此他們總是與他保持距離。

  這名護士卻出奇地自然地與他交談，這種情況幾乎是不可能發生的，尤其是在他們剛剛認識的時候。

  「小哥哥，你看起來挺年輕的，大學畢業了嗎？」護士有一搭沒一搭地詢問著。

  這一問把莫麟問懵了，他對自己的情況再清楚不過了，就憑他的鬍子和髮型，別人猜他三十歲也不為過。

  「可能是十八歲，也可能是十九歲，或者二十歲吧，我記不太清了。」莫麟隨意地回答。

  護士一邊整理著儀器上的線纜，一邊繼續說道：「我真羨慕你，身邊有三個那麼漂亮的小姐姐，這就是帥哥的特權嗎？」

  聽了這句話，莫麟更加懵圈了。

  帥哥？誰啊？他這輩子第一次被人稱呼為帥哥，而且看起來對方完全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他越想越覺得奇怪，這位護士的確不是第一個把他當作普通人對待的人，第一個是齊思涵。

  但她並不像齊思涵那樣神經大條、沒心沒肺。難道這就是護士的專業素養？

  無論對方是什麼樣的人，都能保持溫柔友善，並且表現得特別自然，絕不像是在表演。

  見莫麟面露難色，遲遲沒有回應，護士好像意識到了什麼，她連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多嘴了！」

  莫麟知道她說的「三個那麼漂亮的小姐姐」應該是指齊思涵、谷夜和龍傲雪。

  但那句帥哥，還有一系列的反常行為，確實讓他摸不著頭腦。

  他甚至懷疑是不是乾巧把他打得太慘，傷勢過重，然後重開了？

  還是有人雇了一群演員在他面前上演一齣戲？

  作為學校怪人，自己能一上來就被人這樣熱情地對待？

  總之，莫麟自己是不太相信的。

  他剛準備詢問這些細節，沒想到護士推著車，一臉尷尬地快速離開了。

  沒辦法，莫麟強撐著從床上爬了起來。

  這會兒身體狀況比剛才好了不少，他想著出門找找熟人。

  這邊應該是高級病房區，每個病人單獨一間房，人跡罕至。

  再加上現在是半夜時分，整個走廊都顯得非常安靜。

  莫麟在走廊里無目的地閒逛，只見走廊的座椅上零星坐著幾個人，他們應該都是陪護病人的家屬。

  當莫麟從他們身邊走過時，他們的眼神中並沒有顯示出什麼不尋常，就像看到一個普通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