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隔閡

  臨走前，莫麟小聲對齊思涵囑咐道：「我先帶她解決一下，這邊就交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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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思涵沒有回應，她舉起小拇指，呆萌地盯著莫麟看。

  「幹什麼？」

  「拉勾啊！」

  莫麟一手捂著谷夜的嘴，一手摟著她的腰，臉上浮現出詫異之色：「拉什麼勾？你又想讓我承諾什麼？」

  「我想要你給我做…唔。」齊思涵含著手指，「波特紅酒醬肋眼牛排！」

  果然…是和吃掛鉤的事情…

  「知道了…我會學學看，至於那麻煩的林家少爺，你幫我應付他。發揮你的特長，你懂該怎麼做吧？」

  齊思涵比出OK的手勢，而後拍拍胸脯：「沒問題，包在我身上。」

  莫麟無奈地勾住齊思涵的小指頭…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另一邊，林帆蔫在地上，一動不動，他需要在腦子裡緩衝這雙重打擊。

  齊思涵仿佛在嬉戲一般，臉上掛著標誌性的甜美笑容，探出頭俯視著趴在地上的林帆。

  「嘿嘿…林少，你好像對莫麟和谷夜二人的關係有所誤會，聽我慢慢道來唄～」

  林帆黯淡無光的眼睛倒映出齊思涵的輪廓，他好似重燃希望般地說道：「天使…小姐。」

  ……

  「嘔…嘔…嘔…」

  地點仍是那熟悉的樓梯間，谷夜吐的那叫一個稀里嘩啦。

  在經過幾輪賣力的嘔吐過後，谷夜臉色煞白，大寫的不舒服三個字寫在臉上。

  莫麟輕撫她的背部，問道：「你還好吧？」

  谷夜顫抖著手，將耷拉下來的金色髮絲別到耳後，「沒……沒什麼，這裡有點悶。」

  「沒窗戶確實有點悶，要不出去透透氣？」

  「別別別……」

  莫麟剛要扶她起來，谷夜心臟又是一陣心慌，此刻她就想找個人靠著，於是她順勢靠在莫麟的肩膀上。

  莫麟剛好充當人肉靠枕。

  雖有些難為情，但谷夜已經顧不上這麼多，好難受，真的好難受。

  心…好難受。

  谷夜小聲請求道：「不好意思，可以讓我靠一會兒嗎？」

  「若只是一小會兒，那沒問題。」

  谷夜閉上眼睛靠著莫麟點了點頭。

  兩個人此刻緊貼在一起，幾乎是零距離，本就不大的樓梯間內，顯得有些曖昧。

  莫麟輕拿起谷夜的右手，通過按壓內關穴來達到緩解反胃、嘔吐的目的。

  內關在前臂內側，腕橫紋中點向上2寸處，中醫認為具有一定的促進血液循環，調理神經，止吐的作用。

  莫麟手法很吃力，谷夜忍不住嗯的一聲，聲音極具穿透性。

  幾分鐘後，谷夜感覺自己好像沒剛剛那麼難受了，吐也不吐了，腰也能直起來了。

  谷夜有氣無力地說道：「你剛剛是在幫我按穴位嗎？」

  莫麟點點頭：「是的，按壓特定的穴位能緩解你不適的症狀。」

  「謝…謝謝你。」

  「不謝。」

  莫麟起身抽離，撿起地上的外套，不，上面沾滿了兩個女生的嘔吐物，簡直不能稱之為外套。

  「你要去哪裡？衣服…衣服我賠給你吧。」

  不知為何，莫麟離開自己身邊的一剎那，心…竟猛地一空。

  「不必。我去給你多拿些紙巾，你在這等著吧。」

  「紙巾？不用，沒事，我夠用了，你坐下吧。」

  莫麟絲毫沒有要坐下的意思，他看了眼時間，說道：「時間已經很晚了，快些回去吧。」

  谷夜擠出一個悽慘的笑，央求道：「能…陪陪我嗎？」

  谷夜的身體有些顫抖，那並非生理不適引起的症狀。

  莫麟僅僅是瞥了她一眼，隨後冷冷說道：「你若是問關於賈文利的事情。

  「在我知道的前提下，可以耐心解答給你。

  「但…除此之外，我想咱倆不應該有更多的交集。」

  谷夜的臉上仍掛著牽強的笑容，她的眼裡閃爍著晶瑩的光，「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呢。」

  「我的意思是你的未婚夫是林帆，你和我不該、也不能有過多的相處時間。」

  莫麟說的這番話沒有摻雜任何感情，是在他理性思考過後所下的決定。

  谷夜的眼睛飄忽不定，像是在逃避什麼一樣。

  「這我明白，可…」

  莫麟接著道：「不僅是為了我，同樣是為了你自己、谷家以及葉家，請你從今天開始，與我劃清界限吧。

  「不，我們本來就沒任何交集，只是碰巧我倒霉，替賈文利背了個黑鍋。

  「你的世界裡沒有我，我的世界沒有任何人，這本就是回歸各自社交圈的正常運轉。」

  谷夜用力搖了搖頭，試圖否定莫麟所說的一切，「沒有交集，劃清界限...你說得容易。

  「可你…為了我…甚至不惜廢掉一隻手，我…」

  莫麟靜靜注視著，坐在地上的，身心都極為虛弱的女孩。

  他並不覺得谷夜可憐，他從不是一個憐香惜玉的人。

  莫麟大可以去接受谷夜的一切，即便無法立刻成為她的心靈支柱，也可以從現在開始，建立羈絆，慢慢構築彼此信賴的聯繫。

  但……那不是正確的道路。

  「你不用在意，也不用對我心有所愧。我早就說過了，我，是為了自己所採取的行動。」

  「不…你明明不管我就好了，可為何還要救我？這不是多此一舉嗎？」谷夜仍不死心地問道。

  莫麟的眼睛眨都沒眨一下，投射出迄今為止最為冷冽的目光。

  「那時的我，沉迷於和賈文利的戰鬥中。

  「救你？不過是為了增加遊戲刺激程度的一時起興罷了。」

  簡潔平淡的話語，往往更能顯出它的真實性。

  無論谷夜相信與否，那都不重要。

  只要讓她理解，自己不是特殊的那一位，就足夠了。

  谷夜認命般地低下頭，而後兩人一前一後，一聲不吭地回到了「案發現場」。

  房間裡不像之前那麼嘈雜，龍神月很高效地控制了混亂的場面。

  莫麟剛進門，齊思涵以立定跳的姿勢蹦了過來，她笑著道：「麟兒，我這邊順利解決！

  「你那邊呢？谷夜的身體沒問題吧？」

  莫麟挖了挖耳朵：「她能有什麼問題？畢竟從四樓摔下來，都毫髮無損的體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