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付出與規則

  「我是聖金醫院新上任的院長戴今，那名護士是我帶過來的實習生。

  「她也是按我的吩咐行事，如有得罪的地方，還請三位多多包涵。」

  這名年輕過頭的院長，毫不避諱地做著自我介紹。

  他看起來平易近人，完全沒有那種身在高位，高高在上的感覺。

  齊思涵點點頭，隨後回應道：「我們是谷夜的大學同學，這位是搜查局的龍小姐。

  「聽說谷夜脫離生命危險，已經轉出重症病房了，所以過來看看。」

  「谷夜小姐的情況比較特殊。雖然她現在已經從重症病房轉出，但病情還需要密切觀察。

  

  「我們的意思是，她暫時不要接受任何探訪，避免病情惡化。」

  戴今的解釋乍聽很合理，實際上也的確很合理。

  可越是合理的解釋，莫麟聽了反而越不安。

  他不是個吹毛求疵的人，上一個做出合理解釋，又將眾人矇騙於股掌之中的人是——賈文利。

  龍傲雪皺了皺眉頭，這個答覆顯然不足以讓她滿意，「戴院長，我是搜查局的龍傲雪，我來到這裡是例行公事，請你配合一下。」

  戴今收斂了笑容，他沉默片刻後，竟點頭同意：「我理解你們的工作和擔憂，如果你們堅持要見她，嗯，也是合情合理的。」

  「真的嗎？太好了！」齊思涵手肘戳了戳龍傲雪腰間，看樣子她很開心。龍傲雪也同樣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但是！」戴今話鋒一轉，繼續說道：「天下沒有白吃的晚餐，在你們收穫一些東西的同時，也同樣要付出等量的代價。」

  「咦，代價？」

  「是的，就是付出。」

  「唔...空的。」齊思涵翻了翻校服口袋，「我們要付出什麼呀，錢還是好吃的？這兩樣我身上現在都沒有，還是說...」

  「呀！不行！」齊思涵紅著臉躲到莫麟身後，氣呼呼地瞪著戴今，一副決不妥協的樣子。

  莫麟是沒能get到她的點，不解地說道：「你怎麼了？讓他說下去，看看他想玩什麼花樣。」

  「不行，人家是好女孩，絕對不能妥協那種事情。」

  齊思涵一臉認真的樣子弄得莫麟更納悶了，他一直沒有刨根問底的習慣，也沒再繼續問下去。

  站在對面的戴今是聽明白了，他憋笑了一聲，沖齊思涵說道：「噗，這位小姐多慮了。

  「您雖然很可愛，但我沒有那種不尊敬您的意思。我...」

  「停停停停停...」

  戴今那慢條斯理的說話方式，惹得龍傲雪相當不耐煩，話題越扯越遠，她早就已經聽不下去了。

  「戴院長，您最好理清楚自己在說什麼。若是你不老實，想著用這種歪門邪道撈點什麼，那別怪我龍傲雪不講情面。」

  「哈哈哈。」戴今不以為意，龍傲雪的話在他面前連威懾都算不上，在他眼裡不過是幼稚小孩放的狠話。

  這些話在小護士那可能還有點力度，可在他這卻完全不夠看。

  「這位搜查員女士似乎曲解了我的意思，我所說的付出並不是通俗易懂的含義，每個人對『付出』定的標準也大多不同。

  「有的人把付出和錢劃等號，有的是精神，也有像剛才小姑娘理解的那種…。」

  戴今手指撫摸著下巴，來來回回慢慢踱步，他對於這場不太友好的交談，好像樂在其中。

  「我最討厭你們這種裝神弄鬼的怪胎了！你到底想要說什麼？」龍傲雪怒喝道。

  討厭你們這種怪胎，「你們」劃重點。莫麟很鬱悶，這簡直就是無差別攻擊。

  戴今張開雙臂，興奮地說道：「對於我來說，你們的付出便是遵守規則。」

  「哈？」龍傲雪眉頭直顫，她不禁發出一聲輕笑。這怪胎的精分樣子，讓人懷疑他是不是精神病人冒充的院長。

  戴今站在原地滔滔不絕地沉浸在自己的理論之中，龍傲雪咂了咂嘴，她差不多失去了耐心，準備用強硬的方式突破。

  正當她擼起袖子踏出強勢一步的時候，莫麟的一隻手擋在了她的面前，「這不是很有趣嗎？聽他說說看。」

  「不是，你也跟著他犯蠢啊？」

  莫麟沒再理會龍傲雪，而是把矛頭對準戴今，「戴院長，你別再拖延時間了，有什麼事就趕緊說。」

  戴今露出了饒有興致的笑容：「被看穿了啊。不過，我所說的規則，是真實存在的。」

  「好啊你！裝傻充愣的，原來在拖延時間，看我不把你...」

  「好了，聽他說。」莫麟抓住龍傲雪指人的那隻手，並對她做出一個噤聲的手勢。

  「那麼開始吧。」

  走廊中的照明燈變得忽明忽暗，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造成的感知錯誤。

  同時，戴今的臉上變得沒有一絲笑意，他的臉就像機器那樣冰冷僵硬。

  說出的話語，也變得像播報器那樣毫無感情：「下面開始講述探病規則。

  「規則A，算上負一層，本院只有十層，每一層有1到25號病房，只有第七層是1到26號病房。

  「規則B，本院的醫生和護士統一佩戴藍色口罩，且只能佩戴藍色口罩。

  「規則C，住院樓信號不好，如遇信號問題，請前往10樓解決。

  「規則D，理論上電梯只能使用一次，如想快速通達，請走樓梯。

  「規則E，今天不再會遇到其他的醫護人員。

  「規則講述完畢，是否前進的決定權在你們手上。

  你們可以問三個問題，儘量快些，因為時間已經不多了。」

  戴今在最後半句話的描述中，加重了語氣。

  「那我先問，谷夜到底住在哪個病房裡。」齊思涵先行問道。

  「26號病房。」

  「嗯...然後就是...」

  「你們鬧夠了沒有啊？怎麼還真配合上他了。」龍傲雪很不李姐，「我說戴院長，您這跟我們玩規則怪談嗎？我現在嚴重懷疑你的真實身份，我...」

  「第二個問題。」莫麟打斷道，「你自稱是這家醫院，新上任的院長。

  「到底是什麼時候上任的，我要具體時間。」

  「我想想啊，具體時間我不記得了，大概是幾·個·小·時之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