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蝴蝶效應

  X一直拒絕暴露自己的長相和真名，因為這很麻煩。

  不過，X也有夥伴。

  說是夥伴，倒不如說是他的對接人。

  那個人就是京平城最年輕的特級搜查官--龍神月。

  「你怎麼可能就是X？」龍傲雪一臉不可置信，顯然她對莫麟就是「X」這一身份抱有懷疑。

  「溫斯特書院生物製劑事件，是我幫你們確定了Δ製劑的擴散半徑點，才順利阻止了那個瘋子博士。

  「古橋斷首案，也是我讓你們搜查隊的宮諍滯留原點，破譯『魔鏡』之後，將兇手抓獲歸案。

  「還有前不久的艾爾斯代碼破解事件，不用我多說了吧，我在螢屏後親自指揮的你。

  「話說回來，這幾年還真不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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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麟理所當然地敘述著，自己作為「X」親身經歷的一切。

  旁邊的龍傲雪聽得一愣一愣的，她顫抖著手指著莫麟：「沒想到你真的是X！」

  「怎麼？我不像嗎？」

  「不不不。」龍傲雪連忙否定，「像！頭髮蓬亂，膚色蒼白，深深的黑眼圈，還把眼睛瞪的很大。

  「彎腰駝背，不修邊幅，配上標誌性地大鬍子。

  「這實在太符合怪人偵探X的形象了，嗯！」

  龍傲雪伸出食指，毫不忌諱地說著自己眼中X的形象，並且完全不像開玩笑。

  本以為了解X的身份，龍傲雪能對自己稍微放尊敬點，沒想到等來的仍舊是針對外貌的「言語攻擊」。

  不修邊幅...怪人...莫麟苦笑著，呵...這還真是傷人。

  「既然知道了，那我走了。」

  「等一下，我沒說你可以走了。」

  龍傲雪邁步超過莫麟，擋在他的面前。

  「你...有完沒完。」

  「嫌疑犯就是嫌疑犯，我不認為偵探X有什麼特權，更不願相信一個隱匿於螢屏背後的怪人。」

  龍傲雪這倔驢的模樣，讓莫麟心裡有些冒火。

  莫麟盯著她，對龍神月道：「她是你妹妹對吧，你們倆真的一點都不像。」

  「我像她可就倒霉咯。」龍神月整理著桌上的文件，開玩笑的說。

  龍傲雪鼓起嘴巴，帶些撒嬌般地咧了他一眼。

  龍神月沒注意到妹妹的情緒，手指夾著筆在寫什麼東西。

  「莫麟啊，看來我妹妹不想輕易放過你，所以你得趕緊行動起來！」

  莫麟攤攤手，勉強擠出笑容：「龍長官，你這是逼我被動上崗嗎？」

  龍神月停下手上的東西，走上前將龍傲雪拉到身後：「說笑了，這也是你自證清白的方式，不是嗎？X！」

  「我可是完全沒幹勁。」莫麟隨手帶上房門，「你們加油吧，我還要去找個更便宜的出租屋，希望下次再見可以告訴我兇手是誰。」

  ......

  十二月夜晚的街道相當寒冷。

  莫麟雙手伸進大衣的口袋，弓著背在大街上走著。

  一片片雪花落在地上，天上看不到星星，裝設在電線桿上的路燈隨性地將燈光撒向白色路面。

  如果說，一個人走在這樣的環境之中，都不會感到寒冷孤單，那大概率就是習慣了。

  緩緩轉動鑰匙，打開出租屋的房門，整個身子倒在了大床上。

  先睡覺吧，希望今晚那奇怪的聲音不要來打攪自己。

  ......

  第二天的蔚月國際學院，充斥在壓抑的環境之中。不，應該說莫麟走到哪裡，哪裡就變得壓抑。

  「看，就是那個人，就是他把谷夜從四樓推下去的，這個兇手！」

  「天啊，太可怕了吧，他長得就很恐怖，尤其是那大鬍子。」

  「你小點聲，別讓他聽到。我可不想和殺人犯扯上關係。」

  「搜查員是不是還沒查到證據，怎麼不把他抓起來，還任由他在學校里亂晃啊？」

  「還查什麼證據啊！直接斃了他不就完了嘛！」

  莫麟將一個藍牙耳機塞入耳朵里，屏蔽了這些流言碎語。

  雖說他就習慣了被別人叫做怪人，但蒼蠅總在耳邊縈繞，也不是什麼令人愉悅的事。

  聽著輕快的音樂，莫麟準備前往教室正常上課。

  就在他路過水房的時候，一隻大手將他拖了進去。

  「誰啊！」

  「你小子又給我捅簍子！」

  定睛一看，原來是老朱，莫麟摘下藍牙耳機回應道：「什麼簍子，我不知道啊。」

  「你小子別在這給我裝傻充愣的，說！法學系的谷夜，就那金髮混血校花，是不是你給她從四樓推下去的？」

  「什麼法學，什麼混血的我不清楚，我只知道這事和我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屁，那谷夜的輔導老師，賈老師找上門和我興師問罪。你說這事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鬼都不信！」

  「啊？」莫麟眉毛一挑，「這賈老師還真是『負責』哈。」

  自己的學生受傷，不去醫院陪她。反而把揪出兇手放在第一位，此人動機不純啊。

  當然，他有可能正義感爆棚，為自己的學生討回公道也說不定。

  總之沒有確鑿的證據，莫麟不會給任何人定性。

  「怎麼辦？要不你自首吧！」

  正在思考的莫麟，差點被這話噎死，「我說朱老師，都說了這事和我沒關係。」

  「沒關係個錘子啊！你現在都成了學校第一爛人了，你怎麼還這麼沒心沒肺的。」

  「我倒是沒差了，反正我名聲本來就不好。」

  「唉，都賴我！昨天上課，好端端地幹嘛念叨你這個大偵探啊，還說你在夢裡找線索。

  「這下好了，直接從偵探變成犯人了，真是造孽啊。」

  老朱捶胸頓足的樣子讓莫麟有些疑惑，但他也不是不能理解啦。

  莫麟走上前拍拍老朱的肩膀，並說道「您不打擾我睡覺，我就不會被趕出去。

  「我不被趕出去，就不會去天台上睡覺。

  「我不去天台睡覺，就不會出現在案發現場。

  「我不去案發現場，也就不會被污衊成殺人犯。

  「這就是蝴蝶效應。朱老師，您也不用太自責，木已成舟，想太多也沒有用。」

  「是是是…？」老朱琢磨了一下發現不對勁，他抬手就給了莫麟一下，「臭小子，你上課睡覺還有理了是吧！

  「你老實說，究竟是不是你乾的？」

  莫麟扯了扯唇，沒有第一時間回答。

  片刻後，他背對著老朱，微笑著說：「您覺得我會用這種低級的手段殺人嗎？」

  說完，便拉開水房的大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