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犧牲自己

  張婉將此事翻來覆去想了好幾遍，的確是沒有什麼錯漏。

  全程她沒有參與過，只是把事情暗示給了張家的管事，讓他找人出面做事，且花用的銀子也不是從張家帳上支出的，而是張家田莊的暗帳。

  就算是宋思雲告到官府去，也沒有直接的證據指向她，總不能只憑著宋思雲一面之詞，就給她定罪吧？

  越想她越覺得宋思雲今日只是來放狠話的，並沒有證據，也只是猜測這件事跟她有關係罷了。

  所以她不能承認，要不然當真是坐實了。

  張慶豐還在一旁念叨，說張婉不該那麼衝動。

  她聽不下去了，直接說道，「爹，此事我一人承擔，你放心，不會牽連到你，我會處理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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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慶豐看著她的背影，嘆了一口氣，這個讓他引以為傲的女兒，不知什麼時候變了個樣子，現在的她，真是讓人捉摸不透。

  他是恨香滿樓，恨杏花村，但是從沒有想過用這麼激烈的法子跟人爭鬥。

  這丫頭小小年紀，哪裡來的這麼多壞主意？

  只不過現在事情已經發生了，他也不可能太過苛責，為今之計，是想辦法將這件事遮過去，永遠不要讓人知道。

  宋思雲跟著劉二去了茶樓，劉二關懷備至，問她在衙門有沒有吃虧。

  宋思雲道，「放心吧，都好好的，不過是在牢房裡關了幾日，也沒有挨打受罵，不算什麼。」

  劉二道，「還是宋娘子想得明白，尋常女子，要是被抓緊大牢里去，只怕都想不開了。」

  「先別說這些，這幾日你應該也沒閒著，可打探出來些什麼事？」宋思雲好奇。

  劉二點頭，「是有些事，我讓我的人一點線索都不要放過，查來查去，發現有好幾個人跟張家都有或多或少的關係。」

  「兩家的關係這麼微妙，出了這樣的事，其中牽扯的人又和他們有關，實在是讓人不敢不多想，只是也沒有證據，僅憑測測。」

  「今日我就是想問問宋娘子的意思，這麼查下去，很可能沒辦法牽扯到張家，如果確定是他們所為，不如……」

  宋思雲搖頭，「不用了，查到什麼就是什麼，不用捏造證據，也不用屈打成招，你命人將所有能查到的證據都收集起來，這些有牽扯的人告到官府去，該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

  劉二道，「是，都聽宋娘子安排。」

  宋思雲在茶樓里坐了會兒，走了之後，虎子說道，「二哥，宋娘子不會這些手段，不如我們暗中幫忙？」

  他是看不慣張家所為，實在是太髒了。

  劉二道，「算了，就聽宋娘子的，張家狐狸尾巴已經露出來，以後緊緊盯著，我就不信抓不到他們的錯處，光明正大地把人扳倒才有意思呢。」

  虎子點頭應下，「好，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半月之後，有了確切的消息，朝廷那邊對送去的葡萄酒很滿意，不會再追究此事。

  宋思雲也鬆了口氣，把心思都放在了重建酒坊上面。

  寧師傅的傷還沒好透，但是嗓子恢復了，也能走動，所以也去了酒坊幫忙。

  這一次就在香滿樓對面租下了鋪子，把這裡弄成酒坊重新開張，到時候那邊的房子建好了，可以搬過去，也可以兩邊一起用。

  不是新店開業，也就沒有大張旗鼓。

  只是上次的事不吉利，開張這一日，還是在門口放了好久的炮仗。

  寧師傅就是高橋鎮的人，性子好，釀酒手藝也好，所以好些人跟他關係都不錯。

  這一次他受了傷，大家都很關心。

  杏花村開張之後，不少人都來杏花村買酒，一時之間門庭若市，生意比先前還要好。

  「大伙兒放心啊，我這手雖然傷著了，但是手藝可一點兒沒變，我這幾個徒弟也是個個能耐，釀出來的酒差不了。」寧師傅站在門口跟人說笑，來了的人，怎麼都得進去打一壺酒。

  開張一日，店裡的酒水就消耗了不少。

  看到這個生意，顧鶴林也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雖然惹上牢獄之災，但是高橋鎮的百姓拎得清，只怕大家心裡都是有數的。

  杏花村生意這麼好，今日張記可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顧鶴林站在門口，看著對面笑了笑。

  宋思雲好奇，「你笑什麼？」

  「那裡那個人，張記的小二，特意過來看我們生意如何的。」

  宋思雲道，「那他看到了。」

  顧鶴林扭了下脖子，「寧師傅的傷雖然好了大半，但走路還是有些不利索，手臂上也要留下幾處疤痕，這可都是張家所賜，這口惡氣不出了，我心裡怎麼也過不去這道坎。」

  「嗯。」宋思雲點點頭，「所以才要更加努力，這高橋鎮決不能有張家的位置。」

  顧鶴林見那小二走了，「只是要想把生意全搶過來也沒那麼容易，新的配方需要不斷改良，要想釀出好酒，也不是一日兩日能成的。」

  「張記在高橋鎮多年，也積攢了不少人脈，損了香滿樓的生意對他們來說雖然是損失，但不至於就經營不下去，要想徹底讓他們在這裡待不下去，起碼要三年。」

  而且這還是一切順利的情況下，三年時間太長了，他等不了。

  有仇必須報，還得馬上報。

  這一點宋思雲也想過，冷靜地說道，「那就降價，杏花村的酒要好，還得便宜，我不信有那麼多人犯傻。」

  張記的大客戶都是做買賣的，成本便宜了，賺得也就更多，自然是願意。

  顧鶴林道，「這當然是個辦法，可是何必要自損？好不容易賺的銀子，這麼貼進去可不行，再想個別的辦法。」

  宋思雲笑了，「那就用個費勁點兒的法子，過些日子就是你成親的日子，可得大辦特辦，好好用咱們杏花村的酒，一定要聲勢浩大，打響招牌，越隆重越好。」

  顧鶴林扶額，「我是最不喜歡這種場合的，本來已經說好了，就請親近好友，現在看來真是要犧牲自己了。」

  宋思雲道，「你是杏花村的大東家，犧牲一下有什麼大不了的，趕緊準備著當新郎官吧。」

  二人在門口說笑，寧師傅過來說道，「兩位東家，這些日子我研製出來兩種新的酒，想試試看，還請你們看看行不行。」

  宋思雲直接笑出了聲，「寧師傅，這杏花村里最懂酒水的人可是您，就是讓我們看也看不出個名堂來，您覺得好就試試看，需要什麼開口就是了。」

  這兩種酒釀造起來的確是不容易，所需的原料也十分複雜，價格昂貴。

  他本以為兩位東家會猶豫，誰知道他們全心信任他。

  寧師傅老淚縱橫，這麼信任他的東家，他還有什麼好顧慮的，自己的想法都可以拿出來試試了，沒準兒就成了。

  「好，請東家放心，我老寧一定會拿出看家本領，一定讓杏花村的酒越來越好，在縣城都有名頭。」

  顧鶴林故意說道，「哎呀，這麼說來，之前寧師傅還留了一手呢，沒有拿出看家本領來釀酒，我說嘛，怎麼杏花村的酒一直不好呢。」

  寧師傅趕忙解釋道，「大東家，我可沒有啊，只是有些方子太麻煩，之前一直沒試過，現在我不怕麻煩了，得試試看。」

  顧鶴林笑著說，「寧師傅別急，我是說笑的。」

  一直到下午，宋思雲才從鎮上回去，杏花村重新開張，她心情不錯，走著回家的。

  誰知在路上遇到了宋蘭芝，宋蘭芝出嫁之後，宋思雲還是頭一次看到她。

  她盤了髮髻，濃妝艷抹，身上的衣裳料子一看就比之前好了幾個檔次，釵環首飾不少，閃閃發光的。

  宋蘭芝身邊跟著一個小丫頭，身上背著兩個包袱，看那樣子拿著還有些費勁。

  宋思雲只是看了兩眼就移開了視線，準備離遠一點。

  她走得快了些，結果宋蘭芝主動跟了上來，「思雲，你躲著我做什麼啊？」

  宋思雲便說道，「大路朝天各走一邊，怎麼就是躲著你了？」

  「躲著我也沒事，反正我可以主動找你。」宋蘭芝一點兒也不生氣，還主動挽住了宋思雲的手。

  這是鬧哪樣？

  宋思雲把自己的手臂抽出來，「有話就說，我和你好像沒這麼親吧？」

  宋蘭芝笑了笑，拿手絹兒揮了揮，「你看你，怎麼說我們也是堂姐妹，本來就是一家人，以前算是我不懂事，說話有些不好聽，你大人有大量，別往心裡去。」

  「我現在也出嫁了，日子不難過，想起以前的事來呢，就覺得有些愧對你了，你就當我想明白了吧。」

  宋思雲才不信這話，「我還有事，先走了。」

  她要走，宋蘭芝又追了上去，這才說道，「思雲，我記得你跟著李大夫學醫也有些日子了，應該也學了不少吧？之前還替王家嫂子接生，又……幫了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治肚子沒動靜啊？」

  宋思雲疑惑了這麼久，可算是明白過來了。

  就說宋蘭芝不會無緣無故湊上來，原來是為了這事兒。

  她現在嫁了人，想生個孩子傍身，這是找她幫忙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