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憑什麼低頭

  車立誠從床上坐起來，「大哥大嫂，有什麼事咱們好好說，你們先別著急。」

  「我們憑什麼不能著急？」趙氏急眼了，「再不著急，兒子都成了你的了，老二，車衡給你買了不少好東西吧？都在哪裡，全都給我交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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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立誠道，「大嫂，有什麼等車衡回來說，車衡只是這兩日有些忙，還沒顧得上回去。」

  「忙？忙著孝敬你是吧？」趙氏擼起袖子，看到桌上的新茶壺，直接把水倒了，放進了手上的布袋子裡。

  「這都是我兒子買的，全都是我的東西。」

  趙氏已經開始拿東西了，車立誠倒不是不願意給，只不過不想讓他們用這種方式拿走。

  不管怎麼說，車衡名義上還是他們的兒子，鬧成這樣總是不好的。

  他想勸車立忠和趙氏等車衡回來再說，但是趙氏根本聽不進去。

  車立誠哪裡阻止得了，只能勸車立忠，「大哥，車衡很快就會回來，你們先別著急，坐下慢慢說啊。」

  車立忠四處看了看，「他回不回來都是那麼回事兒，這些東西肯定是我們家的，老二，你可不實誠，車衡是你兒子嗎？你收這些東西虧不虧心？」

  說完，他看也不看車立誠一眼，和趙氏一起動手，把昨日買回來的東西搬走了大半。

  回去之後還是覺得吃虧了，又回來把剩下的都給搬走了，昨日新買的碗筷都沒放過。

  村里人見了，都猜到了是怎麼回事，但是並不驚訝。

  這兩口子當初能誣陷車衡偷雞吃，大雪天把車衡趕出家門，也不在意別人說什麼，你還指望他們現在要臉面啊？

  昨日車衡把東西買回來他們就知道了，之後這兩口子肯定要來鬧事，只是沒想到這麼快。

  把所有的東西都搬回了家，趙氏喜滋滋的，「這小子估摸著是發財了，你看看，這碗都是瓷碗，講究著呢，好在是去了一趟，要不然這些東西全便宜了老二。」

  車立忠對這些倒是沒什麼興趣，只不過也看得出來，車衡手頭的確是有些錢。

  他忙說道，「他好不容易回來了，可得盯緊些，別讓他走了，旺福現在讀書要花錢，我們兩個哪裡拿得出那麼多來？既然他有本事，就讓他供旺福讀書。」

  「對啊。」趙氏一拍手，「就該這樣，當哥哥的供弟弟讀書，這本來就是應該的，就算是他賺不來錢，現在長大成人了，留在家裡種地也行啊。」

  她笑著說，「他連媳婦兒都娶了，咱們省了不少事，讓他們都回來幹活兒，好好供旺福讀書。」

  這兩口子算盤打得啪啪響，車衡和宋思雲還不知道這件事。

  到了鎮上，買了不少東西，今日要做七八個人的飯，要買的菜也不少，都置辦妥當了才往家走。

  今日還是雇了一輛牛車回去，等到了家裡，只見院子裡七零八落的，車衡愣了一下，立馬跑進了屋裡。

  「二叔，您怎麼樣了？」

  車立誠正拄著拐杖在收拾東西，見他們回來，只得嘆了口氣，「車衡，你爹娘來過了。」

  瞞也瞞不住，這事兒車衡總要面對的。

  宋思雲發現家裡被翻得亂七八糟的，忍不住問道，「車衡，你爹娘是強盜不成？哪有這樣的啊。」

  車衡臉色黑沉，一時也沒忍住脾氣。

  「他們怎麼能這樣？二叔，他們罵您了？」

  車立誠道，「你別管我，先回去一趟吧，你始終是他們的兒子，就算是鬧得再僵，也得叫他們一聲爹娘，傳出去丟面子的是你，所以該低頭就低頭。」

  車衡緊緊地攥著拳頭，宋思雲早就看出來了，車衡的爹娘對他真不怎麼樣，但是沒想到能做出這種事來。

  她冷聲說道，「憑什麼要低頭？車衡要是沒錯，那就不該低頭，自己先跟人認錯了，那就是低人一等，落在旁人眼裡，不是你錯也成了你的錯。」

  車衡看向她，認真地點了點頭，「對，我沒有錯，我對他們已經足夠忍耐，這些年我吃了那麼多苦，現在憑什麼還要低頭？」

  車立誠著急，他安慰道，「二叔，一切有我在，您好好養傷。」

  正好鎮上的泥瓦匠來了，車衡又趕緊出去接人，宋思雲安慰道，「二叔別擔心，車衡都已經長大了，這些事他自己能做主。」

  車立誠這才點了點頭，「好，我就是怕車衡想起些不好的事來。」

  宋思雲沒問是什麼事，但是心裡沒來由地心疼他，他的童年到底是什麼樣的啊？

  泥瓦匠已經上門了，現在最重要的是修房子，車衡也沒空去找車立忠和趙氏，過幾日再說。

  房屋垮塌嚴重，工頭看了看，估算時間，「再怎麼趕時間，都得五日才能修好。」

  車衡點頭，「也不用那麼趕，最重要的還是修得穩固，需要用木材、石材跟我說就行了。」

  工頭笑著說，「放心，從我手上出去的房子，還沒有不牢靠的呢，大家開干吧，得把活兒給車郎君幹得漂亮些。」

  商量好就開始動工了，車衡換了身舊衣裳去幫忙。

  宋思雲燒水泡茶，忍不住笑了，「你這衣裳小了點兒吧？」

  車衡低頭看了看，袖子短了一大截，他說道，「離家之前穿的，這幾年長高了不少。」

  衣裳上面全是補丁，洗得發白，褲子上那一塊補丁占了大半個褲腿的面積，宋思雲都不敢想沒有補之前破得有多厲害。

  車衡離家時已經快十六了，那時候他還穿著這樣的衣裳。

  宋思雲心裡酸澀得難受，微微一笑，「趕緊去幫忙吧，一會兒我把茶水送過去。」

  車衡點頭，「思雲，這幾日要辛苦你了。」

  她笑笑，轉身去忙了。

  這會兒也的確是閒不下來，已經半上午，五個工人，再加上自家三個人，一共八個人吃飯。

  宋思雲答應了工頭要好好準備午飯，那就不能敷衍，怎麼都得做四五個菜，量還得大。

  泡好了茶，招呼大家自己倒，宋思雲又趕緊去地里摘菜。

  肉是上午新買的，還買了幾樣菜回來，就是忙得不知道該先幹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