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九章 流水的聲音

  水聲。

  她都已經好幾個月都沒有聽到過了。

  余狸不由得蹙起眉頭，也跟著他的指引認真地聽著。

  可是最後還是搖搖頭，「我怎麼什麼都沒聽到？」

  她知道相昀修習了巫術，或許在五感方面要比自己好一些，便催促他：「你說說是哪邊傳來的水聲？」

  「仿佛是這下面。」

  指了指身側的草叢，相昀看著這一汪汪的綠色，眼中也帶著希望。

  除了之前見到的刺樹林，這還是幾個月來他第一次見到如此茂密的青草。

  「下面？」

  

  打著手電照射了一番，余狸看著這邊，她用手中的樹枝將眼前的草叢撥開。

  耳邊似是也傳來了若有若無的水聲。

  可是這水聲遙遠得很，也不知道到底是在哪裡。

  「這種情況，很有可能是地下暗河。」

  說不清楚這到底是好還是壞。

  好的是這齣地下暗河離地面應該不遠，壞的是余狸不知道如何才能找到地下河。

  地下河的開採和利用也是一個難題。

  「我們先四處找找，看看有沒有露在外面的水源。」

  她不由得嘆了口氣，然後跟著相昀繼續找著。

  功夫不負有心人。

  在一處不起眼的土堆後面發現了一處裸露在外面的水源。

  雖然水源很小，可是對於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過活水的余狸和相昀來說，這不啻於發現了一處瀑布。

  「明天就可以讓族人喝上新鮮的水了。」

  這是一個好消息，余狸十分激動。

  她正想回去告訴族人的時候，相昀卻拉住她的手輕輕搖頭。

  「暫時不要將這件事告訴族人。」

  看著這汪小小的、表露在外面的泉水，他的嚴重的帶著些許的陰霾。

  「那些羽族人一直在暗中觀察著我們的動靜，這麼一點水也就是我們一人一小口的量，但是對那些別有用心的人來說……」

  別還沒真正找到水源，就為了這點水大打出手。

  相昀還有自己的私心。

  如果他們能夠率先想出如何利用地下水，到時候後面的羽族也不能拿他們怎麼樣。

  「也行，而且這裡離我們族人現在駐紮的地方也很遠。」

  余狸簡直不敢想自己是怎麼來到這裡的。

  這一夜的長途跋涉……她回身看了看身後的路，身後的山谷鬱鬱蔥蔥，似乎在告訴她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等到天亮的時候他們才回到族人駐紮的地方。

  一夜沒睡，兩個人的神色都有些憔悴。

  找到地下水的消息，余狸只打算先告訴顧新城。

  等他們先想出來如何利用地下水之後再說。

  「地下水？」

  他們發現地下水這件事，讓顧新城不怎麼高興得起來。

  他是理科生，知道地下水的開採不當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

  開採過程中會帶來的水源污染乃至於中斷都不說了。

  如果掏空地下，可能會導致地面的凹陷。

  「對。」

  余狸看到顧新城的臉色就知道想要開採地下水背後的難度應該很大。

  「地下水比較難辦，你應該也知道，開採利用的難度本身就不小，後續的維護更是一個大難題。」

  不由得嘆了口氣，從理智的角度來說，顧新城並不太贊成開採地下水。

  但是看了看不遠處已經神情麻木中帶著不願意走動的族人，他又覺得如果能在這裡安定下來也許是不錯的選擇。

  看著顧新城那為難的神色，余狸低聲道：「這件事先不要說出去，不管我們商量出什麼結果，都先保密。」

  「好。」

  顧新城也知道身後跟著的羽族大約是沒安什麼好心的，「你們這幾天也儘量和從前一樣外出，免得被羽族發現不對勁。」

  那天只是遠遠地看了一眼羽族的那個女祭司，顧新城都覺得心裡不舒服。

  「好。」

  言簡意賅的談話之後，他們又都回去各自做各自的事情了。

  不多時便有扶餘族人過來，他們殷切地盯著余狸和相昀：「大巫醫、族長，你們昨天出去找了一夜，有沒有在這附近發現水源？」

  「這裡都有青草樹木了，按理說應該是要有的。」

  「對，大伙兒都累了，想喝上一口新鮮的水。」

  ……

  看著眼前都將期望的眼神對準自己的族人，余狸很想告訴他們發現水源的事情。

  可是一想到此時在身後虎視眈眈的羽族人和目前發現的地下水，她只能搖搖頭，「這附近或許有水，可是到底是什麼形式的水，很難說。」

  「這是什麼意思？」

  這話讓扶餘族人都傻眼了。

  原本以為到了遍地草木的地方，離水源也不遠了。

  可是現在余狸告訴他們沒有水。

  「我們在周圍轉了一圈，或許是我們走得還不夠遠、搜尋得還不夠仔細，所以一直都沒有找到水源。」

  相昀替余狸解釋著，「不過你們放心，就像你們看到的，這裡都有綠植了，應該離有水的地方也不遠了。」

  這個解釋倒是讓扶餘族人安心下來。

  他們也都各自散去了。

  余狸看了看面色平靜了不少的族人，又看了看不遠處一直盯著這邊的羽族人，「你說，如果我們發現了水源，他們會不會過來爭搶？」

  「這是必然的。」

  現如今，各個氏族應該也意識到了水源對於他們的重要性。

  如果現在相昀是羽族的族長，在發現水源的情況下也會極力為自己的氏族爭取。

  「看來暫時只能先瞞著。」

  不過余狸想到了一個點子，「你說要不要走得更遠些去尋找水源？就算不能找到地表的水源，或許能找到地下的入口呢。」

  這話倒是給了相昀新的思路。

  自己帶一小部分的人出去，不僅能夠應對尋找水源上的麻煩，還能夠轉移羽族的視線。

  如今羽族應該對這附近虎視眈眈，就想著從這附近找到些水源什麼的。

  「你說得是一個法子，明天我們就這麼做。」

  相昀晚上的時候就宣布了要帶領一小隊的人出去尋找水源的消息。

  讓他們自願跟隨。

  顧新城當然舉手要加入，面對關心自己傷勢的阿清，他搖搖頭：「你放心，我腿上的傷已經沒有大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