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六章 亂象叢生

  望著齊齊看向自己的族人，相昀指了指旁邊的河流，「你們覺得，死守著這一條河流會有生路嗎？」

  「但如果下雨了呢？」

  「對，以前每年到盛夏的時候都會下雨的。」

  「現在的確旱了些，但只要等到下雨，就一切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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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我們才在這裡建立了領地……」

  「而且我們又能去哪裡呢？」

  ……

  望著大多都是不情願的族人，相昀知道，一時間讓他們接受要搬出去的事情，他們肯定也不願意。

  他只能盡力安撫他們，「不到必須離開的時候，我也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你們都先回去。如果真的決定下來，我會告訴你們的。」

  見他還只是一個猜想，扶餘族人也都散去了。

  余狸在不遠處將他遇到的阻力統統看在眼裡，此時也明白了當初自己跟他提起乾旱一事的時候，他為什麼會這麼不信任了。

  因為所有的扶餘族人都不相信會發生大旱。

  他們並沒有經歷過旱災，自然也不覺得水源會枯竭。

  即便現在的河流都已經變成了溪流。

  他們也還是在等一場雨將他們解救出來。

  「你也看到了，暫時是說不通他們的。只能想另外的方法。」

  嘆了口氣，相昀擔憂著二長老的身體，「即便我們要長途跋涉，只怕二長老的身子承受不住。」

  「到時候做個擔架，將二長老抬著走。」

  余狸早就想到了這個。

  「但是現在你也看到了，族人目前是都不願意走的。再等等。」

  知道族人們目前都還是存著僥倖之心，相昀用一種近乎懇求的眼神望著她。

  「我們只能等，然後勸。不然我這個大巫醫還要就此拋下他們嗎？而且現在還不到山窮水盡的時候。」

  衝著相昀安撫性地一笑，余狸握住他的手，「不管遇到什麼事情都還有我，不要怕。」

  相昀點了點頭，然後帶著她朝著夜幕之中的小屋走去。

  乾旱依舊在持續，不少氏族已經因為搶奪水源發生了小範圍的打鬥。

  即便是生活在水源充沛之地的海臣族都受到了波及，雲虹來的時候臉上滿滿都是疲憊，「今年走完這一趟我就不能再走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下雨。」

  跟其他人一樣，雲虹倒是堅信一定會下雨。

  聞言，余狸不由得嘆了口氣，「如果一直不下雨呢？」

  「那就死撐，撐到冬天下雪。」

  雲虹堅定地道。

  「那如果……」

  不等余狸問出口，雲虹就搖搖頭，「一定會的。」

  看來大多數氏族、包括扶餘族人都是抱著這樣的念頭，余狸只得轉而問起了其它的事情，「那這一路上有沒有什麼新鮮事？」

  「的確有。」

  其他氏族之間打架的事情雲虹前面已經跟她說過了。

  不過她接下來要說的這一件，卻是事關冬未族。

  「你應該還不知道桑莫的事情。」

  一想到自己從冬未族那邊路過時隱隱約約能夠聞到的飄散在空氣中的屍體腐爛的臭味，雲虹就想吐，「冬未族那邊發生了大事。不過這件事恐怕沒有多少人知道。」

  也沒有多少人上心。

  畢竟現在自己氏族的生存都成問題了。

  「什麼事？」

  見雲虹那副想吐的模樣，余狸多多少少猜到了一點。

  「桑莫藏在山上的秘密被冬未族人發現了。因為缺少水源，冬未族人將重點轉移到了後山。因為冬未族的老人都說，山上有泉水。」

  自己也是因為帶著族人以物易物，才得知了這些，雲虹的神情很是凝重。

  「即便族中這麼缺少水源，但是桑莫還是不許他們上山。有些人渴得實在是受不了了，趁著晚上三四個人上了後山。然後就發現了泡著屍體的水潭。」

  一想到自己去冬未族的時候，他們正在處理著那些都明顯泡得不成人形的屍體，雲虹就覺得自己鼻尖似乎又傳來了若有若無的臭味。

  「那桑莫呢？他的這種行為都被發現了，難道冬未族人就沒有聲討他嗎？」

  余狸認真地問道。

  「桑莫可是冬未族中最強的人。在這種天災的時候，他的強大就顯得更加的重要，你覺得他們敢對桑莫做什麼嗎？」

  所以冬未族即便將那些屍體都收拾好下葬了，可是對桑莫還是敢怒不敢言。

  雲虹搖搖頭，一想到桑莫這些喪盡天良的行為，這麼熱的天氣里她都渾身發怵，打起了冷戰，「以後見到了冬未族人，還是繞著走吧，真是太可怕了。」

  外面的世界著實不怎麼安定。

  余狸替雲虹和她的族人將身上帶著的裝水的皮囊袋子裝滿水。

  如果不是山上還有一汪泉水，只怕現在扶餘族人也跟其他氏族一樣，早就大亂了。

  只是那一汪泉水養著蠻族和扶餘族，著實也緊巴巴的。

  此時大家都在等著天氣變陰，也許這樣，就會下雨了。

  但是天上別說是烏雲，簡直連一片雲彩都找不到。

  晴空萬里。

  余狸目送雲虹她們朝著馬族那邊的方向行進。

  只是這麼在陽光下站了一會兒，都有些受不住，眼前發黑。

  還好相昀眼疾手快地將她攙扶住，她才沒有一頭栽到地上。

  等相昀將她抱進屋子、給她餵了些清水，余狸才漸漸清醒過來。

  身上也才有了力氣。

  她苦笑著道：「別給我水了，現在的水都是有限的，你是男人，要的水分比我多。」

  「沒事。等會兒再去打水就是了。」

  打水的事情一直都是相昀做的。

  其實他沒有告訴她，山上的那汪泉水也出現了緊縮的現象。

  如果一直留在這裡，泉水指不定哪天就枯竭了。

  「外面的野草都枯萎了，只怕光靠山泉是撐不下去的。」

  嘆了口氣，余狸推開他送到嘴邊的水，搖了搖頭，「族人們到現在還是不肯走嗎？」

  「他們有些人想通了，有些人沒有，畢竟現在我們也不知道哪裡有水源，也不知道該沿著哪個方向走。」

  畢竟誰也不知道到底哪裡才有水源。

  現如今各個氏族都缺水。

  相昀見她的嘴唇乾裂，執意讓她再喝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