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歸還牛羊

  相昀點頭，示意領路人快去快回，除此之外，面色沉靜，絲毫沒有跟隨的意願，再無任何多餘的表示。

  領路人見他如此，知道沒有辦法再騙，只好悻悻地走入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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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中，幾位狐朋狗友正等待著他，干莫赫然在列。

  「相昀人呢，怎麼就你一個？」干莫探頭朝後看去，並不見一人，「不是說好了把相昀引進來嗎？你會不會做事……」

  領路人踹了干莫一腳，冷笑道：「既然你這麼有本事，你怎麼不自己去騙相昀，我去了，你又嘰嘰歪歪。」

  干莫被踹，心裡窩火，但礙於對方人高馬大，不敢發作，只好憋在心裡。他哼了一聲，問道：「現在要怎麼辦？」

  「我們不動，在這裡等他。」領路人無可奈何道，「他不可能放棄七頭牛、十頭羊，一定會自己過來的。」

  其他人沒有實在想不出更好的辦法，只好等在原地。

  相昀等了很久，不見對方過來，懶得再等下去，自顧自往回走。現在，他幾乎可以確定，剛才那個領路的人居心不良，這段時間足夠把牛羊牽過來，但是那個人沒有過來，對方肯定已經落荒而逃。

  「大族長，今天這麼早就回來了？」族人招呼道。

  相昀點點頭，目不斜視，自顧自朝著山上走去。走到半路上，他聽見有人喊：「大族長，快過來，奚木族的人來歸還牛羊了！」

  相昀轉過身，重新走到山下的部落中。

  奚木族長還未到，正從遠方走來，過了好一會兒時間，才領著奚木族的人趕到山腳。

  「相昀，好久不見。」奚木族長招呼道。

  相昀面無表情，冷淡地招呼一聲「好久不見」，便閉口不語，等待對方說話。

  奚木族長果然按捺不住，也不在意相昀的冷淡，笑著開口：「多謝你們扶餘族慷慨大方，我們奚木族這次冬天才得以撐過去，死的人沒有去年那麼多。從你們那借來的牛羊，我們省著吃了好幾天。」

  相昀早就看到奚木族人手裡牽著的牛羊，心中默默數了一遍，果然七頭牛、十頭羊，一頭不少。

  「相昀，這些歸還給你們！」奚木族長說完，拍了拍手，後面的族人便將牛羊牽了上來。

  相昀取出懷中的項鍊，遞給奚木族長。

  奚木族長接過項鍊戴上，開心地摸了摸，誇獎道：「一點損傷都沒有，和當初我給你的時候一模一樣，看來你保存得很好。相昀，以前只知道你很英勇，但如今我也知道你是個守信用的人。」

  「你也是。」相昀淡淡地回了一句。

  奚木族長真情實感地誇了這麼多句，結果只換來了三個字，但說出這三個字的人是相昀，沒有任何人會覺得有問題，因為他的隻言片語，就抵得上別人的千言萬語。

  奚木族長聽了很是高興，上前拍了拍相昀的肩膀，以示親近。

  「對了。」相昀問道，「你今天有沒有派人過來，叫我去奚木族領牛羊？」

  奚木族長搖了搖頭：「沒有。我們前幾天就開始籌備牛羊，準備歸還給你們。我們全族人都知道，我會親自率人過來，怎麼可能有人來請你過去……」

  說到這裡，他微微一頓，沉聲道：「你今天被人叫走了？看來是有小人想要挑撥我們的關係，是不是木羊族的人？」

  「看打扮，是奚木族的人。」相昀平靜道。

  「怎麼會？」奚木族長疑惑不解，「我們兩族結盟，奚木族的人都很感謝你們，又是派了達瑪回來，又是借我們牛羊過冬。應該沒有什麼人討厭你，想要來騙你……」

  一句話沒有說完，余狸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奚木族長，你怎麼來了？」

  眾人紛紛回過頭，臉上揚起和善的笑容，和她打招呼。

  「余狸，很就沒有看到你了，你過得還好嗎？」奚木族長大聲問候，「聽說木羊族的莞栗和你求婚了，結果待遇和我一樣，都被你拒絕了。沒想到你對婚姻的要求很高，又要一夫一妻、白頭到老，又要兩情相悅，不願意將就。」

  余狸快步走上前來，聽到奚木族長這麼說，臉上頗有些不好意思。她撓了撓頭，笑道：「別提了，今天還遇到了莞栗……」

  話還沒有說完，相昀皺眉詢問：「你還好吧？」

  「你看，我能有什麼事？」余狸轉了一個圈，好讓相昀看清自己安然無恙，「反倒是莞栗，他想欺負我，被麋鹿給撞了腰，狼狽地逃跑了。」

  相昀沉默片刻，大聲對族人吩咐：「以後不准莞栗靠近，看到就趕他出去。」

  「是，大族長！」族人異口同聲地答應。

  余狸看到相昀態度堅決，為了自己著想，心中雖然還隱隱約約有些疙瘩，但也強行壓抑下去，臉上泰然自若，仿佛昨天晚上的難過徹底消失，只是雙方的一場幻覺而已。

  「謝謝你。」余狸笑著感謝。

  相昀卻嫌還不夠，繼續開口：「你以後不要走太遠，出去找人陪著。」

  余狸現在已經是大巫醫、大祭司，受到族人信賴，負責全族人的生老病死，要是出了差錯，一切又來重新安排不說，族人也會擔憂不已，因此容不得有什麼閃失。

  兩人聊完，余狸才想起旁邊的奚木族長，於是問：「你來有什麼事嗎？」

  奚木族長指了指牛羊，把自己的來意說得清清楚楚。

  「真好。」余狸道，「你們來歸還牛羊，說明你們已經度過了糧食短缺的危機，還有多餘。」

  她發自內心地替奚木族感到高興，奚木族長聽了，心想自己果然沒有看錯人，余狸是能夠領帶照顧一族人，可惜她不願意嫁給自己。

  一般來講，兩族之間很少會有這樣真心的祝願，都恨不得對方倒大霉，這樣自己一族就能夠霸占資源，而余狸博愛善良，已經超出了這些狹隘的界限。

  「走。」相昀道，「我們去山上，完成歸還的標記。」

  上次借牛羊，他們找了一棵參天古木，在上面刻畫了牛羊，這次歸還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