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解除誤會

  余狸抵達奚木族，花費了一天的時間，因為腳程很快，走到腿腳都有點酸。

  洪災過後，奚木族土地上躺了好些屍首，空氣中瀰漫著難聞的腐爛氣味。

  禿鷲在天空上方盤旋嘶鳴，或者俯身在屍體上進食，將腐爛的肉叼進嘴裡，嚼也不嚼吞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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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現實觸目驚心，余狸忍不住感慨，這樣的情況下，要想避免傳染病都難，必須要進行火葬處理。

  走到族長居住的簡易草棚，族長夫人果然面色發紅，躺在木板上睜不開眼，情況很不妙，仿佛出氣多、進氣少，下一秒就會斷氣。

  「這是發燒了。」余狸上前摸了一下族長夫人的額頭，篤定道。她接著說：「發燒的情況有很多種，她應該是淋雨受寒，凍壞了。」

  這樣的病人，應該多保證她的溫暖，多穿乾燥的衣物，結果不知怎麼回事，病人身上貼滿了濕漉漉的獸皮。

  余狸伸手，想要掀開獸皮。

  「你這是要幹什麼？」奚木族長臉色不太好，阻止道。

  「換掉濕獸皮，用火把床板烘乾，然後用乾燥的獸皮將她裹起來發汗。」余狸解釋道。扶餘族好些病人就是這樣處理的，丹娜經過處理，恢復了痊癒，她的方法被反覆證明有效。

  「這樣還怎麼降溫？」奚木族長疑惑道，「巫醫干莫說了，她發燙，必須要用濕冷的獸皮覆蓋，還要不停的用冷水擦身體，這樣才能恢復正常。」

  余狸氣急，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方法，這個干莫好色殘忍，作為巫醫一點本領沒有，簡直草菅人命。

  「你聽干莫的方法，夫人救回來了沒有？」余狸質問道。

  「沒有……」奚木族長訕訕道。

  不僅沒有將夫人救回來，反而病情越來越嚴重，干莫解釋說夫人被惡鬼纏身，沒救了。他不甘心，這才會去請余狸過來。

  余狸攤手道：「那不就行了，聽我的，趕快按照我的說去做。」

  眾人紛紛取來火種、柴火，還有獸皮，開始烘乾。

  余狸又詢問病人這幾天的飲食情況，吩咐務必要吃得飽、吃得好，還強調要循序漸進，不能冒進。

  到了第二天早上，族長夫人的燒沒有退完，但已經能夠說話進食了。

  「余狸，沒想到是你救醒了我……」她喝完肉湯，虛弱道，「我差一點以為自己醒不過來了，想著或許是報應，都是因為我做了不好的事，上蒼在懲罰我……」

  做了什麼不好的事？

  余狸有點好奇，期待對方接著為她解答。

  族長夫人拉著余狸的手，滿含歉意道：「之前在草原上有你的謠言，說你的藥丸不僅不能治病，反而會害人，是我和干莫兩個人派手下做的。」

  余狸抽出了手，心中有點氣憤：「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對不起，我是被嫉妒沖昏了頭腦。我還以為丈夫喜歡你，才會耗費大價錢購買你的藥丸，沒想到你的藥丸確實有用。」

  族長夫人解釋道：「而且干莫一直說你的壞話，我相信了他，才會這麼做。現在你救了我，我知道你是個好人，不會做害人的事。」

  又是干莫這個混蛋從中作梗！

  余狸放下心來，族長夫人只是以為嫉妒，而且聽信讒言，現在對她不僅沒有敵意，反而還很和善。

  余狸想了想，有些事情還是要解釋清楚。

  「夫人，這個干莫很壞，而且醫術一點都不好。我之前被賣出去，不是我做錯了事，而是他想要禍害我，我拼命反抗砸傷了他的頭，他氣不過才一直和我作對。」

  「原來如此！」族長夫人這下除了感激、內疚，對余狸還多了憐惜和敬佩。

  兩個女人正聊得開心，外面傳來男人粗狂的吼聲。

  「快燒火，驅逐惡靈！」

  余狸和夫人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這個聲音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她們剛剛提到的小人干莫。

  干莫作為奚木族的大巫師，原本地位很高，幾乎不弱於奚木族長，但自從余狸的藥丸誕生後，比他更能治病，他的威望就一天天跌落。

  這次治療族長夫人，結果越治病情越嚴重，他都不敢出現在族長面前。

  好在聽說夫人病情好轉，他只要抓住機會驅逐惡靈，之後就可以把功勞搶過來，說是自己做法的成效。

  干莫臉上塗抹色彩，頭戴隆重的各色羽冠，手操石斧，口中念念有詞。

  一群人跟在他身後手舞足蹈，念著不知道什麼的詞。

  族長夫人聽見後，臉色更加難看，害怕道：「這是專門驅逐惡靈用的大歌大舞，我生病會不會是因為被惡靈纏身？」

  余狸滿頭黑線，也就原始人不懂科學，會相信這些神仙鬼怪，她可一點兒都不害怕。

  「不用擔心，你生病是因為淋雨受寒，和鬼怪惡靈沒有一點關係。」余狸拍了拍族長夫人的手背，安撫道。

  說完，她走出草棚，對著守衛的人說：「快把干莫這些人趕跑！」

  余狸答應來奚木族看病是有條件的，就是隨時要有人守衛她，聽她行事，不能讓干莫靠近。儘管守衛的人敬畏干莫，卻還是聽她命令，上前趕人。

  干莫用邪惡不堪的眼神緊盯余狸，惡狠狠道：「你知不知道，打斷我求神趕鬼，你會遭到報應的！」

  余狸噗嗤一聲笑出聲來，這算什麼威脅，一點都不嚇人好不好？

  她大聲道：「要是真的有神仙、惡鬼，神仙肯定第一個懲罰你，明天就一道天雷劈在你頭上；惡鬼肯定第一個纏上你，讓你痛苦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至於她這樣救死扶傷的醫生，上蒼有靈，一定會保佑她長命百歲。

  「把他們趕走之後時刻留意，不要再讓他們靠近這裡！」余狸命令道。

  「是！」守衛拿著粗糙的工具，沖干莫一行人筆劃，將人往外驅逐。

  干莫三番五次在余狸這裡遭受挫折，內心的憤恨積聚到一定程度，讓他整張臉變得猙獰恐怖。

  「走著瞧！」

  干莫揮了揮手，領著人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