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眾人質疑

  「咳咳！」青夷使勁扶著相昀的手臂，看著他的眼睛，有氣無力地說道：「相昀，我想回去那裡。」

  「行了，別說話了，我知道了。」相昀放下青夷的手。

  余狸摘了大塊的樹葉，鋪在青夷受傷的地方，再用狗尾巴草綁住，避免起來的時候草藥會掉下來，「對，快點回去休息一下，如此能恢復得快一些。」說完余狸準備扶青夷起來。

  相昀卻擋住了余狸的手，不讓她碰到青夷，然後直接將青夷背起來，看著余狸欲言又止。

  「怎麼了？」余狸只想快點救人，不明白相昀為何這樣。

  相昀想了想，決定如實說道：「青夷不放心，想讓巫醫也給他瞧瞧。」

  

  時間緊迫，青夷的頭昏沉沉的，逐漸失去意識，相昀見狀，不等余狸反應，趕緊抬腳就走。

  如果說，之前小心翼翼的生活，和蠻荒時代的人還是勉強能相處得不錯，余狸慢慢地也適應了他們的生活方式，還以為已經差不多融入了這個時代。

  而現在，先前埋藏的不適感突然被放大，攤在余狸面前，令她感到無所適從，那種格格不入，大家都不相信自己的感覺，真糟糕。

  余狸還不知道用什麼表情回應相昀和青夷的質疑的時候，他們已經走遠。

  余狸雖然心裡不舒服，但是也知道現下絕非感情用事之時，她用力呼吸，調整了一下表情，邁開腿去追上相昀和青夷。

  後來余狸才知道，早上急急忙忙來找相昀的人叫平桂，他把中毒的那個人送回到巫醫尤栗那裡，給她醫治。

  「巫醫，他暈倒在深山裡，有個女人說，他是被蛇咬的，相昀族長令我帶回來，讓你仔細瞧瞧。」

  「蛇？誰說的？」巫醫尤栗問他。

  平桂回答說：「余狸，就是相昀族長去草原市場買回來的女人。」

  巫醫尤栗眉頭一皺：「余狸？」

  尤栗把暈倒的人由上到下，里里外外都檢查了一遍，發現他嘴唇變黑，臉色慘白，腳腕處有兩個明顯的齒痕，紅紅的。

  可惜尤栗雖然是巫醫，但是作為原始人，對醫術研究過於落後，只懂得治療一些簡單的疾病，對於中毒，尤其是蛇毒，尤栗一直都束手無策，無從下手。

  這件事不知道被誰告訴了扶餘部落的眾長老們，眾長老們很快便齊齊聚在巫醫尤栗所住的地方。

  「讓開！」相昀大喊一聲。

  等相昀帶青夷和余狸來到巫醫尤栗的住所時，這裡已經集聚了不少人，大家的視線被相昀的喊聲吸引了過去。

  這時一位中年男人走出來，「相昀，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們的人怎麼會中毒了呢？」說話的是昨天還同相昀發生過爭執的丹巴長老：「你怎麼背著青夷，他又怎麼了？」

  相昀沒有回答丹巴長老一連串的問題，而是把青夷輕輕地放下，朝前邊正在給人看病的年過半百的女人說道：「巫醫，青夷被蛇咬了，你快看看他吧。」

  「青夷怎麼會被蛇咬？！」巫醫尤栗聞言驚叫，顧不得被平桂帶回來的人，急忙忙跑到青夷身邊，朝站在山洞門口的奴隸說道：「快把他扶到石床上！快！」

  青夷被扶到石床，尤栗摸了青夷的額頭，撐開他的嘴巴看了看，而後看見青夷的手臂被狗尾巴草環繞住，指著青夷的手臂，回頭問眾人：「這是誰弄的？」

  山洞裡站了不少人，但是大家都默不作聲，余狸站在相昀身後，深呼吸了一下，然後站出來說：「我弄的。」

  尤栗的臉緊緊繃著，散亂的眉毛豎起，下面是被怒氣填充的雙眼，射出兩道寒光，望得人心情怪異，不由自主地發冷。

  余狸看得出尤栗巫醫對她的敵意，但是余狸不知道尤栗巫醫為什麼會對自己有敵意，余狸到扶餘部落來不過幾天，同尤栗巫醫僅僅見過一次。

  尤栗臉色陰沉，語氣不善：「你會醫術？」

  面對尤栗巫醫不怒而威的氣勢，余狸絲毫沒有退縮，直面迎上她的質疑的目光，回答：「不算會，懂得一些而已。」

  尤栗不屑一笑，仿佛聽到了笑話一般，她回頭把青夷手上的狗尾巴草拆掉，葉子拿下來，下一步就要撥開余狸給青夷敷的草藥。

  「不行！不能弄掉！沒有了草藥，他會死的。」余狸想制止巫醫的舉動，九頭獅子草她摘的不多，還有一點是留給另一位中蛇毒的人的，如果巫醫把它弄掉就麻煩了。

  尤栗盯著余狸，面上笑著問余狸：「你是在懷疑我的能力嗎？」

  「余狸不敢。我只是擔心青夷的傷，這個草藥叫九頭獅子草，被蛇咬了，敷這個草藥很有效的。」余狸自知人微言輕，解釋道：「我也是偶然知道的，我從前也被蛇咬過，當時隨便找了這個草藥敷了，沒想到真的好了。」

  尤栗的臉色愈發的冷，她從醫已久，即便對於中毒或者其他大病無能為力，也還是醫治過不少人的，扶餘部落的人從來沒有懷疑過她，突然跑出來一個女人居然想要教她做事？

  尤栗怒視著余狸，臉色陰暗：「我才是扶餘部落的巫醫，我都治不好的病，你覺得你一個小小的奴隸能治好他們？你哪裡來的自信？」

  不知道是誰說：「就是，你一個奴隸，就不要插手了。」

  「尤栗巫醫給我們治了那麼多次病，我們當然相信巫醫了！」

  尤栗在扶餘部落當了多年的巫醫，醫治過的人很多，扶餘部落的人對她萬般信任與敬重，從來不曾質疑過尤栗。

  余狸的話在扶餘部落的人看來是在冒犯巫醫，大家都像看她像看笑話一般，並不相信余狸的能力。

  「你算什麼東西？小小的奴隸居然敢和巫醫頂嘴？」丹巴長老也出聲指責余狸。

  「我沒有要頂撞巫醫，但是人總會有失手的時候，我不過是為了青夷他們，想治好他們而已。」余狸百口莫辯，她身份低微，解釋了也不會有人願意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