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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將小白練成丹藥

2024-07-24 03:42:17 作者: 墨雪千城

  「哇,金圓子,好涼快!好舒服哦!」

  鳳小白暢遊在碧波浩渺的太元湖裡,身體上的燥熱頓減,他覺得無比舒服,甚至都不想上岸。

  金圓子歡快的在他耳朵里打著滾,若不是怕湖水將它小不點的身子沖走,它也很想爬出來暢遊一番。

  一人一蟲,在水裡游啊游,盪啊盪,終於遊蕩到了岸邊。

  十一月的天氣,鳳小白一點冷的感覺也沒有,此刻,他通體舒泰,本想上岸趁著雨勢打坐一會兒,可害怕爹娘擔憂,只能撥開雨霧前行,剛走兩步遠,就聽到有人叫了一聲:「那小子在那兒呢!」

  原來是秦南奇悄悄派了人沿湖搜捕,她一心想著鳳小白必然會淹死在湖中,到時候等屍體漂浮上來,或許還能從他身上搜到洗髓丹和鮫珠。

  除了她,沒有人知道秘道的另一邊通往的是太元湖,所以景蘇蟬和鳳羽並不知道鳳小白此刻在哪裡,他們還在地下秘密四處搜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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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鳳小白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一眼瞧雨夜中有十幾個黑衣人朝著他追了過來。

  「哎呀,不好,金圓子,有埋伏!」

  鳳小白調頭就跑,「撲通」一聲,再次跳入黑暗的湖中。

  在岸上他沒有把握對付這十幾個人,可在水裡,逃離的把握至少大些。

  「撲通,撲通,撲通……」

  接連十幾聲,所有的人黑衣人都跳入了湖中。

  湖水黑暗,想抓住鳳小白並不容易。

  鳳小白潛入湖底,他漸漸適應了黑暗,瞧著那幾個黑衣人瞧的分明,他們都像沒頭蒼蠅似的四處亂轉,企圖能夠尋找到他。

  終於,那些人不再亂轉,而是擺著鳳小白看不懂的手勢,然後迅速的張開一張大網,那大網上閃著鱗片一般的光,朝著鳳小白的方向網來。

  「不好,這些人竟然想網魚網住他。」

  鳳小白往更深處游去,此刻,他有些心急,他實在害怕再耽擱下去,爹娘怕是要急瘋了,更加要緊的是太奶奶那麼大年紀了,她若急出個好歹來怎麼辦?

  他不想再與這些人周旋,可是又很難逃走,瞧那些人也是極通水性的樣子,他若冒然的游出去肯定會驚動他們,誰讓他了一身顯眼的白色衣服。

  這張大網網眼很大,可以網住人,卻不能網住金圓子。

  「金圓子,去,咬死他們。」

  他掏掏耳朵,金圓子從耳朵里爬了出來,一眼就瞧見幾個黑衣人,它再不怕被湖水盪走,小身子一彈一彈朝著那幾人遊了去。

  「啊嗚……啊嗚……」金圓子連續咬了幾個人。

  那些人只感覺身上一痛,根本看不見是什麼東西咬了他們。

  「不好,有毒!這湖裡有毒物!」有人在臨死前擺出一個手勢。

  其餘的黑衣人頓時嚇壞了,他們並不知道這黑暗的湖水之中會存在什麼樣的毒物,趕緊紛紛撤退游向湖面。

  「好樣的,金圓子。」

  鳳小白迅速的朝著發著金光的金圓子遊了過去,不由的朝著它豎起了大拇指,然後一把將它握在手掌心裡,再往耳朵里一塞。

  鳳小白帶著金圓子朝著另一個方向遊了過去,這一回他分外小心,悄悄的游到岸邊從蘆葦盪里探出小腦袋四處瞧了瞧,確認沒有人方敢上了岸。

  此時,天空依舊暗黑無邊,卻已近凌晨了。

  因為天氣不好,所以亮的分外晚些。

  「臭小子,看你還往哪裡逃!」一個不男不女,陽腔怪調的聲音幽幽響起。

  鳳小白根本都沒有看見有人走過來,只覺得腳下一輕,小小的身子已經被人拎至半空。

  鳳小白也不掙扎,因為他知道掙扎也是白搭,這個人可以悄無聲息的抓住他,武功自然比他高了許多倍。

  他抬頭看去,只見一臉慘白的臉,臉上一條長長的刀疤從左眼角,繞過鼻樑直至右下頜骨處,生的甚是怪異難看。

  「你是誰?為什麼要抓我呀?」鳳小白問了一句。

  那人輕笑一聲:「你這小子倒是膽大,見到我竟然不怕。」

  「我為什麼要怕你呀,你又不是鬼。」

  「……呵呵,有意思,我喜歡,不過可惜呀,師父可不會饒過你的。」

  他揮了揮手,鳳小白和金圓子雙雙一暈,然後那人將鳳小白往腋下一夾,帶著鳳小白飄遠了。

  等鳳小白醒來時,已經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冷煙繚繞,當中一方圓桌,圓桌上擺著一個小方鼎,鼎內燃著未知名的薰香,鳳小白被牢牢的綁在床上躺,緩緩睜開眼睛並不敢說話,透過淡薄的簾幕望過去,那邊坐著一個人。

  那個人背對著他,他看不清楚他的臉。

  金圓子也醒了過來,動動身子爬在他的耳朵邊也好奇的向對面張望著。

  忽然,門外響起一陣腳步聲,門帘被撩開,走進來一個人,那人手裡端著一個朱漆長盤。

  「師父,那個鳳小白吃下了洗髓丹,只能將他練製成丹藥了。」鳳小白聽到一個女子的聲音,那聲音他並不認得,不好像有點熟悉。

  「再過十九日便是陰月陰日陰時,那時練制出來的丹藥才最好,這段日子好好待那個鳳小白,切莫養瘦了。」那個人正是思無邪,他的聲音很冷,用一種帶著懷疑的語氣問道,「南奇,你為什麼不早將洗髓丹交上來?」

  「師父,你這是在懷疑徒兒了麼?」秦南奇聲音微顫,接著道,「後日就是師父的六十大壽,徒兒只是想把洗髓丹作為壽禮獻給師父。」

  思無邪淡淡的「哦」了一聲:「原來如此,對了,十六怎麼樣了?」

  「他那個人軸的很,就算豁出性命他也要救鳳小白,所以徒兒將他關押起來了。」

  「你竟捨得將十六關押起來?」

  「徒兒不捨得又有什麼辦法,這件事若不是師姐從中挑唆,十六師弟也不能知道我們捉住了鳳小白,為此,十六師弟連我也恨上了。」

  秦南奇口中的師姐就是那晚抓走鳳小白的人,她們之間一向都明爭暗鬥,那天她來參加她的婚禮,得知鳳小白盜了洗髓丹,便想在師父面前表功將鳳小白捉了回來,不僅如此,她還大嘴巴的在裴鳳鳴面前說了不該說的話,導致她與裴鳳鳴還是決裂了。

  思無邪冷笑一聲道:「想不到十六竟然還是個情種。」

  秦南奇的眼神陡然變得寒冷無比,牙齒咬住了下嘴唇,渾身充斥著一股戾氣,想來,她與裴鳳鳴之間再無可能了,既然如此,她不能一無所有。

  洗髓丹是她花了十年時間才練制而成的,思無邪沒有時間再等一個百年,她也沒有,她要成為天下第一,統領這長生天,再不被任何人所轄制,到那時,她會殺了景蘇蟬。

  想想,她眼神寒冷漸轉,變成一種恭順孝敬的柔光,她緩緩走了過去,將手裡的朱漆長盤放在桌上,語氣溫順道:「師父,這是徒兒給你熬的參湯,正好可以給師父補補身體。」

  「南奇,還是你孝順為師。」思無邪接過參湯,淡笑一聲道,「真香。」

  說完,他一飲而盡。

  秦南奇又道:「師父,那個鳳小白盜走了徒兒的書和鮫珠,徒兒可以去審問他麼?」

  思無邪淡淡揮手道:「去吧!」

  鳳小白聽秦南奇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趕緊兩眼一閉繼續裝睡,秦南奇一進來就看到假寐的鳳小白,冷笑一聲,然後灑了兩滴冰水在鳳小白的臉上。

  「臭小子,還在裝睡,我的書呢?」秦南奇一把揪起了鳳小白。

  鳳小白睜開眼睛,他已經認出了她是誰,就是整天追著鳳鳴叔叔的那個女人,他故作迷茫的看著她,脆生生道:「這位大嬸,你是誰呀,我可沒拿過你什麼書?」

  秦南奇聲音驟冷:「你這臭小子還裝傻,你偷吃了洗髓丹不說,還盜走了我的書和鮫珠。」

  「哦?」鳳小白恍然大悟的點點頭,「你說的是那兩本破書啊,我掉進湖裡的時候,書早已被水沖走了。」

  「你?」秦南奇氣的嘴角抽搐,那兩本書是她剛得到不久的,還沒有來得及研究就沒有了,她恨鳳小白恨的牙痒痒,卻又不敢傷害他。

  想想還要再等十九日才能將他扔進丹爐就氣悶的慌,她惡狠狠道,「那鮫珠呢?」

  「那兩顆珠子啊,也一起被水衝進了。」鳳小白眨眨純淨的眼睜,一派天真模樣。

  秦南奇根本不信他的話,就要搜身,金圓子瞧準時機,偷偷的鑽出來,張口就要咬去,她早已有了防備,一巴掌將金圓子啪飛在地,金圓子摔了個七葷八蔬,兩眼冒星。

  「男女授受不清,你可不要毀了小白我的清白呀!」鳳小白嗚嗚哭了起來,「爹爹,娘親,快來救小白呀,小白寧可死了,也不要讓人脫了衣服搜身。」

  「好了,南奇!」思無邪沉聲喝了一句,「不過是個孩子罷了,你同他較什麼真,他身上沒有什麼鮫珠,你師姐早收過了。」

  「是,師父。」

  「呀,難道好東西都被那個刀疤臉搜走了。」鳳小白表現出一副很失意的樣子,惋惜的嘆了一聲,「真是白忙了一場呀。」

  秦南奇沒有說話,心裡卻氣的在嘔血,她能肯定鮫珠被那個醜八怪的師姐私吞了,她這是打落牙齒和血吞了。

  鳳小白心裡在偷笑,當他傻呀,在第一次上岸遇到壞人時,他就未雨綢繆了,他將那兩顆漂亮珠子藏在了某一個地方,只等回來再找出來,他還要送給汐兒妹妹當生辰禮物呢,再過一個半月,可就是汐兒妹妹的生辰了。

  唉!也不知他還有沒有命回去。

  他心裡嘆了嘆。

  這就樣,他又在長生天過了十天,這十天,除了想家人,他過的倒算是逍遙,原來思無邪是個老頭,這個老頭並不像外界傳的那麼邪乎,至少在表面上看去是個挺慈祥挺普通的老頭,不過只要一想到再過幾天,思無邪就要讓秦南奇將他練成丹藥,他就覺得這老頭不那麼慈祥了。

  他一直在尋機會逃走,可是根本找不到任何機會,長生天的人看他看的很嚴,不要說他,連金圓子都逃不出去,甚至他想見裴鳳鳴一面都不行。

  他人小心大,嘴巴又甜,人又聰明,不過短短十日的相處時間,就令思無邪對他刮目相看,倒真的有幾分喜歡他。

  如果不是為了洗髓丹,思無邪並沒想害了他的性命,相比於殺了他,他更願意收鳳小白這樣的奇才當徒弟。

  只可惜,天不遂人願,鳳小白偏偏偷吃了洗髓丹,他沒有時間再等百年。

  不僅思無邪,就連那個表面上看去凶神惡煞的刀疤臉對他也甚為和善,他終於弄清楚了那個刀疤臉的性別,原來是個女人,還名副其實的姓刀,他就叫她刀姨。

  思無邪喜歡和鳳小白下棋,刀疤臉喜歡做各種各樣奇奇怪怪的食物給鳳小白吃,相比於自個爹爹的廚藝,鳳小白覺得刀疤臉的廚藝太爛,只是他不好意思說罷了。

  隨著時間的延長,鳳小白越來越想家人。

  而他的家人在尋找他的過程中差點急瘋了,老太太急的纏綿病榻,舒雅更是以淚洗面,身體也不好,白赫動用了他的一切關係尋找小白,只是無果。

  景蘇蟬和鳳羽回了墨家堡,命墨家堡的兄弟四處查探長生天的下落。

  就連裴頊和舒心兒也沒有走,大家都是拼力在尋找鳳小白。

  可是查了十來天,也沒有查到長生天究竟在哪裡。

  景蘇蟬甚是悔恨沒有問清楚裴鳳鳴長生天在哪裡,大婚那一晚,他們幾乎翻遍了整個秦家都沒有找到鳳小白,而裴鳳鳴在尋找鳳小白的過程中突然和秦南奇雙雙失蹤了。

  他們想小白一定是被秦南奇的人帶走了,除了長生天,他們想不出還有別的地方。

  到了第十二天,終於得到了長生天的消息,這件事還要得益於裴鳳吟,他嫌葉桉和岳朝陽這兩個徒弟太吵,便一個人出來遊歷四方圖個清靜,正好得知了景蘇蟬和鳳羽尋兒子尋的火燒眉毛。

  他曾經去過長生天,與思無邪也有幾份交情。

  若無人引路,根本沒有人能找到長生天,更不要說去長生天救人了。

  就這樣,景蘇蟬,鳳羽,裴頊在裴鳳吟的帶領下去了長生天,舒心兒則留守在秋水山莊照顧老太太和舒雅。

  眾人明白,這或許是一趟有來無回的行程,有關思無邪的武功確實如外界傳的那般可怕,當今世上,除了慕容青離,恐怕無人能出其右,更兼長生天山路難行,地處絕壁之上,山中毒障迷漫,所以是寸步難行。

  到達長生天的時候,已是十八日之後。

  這一天,鳳小白敏感的發現思無邪變了,雖然還保持著和前幾日一樣的和善,可這種和善是浮於表面的,他看他的眼睛裡帶著一種瘮人的冷意,仿佛他看著他像只獵物一般,他更從思無邪身上聞到一股淡淡的脂粉香氣,雖然這股香氣淡到不可聞,可他靈敏的鼻子還是聞出了不同。

  不僅他,金圓子也在耳朵里燥動不安。

  眼看就到了十九日之期,鳳小白想逃也逃不掉。

  就在這一夜,長生天忽然警鈴大作,景蘇蟬,鳳羽,裴頊,裴鳳吟帶領了幾百墨家堡的人上了長生天,就算他們想帶大軍壓境,這絕壁也無法讓這麼多的人上去,反而會耽擱時間。

  迷霧重重,漆黑一片,山上亮起了火把,長生天的人如從天而降的影子一般在剎時間就將景蘇蟬和鳳羽一行人包圍了起來。

  轉眼間,一場廝殺開始。

  廝殺聲湮沒在寂靜的夜,茫茫的煙海中。

  就在長生天的人群起而圍之的時候,鳳凰浴火展翅騰飛,繼而發生一聲尖銳高亢的嘯鳴之聲,長生天百餘條生命倒在了鳳凰眼之下。

  這是鳳羽將葉畫手中的鳳凰眼加以改造而成,更加精良完美,殺傷力極強。

  煙波縹緲之處,有個仙風道骨的老者緩緩走了出來,他站在那至高處,冷眼俯視著裴鳳吟。

  「薛痕,你我相識一場,想不到今日你竟然背信棄義帶人攻上我長生天。」

  「思無邪,我無意攻打你長生天,你將鳳小白交出來。」

  「……哈哈哈,你以為你是誰,今日就讓你們一個都走不了。」思無邪仰天一笑,笑的狂傲。

  「你為什麼要帶我的兒子鳳小白!」景蘇蟬殺紅了眼睛,手中緊握一把寒光凜冽的劍,今天她來,若救不回小白,她寧死也不能走。

  思無邪的眸光轉向景蘇蟬,眼底深處染著一層重重的怨恨和陰霾,他答非所非,冷聲笑道:「很不幸,你們來遲了,鳳小白已經被練成了丹藥。」

  「不——」景蘇蟬急痛攻心,悽厲的叫了一聲,「你騙人!」

  思無邪的臉上忽盪出一種凌虐的快感,轉瞬即失:「他偷吃了洗髓丹,我當然要把他練成丹藥了。」

  「我殺了你!」

  景蘇蟬一聽到小白被練成丹藥,心神巨痛,一時間無法再冷靜的思考,一陣疾風颳風,景蘇蟬凝起全身內力懸於劍上,直刺思無邪而去。

  「娘子!」鳳羽急呼一聲,迎身而上,只瞬間已擋在了她的面前,「我來!」

  手中光影流轉,離著思無邪還有一丈之遠,千萬道白光已射向思無邪。

  「上!今天一定要救回小白!」裴頊帶領墨家堡的人持劍迎戰,他才不信思無邪的話,不信小白已經死了。

  裴鳳吟眸光深沉,他總覺得不對,一時也說不出哪裡不對,或許是夜色太濃,他瞧不清思無邪,可是直覺告訴他,思無邪與從前似乎不同。

  他一揮袍袖,氣勢如凜冽寒風一般,朝著思無邪飛去,與鳳羽一左一右將思無邪包圍起來,景蘇蟬和裴頊則又被長生天的人圍住了。

  又是一番驚心動魄的打鬥。

  「爹爹,娘親,是你們來救小白了麼?」鳳小白早已聽到打鬥聲,他想奔向爹爹娘親,可是被點了穴道,他根本動彈不得。

  「金圓子,金圓子,你去告訴爹爹娘親,我沒有事。」

  金圓子從他耳朵里爬了出來,滾到地上,剛彈了兩步,就被一個人捉住了,那個人害怕中毒,手上戴著鹿皮手套。

  「刀姨,你放了金圓子,求求你好不好?」鳳小白眼睛裡滾出了淚珠子。

  見到這麼可愛的孩子如此的哀求,刀疤臉臉上殺過一絲不忍,這麼多天的相處,讓她很喜歡這個鳳小白,可是大敵當前,師命難違,她很是抱歉的嘆息一聲道:「小白,你不要求刀姨,刀姨不會放金圓子走的,更不會放你走。」

  「刀姨,不對,不對,那個思無邪不對!」鳳小白一心想誘使刀疤臉離開,這樣他才有機會逃走。

  「小白,你胡說什麼?」

  「秦南奇呢?刀姨,你有沒有見到秦南奇那個壞女人?」

  刀疤臉怔了怔,她的確沒有見到師妹。

  「刀姨,那個思無邪身上有脂粉香氣,他不是思無邪,他是秦南奇!」鳳小白雖然不能百分百確認,可也十之八九。

  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近來,他的聽力,嗅覺越來越靈敏,甚至與金圓子一樣,可以嗅到平常所不能嗅到的氣味。

  「……」

  刀疤臉呆在那裡。

  「刀姨,你再猶豫恐怕一切都要晚了,這長生天肯定會葬送在秦南奇那個壞女人的手裡。」

  刀疤臉一個激靈,怪道她覺得今天師父有些怪怪的,難道真是秦南奇假冒了師父,那師父他人在哪裡?

  「小白,刀姨信你。」

  說完,她急匆匆的轉身而去,為防小白讓金圓子通風報信,她想了想,還是帶走了金圓子。

  鳳小白急個半死,喘了一口氣,便開始寧神靜氣打坐,他想憑自己的能力突破穴道,他要去告訴爹爹娘親他沒有事。

  漸漸的,他感覺全身越來越燥熱,洗髓丹的力量充盈著他的身體讓他熱的像要燃燒起來,他渾身是汗,努力調整內息,漸漸的,身體裡仿佛重新灌入了另一股清涼的力量,燥熱漸退,他渾身突然充滿了力量,一種從來沒有過的力量。

  他驚愕於自己身體的變化,難道是因為那個洗髓丹?

  他聽到身體的某一個穴位發出細微的咔嚓聲,身子一松,穴位已解,他呼出一口長氣,從床上跳了下來,此刻,他感覺自己的身體輕盈如雲,好似能飛一般。

  「爹爹,娘親,小白來啦……」

  他迅如閃電的朝著打鬥的方向奔去。

  「小白,小白……」景蘇蟬聽到鳳小白的聲音,剎那間狂喜。

  「小白,你果然沒有事,爹爹就知道你一定不會有事!」鳳羽同樣的狂喜。

  「不!一個都不准走!」思無邪一見到鳳小白竟然跑了出來,頓時亂了方寸,不能,她絕不能讓鳳小白被人帶走。

  她沒有想到裴鳳吟會上長生天來,本來她對付鳳羽,景蘇蟬,裴頊等人就有些吃力,不想會遇到更強勁的對手。

  「好個大膽的逆徒!」突然一聲暴喝傳來,秦南奇還騰在半空的身子抖了三抖。

  怎麼可能?師父明明中了毒,被囚禁在秘室,怎麼可能會跑出來。

  她真是婦人之仁了,早知道她應該殺了思無邪。

  「秦南奇,想不到你竟然毒害師父!」刀疤臉氣憤的厲斥一聲。

  此刻,秦南奇已經看不到也聽不到刀疤臉的人和聲音,當她看到思無邪朝著她飛過來的時候,她的瞳仁驟然一縮,她感受到了一種死亡的恐懼。

  「今天我就要清理門戶!」

  又是一聲暴喝,思無邪大掌一揮,一股驚人的氣勢直壓秦南奇而來,力量之大猶如驚濤駭浪。

  「師父……」秦南奇在臨死前,呼喚了一聲。

  轉瞬間,覆在她臉上的臉皮掉落下來,她的頭蓋骨被思無邪一掌打的粉碎,腦漿迸裂,她從高空中重重的跌落下來。

  思無邪的臉上帶著一絲哀痛,他沒有想到自己疼愛了這麼多年的徒弟竟然早有異心。

  眾人看著這驚懼的一幕。

  秦南奇是死了,可真正的思無邪不比秦南奇好對付。

  不過相比於秦南奇的陰毒,思無邪倒沒有那麼壞。

  景蘇蟬如獲至寶一般將鳳小白緊緊抱在懷中,鳳羽則守護在她母子二人身邊,此刻,戰鬥已停,長生天的眾徒才反應過來,搞了半天,他們聽命的只是一個披著師父面具的師姐。

  裴頊和裴鳳吟靜靜的站在那裡,他們可以從思無邪身上感受到一股強大的氣勢,這種氣勢雖不如慕容青離的那般鋒芒畢現,卻是渾厚而有力量的。

  「小白,過來!」思無邪靜靜的站在那裡,袍角飛揚,爬上皺紋的臉帶著一種混合著冷戾與慈祥的雙重表情,這種兩種表情本是矛盾的存在,可在他的臉上卻融合的如此自然。

  「不,我絕不能允許任何人傷害我的兒子!」景蘇蟬更緊的將小白抱在懷裡,目光裡帶著一種大無畏的神采,即使死,她也不可能再讓人帶走小白。

  「思無邪,我們本無冤讎,還請你放了我兒子!」鳳羽擋在母子二人面前。

  思無邪壓根不理睬他們,又淡淡的說了一句:「小白,到爺爺這裡來。」

  鳳小白搖搖頭道:「不!」

  「趁著我還有耐心之前,你過來,否則,你的爹娘,你的親人,一個都走不掉!」

  思無邪聲音更冷更淡,透著一種不能拒絕的氣勢。

  鳳小白似乎有些猶豫,他知道這位思無邪很厲害,爹爹娘親都不是他的對手。

  「小白,聽刀姨的話,過來,這樣至少還可以保全你的家人。」

  刀疤臉聲音哽在喉間,其實她的心很矛盾,她既希望他過來,又不希望,她明明可以用手中金圓子的命威脅鳳小白,猶豫片刻,終究沒有。

  「娘親,你放開我,思無邪爺爺不會傷害我的。」鳳小白深感自己是不是犯了大錯,他不能害了爹爹娘親,不能害了非尋姑父,還有那位鳳吟叔叔,他曾和八舅舅一起去過梅林見過他。

  「不,小白,娘親不准你離開。」

  「小白,你娘親把你看的比性命還重要,爹爹也是如此,你不要聽那老兒的話,不准過去!」

  「鳳小白,過來!」思無邪似乎已失去了耐心。

  「思無邪,你也太自以為是了,今天看看到底是誰走不掉!」裴頊盛怒之下,不容人再說話,持劍直襲思無邪而去。

  就算是慕容青離在此,他也不會毫無招架之力。

  他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小白被思無邪威脅。

  「裴頊,回來!」裴鳳吟追緊而上,一下擋住了裴頊,他看著他道,「稍安勿燥。」

  「薛痕,想不到你我再見竟是今日這般情景!」思無邪聲音凜冽,「你曾答應過我絕不透露長生天在哪裡,想不到你竟是背信棄義的小人。」

  「小白是我故人之子,我必須來救他,還請先生見諒。」

  「我本不想傷害鳳小白,這孩子我瞧著也甚為喜歡,可是他不該偷吃了我的洗髓丹。」

  「就算你帶了小白回去,你也不可能再練出洗髓丹!」

  「不可能,我徒弟是練丹高手,她說能就能。」思無邪知道薛痕素有神醫之稱,其練丹技能更是不在秦南奇之下,可是他不相信他的話,他為了救鳳小白什麼謊言不能撒。

  「你徒弟秦南奇根本就是個叛徒,她的話豈能相信!」裴鳳吟言之灼灼,「思老前輩,聽我一句勸,洗髓丹是不可能在人的身體裡再提煉出來的。」

  「不,你的話我一個字也不相信!」

  思無邪再不想做無謂的爭論,棕色袍袖一揮,袍袖內獵風陣陣,掌心交錯,劃出一個圓來,驚人的內力帶著奔騰的浪濤之力傾刻而出。

  「娘子,當心!」鳳羽將景蘇蟬一抱,腳尖輕點地面,身子一傾,往旁邊飛去,躲過這一擊。

  裴鳳吟知道再無可能說服思無邪,而裴頊摩拳擦掌早已迎了上去。

  「娘子,千萬要保護好自己。」鳳羽一起飛身而上。

  混戰,又是一片混戰。

  鳳羽,裴頊,裴鳳吟身上都已經掛了彩,本來合他三人之力未必對付不了思無邪,可是這是在長生天,思無邪占據了天時地利人和,他甚至可以把這裡的每一粒沙子,每一枚樹葉都化作利器。

  最最要命的是長生天地勢太險峻複雜,那些人吃過一次鳳凰眼的苦,就分散開來,時不時的像影子一樣冒出來,然後又突然消失在黑暗之中。

  景蘇蟬抱著鳳小白輾轉於敵人之中,刀疤臉刀刀來襲,只是她不敢也不忍傷了鳳小白。

  「奪回鳳小白,不要傷了他!」

  一時間,長生天的徒眾如鬼影一般不知從哪裡一起飄了出來,圍攻景蘇蟬而上,景蘇蟬要護住鳳小白,又要對付敵人,難免受了掣肘。

  「娘親,放下小白,讓小白跟刀姨回去,她不會傷害我的。」

  「不,小白,就算娘親死,也不會讓小白離開的!」

  「刀姨,求你收手吧!」鳳小白眸光哀求的看著刀疤臉。

  「對不起,小白,刀姨還是那句話,師命不可違!」

  「娘子,快走!」鳳羽突然急呼一聲,如獵鷹一般飛身而來,想要擋開思無邪。

  可是鳳羽還是遲了一步。

  轉瞬間,思無邪以詭異的身姿飄到了景蘇蟬的身後,手已緊緊扼住了景蘇蟬的喉嚨。

  他本想一把搶過鳳小白,可又怕傷了他,所以乾脆以景蘇蟬的命相要挾。

  其實,他也在猶豫,雖然他不願意相信裴鳳吟的話,可是下意識的,他又懷疑秦南奇的話。

  「小白,你到爺爺這裡來!」他依舊是這一句話。

  「爺爺,你答應我不要傷我娘親,我就過來。」

  「不——」景蘇蟬大叫一聲,她若放手,小白就會被思無邪練成丹藥,她的雙眸通紅,手卻軟了下去,她被點了穴,再也沒有力氣抱住她的孩子了。

  一種絕望的無力感讓她的心痛到滴血。

  「小白,不要過去!」鳳羽眼睜睜的看著鳳小白從景蘇蟬的身上滑了下來,一邊是娘子的性命,一邊是兒子的性命,他的心仿佛被撕成兩半,恨自己無力護住妻兒。

  「放開她!」

  突然,一個冷入骨髓的聲音從半空中傳來。

  黑暗的迷霧中,有個碧衣男子從迷霧中飛身而來,長的發,翻滾在迷霧之中,因為天太黑,他的發也太黑,混合在一起倒看不清,只霧蒙蒙的一片。

  而此刻,眾人感覺到一股毀天滅地的蕭殺之氣,這股氣勢仿佛能在瞬間將所有人都吞沒。

  一時間,時間凝滯。

  每個人的眼睛都盯著那黑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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